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晚,你知道你在和誰說話嗎?”薛延沉聲道。
燕南晚微微一笑:“南晚自然知道。”
“你知道你還敢如此與本皇子如此說話,本皇子看你是什麼都不知道!”
“臣女如何與七皇子說話了?”燕南晚笑意盈盈的反問,可那笑壓根不及眼底,“臣女知禮受禮,沒有半分逾矩,實在不知七皇子的意思。”
“燕南晚,你……你好得很!”
“若是七皇子不分青紅皁白就治了臣女的罪,臣女自然是無話可說,畢竟有皇家的威嚴在。”
薛延氣極反笑:“晚兒還真是伶牙俐齒,真是合我的心意。”
燕南晚瞧着他忽然轉變的態度,摸不清他到底想做什麼,也懶得去想:“時候不早了,臣女要歇息了,七皇子還是回去吧!”
薛延伸出手拉過一旁的被子,蓋在兩人身上,笑着道:“今兒晚上我與晚兒睡在一起。”
燕南晚閉上眼,不說話,算是默認了。
反正這人是趕也趕不走的,與其多費口舌,還不如隨他去了,免得又惹出些幺蛾子。
薛延見她不說話,心裡頭的火氣消了一些,隨後想到今日她與鳳蘭摟摟抱抱的,心裡頭又是一陣不爽。伸出手將燕南晚摟進懷裡,鼻尖還有她髮絲上的香氣。
燕南晚睡得正香,被薛延這一動作搞得莫名火大,推開他的手,從牀上坐起來:“七皇子若是覺得長夜漫漫睡不着,儘管去風月場所,何苦來擾了臣女的好覺。”
“你就這麼介意我去風月場所?”
燕南晚冷笑一聲:“臣女不介意,畢竟七皇子風流慣了。這風流浪蕩,不羈邪魅的名聲京城中人人皆知,臣女自然不會介意。”
“那你爲何句句不離風月場所?”
“臣女不喜歡,七皇子對這個答案可還滿意?”
薛延邪肆一笑:“晚兒果然實誠,比起旁的女子來就是可愛一些。”
“七皇子既然喜歡這間房,那臣女出去。”燕南晚說着下了牀,拿過一旁的外衫穿好,就往外走。
薛延瞧着她的動作,斂起臉上的笑:“你可是有心上人?”
燕南晚要去開門的動作一停,疑惑的轉過頭來看着他:“七皇子何故有此一問?”
“若是你沒有心上人,爲何對本皇子如此不屑一顧?”
燕南晚怔了怔:“七皇子身份尊貴,臣女不敢對七皇子不屑一顧。只是臣女覺得配不上七皇子,所以還請七皇子對我們的婚事考慮清楚,畢竟您……”
她的話還未說完,薛延一個閃身來到她面前,眼底深沉如墨,面上毫無表情,看着她:“難不成你想悔婚?”
“臣女不敢,臣女只是勸七皇子想清楚。”
“燕南晚,本皇子告訴你,既然當初我向父皇求了旨,那便是認定了你爲我的七皇子妃,無論將來本皇子有如何多的女子,七皇子一時是你的,一輩子都是你的。”
燕南晚一時間有些頭疼,她就不明白了,這個七皇子心裡頭裝的明明就是春風樓的池雪,何苦死死拉着自己。
“臣女多謝七皇子厚愛。”端莊賢淑的行了禮,轉身就要出去。
薛延冷聲道:“滾回去睡覺。若是你敢出去,明日本皇子就帶你回京城。”
燕南晚撇了撇嘴,滾回去就滾回去,至於拿着回京城來威脅她嗎?
她走了回去,大大咧咧的躺在牀上,懶得再管薛延。
薛延跟在她後面,看着她一個人佔滿了整張牀:“往裡面滾一滾。”
燕南晚權當沒聽見,也不動。
“你若是不滾,本皇子親自動手了。”
燕南晚輕哼了一聲,往牀裡面挪了挪,身體把被子都捲走了。
薛延瞧着她的模樣,脣畔勾起一抹笑,和衣躺在牀邊。
兩人相安無事,一覺睡到天亮。
燕南晚醒來的時候,薛延還睡着,她看了他一眼,從牀上爬起來,越過他下了牀,穿上外衫,又對着銅鏡整理了一番,保證自己儀容得體,纔打開房門下了樓,吩咐店小二來準備了早膳。
她就坐在大堂裡,聽着周圍的人談論昨夜裡的燈會,哪家小姐和哪家公子看對了眼,哪家公子又被哪家小姐拒絕了。臉上微微揚起笑,這種市井生活過着才舒心,比起京城好了不知多少。
薛延醒過來後,手往牀裡面摸了摸,牀上還有微微的溫度,卻沒有了人,他立馬驚醒,看了眼四周,也沒發現燕南晚的影子,心裡頭咯噔一聲,這個死丫頭不會又偷偷跑了吧?
只怪他昨兒夜裡實在是太累了,又有她陪着身邊,也就放鬆了警惕。
他急忙穿好衣服,推開房門,目光迅速的掃了一眼樓下的大堂,看着燕南晚安安穩穩的坐在大堂裡,心裡頭才鬆了一口氣。
悠閒的走下樓,坐在燕南晚身邊:“起的如此早。”
“那是自然,南晚家裡管得嚴。”
薛延輕笑一聲,她家裡管得嚴,若不是知道她平日裡都是睡到晌午才起,他怕是都要相信了。
店小二這時正好端着早膳過來,放在桌子上笑着道:“兩位客官請慢用。”
燕南晚拿起筷子遞給薛延,自己又拿了一雙:“七皇子用慣了珍饈玉食,今日怕是要委屈了。”
薛延邪魅一笑,心情頗有的接過燕南晚的筷子:“不委屈,與本皇子的皇子妃一起用膳,何來委屈一說。”
燕南晚心情愉悅的用起了早餐。
薛延瞧着她明媚生動的模樣,可比起在京城好多了,怕是這纔是她最真實的一面:“你準備何時與我一起回京城?”
“玩夠了自然就回去了。”
“你就不怕燕大人問你的去向?”
燕南晚微微一笑:“既然七皇子都來找我了,想必京中的事情都已經安排好了。”
“若是本皇子沒安排好呢?”
“若是七皇子未安排好,南晚也不怕。”
薛延笑着看她:“你不是慣來怕燕大人嗎?”
“我不是怕我爹,只是不想讓他擔心。”燕南晚放下手裡的筷子,目光望向客棧門口,“南晚是因爲七皇子當街丟下我,而是找青樓女子,一時氣不過,才離家出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