“你幹什麼!”蘇小姐狠狠的盯着孟靈湘,五官因爲疼痛有些扭曲。
孟靈湘冷冷的盯着蘇小姐,“你不是要死麼,還怕這麼一些疼?”
“你!”蘇小姐臉色慘白,眼底青黑,姣好的臉上眼淚汗水混在一起。
“我奉勸你,”孟靈湘繼續說道,“你要是想死,不要橫着切,而是豎着切,就是這一條,狠狠的切下去,我保證,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你切的這些都是什麼,半天也死不了。”
孟靈湘的手指輕輕劃過蘇小姐手腕上的大動脈,蘇小姐頓時感覺想是一柄鋒利的刀子劃過似的。
“或者說你可以抹脖子,在這個地方狠狠地扎進去,血液及會像水一樣的噴出來,你全身的血液的一半都能從這個洞裡流出來,這個法子倒是不錯,就是疼了些。”旁邊聽的婢女身體已經是搖搖欲墜,滿臉恐懼。
“要是你不想用刀子,你也可以選擇上呆,不過我還是奉勸你,不要上吊了,上吊死的樣子太難看了,”孟靈湘看她手腕上的血液止住了,立刻上了藥粉,再用紗布一圈圈的裹起來,“跳河也不差但是你要是沒有及時的被撈起來,你的身體會被水泡大,腫漲腐爛,連臉都爛的不能再爛。”
蘇小姐聽着聽着直覺得胃部一陣翻滾.
“無數的蛆蟲會在你肌膚裡生長,吃你的皮,吃你的肉,鑽進你的骨頭裡,在裡頭安家落戶……”
“夠了!”蘇小姐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這樣就受不了了?”孟靈湘撇撇嘴,“你死了以後說不定比這個還難看,怎麼就受得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蘇小姐盯着孟靈湘,“我的名聲已經全毀了,我嫁不了人了,我現在出去你知道會有多少人對我指指點點的嗎?我還活着做什麼?”
孟靈湘看着她,“嫁人難道就是你人生的全部?”
“女子不嫁人還能做什麼……”蘇小姐不解的問。
“女子哪點比男子差,你這輩子難道就想嫁人相夫教子?”孟靈湘說道,“你這輩子在家靠着父親,出嫁靠着丈夫,就等着嫁個人生個孩子,再等孩子長大,你說你輩子還做了些什麼?”
蘇小姐張了張嘴巴,不知道說什麼,她從小被灌輸的思想就是長大嫁一個好人家,然後再爲夫家開枝散葉,這就是女子最好的出路,聽孟靈湘這樣說難不成女子還有其他出路?
“你若是想死,我不攔着你,可你在死之前可否想過你年近六十的父親,你要讓他白髮人送黑髮人不成?”孟靈湘道,“再者說,這事是你的錯嗎?你何必要爲別人的錯誤搭上自己的一條性命?”
“可我……可我名聲已經壞了……”蘇小姐喏喏的說,眼淚止不住的流下,哭的紅腫的眼睛裡溢出一絲希望。
“名聲這東西沒了就沒了,你若是爲了這虛無縹緲的東西害了自己的性命纔是最爲愚蠢。”孟靈湘站起身來,“你還想死的話我這有瓶毒藥,你吃一顆,保證你立刻斃命,半點救活你機會都沒有。”
她把一瓶瓷瓶放在蘇小姐的牀頭。
蘇小姐視線從孟靈湘的身上移到那個小小的瓷瓶,一直盯着看,眼底複雜的情緒交錯着。
兩個婢女想說什麼,被孟靈湘攔下來。
蘇小姐一直盯着那個瓷瓶,臉上滿是掙扎,孟靈湘雖然嘴上沒有說,可握着拳頭裡滿是濡溼的汗。半響蘇小姐像是定下了什麼決定,猛的把瓷瓶砸在地上,裡頭的一顆黑魆魆的丸子滾了出來,沾上了地上的灰塵,變成一個灰撲撲的丸子。
“你想好了,這毒藥只有一顆,能讓你沒有痛苦的死去,你要死選擇活下去就不能再尋死覓活的。”孟靈湘心落了一半,繼續問蘇小姐。其實那瓶子裡的根本不是什麼毒藥,只是一顆止瀉藥罷了,就算蘇小姐吃下去也沒有什麼大礙。
“不死了,不就是名聲壞了,我又沒有做什麼壞事,爲什麼我要去死,該死的應該是那個男人。”蘇小姐大聲的說着,像是在給自己打氣,愈說愈大聲,底氣也越來越足。
之前蘇小姐一直想死不僅是因爲自己的名聲壞了嫁不了好人家,這無疑是在她的人生道路上加了一道重重的枷鎖,年紀還小的她根本想不到其他的解決辦法,只能想着死了一了百了。
可她怎麼忘了養大自己把自己放在手心上疼的父親可兩個哥哥呢,即使是名聲差又怎麼樣,她蘇家的人還怕名聲不好嗎,若是名聲不好她自己闖一個便是了,自己的父親不也是一點點打拼到現在這個位置。
她纔不要死,她要活着!
孟靈湘鬆了口氣,畢竟人命好救,可要是一直想死誰也救不了她的命。
蘇小姐終於穩定下來,孟靈湘把在一旁看呆了的兩個婢女喊了過來,讓她們伺候着蘇小姐更衣洗漱,她一身的血漬,滿臉的淚痕需要好好的清洗,更何況在這樣一個不清醒的情況下洗把臉更能讓一個人清醒過來。
孟靈湘站起身讓出位置去了門外,門外蘇老爺正在翹首以盼,看到她出門趕緊上前問,“孟大夫我家女兒怎麼樣了?”
“蘇老爺不必擔心,蘇小姐力氣小,割的不深,雖然血流的多了些,可沒有傷到要害,接下來好好養上幾日就能痊癒。”孟靈湘溫言道。
蘇老爺聽她這樣講心裡終於放下了一塊大石頭,“那……那我能進去看看她嗎?”
孟靈湘看了看,裡頭的婢女正幫着蘇小姐更衣,“蘇老爺還是等等吧,讓婢女把蘇小姐更衣,過會兒就能進去了。”
“好好好,”蘇老爺雖然在生意場上是個鐵面閻王,可在此時此刻他也就是個擔心女兒的父親罷了,幸好他沒有忘記莫北霄和孟靈湘身份,不是他能得罪的,於是強壓下心頭的擔憂,“這真是擾了兩位的興致,來來來,我們再切喝幾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