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的兩個姑娘看着燕南晚,燕南晚也不說話,她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乾乾的站在一邊等着。
“你們剛來的?”燕南晚忽的出聲。
兩個姑娘點頭應是。
燕南晚掀了下眼皮,瞥了眼兩個姑娘:“爲什麼來了這裡?是被家中賣了過來的,還是走投無路過來的?”
其中一位姑娘道:“被家人賣來的。”
燕南晚望向另一位姑娘:“你呢?”
“吃不飽穿不暖,只能來這裡了。”說着,眼中閃現了無數的怨恨。
燕南晚將兩人的表現都看在眼中,從懷中掏出了兩張銀票給兩人:“拿着銀票下去吧!”
“公子是瞧不上我們嗎?”其中一位姑娘不甘心。
燕南晚笑了起來:“我有喜歡的人,今日過來不過是爲了尋個安靜的地方喝酒,拿着銀票下去吧!”
兩人這纔拿着銀票出去了。
“這位公子定是和心上人鬧矛盾了!”
“這公子真是專心。”
“專情就不會來這地方喝酒了。”
“……”
兩個姑娘說着,越走越遠,聲音也越來越遠。
燕南晚瞧着桌子上的酒,倒了一杯,端起來放在鼻間嗅了嗅,是挺香的,可惜她不能喝。
當初若不是因爲她傷心過度,想學着旁人喝酒買醉,也不會命不久矣。
翠玉從燕南晚的房間離開後,徑直去了薛延住的地方。
薛延住的地方是一個獨立的小院落,在整個春風樓後面,安靜得很。
此時,薛延也沒睡着,只是坐在屋裡,手裡捧着一本書,是志怪遊記,以前燕南晚最喜歡看的。
自從得知燕南晚的死訊之後,薛延只要無事了,手中必然捧着一本書,看的必然都是志怪遊記。
之前他不愛看這些東西,總覺得是虛的,是假的,看的一點意思都沒有。眼下倒是越看越入迷,總覺得看着這些東西,燕南晚就還在他身邊一樣。
還有那些書生小姐的話本子,薛延也看,十幾本十幾本的看。
這些書看完了就讓凌聲去四處搜查,搜索來了接着看。
“主子。”翠玉瞧着屋裡還亮着蠟燭,敲了敲門。
薛延:“有事?”
翠玉道:“方纔來了一位女扮男裝的姑娘。”
薛延繼續看書,道:“這種事不是很正常,與我說作甚?”
翠玉猶豫了一會兒,繼續道:“屬下瞧着與燕姑娘有着五六分相似。”
她話音降落,屋門從裡頭打開了,薛延看着她,激動的問:“你說的是真的?”
翠玉點頭:“屬下可以帶主子去瞧瞧。”
薛延說着就要過去,可剛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道:“你不必特意注意她,我在院子裡等着她。”
翠玉瞧着薛延,問道:“難道燕姑娘會來找主子?”
薛延點頭:“若她真的是晚兒,無論是找我報仇,還只是來踩點,都會來確定我是否在春風樓中。若是她不是,即便我去親自看了,她也不是。”
翠玉點頭,出了院子。
薛延站在院子裡,擡起頭看着夜幕中的月亮,晚兒,真的是你嗎?
你是來找我報仇的嗎?
他苦澀的笑了起來,轉身進了屋,熄了燈,躺在牀上,等着人過來。
燕南晚在雅間裡等了大約一個時辰後,纔開始行動。
她今日特意喬裝打扮了一番,原本以爲不會有人將她認出來,萬萬沒想到翠玉竟然一眼就認出了她。
在春風樓裡轉了一圈都沒有發現薛延的身影,想到之前池雪住的小院子,想着這春風樓應該有不少這種小院子,她躲過衆人去了春風樓後面的院子。
翠玉與凌聲瞧着燕南晚進了後面的院子,心中又是驚又是喜的,太好了,燕姑娘沒死。
燕南晚看着後院都是黑燈瞎火的也不知道薛延到底是住在哪個院子裡,只能一個院子一個院子的找,最終找到了薛延住的院子。
她以爲薛延這個時候也該睡着了,輕輕落在屋頂,掀開了屋頂上的瓦片,瞧着牀上睡得人果然是薛延,看了一會兒,落在院子裡,輕手輕腳的推開房門,進了屋。
走到牀邊,看着躺在牀上睡覺的人,看了一會兒,覺得不對勁,轉身就準備走,胳膊卻一下子被人抓住了。
“爲什麼連話都不說就要走。”薛延道。
燕南晚心驚,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故意放粗了聲音:“閣下有斷袖的癖好嗎?”
“若是你,我不介意。”
她雖然故意掩藏了自己的聲音,可是薛延還是聽出來了,握着她胳膊的手一直在顫抖着。
燕南晚只想着快點走,原本只是想偷偷來看看他,卻沒想到竟然被他抓了一個現行,她根本就沒有想好如何面對他。
“說句話。”薛延忍着心中的激動,故作鎮定道。
燕南晚沉默了半晌,依舊用着略帶粗魯的嗓音道:“沒什麼好說的。”
“難道你準備告訴我你的身份和名字嗎?”
“爲什麼要告訴你?”燕南晚用了些內力掰開薛延的手,就準備往外跑。
薛延看着她急匆匆的往外跑,喊着:“晚兒,你真的這麼恨我,連見都不願意見我嗎?”
燕南晚聽着他的話,腳下步伐停住了,半晌後道:“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口中的晚兒。”
說完,跑出了屋。
薛延坐在牀邊看着門口,一動不動。
翠玉與凌聲一直守在院子裡,看着燕南晚從屋裡跑出來,而薛延沒有跟出來,兩人想上前打招呼,結果燕南晚連看都沒看兩人一眼,用着輕功,極快的離開了春風樓。
“怎麼回事?主子怎麼沒追出來?”翠玉不解的問。
凌聲看了眼燕南晚離開的方向,走進了屋,翠玉緊隨其後。
兩人進了屋,只看着薛延一個人坐在牀邊,一臉哀傷,翠玉上前:“主子,方纔那人是燕姑娘嗎?”
薛延擡起頭看着兩人,點了點頭:“她真的沒死,太好了。”
凌聲聽着薛延的話,心中鬆了口氣,上次他便覺得燕姑娘不會這麼輕易的就死了。
“可是她竟然如此恨我,連看都不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