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小西拿了莫亦銘的手機,將自己反鎖在衛生間之後,門外的人同時聽到莫亦銘的叫聲涌進來。只見他單手捂着胸口,虎口處露出刀柄,襯衫是深色的,所以即便被血浸透也不是特別明顯,但還是有很多敞到了地板上。
“莫先生。”
“亦銘!”
衆人看到他的情景都嚇了一跳,衝在最前面的是林妙可。她上前扶住他的手臂,目光落在他的傷上,着急又心疼地問:“怎麼回事?”
莫亦銘看到她時卻皺起眉,反問:“你怎麼來了?”
“我不放心你。”林妙可回答,然後朝其它人說:“喊醫生。”
莫亦銘手底下有一大部分人,受了傷是不能去醫院的,所以必定會養一個醫生。中間有人應着去了,林妙可環視了遍室內,問:“餘小西呢?”
莫亦銘目光落在浴室的門板上,說:“給的撞開。”剩下的人領命,全部聚集在浴室門前。
林妙可攙莫亦銘坐到牀邊,上面還有早先綁着餘小西的繩子,她看了眼,問:“她乾的?”
這屋子裡只有他們兩個人,莫亦銘總不至於自己捅自己?
莫亦銘沒回答。
林妙可眼裡露出諷刺,覺得他真是活該。
彼時的餘小西看着手機沉進浴缸的水裡,浴室的門就一下子被撞開。接着幾條人影涌過來抓她,她仗着自己會些拳腳踢翻了兩個。
畢竟場地太小,他們也太多,很快,她就被制住。
兩個男人一左一右架着她,使她再也無動彈。林妙可踩着高跟鞋走過來,揚就給了她一個耳光。
隨着啪地一聲,皮肉相撞的聲響響起,火辣辣的痛由余小西臉頰傳來,口腔中甚至嚐到了血腥的味道。她咬脣,毫無畏懼、甚至冰冷地面對林妙可。
林妙可早就對她恨之入骨,更受不了她明明一個什麼都沒有的窮丫頭,總是下巴擡的比自己都高,那麼理所當然。難道是仗着莫亦銘對她的愛?
想到這裡,她的手再次揚起來。只是這次沒有打出去,腕子就被捏住。
林妙可轉頭,便看到莫亦銘不知何時走過來,他胸口的刀不知何時拔的,一隻手還捂在上面,另一隻手則捏着自己的腕子阻止。
“誰都不準傷害她。”莫亦銘說。
林妙可看到他被傷的這個模樣,覺得這個男人真是犯賤。餘小西都要殺他了,他居然還維護她?
這時一個拎着醫藥箱的男人被領着進來,目光在屋內巡了一圈,落在莫亦銘身上,說:“莫先生,我先幫你看看傷口吧。”
莫亦銘點頭,回到牀邊。
林妙可惦記着他的傷口自然沒有離開,餘小西倒是也被放開了,只是她離不開這個房間。
莫亦銘就坐回牀邊,醫生幫他處理傷口,還好扎的不深,所以並沒有生命危險。傷口縫合後,掛了水,需要好好休息。林妙可一直在牀前忙前忙後。
他的目光卻一直追隨着餘小西,她從被放開後就站在窗邊,不管這邊怎麼折騰,彷彿都沒有吸引她一分的注意。他知道她在看什麼,她想知道駱少騰有沒有來?或者說她擔心駱少騰會來,來了莫亦銘雖傷了,他帶的人一樣可以收拾他。
轉眼,一個小時過去了。
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因爲房間裡很安靜,所以聽來分外突兀,一下子就吸引了房間內莫亦銘的注意力,就連餘小西轉側目看過來。
一個男人匆匆忙忙地走到莫亦銘的牀前,在他耳邊耳語:“駱少騰開的車子跌下了山,產生爆炸,已經驚動了警方。”
莫亦銘聞言臉色微變,目光下意識地看了眼餘小西,同樣低聲吩咐:“去找,如果沒死,直接做了他。”
男人點頭,他又補充地道:“讓剩下的人都安靜地待在院子裡,不要引起外面的注意。”
那人點頭,便想退下去。
這時餘小西已經緊張地走過來,問:“是不是有駱少騰的消息?”
男人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
餘小西只好將目光轉向莫亦銘,她知道沒有他的默許,那個男人不會回答自己。
莫亦銘卻對那個男人說:“去辦吧。”
男人點頭,準備退去,卻餘小西擋住去路。
“你可以攔住他一個人,你能攔住整個院子裡的人嗎?”莫亦銘問。
她就那麼緊張駱少騰?自己被她捅了一刀,現在還在牀上掛水,她自始至終都沒看自己一眼。
餘小西對上他類似於控訴的眸子,抿脣沒有說話。但她眼睛裡同樣也沒有愧疚,只有固執。
“他都沒膽地丟下你跑了,你還那麼惦記他幹什麼?”莫亦銘問。
餘小西聽到跑了兩個字時,心神微動,對上莫亦銘的眼睛,彷彿在確認這個訊息的真實性。
莫亦銘卻給那男人使了個眼色,他退下去。發現餘小西的目光仍落在他臉上,彷彿在確認他嘴裡說駱少騰離開的訊息是不是真的?
莫亦銘故意說駱少騰離開,而不是生死未卜,就是想要她對駱少騰失望,可是她的反應完全不是莫亦銘想的那樣,太過平靜,他不由,問:“他丟下你了,你一點都不怨恨?”
餘小西心裡突然鬆了口氣,搖頭,走回窗邊。突然仰起頭,眼睛裡帶着霧氣,脣角卻勾起開心的弧度,覺得真好!
無比慶幸!
莫亦銘看到她的舉動突然明白過來,她剛剛拿了自己的手機將自己反鎖在浴室裡,肯定給駱少騰打了電話的。說了什麼?讓駱少騰不要管她,自己離開嗎?
餘小西說那些話的目的自然是讓駱少騰脫離危險,卻不知道他開的車是莫亦銘安排的。這個男人對駱少騰恨之入骨,早就在車上動了手腳,院子裡那些人不過是以防萬一。
不過莫亦銘聽說車子衝下了山、甚至爆炸,這倒也在他的意料之外。
莫亦銘捂着自己隱隱作痛的胸口,看着餘小西站在窗邊的模樣,有那麼一瞬間他是想吼的,告訴她駱少騰現在生死未卜,所以她沒必要那麼欣慰。可是話到了脣邊,卻不知爲何說出來。
目光落在她勾起的脣角上,看着她喜極而泣的模樣。她寧願自己待在這個危險的地方,不顧自己的安危也要駱少騰離開,她到底是有多愛那個男人?
他突然不想知道……
——分隔線——
駱少騰
白色的奧迪車頭撞毀圍欄,失控地躍進山壑。在坡面翻滾而下的過程中,駱少騰的身體在車廂內也受到多次撞擊。車門本來就沒有鎖,在一次狠力的撞擊後,他身體便不受控制地掉出車廂外。
身體極速掉落,狠狠砸在一處草地上,巨裂的疼痛讓人覺得五臟肺腑都摔碎了似的。頭腦更是一陣暈眩疼痛,來不及看清自己周圍的環境,耳邊只聽到車子卻還在繼續往下翻滾的聲音。
直至轟地一聲突然爆炸,山體都跟着震動了下。
明明痛的厲害,那一刻駱少騰卻好像知道發生了什麼。手指在草地上動了動,試着從地上起身,卻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只感覺頭上的血正滴下來,臉上一片溼濡和腥味,最後還是暈了過去。
她趴在地上不知過了多久,感覺很冷、很冷,終於再次模模糊糊地有了意識。幾乎用盡了全部的力氣,才勉強將眼睛睜開一條縫,不知是不是天黑了,眼前仍然一片黑暗,耳邊好像什麼都聽不清。
眼睛也僅是睜開了一瞬,便再次無力地合上。腦子裡空空的,周圍的一切都感覺不到,卻始終有一個女人的聲音在迴響。
她說:“駱少騰,我也從來沒有愛過你,我愛的人一直都是莫亦銘。你也知道吧?我在你身邊從來都是迫不得已。不過現在好了……”
“不怕告訴你,今天這個局其實是我和莫亦銘聯手做的,爲的就是騙你上山。”
“莫亦銘已經在各個路口都安排好了人,只有你死了,我纔可以徹底擺脫你。哦,不,咱們是夫妻關係,如果你死了,財產全部由我繼承,謝謝你給我和莫亦銘的結婚禮物。”
他突然覺得胸口很痛、很痛,痛的他都有些喘不過氣來。伸手去捂,也只摸到胸口的一片粘稠,他好像也知道是血。因爲他那個地方本來就受傷了,爲了一個叫餘小西的女子而傷。明明,明明他出國前,她還是那樣依依不捨,充滿擔憂……
他很想站起來去找她,親口問問她爲什麼不愛自己?騙他的,一定是騙他的,可是渾身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
“在這邊,在這邊。”耳邊模模糊糊地聽到一陣雜沓的腳步聲,還有男人的叫聲。
暗夜中,山裡的空氣很涼,刮的人臉頰像被刀子割似的。幾條黑色的人影將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駱少騰圍住……
——分隔線——
外面發生的事,被關在別墅裡的餘小西一點都不知道。她從被浴室裡抓出來開始,就一直被迫守着莫亦銘。他就躺地那個房間的牀上養傷,而她坐在窗邊的咖啡椅上,這是這個房間裡最遙遠的距離。
莫亦銘開始的時候還能撐着,目光一直落在餘小西身上,雖然她一個正眼都沒有給過他。晚上的時候果然高燒了,臨睡前還不忘吩咐,不準任何人動餘小西,所以她現在是安全的。
至於林妙可?
她現在在下面的廚房裡忙着給莫亦銘熬粥,當然,這個房間裡還有別人守着,不然現在莫亦銘沒有反抗之力,萬一餘小西真把他弄死了怎麼辦?
那人就站在門口,據說是莫亦銘的心腹。
站在那裡既保證林妙可不會傷害餘小西,也保證餘小西沒有機會傷害莫亦銘。這橦別墅、這個房間、這樣的情形,真是讓人覺得格外諷刺。
夜很靜,隨着走廊裡傳來清晰的腳步聲,林妙可端着吃的東西走過來。她先看了眼餘小西,纔將粥放在牀頭上,見莫亦銘還在睡便起身往窗邊走去。
“林小姐。”守在門口的人見狀上前擋在她面前。
“怎麼,還怕我吃了他?”林妙可問。
“莫總的吩咐。”那人低下頭道。
林妙可雖不遭莫亦銘待見,但是她是唯一這麼多年跟在他身邊的女人,自然地位與別人與不太一樣。
“放心,她的拳腳功夫你也見識過了,應該知道動起手來,我打不過她。”林妙可說。
那人遲疑了下,大概覺得她說的有道理,這才退下去。
兩個女人四目相對,林妙可半晌纔將視線移開,看着黑漆漆的窗外,問:“是不是很得意?”
她傷了莫亦銘,莫亦銘不但不生氣,還派了別人保護她。這樣的待遇,林妙可想都不敢想。他可知道?哪怕他在自己臉上多停留一秒,她都會無比開心。所以說人是犯賤的動物,越得不到的才越最好。
餘小西卻並沒有表現出她口中說的得意,臉上甚至並沒有什麼表情。只是望着外面寂靜的院子,彷彿一直在不動聲色觀察着外面。
其實林妙可在她紮了莫亦銘那一刀之後就懂了,這個女人已經不愛莫亦銘。如果愛的話,絕對下不去這一刀,如果愛,在醫生給莫亦銘治傷的時候,不會連一眼都不肯施捨。
一個女人可以絕情到這個地步,誰還敢相信她愛着這個男人?
“我幫你離開這裡怎麼樣?”林妙可突然低聲說。
餘小西側目看着她,彷彿有些意外。
“莫亦銘輸的藥裡我讓人放了安眠成分,一時半會不會醒過來。我給你當人質,他們絕對不敢亂來。”
“你有那麼好心?”餘小西問,臉上充滿質疑。
“你不信我也沒別的辦法,難道你自己走的掉?”林妙可問。
不可否認,她還是抓住了餘小西最渴望的東西——離開。她要離開這裡,離開莫亦銘,所以這時候餘小西就算明知道有陷阱,還是決定賭一把。
她慢慢走到牀邊,目光落在睡着的莫亦銘臉上,暗色的牀單映着他毫無血色的臉,看起來睡的很沉。
記得幾天前駱少騰躺在牀上的樣子也是這樣的,受傷的位置都一樣。只不過彼時是駱少騰抓着她的手捅進了自己的身體,而面前的男人——
思緒被身後傳來的腳步聲打斷,林妙可跟了過來,問:“考慮的怎麼樣?”話音剛落,只聽嘩啦一聲,瓷器碎裂的聲音從暗夜裡突兀地響起。
與此同時,門口站的那人聽到動靜馬上闖進來,只見原本擺在牀頭櫃上的花瓶碎了,百合掉在一片積水和瓷片中,而餘小西手裡握着碎片抵住林妙可的脖子。
“林小姐!”那人喊。
“別喊,我走不出這裡可是會殺人的。”餘小西威脅。
她一個弱女子,男人雖不信她真的敢殺人,但是莫亦銘就躺在牀上。雖然沒有人親眼所見,但都清楚那一刀切切實實就是這個女人捅的。
男人臉色很難看,但是他顧及林妙可的安危不敢輕舉妄動。
餘小西挾持着林妙可出了臥室,然後將他與莫亦銘鎖在了屋子裡。
林妙可帶她推開隔壁的房間,找了一套傭人服給她換上。
莫亦銘的房間裡傳來劇烈的拍門板聲,已經驚動了樓下的人。他們以爲莫亦銘發生了什麼事,快速涌到樓上去撞莫亦銘房間的門。
林妙可趁亂將她帶下樓,因爲穿着傭人的衣服,又跟在林妙可的身邊,一時也沒有多少人注意他們。當門被撞開,守着莫亦銘的那人將情況說明白之後,兩人已經迅速進了廚房、
林妙可推開廚房的一個窗戶,說:“外面我也已經安排好了,你應該很順利就能出這個門,剩下的靠你自己。”
其實兩個女人這樣有恃無恐,完全是因爲都篤定莫亦銘不會殺她們。
餘小西當然知道林妙可不會那麼好心,可是她心裡惦記着駱少騰,也知道自己在莫亦銘身邊並不是真的安全,還是決定冒這個險。
從窗子跳出去,也果然如林妙可說的那樣,很輕易就出了別墅。
天色已晚,外面到處都是黑漆漆的。畢竟是冬天了,山裡風聲悽冽,其實很嚇人。但是人到了某種境地,就已經感覺爲到害怕了。她現在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下山,然後找駱少騰。
冬天的風,刀子一樣颳着臉頰,痛痛的。
她腳步急促地往下跑着,跑了很久,快要筋疲力盡的時候,前面突然閃出幾條黑影。她腳步一下子頓下來,戒備地看着他們朝自己靠近。
他進一些,她退一些,這樣連退了幾步,她問:“林妙可派你們來的?”彷彿她跑出別墅的那一刻,就已經預料到林妙可會這樣做。
那些人沒有回答,只是繼續朝她走近。
餘小西腳下踩到鋪路的小石子,硌腳,她不動聲色地挪了挪腳,又問:“她讓你們殺了我嗎?”心裡卻計算着,自己可以跑掉的機率有多少。
男人仍然沒有回答,餘小西決定先發制人,還沒有行動,肩就已經被人壓住。她有些意外地轉頭,視線昏暗中,隱約辨別出男人的五官:“許辰逸?”
許辰逸說:“別怕,我不會傷害你。”
“他是你的人?”餘小西問。
雖不知他爲什麼這時候會在這個地方出現,但是或許是因爲他救過自己,也並沒有真正傷害過她,所以對他的戒心少一些。
許辰逸見她沒有再出手的打算,終於慢慢鬆開了她,然後看向那幾條人影,說:“散了吧。”
幾人便無聲無息地散去,然後不遠處漸漸傳來車子的引擎聲,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路邊。
許辰逸走過去幫她打開車門,說:“上車吧。”
餘小西卻面色狐疑,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如果說是爲了你來,你會相信嗎?”許辰逸問,一副坦坦蕩蕩的模樣。
儘管她不願意多想,還是會聽到這句話裡隱約帶着某種感情的暗示。
餘小西誠實地搖頭,就算他對自己還有那種想法了,她不相信他會這麼巧,就知道她在這裡有危險。
許辰逸故意嘆了口氣,說:“你應該知道我跟莫亦銘有些瓜葛。”
她與莫亦銘沒有重逢之前,餘小西是在夜宴裡見過他的,應該可以猜得到。
“所以呢?”餘小西不喜歡這麼模棱兩可的答案。
“所以,我們雖然偶爾合作,卻不是可以完全信任的關係。我的人發現他這兩天調了很多人上山,於是我特意留意他的舉動。”說到這裡,他好奇地問:“你怎麼逃出來的?”
“林妙可放我出來的。”餘小西回答。
“哦?那麼說先前埋伏在這裡的人是林妙可的?”許辰逸眉頭輕蹙。
“她果然找人對付我。”餘小西一點也不意外。
這若是隔在往常,她完全不會往這方面想的,也完全想不到人可以這麼複雜。但這幾天的經歷讓她漸漸適合,覺得林妙可幹出這樣的事來,絕對一點都不意外。
“你知道她沒安好心,你還敢往外跑?”許辰逸有點意外地看着她,也佩服她的膽量。
“總要搏一搏。”餘小西回答,她當時也是沒有辦法。
“那你現在是準備冒險自己跑下去,還是準備相信我一次?我可不保證林妙可只安排了這麼一夥人等你。”許辰逸問,還維持着開車的姿勢。
餘小西聞言,果斷地彎腰坐進車內,許辰逸隨後也上了車,車子便朝着山下開去。
路上有經過圍欄斷裂的地方,餘小西偶爾會看到山中反射過來的光線,那時在山中搜尋的人,但毫不知情的她並沒有多想。
載着她的車下了山後,她便開始坐不住,尤其已經進入鬧市區,不由對許辰逸,說:“許先生,麻煩你把我放在路邊可以打車的地方就好了。”
許辰逸轉頭看着她,可以感覺到她也並非十足的信任自己,剛剛跟他上車只是別無選擇,不由有點無奈。說:“林妙可和莫亦銘的人到底有多少,你也不清楚是不是?”
餘小西不知他要說什麼,看着他。
“安全起見,我建議你不要單獨出現,不如先回我那裡。”這時候提這種建議像綁架似的。
“不能直接送我回去嗎?”餘小西問。
許辰逸聳肩,說:“你太看得起我,有些地方我的車不能進入。”
駱家老宅的那片區,大部分都是政府要員的私宅,他許辰逸可是m市對立的頭號人物。
餘小西知道他說的實話,猶有點不甘心,咬脣:“至少讓我打個電話報平安。”
他不能送自己,讓駱家的人來接總可以吧?
“好。”許辰逸爽快地答應,將手機遞給她。
“謝謝。”餘小西接過手機,馬上拔了電話給駱少騰,只是一直提示正在關機。她又打了駱家老宅的電話,同樣聯繫不上人。
不管是駱少騰還是駱家,都是很謹慎的,平時家裡即便有事,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她心裡開始不安。
車子已經開進許辰逸的家,他見她一臉愁容,說:“今天很晚了,你就在這裡安心住一晚上,明早如果再聯繫不上,我給你想辦法?”
餘小西只能相信他,點點頭。
連日來的折騰,弄的她精神本來就不好,更不用提好好休息。陌生的環境還是讓餘小西心裡有些不踏實,所以勉強吃了點東西,便回了許辰逸給她安排的房間。
與莫亦銘那裡一樣,這裡裡裡外外也都是人,戒備森嚴。她只眯了一小會兒,就感覺肚子有些不舒服,坐起來摸了摸,打算找杯水喝。
外面,許辰逸將傭人也摒退了,就自己親自坐在外面的起居室守着她。
電視臺正在重播今天關於飛凰集團股東大會的事,飛凰兩大股東缺席。其中,今天某路段思圍欄被毀,一輛白色奧迪衝入車下發生爆炸,警方也已初步確認,駕駛者正是今天缺席的飛凰總裁駱少騰。
這則新聞出來,幾乎在m市掀起狂潮,飛凰和駱少騰的名字幾乎佔據所有的新聞版塊。
“許少,餘小姐如果明天聯絡不到駱少,你打算怎麼跟她交待?”許辰逸的意思,顯然是不想餘小西知道。
“交待什麼,事情又不是我做的。”
話音剛落,身後便傳來杯子碎裂的聲音。兩人同時轉頭,便見餘小西面無血色地盯着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