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虛空異象

“你確定要這麼做嗎,雷根騎士?”希爾瓦娜斯加重語氣問道,臉上現出難得一見的嚴肅表情,“作爲一個軍隊統帥,我認爲你應該不會被簡單的言語所激,而使自己陷入不可知的危險當中!”

“哦…陛下,該怎麼說呢?”雷根對黑暗女王的好意顯然有些吃驚,“我從來都不是個拿生命開玩笑的人,也同樣不會讓他人爲我的安危操心,感謝您的美意,但我想自己應該能應付的了…”

希爾瓦娜斯臉色微微一窘,心裡有些着惱這個騎士的不知好歹,雖然她並不認爲拯救一隻特殊的蟲子就能代表什麼,但剛纔那番話還是莫名其妙的就脫口而出了。

“好吧,既然你心意已決,那我也不想多說什麼。”黑暗女王面色轉冷,又恢復了漠視一切的冰冷姿態,“滿足他的要求,瓦里瑪薩斯。”

“如您所願,我的陛下!”恐懼魔王恭敬地答道,隨即站起身朝雷根走去。

“那麼現在我們應該能公平一戰了吧,”雷根朝瓦里瑪薩斯聳了聳肩,半帶嘲諷地提醒道,“雖然我不知道閣下的天賦技能有多可怕,但是有一點請記住,任何騎士的精神力都遠強於大陸上的凡人,若是強行要突入我們的精神世界,即使你耗盡全身法力也難以做到!”

“突入你們的精神世界?”恐懼魔王在他面前站定,臉上浮現出詭異的笑容,“你完全會錯意了,聖騎士…我們可不像那些愚蠢的凡人術士,對於納斯雷茲姆來說,將敵人拖進他自己的世界纔是真正的克敵之道!”

話音未落,恐懼魔王雙手虛張,一道無形的能量體遙遙鎖定了雷根的身軀。

“什…”雷根嘴巴剛喊出一個字,就驚恐的發現自己手腳都開始麻痹,並如同疾病般蔓延擴散到全身,直至大腦皮層深處。

“看着我的眼睛!”瓦里瑪薩斯的話語彷彿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雷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朝他看去,只見惡魔的綠色雙眼猶如一潭幽深的沼澤,將他的心神整個吞噬進去,如同墜入夢靨一般陷入了昏迷。

————————————————————————————————————不知過了多久,雷根才緩緩從昏睡中甦醒,他掙扎着擡起頭,卻發現周圍只有一片空曠的漆黑荒野,整個世界彷彿死一般的寂靜。

“這…是哪?”他張了張乾裂的嘴脣,感覺全身上下都如同撕裂般的劇痛不止,而且伴隨着陣陣不真實的眩暈感。

“歡迎來到克索諾斯,人類!”

彷彿是聽到了他的疑問,瓦里瑪薩斯那巨大的身影從虛無中顯現,居高臨下俯視着虛弱的雷根。

“這裡是我和大部分軍團同僚的家鄉,我們在此生活了億萬年,爭鬥了億萬年…同時也是燃燒軍團的聖地,我們偉大領袖薩格拉斯主人的頓悟之所——他在此地宣佈脫離萬神殿,帶領我們建立了無敵的燃燒軍團!”

“換言之就兒是你們的老巢了?”雷根艱難地坐了起來,氣喘噓噓地問道,“雖然不知道你爲什麼把我帶到這裡,不過看起來應該不像是組團旅遊…說說吧,你到底有何用意!”

“哦,我想閣下的說法應該要更正一下,”恐懼魔王搖着手指答道,“嚴格來說你並沒有‘來到’克索諾斯,此刻我只是藉着精神能力將這個世界重現在你面前,換句話說,你的靈魂現在正處於在下所構建的精神世界裡。”

瓦里瑪薩斯得意了瞥了眼雷根,繼續道,“如此大費周章將你請來此地,當然不會只是說兩句廢話而已…相信閣下也聽過第一代巫妖王耐奧祖的事蹟,不知你對這位燃燒軍團的代理人有什麼看法呢?”

“看法?不外乎蠢貨一個,身體被基爾加丹撕成碎片不說,甚至連靈魂都被囚禁在冰塊裡,名副其實的獸人敗類。”雷根不屑地說道。

“恩…蠢貨倒確實是實至名歸,”恐懼魔王陰沉地一笑,“不過那只是因爲他最終背叛了燃燒軍團的緣故,如果這位獸人薩滿能盡心竭力爲基爾加丹大人效命,也許此刻已經成爲軍團的高階指揮官了。”

“可是這跟你帶我來此有什麼關聯呢?莫非閣下認爲我會如那個蠢貨一樣,爲你們燃燒軍團效力?”雷根斜覷着恐懼魔王,面帶嘲諷地說道。

“那又有何不可?”瓦里瑪薩斯攤開雙手問道,“我們的軍團成員包羅萬象,並不會因爲人類的身份拒絕你加入,不管閣下需要力量還是金錢,權位抑或美女,基爾加丹大人都會爲你實現的——艾澤拉斯凡人所無法企及的高度,在我們看來不值一提!”

恐懼魔王眼中射出狂熱的光芒,將手伸向坐在地上的雷根,“現在,這個功成名就的機會正擺在你的面前,平凡或者偉大,毀滅還是生存,所有的一切只在你一念之間!”

對於恐懼魔王老掉牙的誘惑,雷根心中不屑地一哂,看來這傢伙當了幾年皇宮總管,連腦子都一起當秀逗了,對於一個聖職者,這些蠢話會起到什麼作用?

“對,然後再被你們榨乾利用價值,如同對待耐奧祖一般扔到哪個宇宙角落,跟着那些垃圾一起化爲塵埃?”雷根毫不客氣地反駁道,“如你所言,耐奧祖的確是個蠢貨,但克里斯汀.雷根還不至於。”

瓦里瑪薩斯臉色微微一僵,但仍不放棄地說道:“耐奧祖完全是咎由自取,如果不是他先背叛燃燒軍團,基爾加丹大人怎麼會殺死自己的得力助手?而閣下對於聯盟的忠誠讓我動容,如果你把這份忠誠轉移到效忠軍團之上,我想基爾加丹大人一定能給予暴風城沒辦法許諾於你的東西…”

“行了,”雷根不耐地打斷了他的話,揚起頭問道,“我就不明白了,整個艾澤拉斯的強者一抓一大把,你爲何就認準了我區區一介凡人?明白告訴你,作爲聖光的戰士,我絕無可能爲黑暗陣營效忠!”

“用不着這麼急否決我的建議,人類,”見雷根發火,瓦里瑪薩斯反而變得有把握了起來,他神秘地笑道,“曾經有太多像你這般強大的戰士,他們堅持着自己的信仰和觀念,宣稱與黑暗混亂不共戴天,但最後,他們在無盡的戰鬥中卻看不見自己所謂的光明,相反伴隨着的只是毀滅與破壞…”

不待雷根回答,瓦里瑪薩斯一指他身後,“不管閣下相信與否,這都是戰士最後的宿命!順着這條路走下去,你將會遇到一個偉大存在的經歷,並見證他所謂的‘墮落’過程,到時候,我希望你能再考慮我所說的一切…”

雷根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卻發現後面根本空無一物,正待轉頭詢問時,周遭的景象猛然間如星辰般開始旋轉,砰然碎裂成億萬塊鏡面似的物體…

——下一刻,當他從混沌中重組身軀,卻已置身於一座宏大無比的建築物前。

雷根驚詫地看着那高達數萬尺的圓形拱門,還有其上似曾相識的文字,不僅感到一陣陣的熟悉。

“泰坦監獄…”

一個陌生的詞彙從他嘴裡脫口而出,金屬般的聲音在低矮的蒼穹下鏗鏘作響。這時他才驚覺,自己只是靈魂附身於此,所見的一切都早已發生…現在的雷根,只是一介看客而已。

不知何種材料打造的牢門被緩緩推開,無數黑影靜默地跪伏於地,彷彿等待着某人的檢閱。雷根順着身軀的視線朝內看去,只見一眼望不到頭的惡魔與怪獸整齊地匍匐於地,無比恭敬地仰視着自己。

“吾等恭迎黑暗之主,混亂之王,偉大的泰坦戰神——薩格拉斯大人!”一名灰白色身軀的惡魔戰士沉聲喊道,其餘的惡魔們更加敬畏地將頭低伏下來。

“起身吧,我的戰士們!”青銅質感的聲音在衆魔耳邊隆隆作響,“但最後一句你們可以去掉了…如今,再也沒有泰坦戰神薩格拉斯,只有燃燒軍團的統治者——毀滅主神薩格拉斯!從現在開始,我們將給這個宇宙帶來永恆的毀滅與破壞!”

“艾瑞達鬥士阿克蒙德!吾以毀滅奧義贈予汝污染者之名!你將統帥燃燒軍團的戰士燃盡所有位面!”薩格拉斯伸出手臂,指向剛纔帶頭吶喊的惡魔。

“謹遵吾主之命,以污染者之名立誓!”名叫阿克蒙德的戰士低頭應道。

薩格拉斯滿意的點點頭,看向另一名赤紅色身軀的惡魔,“艾瑞達術士基爾加丹!吾以混亂本質賜予汝欺詐者之名!你將負責燃燒軍團的發展壯大,將一切願歸於黑暗的種族收爲我用!”

“遵命,我的主人!”惡魔術士雙手抱胸,無比恭敬地答道。

“毀滅和混亂,是所有宇宙生物天生所具有之本能!”冊封完自己的左膀右臂,青銅泰坦面無表情地掃視着部下,平日裡嗜血恐怖的惡魔,此刻俱都畢恭畢敬地低頭聆聽訓示。

“而萬神殿宣揚所謂的平衡與秩序,只是他們一廂情願的幻想!在這個無邊無垠的宇宙中,只有最深處的黑暗纔是萬物的本源,我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讓一切種族更接近這個真相罷了…”

“現在,就讓我們將宇宙的永恆散佈到各處位面,讓一切未開化的生物明白這個真理!”

薩格拉斯猛地一揮手,“燃燒軍團,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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