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妮醒了,但我卻高興不起來,原因是……她竟不記得這三年來發生的事情,她,失憶了。
醫生說這種情況十分罕見,“你女朋友其他方面的檢查結果都很正常,經歷過開顱手術的人,兩天就完全恢復,連一點傷痕都沒有,簡直就是醫學奇蹟了!”
但這就讓我更加困惑了,因爲這說明愛妮的身體具有類似李穎一樣的自愈功能,可是爲什麼還是會失憶呢?
而同樣困惑的還有愛妮,她並非不認識我,而是不熟。所以當她看見我出現在病房門口時,顯得十分意外。
“周軒?你怎麼會在這?”
我只是微笑,然後走過去,坐在她身邊,下意識地伸出手去撫摸她的頭,卻被她躲開了。
“你幹嘛,動手動腳的。”她詫異地看着我道。
“動手動腳?”我無奈地道,“愛妮,你真的不記得我們之間的事了嗎?”
“我們之間的事?”她更困惑了,“你是說上次打靶的事情嗎?”
顯然,她的記憶還停留在05年的那個夏天。
“另外,別叫我愛妮,我們沒有那麼熟。我有男朋友的。”
“男朋友?那不就是我嗎?”
“什麼啊,你不知道我男朋友是顧向北啊!”
“那都什麼時候的事情了,早分手了!”
“分手?”她頗感意外道,“怎麼分手了?我記得前幾天還好好的呢!”
“愛妮!”我語重心長道,“現在已經是2008年5月14號了,你……失憶了。這幾年,都是我陪在你的身邊,我纔是你的男朋友。”
“2008年?天啊,我穿越了?”
這時愛妮的媽媽也來到病房。她坐到愛妮的身邊,拉過她的手,有些無奈地道:“多多,小軒的確是你的男朋友。而且如果你沒有受傷的話,過幾天你們就要訂婚了。”
“訂婚?我和他?”她撩了撩自己的頭髮,難以置信地道:“我快要瘋了。”
“是選擇性失憶!”錢有爲道,“醫生說的。所以多多,你先冷靜下來,說不定過兩天你就慢慢地記起來了呢。”
聽了錢有爲的話,愛妮忽然沉默了下來,過了一會兒,她道:“我想回學校。”
我和錢有爲對視了一眼,道:“也好,說不定回到濱海,有助於她恢復記憶。”
錢有爲點點頭,“我去辦出院?”
“嗯,我來訂機票,咱們今天就回濱海。”
“好!”錢有爲答應一聲,便走出了病房。
“姐姐,我來看你了!”這時,一個稚嫩的女聲,從門口傳來。只見一身白色連衣裙的女孩,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
“是小璐思啊!”
“嗯,周軒哥哥好!”她看向愛妮道,“我聽說姐姐醒了,所以特意來感謝姐姐的。”
“小妹妹……你,你是誰啊?”愛妮看着小璐思竟是一臉茫然。
“額……”小璐思疑惑地看了看我,然後道:“姐姐,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璐思啊,地震那天,是你不顧安危救了我。”
“地震?”愛妮搖了搖頭道,“我沒什麼印象了,什麼時候地震了?”
“這……”小璐思被搞得莫名其妙,而這時她的父母也都進了病房。
“愛妮她,失憶了。之前發生的事情都不記得了。”
趙佑誠皺緊眉頭道:“失憶?怎麼會這樣?”
“或許是一時的吧,我打算帶她先回濱海,回到她熟悉的環境中,看看能不能恢復記憶吧。”
“嗯,也是個辦法!什麼時候走?”
“已經去辦出院手續了,我們下午就走。”
“這麼急啊,”他頗有些遺憾地道,“本來是想請你們吃個飯的。”
“沒關係,我相信以後咱們會有機會一起吃飯的。”
“嗯,”他從包裡掏出一張工商銀行卡道,“這裡面有50萬,一方面是醫療費,另外一方面是感謝你女朋友在那種情況下,救了我的女兒。當然,50萬並不足以表達我的感激之情,只是目前我只能拿出來這麼多……”
“50萬?”靠在牀邊坐着的愛妮忽然雙眼放光。
我會心一笑,看來愛妮終究還是那個愛妮,這財迷的樣子,當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
“謝謝你,但我們不缺錢的!”我並沒有接受那張卡。
“我知道你們不缺錢,但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如果你們不接受,我和孩子的媽媽心裡肯定是過不去的。”
我看了看愛妮,見她那渴望的眼神,不禁好氣又好笑,“好吧,那我就替愛妮收下了。”說着我也從包裡掏出一張名片來,遞給趙佑誠道:“上面有我的電話,以後有什麼事情,打電話給我。”
趙佑誠接過名片來看,上面寫着“復興香港經濟企業家協會常任理事”,這是前幾天去香港開會的時候,他們給我製作的名片。
“復興會?”趙佑誠一愣道,“我聽說這是前一段時間新成立的組織,旨在復興香港經濟,常任理事只有三個人,沒想到您竟然是其中之一。”他說着竟不自覺地將“你”換成了“您”。
“哈哈,都是那幫老傢伙們搞的,我就是出錢,實際上不管事的。”
趙佑誠也尷尬地笑了笑,“看來您還真是不缺錢,我聽說這個復興會的成員最差的也是十幾億的身家。”
“錢不是衡量人的唯一標準,我更看重的是心意,對不對!”
“對,對!”
5月14日的晚間時候,我們便抵達了濱海。錢有爲夫婦暫時住在海邊的別墅裡,而我則帶着愛妮回到了我們最初的家——民航公寓。
“咔吧!”防盜門被打開。雖已兩年沒有回來了,但房間裡的擺設卻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仍是熟悉的樣子。
“歡迎回家!”我站在門口,做了個請的手勢。
愛妮進了屋,滿是好奇,東看看,西看看,“這是……我家?”
“我們的家!”我糾正她道。
“我可沒承認!”她笑道,“我答應和你回來,只是想着恢復記憶,但是在沒有恢復記憶之前,你不許動什麼歪心思。”
“什麼歪心思?”
“明知故問!”她一邊說,一邊打開臥室的門,然後對我道,“晚上我睡屋裡,你睡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