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小西畏冷,天氣同剛剛轉冷時,她就會手腳冰涼,所以每到晚上總是睡的不太好。這一晚她卻睡的出奇的沉,牀頭的鬧鐘響起,她才迷迷糊糊地起牀。
伸手,卻摸到一片溫熱的東西,疑惑地睜開眼睛,便看到自己的手放在男人胸膛上。那膚色雖較之一般男人白些,可是肌理分明,十分精壯。
“啊!”受驚過度,她不得不尖叫着從牀上跳開。
本來還在好眠的駱少騰皺眉睜開眼睛,就看餘小西揪着她那套保守的加菲貓睡衣前襟,光着腳丫踩在地板上,戒備又羞憤地瞪着自己。
說實在,還真沒有半分美感。不過他卻脣角卻不自覺地暈出一抹笑來。
男人慢條斯理地從牀上坐起,頭髮亂亂的,身上穿着的睡袍帶子根本沒糸,整片胸膛都露在外面,緊實的小腹,窄腰下都被被子掩住了。這一笑,卻總是帶着那麼抹讓女生臉色發熱的邪氣。
“你怎麼在我的房間?”餘小西質問。
雖然他這個樣子讓人不好直視吧,可是如果她不看他,好像氣勢就又弱下去了。所以她強迫自己冒着長針眼的危險,目光含怒地瞪着他。
“這裡好像是我的家。”駱少騰淡定地回答,掀開被子作勢下牀。
他只穿了內褲!
餘小西這下完全強裝不下去了,見他擡起朝自己走來,轉頭就往外跑。人剛走到門邊,手就被他拽住,身子一轉,背撞上門板,他的身影就壓過來。
“昨晚睡的不是挺舒服,急着跑什麼?”
“駱少騰,你忘了協議內容是不是?”她提醒。
駱少騰一點兒也不把她的怒氣放在眼裡,反而將她往自己懷裡一勾,笑了:“我付違約金。”
餘小西推不開她,只感覺周身暖烘烘的,又全是他的氣息。
“對不起,我對你不滿意。”餘小西嫌棄。
他想違約,她還不想跟他發生關糸呢。
“哦?哪裡不滿意?”駱少騰挑眉,勾起的脣間又是一片邪魅。
哪裡不滿意?
餘小西看着眼前這張顛倒衆生的臉,覺得哪裡都不滿意。因爲太過完美,身份、背景、長相、能力俱佳,才讓他覺得這樣輕佻,這樣風流當成自然。
駱少騰見她盯着自己不說話,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身上,問:“要不要驗驗貨?滿不滿意試過才知道。”
掌心碰到他腹部緊實的皮膚,她像燙着了一樣抽回手,罵道:“神經病。”然後推開他,快速進了浴室,並咔嚓一聲關上門。
站在門板邊的駱少騰笑了,只因爲她擦過自己的身邊時,窺探到她脖頸上的一抹紅暈……
早上被駱少騰這麼一鬧,餘小西躲在衛生間裡很久,臉上的熱都沒有散去。出來時已經是三十分鐘後了,臥室的門打開,她已經穿戴整齊準備出門。
駱少騰坐在餐廳裡吃着早餐,保姆見她出來,問:“少奶奶,吃早餐吧?”
餘小西看了眼餐桌邊的駱少騰一眼,兩人目光遠遠地對了下,她避開,低頭換鞋,說:“不用了。”
保姆每天只是按時過來打掃,只負責早晚兩餐,除了早上碰面,平時也見不着。至於兩人爲什麼放着主臥不住,非住客臥的問題,她想不明白也不會問。
公寓離事務所很近,飛凰集團就更近了。
她跟陸周前一天已經將手上的事交接完畢,今天正式到飛凰報道。飛凰內部本來就有法律部,是個龐大的糸統,用外派人員還是第一次。
雖然對於這兩個空降人員,許多人都充滿疑惑,卻都知道是上頭的意思,而沒人敢有異議。法律部江律離職,原本是負責工程合約這一塊,現在交由陸周和餘小西負責。
早會,主管介紹了兩人,並親自領他們到各自的辦公室,這般待遇更加讓外面的員工猜測是因爲上面的關糸。剛剛到了公司,第一天也就是了解了解環境,公司制度,創業史等等。
這一天過的還算平靜,除了從餐廳出來時,被江璐堵在門口。
“聊聊?”她問。下巴微揚,仍是那副高傲的模樣。
“沒空。”餘小西不想理她,便想擦身過去,不料仍被她抓住手臂。
餘小西煩感地皺眉,一道冷芒由眼睛裡射出,江璐下意識地鬆了手。餘小西有點功夫,大學時也遇到男生求愛不成,糾纏她們,餘小西動手江璐是見過的,所以還是有點畏懼。
餘小西彈了彈身上她抓出的衣服褶皺,擡步就往外走。
“餘小西,你裝什麼?當初愛莫亦銘愛的死去活來,怎麼現在就跟駱少騰勾搭上了呢?”江璐有點不甘心地又追上去。
餘小西在聽了那個名字時,腳步頓住。
江璐是最瞭解她的人,自然很輕易就能戳中她的痛點。隨着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傳來,她重新走到餘小西面前。她頭微微低垂着,臉色有點慘白。
江璐脣角勾起毫不掩飾的笑,說:“果然你還沒有忘記他!”
餘小西擡起頭,眼睛裡映出江璐的模樣。臉上卻已經恢復如常,說:“那又怎麼樣?你當年堂堂江氏的大小姐,如今還不是給別人當秘書?像條哈巴狗一樣。”她圍着江璐轉了一圈,嘴裡嘖嘖有聲時問:“看你這身名牌,你的工資怕是買不起吧?”
那表情、那動作,言下之意簡直不言而喻。
當年江氏沒倒的時候,江璐的眼睛就長在頭頂上,總是這麼諷刺那些家境平常,又穿着名牌的同學。如今風水輪流轉,這下臉色已經變的十分難堪。
不過江氏已經倒了一年多了,這一年多來她也學會了隱忍,學會了適應事態炎涼,所以江璐雖然生氣,卻還是壓了下去。她說:“是啊,我是買不起,可是駱少他就喜歡給我買,我有什麼辦法?”
餘小西看着眼前炫耀的女人,是很陌生的,一個完全不認識的江璐。不過那不重要,既然針鋒相對,自然是要往對方心窩子裡戳刀子。
她嗤笑一聲:“那又怎麼樣?他會娶你嗎?想不到江家大小姐有一天也做了當初自己不恥的小三。”
“你胡說什麼!”江璐的臉色果然變的難看。
餘小西沒回答,只是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對於江璐而言足夠了,因爲她想到了駱少騰那天讓她去公寓整理的女人衣服,而且讓她喊餘小西少奶奶。
難道,他對餘小西是認真的?
她思緒迴轉,眼睛瞪着餘小西離去的背影,氣的在原地跺腳。恨恨地想,誰不知道駱少騰天性風流,不過一時貪新鮮,讓自己喊她少奶奶也是哄她開心罷了。想到這裡,心裡又平衡了些,她倒要看看餘小西能得意到幾時。
這天,餘小西下班回來,保姆已經不在了。
吃過晚飯,時間過了九點,駱少騰也沒有回來,她也已經習慣。回房,洗漱上牀,睡的迷迷糊糊間手機突然響起來。她眯眼看屏幕是妹妹餘小北打來的,便按了接聽鍵。
“小北?”
“你好餘小姐,令妹今天在夜宴喝多了,許少問您方不方便來接一下?”
許辰逸的名字映入大腦,她蹭地一下從牀上坐起來,所有的嗑睡蟲都跑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