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聯歡會,就是一堆人在一起慶祝的事情——我們秉承着這個理念,開始了我們期待已久的狂歡。
雖然因爲我不太成熟的佈置,每個人在進入座位之前都遇到了小小的麻煩——類似被食人花不小心咬一口,或者被地底下伸出來的爪子絆了一跤什麼的。咳,至於榮幸的坐在我精心準備的陷阱座位上的華洛,我表示衷心的祝賀。
“就像是過年吃餃子然後要到銅錢一樣的好事。”我是這樣解釋,雖然華洛似乎沒怎麼聽懂。
講臺上,多蘿西和卡蘭尼穿着帶着泡泡袖和皺褶邊的禮服——卡蘭尼還不倫不類地在胸口前別了朵藍色的花,引起一片嘲笑聲——
接着,多蘿西剛剛準備念開場白,羅德和塞浦路斯居然淡定地推門而入。
“我一直想問你們之前都去幹嘛了……”我黑線地問這兩個從放假就開始失蹤的孩子。
“因爲考試的時候耽誤了很多打工的工作,所以剛剛放假就過去幫忙了。”羅德以一種相當不在意的動作摸摸後腦勺,“消失了一天而已嘛。”
“咦,聯歡會嗎?”塞浦路斯後知後覺地問。
“你們兩個給我回去……”被打斷的多蘿西扶額,把兩位遲到的孩子推到了預留的空位子上。
然後,一本正經地說:“在無限漫長的考試之後,我們迎來了一個陽光燦爛的假期!”
“大家都知道,聖多利亞的假期和空間洪流以及……呃,咳,各種各種東西有關。”卡蘭尼無視旁邊多蘿西拿着臺詞紙的拼命提示,慷慨激昂地接上,“所以,這是個……多少年一見的假期!”
——喂喂喂,忘詞忘成這樣大丈夫?
多蘿西無奈地垂下頭,認真盤起來的金色髮絲鬆散地掛着,“好吧,剩下的部分我負責……由於時間緊迫,我們就不念太多開場白了。那麼,歡迎第一個節目——馬戲團的旅程!”
嘛……雖然之前一直看到他們圍着動物排練啊排練,但是真的沒想到居然不是馬戲表演,而是一個話劇。
整個故事圍繞着一個馬戲團講述,從單槍匹馬的小丑,到與夥伴一起辛苦經營的馬戲團;在一個個節目中,小小的馬戲團辛酸的成長着。
——如果只講到這裡,大概會給人一種“很精緻的小故事”的感覺吧?
——但是,故事的詭異程度已經和放送時間成了正比。一開始還說什麼馬戲團接到進城的演出,第二天就變成了嫉妒者的兇殺案;第三天變成恐怖片,殭屍進城;第四天,所有人拿着西紅柿站起來潑水——於是又變成了喜劇。
而且,這完全進不去人的道具帳篷是怎麼回事?至少馬戲團的帳篷不應該和野營地的帳篷長的一模一樣吧?爲什麼連猴子都比正門大啊喂!那個負責售票的人偶也是演員麼?以及這滿地爬的滑茲……
“這就是缺乏排練和合作精神的結果啊。”我一邊吃着零食,一邊無奈地嘆息。
身爲主持人的多蘿西和卡蘭尼,還要辛苦地跑來跑去維持道具的平衡——好歹也是第一個節目吧,總不能一開始就垮臺吧。
不過,隨着窗外的陽光穿過雲層慢慢漫進教室,持續了十幾分鐘的奇怪劇情終於回到了正軌。食弎用油庫里語音慢慢地捧着松鼠念着後記,關於馬戲團的大家和小鄉村的故事,雖然我從一開始就沒看懂,但是還是感覺到了的治癒感。
“好辛苦。”故事的主角小丑先生一邊整理身上小丑服上閃閃發光的水晶亮片,一邊無意中讓這句無關緊要的話變成了閉幕詞。
“喂喂喂,氣氛……”站在旁邊的配角馴獸師只能無奈地提醒,然而我精心製作的幕布已經“轟”地落下。
卡蘭尼咳嗦一聲,回到臺上盡着主持人的職責:“第一個節目就讓我們感受到了放假的輕鬆氣氛,那麼第二個節目是……”說着,看向多蘿西。
多蘿西立刻翻出節目單,“嗯,接下來歡迎魔術節目——神奇的儲物櫃!”
“這個節目真的通過審覈了麼?”多蘿西唸完,忍不住低聲問卡蘭尼。
卡蘭尼聳聳肩,用相當低但是坐在前面的我還是聽到了的聲音說——
“審覈這種東西,存在嗎?”
多蘿西后退一步,扶額,“那不是你的工作嗎?”
——於是,就在主持人的疏忽下,長達三頁的節目單中各種各樣的節目都將一一展現。
現在正在表演的魔術,是由膽大妄爲的格蘭爾特利用班裡的儲物櫃完成的。魔術一共分爲三個步驟:一、拿根杆子,二、伸進去,三、拔出來。
就是這樣簡單的動作,卻牽引出了無數的笑料。
第一次,格蘭爾特大義凌然地握着那根黑灰色的木棍戳進去的時候釣出了一隻龍貓——顯然是選的上次掃除時我發現的動物園櫃子;第二次,掛出了一隻死兔子;第三次,在杆的前頭加上掉線和魚餌,釣出了一隻烏賊娘(誤很大)……
以至於,後來已經出現類似“下次釣上來的是生物!二十三頭庫勒斯!”“一定是屍體,已經連着三次都是骨頭了,四十頭庫勒斯!”的喊聲,伴隨着華洛“現在的孩子真有錢啊”的感嘆(話說老師應該先糾正對國王殿下的量詞吧喂)。
當然,錢包乾癟的我是不屑於參加這種活動的。
到了最後,格蘭爾特意猶未盡的被二位主持人推了回去。這個節目要是一直持續下去的話,一年半載都不一定結束。
之後的節目是選修魔法音樂的幾個孩子一起準備的一首敘事曲,值得一提的是,這次不只有我們班的同學希黎思婭,還有幾個外班的一起表演。不過這個節目不能說是巡演,貼切地說就是“串門”的感覺。
“每次有外班不認識的同學來,”坐在我旁邊的柯艾特吃着漿果懶洋洋地說,“我總是不自覺地想觀察他們的外貌。”
我贊同地點頭,“是啊,感覺就像是展覽品一樣。”而且,這次的孩子裡有個好萌的正太啊,還有一隻簡直就是萌虎翻版的軟妹。
“那麼,我們開始了。”希黎思婭站在前面欠了欠身,配合一身修女服一樣的衣服給人一種儒雅的感覺,“以下爲敘事曲:瑪麗亞娜的寬容。”
“只要演奏者的心靈是相通的,就可以把心意傳達給臺下的觀衆”——魔法音樂課上,馬卡姆卡經常這麼跟我們說。不過,雖然說得好像傳說一樣,但是代入環境是敘事曲最基本的技能。
比如現在希黎思婭的演奏,很輕易地就從心理上改變了周圍空間的構造,從而借用“信仰”的力量暫時改造了周圍的環境——從教室變成了小鄉村。
看起來就像是古老的中世紀歐洲的鄉下,路邊的水車靜靜地轉動,風輕輕吹動金黃色的麥子,黑色的候鳥成羣地飛過。
就像是寓言故事一樣的背景嘛。我稍微環顧下,很快就發現了八成是名爲主角的生物——一隻三、四歲的小蘿莉。
亞麻色的短髮用麻繩梳了個小小的辮子,看起來很歡樂地蹦蹦跳跳走向田野。田野裡開滿了鮮花,就在這片田野中,她長大了。
——好吧,就是這樣。非常經典的場景,蘿莉在田野中跑啊跑、轉啊轉,跑着跑着轉着轉着就從蘿莉變御姐了。
然後,故事慢慢展開。
“她走出鄉村,來到從鄉村來的城鎮。楓葉的紅色染遍街道後,她因爲生計問題,與當地婦女發生了衝突——嗯,打斷寓言故事的氣氛吐槽一下,爲什麼這孩子不回去鄉下呢?——她陷害了那個婦女,於是得到了財產。”
“春色來到城鎮時,她在小河邊梳理她柔順美麗的長髮,於是發現那頭髮染上了罪惡的白色——話說罪惡的顏色是黑色吧?——於是她將所有財產還給了那家人,並向瑪麗亞娜祈求寬恕。”
“瑪麗亞娜寬容了她,並且帶領她回到鄉下過幸福的生活——也就是傳說的回老家結婚,完畢。”
“真理亞,不要隨便吐槽啊……”
——以上,是剛剛覺得長得像萌虎的少女朗讀的敘事曲背景詩,以及希黎思婭無奈的輕聲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