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海辰下車後不久,看到南千夏跌跌撞撞地從副駕駛座出來,幾乎是撲到自己身上的,狀態看上去很糟糕,他一看便知道,出事了。
不是翁妍妍就是南千伊,不是南千伊就是莫晴,除了這三個人……不,席海辰發現自己忘了宋萬錦,對於南千夏來說,宋萬錦也是個非常重要的人,重要到可以排在那三個女人之中。
“怎麼了?”席海辰問南千夏。
“鑰匙!車鑰匙!借我!”南千夏來不及解釋,又太過着急,一邊說着,一邊直接用手在席海辰身上一通亂摸索。
席海辰也不管南千夏對自己施以怎樣的“毒手”,伸手摘掉南千夏的墨鏡和口罩,果然看到南千夏的臉色不對,什麼也沒有多說,把一直握在手裡的鑰匙遞到了南千夏眼前。
南千夏接過車鑰匙,扭頭就鑽進車裡,好在席海辰手腳夠快,三兩下也跟着南千夏直接鑽進車子裡了,南千夏啓動車子後,迅速起步,差一點就要刮花旁邊停着的車子了,席海辰看得不由扶額。
他沒有問南千夏發生了什麼事,一是現在就算他問,南千夏也肯定沒心情回答他,二是席海辰相信南千夏現在肯定也還不瞭解具體的情況,所以還是決定跟着南千夏一起去看看,三是席海辰潛意識裡有些擔心,這次是宋萬錦出了事。
如果宋萬錦可以在南千夏內心裡掀起這麼大的風浪,他會嫉妒得發狂的,他不允許其他任何男人比自己在南千夏心目中的地位更高,就在剛剛他才發現自己有些明白南千夏了,有些明白她對自己的心意了,下一秒就要他接受別的男人出事,南千夏這樣魂不守舍的樣子,要他怎麼接受?
南千夏這次好歹就算着急也沒有闖紅燈,不過車速一直不慢,風風火火趕到自家小區樓下,打開車門,把席海辰連人帶車一起丟下,顧自衝進了電梯裡,甚至連車門她都沒有帶上。
完全就是一副利用完就扔,不管死活的樣子。
席海辰額頭青筋跳了跳,熄了火,拔了鑰匙,下車關好車門,纔跟進了進去,他剛站到南千夏身後,電梯也恰好到了,兩人一起進了電梯,直接去了南千伊住的樓層。
電梯快到的時候,南千夏眼角的餘光才發現了席海辰,她驚訝地問他爲什麼也跟上來了。
席海辰頓時覺得全身無力,她居然這時候才發現自己是跟着她一起上來的,這個該死的女人,到底還有多少讓人一瞬間覺得討厭的技能?
電梯到了,南千夏跨出電梯,回過頭在電梯門口堵住了席海辰,說:“我不想讓她們看到你,我不知道怎麼解釋你的身份。”
南千夏說的是大實話,莫晴和翁妍妍那邊其實還沒什麼,她作爲席海辰的情人還被邀請去參加了他盛大的訂婚宴這件事情,雖然她沒有認真解釋過什麼,但是那兩人都是心知肚明的,不過就算這樣,席海辰這樣堂而皇之地跟着自己一起出現,還是大清早的,總歸是不太好。
而且南千伊她還什麼都不知道,不過席
海辰的長相,就算只是在電視裡見過一面,也很難忘記,更何況南千伊記性好,據說電視播放訂婚宴消息的時候,南千伊爲了在電視裡看到南千夏,一直盯着電視不放,南千夏相信南千伊見到席海辰真人,一定是能夠認得出來的。
哪怕她不想承認是因爲席海辰真的比較帥,也沒辦法辯駁他真的很耀眼的事實。
他和南千夏站在一起,要說他們都是有名的模特,都不會有人質疑。
席海辰皺起了眉頭,他不知道南千夏對自己已經解除婚約的事情一無所知,所以他也不懂南千夏爲什麼不讓自己跟着一起去看看情況,他的脾氣向來很差,一直都是目中無人,我行我素的,從來不會因爲誰的反對而放棄自己想做的事情。
可是當他看到南千夏額頭上滲出的薄汗,席海辰嘆了口氣,說:“我在樓下等你,有事打我電話。”說完他按下了關門鍵。
電梯門還沒合緊,南千夏就匆匆穿過過道,一到家門口,發現門並沒有關上,她一推開門,就發現裡面亂七八糟的,玄關處全是灰溜溜的腳印。
南千夏也來不及脫鞋子,喊着南千伊和莫晴就一路踩進了屋,看到屋裡跟慘遭洗劫了般,南千夏眼前都忍不住黑了黑。
“千夏!千夏!”莫晴聽到南千夏的聲音,馬不停蹄地從臥室裡打開門出來,南千夏看到她蓬頭垢面的樣子,手上還有幾道紅印子,這是自從莫晴大變身之後,她第一次見到她這般狼狽的樣子。
“怎麼回事?我姐呢?”南千夏的心臟狂亂地跳着,她的呼吸也跟着困難起來。
莫晴罵罵咧咧地說,被那些個狗孃養的給帶走了,她正準備換衣服衝到精神病院去搶人,說完她就又回到房間換衣服了。
轟地一下,南千夏腦袋裡嗡嗡地響,霎時間都不會思考了,她愣在一邊,滿腦子都是席海辰的話,她姐被軟禁在精神病院的療養樓裡,後來她的突然病發,這些事情的幕後指導者是車瑞陽。
現在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情,南千夏那沒辦法轉動思考的腦袋,只能抖出一個人名來,那就是車瑞陽。
莫晴隨意地打點了一下自己,看到南千夏還愣在沙發邊,直直地杵在那兒,像是丟了魂,以爲她被嚇傻了,連忙過去拉她:“沒事兒,他們把正常人抓去還能有理了不成?我們去把你姐帶回來就行,就像你上次帶她回來一樣,沒事兒的沒事兒的。”
沒事兒的。
這是莫晴說給南千夏聽,同時也說給自己聽的,莫晴向來是堅強的,好像天塌下來,她就是頂着天的那批人,讓人覺得可靠。
可是沒有英雄是沒有軟肋的,莫晴此時也是害怕的,一大清早的,她和南千伊剛起牀洗漱,準備去開店,突然來了一羣不速之客,四五個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
一進門他們連鞋也不脫,拽起南千伊就往外走,莫晴拼命地攔住他們,用打的用踢的用咬的,可是他們人多,又個個都是大老爺們兒,莫晴哪裡是對手,也不管莫
晴聲嘶力竭的吼叫,他們一個字也不回答。
不多時又從外面進來了兩個穿着白大褂,帶着口罩帽子,手上套着醫用橡膠手套,攥着針筒,逼近了南千伊,眼看着就要下手打針了。
這個畫面莫晴再熟悉不過了,以前她在精神病院當護士的時候,這種給精神病人打鎮靜劑的畫面,多得比她在精神病院裡吃的員工午餐都多。
而最讓她印象深刻的是那一次,她眼睜睜看着南千伊被打了一針後,整個人就不正常了,瘋了。
兩個畫面重疊起來,莫晴不顧一切地撲到那白大褂身上,抱着他一起滾到了一邊,她還狠狠地咬了那白大褂一口。
白大褂撕心裂肺地大喊起來,有兩個黑色西裝立馬就跑來把莫晴架了起來,拉到了一邊,那個白大褂憤怒地瞪了一眼莫晴,莫晴就像是倔強的幼虎,也狠狠地瞪回去,罵着難聽的話,讓他們不要碰南千伊。
可是那麼多人強行抓着南千伊,按着她,最終還是給她下了藥。
藥下去了,也許是他們都有些鬆了口氣,覺得任務完成了一半兒,也許是南千伊發起瘋來力氣太大了,他們抵不住,反正南千伊掙脫開了他們。
莫晴看着南千伊發着瘋,把那些人耍得滿客廳亂竄,在一旁大笑起來,最後南千伊還是被帶走了,莫晴對着她的背影大喊着:“千伊!你別怕!我會和千夏一起去把你接回來的,就像上次那樣!”
是的,她是這樣確信的,她相信那裡是困不住南千伊的。
不過她也沒忘,上一次把南千伊帶離精神病院,是南千夏付出了怎麼樣的代價,她以爲,代價已經付過了,只要南千夏再次開口,事情也一定能縫紉而解。
可是事情遠比兩人想象的都要複雜的多,席海辰和車瑞陽的世界,並不是她們輕易能夠理解的。
“晴姐,這一次我沒什麼把握……”南千夏突然氣餒地說,眼淚滑出了眼眶。
爲什麼沒把握?因爲車瑞陽第二次這樣做,一定做好了對抗席海辰的準備,他肯定不會輕易讓南千伊離開療養樓,好讓這個成爲他威脅南千夏的籌碼。
“你在說什麼傻話?她可是你姐啊!就算是用偷的用搶的,也必須把人要回來!”莫晴見到南千夏不堪一擊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
南千夏也不是鐵打的,堅強也是有額度的,她不可能一再被打擊而屹立不倒,事到如今她是真的覺得累了,無助了,而且人一旦有了依靠,自然就會變得比以往脆弱。
她的依靠便是席海辰,不知不覺,就變成了這樣,哪怕她一點也不想承認,但事實就是,她一直在無形中依賴席海辰,覺得他可以替自己擺平所有。
這一次她不確信的,是在車瑞陽做好萬全準備下的席海辰,是否還能完美地破解車瑞陽的招數,成爲她的保護傘。
不過莫晴提醒了她,整件事情與有沒有把握沒有關係,就算一丁點把握也沒有,去救回南千伊也是她們必須要做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