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鈴聲突然響起。
遲辰夫聽見是自己的手機,要放開葉佳茗,而葉佳茗還氣息不勻地纏着他,“辰夫……這個時候,你要接電話嗎?”
遲辰夫手已經觸到手機,被她這麼一說,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葉佳茗又吻上來,小手已經解開他襯衫前襟的扣子,探進去,兩個人氣息交融,而那手機依然響個不停。
他有些無奈地按住她的手,“等一下。”
葉佳茗撅着嘴,“快一點。”
一個陌生的號碼,葉佳茗的手還纏着他的脖子呢,他劃開接聽放在耳邊,沉了聲音,“哪位?”
шωш◆ тTk án◆ c○ “我是韓念笙。”
房子裡面這會兒安靜的要死,而遲辰夫跟葉佳茗之間不過就這幾公分的距離,葉佳茗聽的清清楚楚,也看到遲辰夫一瞬間變了的神情。
他眼底分明是有些欣喜。
“信封裡面還有你的名片,我就給你打電話了。”
韓念笙的聲音啞啞的,聽上去沒什麼情緒。
遲辰夫“嗯”了一聲,“有事?”
“你給多了,沒有十分鐘,你現在來醫院,我把多出來的退給你。”
遲辰夫坐着沒動,視線掃過還坐在他腿上,衣衫不整的葉佳茗,她瞪着他,顯得很不高興,他對着電話說:“不必了。”
“我還有別的事情要跟你說。”
“什麼事?”
“我要你幫我一個忙。”
遲辰夫坐直了身體,這還是韓念笙第一次主動開口要他幫忙,“什麼忙?”
“你來就知道了。”
說完,不等他回答,那邊就兀自掛斷了電話,一陣急促的忙音傳過來,遲辰夫脣角浮起一絲笑意。
這個小妮子,不知爲何永遠有種微妙的傲慢,可明明,她根本就沒有什麼權力和底氣在他面前耀虎揚威。
葉佳茗一臉不悅,“你跟那個韓念笙還糾纏不清?”、
遲辰夫放下手機,視線重新回到她臉上,手再次有了動作,不過,卻是爲她整理凌亂的衣服,“佳茗,起來,我有事要跟你說。”
“我不要!”葉佳茗小臉皺成一團,一下子撲到他懷裡去,“辰夫,你到底在想什麼?明明說了要跟我結婚,卻跟韓念笙糾纏不清!”
遲辰夫微微頷首,手在她背上輕撫,“我只告訴你蘇黎死了,卻一直沒有跟你詳細說兩年前的事情。”
葉佳茗身體一下子僵硬。
“兩年前,我做完手術之後,拖樑澤派人去C市找蘇黎,本來是爲了泄憤,但是中間出了意外,蘇黎在跟那些人一起的時候,墜落山崖,掉進海里了。”
葉佳茗聞言,直起身來,摸着他的臉,看着他哀慼的神色,安慰他:“我知道你內疚,可這不是你的錯。”
“不,”他拉開她的手,“如果不是我,蘇黎不會死……她曾經在我最低谷的時候照顧着我,最後,我卻害死了她。”
他的眼眸夜一樣深沉,聲音因爲沉湎在往事中顯得憂傷無比,“可是她死了,我彌補不了她,就連一句想跟她說句對不起也做不到,因爲這個原因,我一直忘不了蘇黎,所以韓念笙,是我忘記蘇黎的一個機會,我不能放着韓念笙不管。”
葉佳茗冷了臉,站起身,看着他,“你想怎麼管?”
“幫助她,讓她過上好一些的生活。”
葉佳茗冷笑了一下,“你想讓我說什麼?”
“我只是想告訴你。”
“就是說,不論我說什麼,你都幫定了,是嗎?”
遲辰夫沒有說話。
“你走,”葉佳茗轉身不看他,“我暫時,不想看見你。”
她對着窗口,在心底賭了一把。
要是以前的遲辰夫,斷然不會在她生氣的時候丟下她離開,可是現在呢……
大約一分鐘後,她聽見了門被帶上的聲音。
她攥緊了拳頭,惱火萬分地撥通了樑澤的電話。
“叫你查的事情查的怎麼樣了?”
“我約了韓念笙的主治大夫,明天會想辦法讓他再去給韓念笙做檢查,到時候就能知道了。”
“如果她不是韓念笙,那你打算怎麼做?”
那邊沉默幾秒,“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真的確認她是蘇黎,那不用你說,我也會想辦法對付她!”
………
夜涼如水。
半個夜晚的瘋狂糾纏讓顧夢雅幾乎昏厥過去,睜眼又看到薛舜正銜了煙,靠着牀頭,靜靜地望着窗外,若有所思。
白月光映照在他俊美的側臉上,生出幾分寂寥,火星一明一滅,像打着節拍。
“有心事?”她問。
他低頭看了她一眼,“顧姐,我們到此爲止吧,這是最後一次,不要再見面了。”
顧夢雅一愣,一下子起身,“爲什麼?”
“你也說了,你老公快回來了,我不想惹禍上身。”
“你沒說真話,你纔不會怕這些。”
“不是怕,是覺得麻煩。”他悠悠然又吸了一口煙。
她頓了頓,問:“是因爲她嗎?那個叫做韓念笙的?她給你多少錢你這麼聽她的?”
“跟她沒關係。”
她氣結,明明多次看到他接到韓念笙的電話就變了表情,認定是他掩飾,她的口氣也變得嘲諷:“薛舜,你是韓念笙的狗嗎?這麼聽她話?”
薛舜沒有說話,下牀熄了煙,悉悉索索開始穿衣服,顧夢雅氣惱地撈了枕頭一把丟過去,砸在薛舜背上。
薛舜剛穿好褲子,沉了口氣,轉過身低頭看着她,逆着月光,她看見他臉上冷淡而不耐煩的表情。
顧夢雅突然就有些害怕。
薛舜這個人,平時嬉皮笑臉吊兒郎當,但是在牀上偶爾會爆發一股狠戾的勁兒,讓人心理上覺得害怕,而身體上又剋制不住地屈服在這種強硬之下,似冰火兩重天,讓她覺得欲罷不能,每當這時候他就是眼前這個表情。
可現在,不是在牀底之間,她感受到他散發出的冰冷氣息。
他彎身,捏住了她的下巴,“你跟我之間是交易,韓念笙跟我之間也是交易,她對我來說,跟別的女人沒他媽的什麼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