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滿搖搖頭:“把這些藥粉混在水裡給大家喝了,再按照這個藥方抓了藥每人喝上幾服就好了,就算是沒被傳染的,也可以預防。”
冷墨鄭重的點了點頭,與冷明軒一起帶着侍衛出了門。
“夏姨。”
林清竹站在她面前,臉上帶着些許的無助和期望,她是想讓夏小滿同她去救她孃親的。
對於她的稱呼,夏小滿有一瞬間的驚詫,可隨即想起了昨兒個晚上聽見的外面的吵鬧聲,看了眼小包子也就明白了。
“走,夏姨這兒還留了藥,帶你去找你娘。”
林清竹忙點點頭,拉起夏小滿的手就要走,小包子也要跟着,被秀蘿抱住了不許她去。
雖說已經有了藥可以治療瘟疫,可是現在外面應該還會有傳染源的,還是小心一些的好,要是小包子出了什麼意外,闔府的人都要跟着受連累。
小包子不肯聽秀蘿的話,被秀蘿抱在懷裡還又是踢又是鬧的,夏小滿沒法子,只好轉身看着他,哄道:“孃親餓了,等出門回來一定要吃飯的,辰哥兒跟着秀蘿姨姨去廚房幫孃親準備吃的好不好?”
“好。”
小包子很痛快的就答應了。
秀蘿好氣又好笑的搖了搖頭,這小世子怕是也就只肯聽王爺和小滿的話了。
夏小滿事先給小清竹餵了防治瘟疫的藥,自己也吃了,纔敢帶着她出了門。
沿着上一次走的路往前走,沒走出多遠去,就到了收留清竹的那兒,可是這次在那兒並沒有瞧見清竹的孃親,找了人問了一下,也找不到。
“清竹別急,或許你娘是聽說現在正在發放治療瘟疫的藥,所以趕着去領了,走,咱們到處找找看。”
見小清竹的臉都急紅了,夏小滿忙安慰道,領着她四處找人。
“小滿,你怎麼出來了?”
石堯正帶着侍衛在發放治療瘟疫的藥水,旁邊還有沒有得瘟疫得百姓幫着熬藥,一個個的小藥爐上都咕嘟咕嘟的冒着泡,到處都是藥味。
不過大家聞到這味道反倒都很是欣喜,沒有一個人叫苦叫累嫌棄的,大家都忙忙碌碌的挑揀藥材、熬藥,分頭給大家喂藥。
“石大哥,你可瞧見清竹的孃親了?她有沒有來領藥喝?”
聞言石堯的臉色微變,叫了小滿到一邊,小聲說道:“這丫頭的娘是個沒福氣的,那天讓你把孩子帶走之後,晚上就……沒撐過去,人已經被擡到那邊去了,你看看要不要跟着孩子說?”
“對了,王爺有吩咐,這孩子可憐,如果你願意的話,就把這孩子帶在身邊吧,如果你不願意,王爺也會給她找個穩妥的人家照顧的。”
夏小滿的眉頭皺了起來,回頭看了清竹一眼,嘆了口氣,這孩子別看人小,但是卻沉穩的像個小大人,更何況她心心念唸的想着她娘,這事怎麼能瞞得過去呢。
步伐沉重的走到小清竹面前,儘量的放柔了聲音:“小竹,你娘她,她去了,現在夏姨帶你去看她最後一眼,好不好?”
林清竹的眼淚瞬間就落了下來,剛纔她就有所察覺,知道定是孃親不好了,不然他們不會避着自己說話的。
她點了點頭,低着頭一邊哭一邊牽了夏小滿的手。
忍着心裡的痠痛,夏小滿領着她,去了暫時存放屍體的那間屋子,她們去的時候,屋子裡已經空了很多,大部分都已經被侍衛擡出去火化了。
但是林清竹的娘,卻被好好的安置在一張牀上。
“娘!”
林清竹哭着衝了過去,自是嚎啕大哭。
夏小滿不忍看,就歪了頭看向門外。
畢竟只是一個不到四歲的孩子,就算是再沉穩又怎樣,遇到這麼大的打擊想來一時半會的也熬不過來。
一連十幾天,林清竹都把自己悶在屋裡,就算是被夏小滿逼着吃飯,也只是喝些湯水罷了。
眼看着一個三歲多的孩子如此這般,夏小滿心疼極了,就摟着她大哭一場。
倒是這孩子懂事,見她如此,就撲到她懷裡,聲音斷斷續續的安慰她:“夏姨不哭,小竹也不哭,咱們都不哭。”
“好孩子,你娘當初把你交給了我,我就不會不管你,以後夏姨給你當娘好不好?”
小清竹哭着點點頭,卻是緊緊的摟住了她。
在她看來,夏小滿是除了孃親唯一對她好的人,一個願意在她沒了親人之後還願意對她好、照顧她、心疼她的人。
“別哭了,你若再哭,再不肯吃飯,你娘在天上看見也是要心疼的。”
小清竹擡頭看她,淚眼朦朧:“我娘會在天上看着我嗎?”
“會。”夏小滿拿帕子擦了她臉上的淚,“會的,你娘那麼愛你,一定會在天上祝福你保佑你的,你瞧,你現在不又有一個孃親了嗎?”
第二日,當小清竹叫夏小滿爲孃親的時候,辰哥兒的眼瞪的溜圓,差點就要挽起袖子來跟人打架了。
小短腿一蹬就站了起來,卻被他五叔一把按住了,“辰哥兒,你想幹嘛?”
“五叔,那是辰哥兒的娘,她怎麼能也跟着叫娘呢?!辰哥兒不高興!”
一屋子人都笑了,連冷墨也淡淡的笑着搖了搖頭,卻並不插話,只在一邊坐着喝茶,看着兒子鬧。
“辰哥兒,我可是認了小竹做女兒的,她自然可以叫我孃親了。”
夏小滿掩着笑逗引小包子。
“不行!”小包子急了,推開他五叔的手就跑到了夏小滿跟前,一把抱住她,“你是辰哥兒的娘,只能是辰哥兒的娘,不能給別人做娘。”
看了一眼站在一旁只清淺笑着的林清竹,夏小滿心裡有些不踏實:“王爺,我瞧着小竹並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要是真的跟着我的話,怕是不妥當,不如王爺給她尋一戶好人家吧?”
“娘,你也不要小竹了嗎?”
林清竹想生氣,但又自卑的不敢生氣,只滿腹的委屈,顧不得規矩禮儀就哭着叫了出來,“我跟着娘四處漂泊,我娘也給人家幹過粗活,我不是千金大小姐,什麼都能幹的。”
“小竹,你知道嗎?我只是王府裡的一個廚娘,並非什麼大戶人家的夫人姑娘的,你要跟着我,就得跟着我在廚房幹活,你真的想好了?”
小清竹卻很堅決的點了點頭:“我跟着你,跟着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