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人生的初始,誰也不知他最終到底成何樣人。
傅欲雪如是。
傅欲雪之童年,是絕不知人間疾苦的,他與同行幾人乃是所謂“太子爺”,他被稱作“扶搖太子”或者“扶搖公子”的,本要從政,卻十八歲那樣,他父親將其丟到軍中。
於是,他父親也不會想到,終於他是成爲海軍中一員,甚而是負責一艘軍艦,成爲“艦長”。
他的父親,名爲傅冰心。
對於這樣身份人員來訪,校長是絕沒有想到的,他從不認爲自己可以接觸這一類人,畢竟,他們的生活軌跡,可以說是平行。
傅欲雪需要調一個人,並且出示上級指令,校長問道:“爲什麼要調走他?他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
傅欲雪道:“是老校長溝通的結果,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正好,今天我是私下裡過來的,穿的是便裝,倒是可以去看一下他的具體情況。校長您就不用陪我去了,您要是也去了,我的目的就達不到了。”
校長點頭,自教務處系統調出雨漳課表,查出他所在教室後,傅欲雪告辭,離開時說道:“校長您忙,一會兒我就不回來了,直接把他帶走,有我在,校長也不必擔憂他的安全問題。”
......
......
雨漳上的是大班教學,教室裡有九十多人,擡頭低頭者各半,要找到雨漳,實在不容易的。
傅欲雪也是無奈,也消了觀察念頭,待得下課老師出來後,他和老師交流兩句,而後走進教室,在講臺上問道:“哪一位是大一XX學院XX系4班的雨漳同學?”
雨漳聽的講臺上那人呼喊自己名字,站起來說道:“我就是,請問有什麼事嗎?”
傅欲雪向他招手:“你出來一下。”
雨漳猶豫片刻,而後覺得諒他於校園中也不敢有所邪惡作爲,也就跟出去,來到走廊。
遠離教室後,傅欲雪邊走邊言:“我叫傅欲雪,這次來是帶着我父親、你爺爺還有你爺爺戰友的指令來的,目的是帶你去一個地方,那個地方,有你的身世。”
我的身世?
時時期盼,有時會說“怎麼還沒到時候”這樣話;真正來臨,偏偏不知該有怎樣反應,只是機械點頭,而後問道:“那我的學業?”
傅欲雪轉過身來,臉色嚴肅:“那個地方,你得到會比你現在失去的多得多!”
雨漳其實不願離開,但他知道,他在這裡,或許會影響這裡所有人,甚至導致他們死亡。
傅欲雪忽而神秘一笑——這一笑若是讓其麾下士兵見到只怕是驚駭欲絕:“相信我,你還會回來的,總會回來的,而且時間不會太長!”
雨漳不解他話中含義,此時也不想理解,只是言道:“我回去和他們道別,就說家中有事,回家一趟。”
傅欲雪點頭,且提醒道:“學校那邊我已經通知過了,你不必擔心。”
雨漳回到教室,跟同學打聲招呼,收拾東西回到寢室,而後,打電話給輔導員,確認傅欲雪所言真假。
校長早通知輔導員,輔導員證實此事,雨漳便同輔導員道別後,回頭看時才發現傅欲雪正在門口笑看他:“我原以爲你不會懷疑,未免讓我小看,誰知道你竟然是這樣打算,不過,就算是這樣,要我打分,也只能給你7分,勉強算你及格。你可不要不把這當回事,你要去的地方非常危險,所以,在你去那裡之前,我們要對你進行一番訓練並且評價,如果無法通過,那麼,你就不能過去!”
雨漳停下手中動作,問道:“爲什麼只有7分。”
傅欲雪對此問題有些滿意:“很好,最起碼你沒有爭辯,也沒有其他多餘動作、話語,我可以給你加一分,8分!之所以扣你分,是因爲你根本沒有觀察我是否跟着你,我有沒有更改你手機的數據。你可能覺得你現在還沒有經過訓練,沒有注意是正常的。但是,我要說......”
雨漳打斷道:“我明白了,沒有人會給我重新準備的機會,如果你真的是個壞人,只怕我現在已經可以宣告失蹤甚至是死亡。我想,你的評分應該是根據死亡或者被綁架效果而判斷的,如果我剛剛完全相信你的話,應該就是0分。你也就沒必要帶走我。”
傅欲雪意外看他一眼,同時誇讚:“不錯,很有自知之明。”
又忽然翻臉:“不過,你剛剛打斷我的話,功過相抵,你還是8分!”
雨漳點頭,同時問道:“既然是要考驗,爲什麼不從現在開始?小說裡所謂的多長時間到達在現實中並不適用,除非你規定交通工具,不過,既然我們要進入不祥之地,交通工具無法使用,所以說,要怎樣考驗呢?”
傅欲雪聞言竟想苦笑:“其實,我並沒準備對你進行這種考驗。不過,既然你說了,倒不是不能考慮。”
雨漳聳肩:“我倒是有個提議。你給我指定一個地方,當然,這個地方必須是從網上查不出來的,這時完全可以辦到的。就比如我和爺爺一直居住的村子,村名和我們口中的名字完全不一樣,也沒有人上網說什麼。所以,就類似這一種,對我進行考驗。不過,既然是考驗,就要有獎懲。如果我準時到達,則我的分數上升至9分;如果我超時到達或者沒有找到,則我的分數下降到及格線,也就是6分。怎麼樣?”
傅欲雪聞言而笑:“我還沒有見過你這樣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的。不過,這樣倒也有趣,我就答應了。記住,我們的聯絡地點是在廣東省仰剡。我並不提示你這兩個字,一切都需要你自己去探尋。時間嘛,就一週,怎麼樣?接受嗎?”
雨漳道:“爲什麼不?”
二人說定,而後收拾好雨漳牀鋪,存進一個地方之後,傅欲雪先行,並且說道:“考驗從明天開始,我會讓人盯着你,保護你的安全。”
雨漳點頭,送走傅欲雪。
走到無人處,夫子現身,輕聲問道:“你這又是何苦?”
雨漳歪頭回問道:“夫子以爲他們會僅僅因爲我一個人就這樣草率地開始這個,暫時稱之爲‘計劃’的東西嗎?”
夫子輕笑:“原來你都明白的,我本來是要提醒你的。”
雨漳則是道:“跟隨夫子這麼長時間,難道還沒長心眼嗎?”
夫子則是笑罵:“你這話說的我好象當初一直是你一有怨言我就虐待你一樣。”
復而感嘆:“許多人想要長生而不得,又有許多人視之如仇讎。當初我本是不願得這名額的,但是啊,別人不要,我也就硬着頭皮上了。”
雨漳道:“總有些人需要留下來,但是,我想改變這一切。”
夫子道:“希望你可以做到。”
而後輕聲喃喃:“對於你來說,現在,纔是人生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