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精靈

卡利姆多各地的季節特徵非常鮮明,秋天的塵泥沼澤陰雨不斷,然而僅僅百里之隔的貧瘠之地卻是秋高氣爽,雖然此地放眼望去盡是貧瘠的紅土,無法耕種或是放牧,但卻是獵人們的天堂:無數稀奇古怪的野生物種都能在此地發現,不管你的捕獵水平如何,基本上都不會空手而歸。

此刻一支行走在黃金之路上的小隊卻沒有遊獵者們悠閒的心情,領頭的是位名叫西維爾的女性暗夜精靈,她和麾下的幾個姐妹昨天剛護送塞拉摩信使回城,今天準備迴轉灰谷的時候,在塵泥沼澤的邊界發現了一個受了重傷的人類,本來她打算再辛苦一趟,把這人類送回塞拉摩,但是精靈們都受夠了塵泥沼澤的陰冷潮溼,紛紛表示不願意再去遭次罪,無奈之下只能把這個人類一起帶回阿斯特蘭納。

夜刃豹懶洋洋地在溫暖的紅土上挪動着腳步,西維爾有心催促部下加快速度遠離這塊部落控制的土地,但是眼見伏在騾馬上奄奄一息的人類,只能把話嚥了下去:顛簸的道路只會讓這個半死的生物更快送命。精靈一籌莫展地回過頭去,突然間身後一陣**。

“姐姐,這個人類醒了。”隊伍裡最小的莎娜高興地叫了起來,西維爾一愣,隨即揮手示意停止前進。

“我這是在哪?”雷根虛弱地睜開眼睛,感覺陽光被周圍的人擋的嚴嚴實實,下意識地伸出手去撥開人羣。

“呀!”莎娜滿臉通紅的退開幾步,一旁的姐妹們竊笑不已,西維爾無奈地拉開了自己這個被騎士小說所毒害的妹妹,然後清了清嗓子:“尊敬的聖騎士先生,這裡是卡利姆多東部的貧瘠之地,我們在塵泥沼澤邊界發現您身受重傷昏迷在地,因爲身處部落領地,在下擅做主張將您帶往灰谷進行醫治,希望閣下能夠見諒。”

雷根勉強地擡起手行了個聯盟軍禮:“您的仁慈令我汗顏,願聖光與您同在,我的姐妹,方便知道您的名字麼?”

“不用客氣,騎士先生,我是灰谷阿斯特蘭納駐軍弓箭手副隊長西維爾.白夜,這些都是我的直屬部下,我們奉命護送塞拉摩使者才途經此地。”西維爾不敢怠慢,也還了一個軍禮。

“我叫莎娜.白夜,是西維爾姐姐的親妹妹,遇見您真高興,聖騎士先生。”精靈少女不滿姐姐用一句部下將自己的名字省略,不顧旁邊擠眉弄眼的同伴和雷根羞澀地打了個招呼。雖然精靈們自恃甚高,但也從不避諱對美好愛情的追求,尤其是面對一名挺拔帥氣的聖騎士時。

“遇見您也是我的榮幸,美麗的莎娜小姐。如果您不介意我的唐突,可以稱呼在下爲雷根。”雖然身上無處不在隱隱作痛,但雷根還是微笑着起身迴應,聖職者們大多對這些純潔的種族抱有好感——即使他們並不信仰聖光。

“西維爾女士,我心中有一事不解,不知您剛纔如何能夠得知我的職業?”雷根很好奇此刻自己體內毫無聖能,對方是如何能夠得知自己是名聖職者的。

“因爲這本書,”莎娜搶着指了指雷根腰間的神聖之書,西維爾嗔怪地看了妹妹一眼,然後笑着說道:“正是如此,月之神殿中有一本專門記載上古聖物的書籍,神聖之書亦在其中,既然你是得到聖器承認的人類,那麼身份自然就呼之欲出了。”

雷根此刻不禁更是感嘆精靈們的單純,假若換了個人類認識自己身上的聖器,就算不能用也絕對會順手牽羊拿走的,然而這些精靈卻像是看到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物,實在叫人難以置信。

一行年輕男女說說笑笑地很快相互熟悉了,雖然因爲雷根傷重走的不快,但還是在日落之前趕到了暗夜精靈位於灰谷的最大城鎮——阿斯特蘭納。

“哦,終於到家啦!”精靈們一陣歡呼。

西維爾微笑着對雷根說道:“歡迎來到銀翼哨兵的大本營,尊敬的客人。”

——灰谷的地形狹長,幾乎橫跨整個卡利姆多的東西兩端。除了荊棘谷之外,灰谷的幅員及自然的多樣性都是艾澤拉斯國度中其他任何地方無法與之相比的。

在遠古戰爭之後灰谷就成爲了暗夜精靈們的家園,那時百分之八十的前卡利姆多大陸都被粉碎並且沉入了海底。世界分裂之後,居住在卡利姆多的暗夜精靈們便開始重建灰谷,而後逐漸形成了首都達納蘇斯通向大陸的一個重要城鎮——阿斯特蘭納。

灰谷森林在海加爾聖山的南面蜿蜒成一個巨大的弧形,石爪山在其西南,貧瘠之地則在其正南面,艾薩拉荒廢的土地在東方一條河流的對岸。灰谷是一個古老的森林,擁有長久以來未被凡間種族觸及的植物。雖然常常下雨,可是這裡的氣候十分溫和。灰谷的樹木非常古老並且植被濃厚,即使是沖刷的降雨也只無法穿透黑暗的林冠。

第三次戰爭時,獸族英雄格羅姆.地獄咆哮帶領他的戰歌氏族來到此地,爲新生的部落收集木材資源,但沒想到惹怒了在此守護古樹的半神塞納留斯,在半神那摧枯拉朽的法力面前戰歌氏族節節敗退,而此時在深淵惡魔瑪洛諾斯的誘騙之下,急於擊敗半神的格羅姆喝下了浸透了惡魔之血的泉水,實力大增的墮落獸人依靠着惡魔之力擊殺了半神,而本來就脆弱的三族聯盟因爲此事幾乎分裂,雖然之後格羅姆以生命爲代價與瑪洛諾斯同歸於盡,使三族聯盟得以維持至擊敗燃燒軍團,但戰歌氏族同銀翼哨兵的仇恨卻一直延續至今。

從第三次戰爭以來,由於獸族的收縮以及精靈們的放任,使得森林變得更加野生和原始。每一條穿越森林的道路都簇葉叢生,有些甚至已經荒蕪,巨大的森林守衛者以及活動古樹行走其間,對所有妄圖砍伐森林的宵小施以懲戒。所以現在的灰谷,是古樹們和它們的精靈盟友們的樂園。

衆人步入阿斯特蘭納街頭,很快就吸引了無數精靈的目光——畢竟人類很少在灰谷出現過。正當小莎娜牽着騾馬的繮繩對雷根進行達納蘇斯語初級培訓時,一個精靈哨兵過來嚴肅地對西維爾行了個禮,“副隊長大人,歡迎回來,萊恩閣下正在樹屋等候您交還任務,請您隨我來。”說罷邁着正步領頭走了過去。

雷根一臉的疑問:不是說精靈們的作風隨性而自由麼,怎麼看起來比那些刻板的軍官還老氣呢?

正當他迷惑不解時,西維爾和旁邊的精靈突然都爆發出一陣不可抑制的大笑:“哈哈哈,艾瑪你個笨蛋,笑死我了!”“你看她那兩條腿撇的,活像只大鴨子。”“艾瑪,雷根先生可不是軍隊裡的騎士,你的求偶方式錯啦!”雷根頓時恍然大悟,又一個被騎士小說毒害的女青年。

連脖子都紅透了的艾瑪將衆人帶到樹屋,對雷根行了個屈膝禮後一溜煙的跑掉了,西維爾壞笑着用胳膊肘捅了捅他:“要不要考慮一下啊,艾瑪可是城裡最美麗的一朵鮮花,多少精靈少男爲她尋死覓活的,你小子真是好運啊。”

“姐姐!雷根哥哥的傷還沒好呢。”莎娜撅着嘴一臉不高興地看着西維爾,嘴上擔心雷根的傷勢,但顯然是不忿姐姐的態度,哪有做姐姐的不幫親生妹妹的道理。

“咳,咳。”一位身着戎裝的精靈打斷了衆人的嬉鬧,雷根猜出這位應該就是小莎娜最崇拜的偶像,阿斯特蘭納的精靈執政官——萊恩.狼行者。

“雷根先生,歡迎來到阿斯特蘭納,我是本城最高防禦長官萊恩,本來應該儘早送你去生命之泉治療傷勢,但是這幾個不知輕重的非要把你帶過來見我,真是不好意思。”萊恩微帶歉意地說道。

“感謝您的慷慨,”雷根露齒一笑,很好看的八顆大白牙把小莎娜晃得一陣眼暈,“是我堅持要來見您的,我所帶來的消息非比尋常,希望通過您能陛見泰蘭德女士,詳細面述此事。”

萊恩不假思索地答道:“沒有問題,作爲一名尊貴的聖騎士,您擁有隨時面見大祭司冕下的權利,只是希望您暫且先在此處將傷養好,然後隨我一起面見泰蘭德大人。”

雷根笑着說:“不必如此麻煩,我身上的傷已基本痊癒,隨時都能陪您前往達納蘇斯。”

莎娜捂着嘴叫道:“雷根哥哥,上午你身上還有好多瘀傷呢,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好了!”

“是啊,你雖然是聖騎士,但聖光畢竟只能醫治外傷,我們的生命之泉對治療內傷和恢復元氣都很有效果的,這個時候就不要逞強了。”西維爾也好心地勸道。

雷根無奈之下脫掉衣服,把身上纏着的繃帶撕了下來:“看看,哪還有一點瘀傷,我現在這身體壯的能跟一頭猛獁人角力。”

“呀,雷根哥哥沒穿衣服。”莎娜捂住了眼睛。

西維爾似乎碰見了白癡一樣地看着妹妹:“上午還是你幫他抹的藥,這會兒又跑來裝淑女,真是個笨丫頭。”

萊恩哭笑不得地制止了這對活寶姐妹,然後對雷根說道:“我們並非質疑聖光的威能,但一個下午就能使重傷痊癒也實在太匪夷所思了,難道你身上有什麼能夠加速復原的裝備?”

“我也不大清楚,但要說裝備,”雷根看了看莎娜兩姐妹,知道神聖之書的秘密瞞不住,“我在死亡礦井發現了傳說中的神聖之書,不知是否因爲這件神器所以才能如此迅速復原。”

萊恩微微一窒:“應該就是了,神聖之書的作用一直有諸多猜測但皆不成立,如此看來應該是能加強攜帶之人的自我回復能力。”

雷根也隨着衆人點頭不已,但是他心中清楚,自己這一身強大的回覆能力絕對是神聖之書犧牲自我意識所換來的,不過這事估計是個人都不會相信他說的,所以還是聽專家解釋比較好…

次日確定了傷勢無礙後,雷根吻了吻抹着眼淚的小莎娜,跟西維爾以及善良淳樸的精靈們揮手告別,隨着萊恩乘上了飛往達納蘇斯的角鷹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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