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佳茗在住院的一週時間裡,心越來越涼。
遲辰夫只是像盡什麼義務一樣地過來,陪陪她,然後就又急着離開,跟從前全然不同。
出院的那一天,是樑澤來接她,車子繞了路,先去了一趟“念笙”花店,樑澤指了指店內的兩個人,告訴葉佳茗:“你問我他最近在忙什麼,他就是在忙這個。”
葉佳茗隔着玻璃落地的玻璃窗,看見店內那兩個人,一個是遲辰夫,另一個,則是那個長相酷似蘇黎的女人。
她攥了攥拳頭,咬着嘴脣,臉色蒼白。
“他在想什麼……”她不甘心,緩慢地說,像是在自言自語。
“我也不知道。”樑澤降下車窗來,深吸了一口氣,“第一眼見到這女人,我也嚇了一跳,以爲她是蘇黎,太像了。但是跟她接觸之後,我覺得應該不是,如果是蘇黎,大概早就來找我償命了。”
葉佳茗扭頭,看着他,“那可未必,她掉進大海,說不定碰到哪裡,失去記憶,忘記自己的從前……可等她有一天響起來,樑澤,他一定會找到你的!”
“佳茗……”他無奈,“你不要胡思亂想好嗎?我知道你恨蘇黎,可她已經死了!”
“那站在那裡的又是誰?”葉佳茗指着韓念笙的方向,“我纔不信這世上有那麼相似的人,她一定就是蘇黎,如果她還在這世界上,就遲早會報復你的,樑澤,你想坐着等死嗎?”
樑澤愣了愣,半響,嘆口氣:“佳茗,不要胡鬧,那不是蘇黎。”
頓了頓,加了句:“就算是,我也不會爲了你再殺人了。”
葉佳茗瞪大了眼睛,“你是爲了我?明明是你們的人當初下手沒輕沒重的,害的她流產,最後沒辦法收拾!”
“……是嗎?”樑澤瞥她一眼,無比疲憊,“可如果不是你說要她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我也不會最終直接把她推下去,葉佳茗,到了這個時候,你來跟我推卸責任?”
她氣急敗壞,冷哼了一聲,又看一眼韓念笙和遲辰夫,低下頭,“那個女人一定是蘇黎,不然,不會纏着辰夫,這麼多年過去了,她還是想要從我這裡搶走他!”
樑澤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方向盤,突然冷笑了一下,“如果遲辰夫終歸是你的人,那他不會被蘇黎,韓念笙或者任何人搶走。”
“樑澤,你好過分……”葉佳茗再擡頭,眼眶裡*淚水,她打開車門,下車前丟了最後一句話:“我會證明這個韓念笙就是蘇黎,你可以坐以待斃,或者,來幫我。”
葉佳茗在花店門口抹乾淨眼淚,推門走了進去。
韓念笙正在插花,遲辰夫就在一旁靜靜看着,那眼神分明帶着些沉迷,聽到聲音,兩人不約而同地擡頭。
遲辰夫臉色微變,“你怎麼來了,出院了?”
“我昨天就跟你說過我今天出院的,你還真是貴人多忘事。”
韓念笙聽着葉佳茗充滿了怨氣的語言,撇撇嘴,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低頭繼續幹活。
遲辰夫臉色微微有些尷尬,站起身來,“怎麼沒打電話?我可以去接。”
“真要有心接,用得着等我打電話嗎?”
遲辰夫有些無奈地嘆口氣,“我的錯。”
葉佳茗不依不饒:“你在這裡做什麼?”
遲辰夫神色一滯。
這幾天,他每天都以買花的名義來韓念笙這裡,只爲看看韓念笙這張酷似蘇黎的面容,他自己也說不清爲什麼,好像是這樣陪在韓念笙身邊,內心的愧疚就能少一些,他想彌補,就算韓念笙跟蘇黎是無關的兩個人。
韓念笙的那個街頭混混一樣的男朋友,讓他始終不放心,好像保護她不受傷也成了他的一種義務,他推卸不下。
不過這一切,韓念笙並不怎麼領情,對他都是冷言冷語,除了使喚他幹活之外,就是言辭難聽地趕他走。
“他來買花的。”
慵懶嘶啞的女聲響起,韓念笙插好花,站起身拍了拍手,對着葉佳茗道:“我以爲你早都收到了。”
葉佳茗臉色頓時更難看,這些天遲辰夫送她的都是營養品,哪裡有什麼花。
遲辰夫看了一眼韓念笙,再看看葉佳茗的臉色,覺得有些頭疼,“佳茗,走吧,有事我們回家說……”
葉佳茗搖了搖頭,一下子擋住韓念笙的去路,“你叫韓念笙是吧?你知道你長的很像蘇黎嗎?”
韓念笙一怔,“他說過了。”
“那你知道蘇黎是什麼人嗎?”
“我沒興趣。”
“你沒興趣也得聽,蘇黎是個噁心的第三者,她用不要臉的手段勾引辰夫,還……”
“佳茗!”
遲辰夫一把攔住了葉佳茗,不由分說地要將她推出門外。
可是葉佳茗還在衝着韓念笙嚷嚷。
“蘇黎她害的我跟辰夫分開了好久!韓念笙,你長的就是她那個模樣,你長得就跟那個令人作嘔的女人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