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氏集團總部。
“這不可能,秋田先生,當初我們說好了的……”
還不等南建業將話講完,秋田便道:“南先生,我們之前的確說好的。不過既然股份已轉讓給我,我就有權處理。我們的協議上,寫得很清楚。一年後,您可以以高於市場價5%的價格回購這些股份,但卻沒有說一定是從我的手上回購。現在……”秋田看了一眼悠閒地坐在沙發上,翻看着雜誌的我,繼續道:“我將所有南氏集團的股份,轉讓給周軒先生,這有什麼問題嗎?”
南建業頓時被說得啞口無言,因爲他怎麼也沒想到我和秋田竟然是一夥兒的。
“好了!”我放下雜誌,對南建業道:“現在南氏集團,我是最大的股東,如果你還是這樣質疑我,我完全可以召開董事會,罷免你執行總裁的職位。”
“你,你……”南建業指着我,咬牙切齒,卻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知道你不甘心,不過這一切都是你們父子倆咎由自取。”我瞟向頹然坐在角落裡,目光呆滯的南爲仁,然後接着道:“我招你惹你了,你就在背後這麼陰我?如果不是我錢多、背景硬,八成就讓你給玩死了。你直到現在,還不認爲自己做錯了嗎?”
南爲仁擡頭看了我一眼,但隨即又低下了頭,一言不發。
“還有你……”我指着南建業道,“你也是混蛋,兒子搞事情。當你知道我的實力和背景後,就該及時收手,給我賠禮道歉。你可倒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你以爲你武松啊!你那叫蠢,懂不?”
“哼!”南建業冷哼一聲道:“成者王侯敗者賊!你現在贏了,愛怎麼說都行。”
“看看,到現在了還不服,是吧。實話告訴你,你用來對付我的那二十億美元,也是我故意給你的,秋田先生不過是個中間人罷了。你拿着我給你的錢,和我鬥,焉能不敗?”
“你打算怎麼辦?”
“呵呵……”我笑道:“我對你的公司,其實不感興趣。你那個大型連鎖超市叫什麼來的,我想想啊,南波灣!對,好像是這個名字吧,光燕京就有十幾家,連沃爾瑪和家樂福都幹不過你,說明你的確是有點本事的。所以呢,公司你先管着吧,我看你表現。如果表現得好呢,說不定一年後,公司還給你。如果你還想着耍花招,哼哼……我只要把手裡的股份賣給十幾二十個人,你的公司就得四分五裂,你自己考慮後果。”
南建業沉默良久,最後點頭道:“好!”接着他衝南爲仁吼道:“逆子,還不快滾過來給周軒先生磕頭認錯!”
南爲仁:“……”
我:“……”
南家的事情就暫時告一段落,我欠了秋田先生的一個人情,他在返回日本前,再次邀請我去日本玩幾天。不過李穎就快生了,我要趁着五一長假飛美國,因此只說以後有機會的吧。
李穎的確是快生了,預產期就在5月4號。於是我在5月1號便坐飛機去了邁阿密,可惜的是愛妮並沒有一起跟來。
她說,李穎生孩子,你們一家人其樂融融,自己反倒像個外人,多尷尬。所以她找了個藉口,跑去上滬了,讓我一個人飛美國。
李穎在產前的這幾天,突然特別喜歡吃辣的東西,幸好當地有一家川菜館,每天調換着各種樣式,水煮魚、辣子雞丁之類的,雖然算不上健康,但她就是想吃,也只好由着她了。
5月4號的下午,李穎開始出現陣痛,有經驗的老媽和李穎媽媽立即意識到,李穎快要生了。於是我們立即撥打了當地的急救電話,把李穎送去早已預定好的產院病房。
晚上,我始終陪在李穎的身邊,只是她疼痛難忍。醫生已經喂她吃過止疼藥了,但效果甚微。
“沒辦法的,女人生孩子都是這樣的。”李穎媽媽在一旁安慰道。
“嗯!”李穎咬着牙,她現在幾乎都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了。直到早晨五點多,宮口開了三指,李穎被推進了產房。而我們都在外面焦急地等待。
十分鐘,二十分鐘……時間彷彿老是和人作對,越是焦急,它就過得越慢。
差不多半個小時,一位年輕的黑人護士,抱着嬰兒走了出來,對我們道:“congratulations!It’sabeautifulgirl!”
“孩子的母親怎麼樣了?”我急問道。
“她很好,但她需要休息!”
“我能去看看嗎?”
“當然!”
於是我匆匆看了一眼在老媽懷裡的孩子,她睜開眼,四處尋摸着,彷彿對這個陌生的世界無比好奇。
“你去吧,這邊有我和她姥姥呢!”
“嗯!”我跟着護士來到產房,李穎滿身是汗,躺在牀上,臉色有些發白。我趕緊攥住李穎的手,關切地問道:“還好嗎?”
她儘管十分虛弱,但還是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女兒漂亮嗎?”
“漂亮,像你!”
她眨了眨眼睛,沒有再說話,但握着我的手,卻緊了緊。
護士提醒我,產婦需要多休息,以及補充營養,一個月之內不要做劇烈運動等等,我都一一記下,然後跟着護士,將李穎推進了產房。孩子有奶奶和姥姥照顧着,反倒沒有我什麼事了,於是我便安心陪着李穎就好。
李穎說,她把孩子平安生下來,就算勝利完成任務,接下來,她想專心搞事業。我則心疼道:“有我呢,何必還要拼事業?”
“那不一樣,我就是喜歡演戲。我小的時候,生活在農村,就總想着有一天可以讓所有的人都關注我,當演員一直是我的夢想。現在終於有機會完成夢想,我不想就這麼放棄。”
“那也要養好身體!”
李穎笑道:“我們打賭,用不了三天,我就能活蹦亂跳了!”
我一愣,忽然想到李穎現在的身體素質,她還真不是吹牛。“好吧,等你恢復以後,我就和虹姐說,讓她安排你復出的事情!”
“老公,你真好!”李穎在我的臉上親了一口,然後又忽然神色暗淡,“愛妮姐在的時候,我還是不要喊你老公了!”
“那你還是叫我軒哥哥,就像以前那樣!”
“好!”她頓了頓道:“女兒叫個什麼名字呢?你想好了嗎?”
“還沒想呢!”
“要不找個起名社給看看?”
“幹嘛?”我板起臉來道:“我當爸的,給女兒起個名字嘛,就這麼個合法權益,還要交給起名社嗎?”
“那你倒是想啊!”
“嗯,我覺得女孩子嘛,文靜些好,要不就叫靜宜?”
“周靜宜?嗯,蠻好聽的。”
“名字嘛,就是父母對孩子的一種期望,關鍵是叫起來還挺順口。”
“那就周靜宜吧!”李穎也笑着同意了。
就這樣,我們第一個孩子,她的名字叫周靜宜,出生在2007年5月5日早晨5點45分。老媽看了出生證明後,不禁咋舌,說這個孩子,將來一定是個有福的,從這麼多個“5”就能看出來。(東北人管“福”叫“fǔ”,而“五”和“福”是諧音。)
三天之後,李穎果然活蹦亂跳地出現在了醫生和護士的面前,這讓一幫美國人目瞪口呆,直呼見證了東方古國的神秘魔法。
她急着回國內,而且我卻有必須留在美國的理由。因爲大姑父來電話了。
“喂,小軒,你在燕京?”電話裡,大姑父的聲音十分嚴肅,其中還夾雜着些許疲憊之意。
“在美國,怎麼了?”
“美國?”他明顯一愣,“在美國幹什麼?”
“有些事情。”
“是次貸危機的事情嗎?”
“次貸危機?那是什麼?”
“你竟然不知道次貸危機?那你跑美國去能有什麼事?”
“度假,順便看個朋友。”
“那正好,你在美國那邊幫我打聽一下具體的消息。”
“關於次貸危機?”
“嗯。”
“所以,究竟什麼是次貸危機。”
“次貸危機啊……”大姑父在電話裡,爲我詳細地講述了這一次源自於美國的次貸危機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次貸危機,嚴格意義上講,應該叫做“次級房屋貸款危機”。從2005年開始,非止華夏,世界各國的房地產業都迎來了春天。房屋價格的大幅度上漲,讓很多人找到了一條賺錢的捷徑——炒房。
可是炒房需要本錢,沒有錢,又想着賺錢的人,將目光投向了銀行貸款。要知道,美國是一個全民貸款的國家,他們幾乎沒有什麼儲蓄。可是這樣的人,銀行會貸款給他們嗎?很顯然,不會。因爲銀行有嚴格的評估制度,對於那些潛在的,沒有還款能力的人,銀行不會貸給他們錢。
然而這裡所說的銀行,是國家正規的銀行。不要忘記,美國是有許多私人銀行的,追逐利益是他們的本性。“資本家害怕沒有利潤或利潤太少,就像自然界害怕沒有空氣一樣。一旦有適當的利潤,資本家就會大膽起來。如果有百分之十的利潤,他就保證到處被使用;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潤,他就活躍起來;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他就鋌而走險;爲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潤,他就敢踐踏一切人間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絞死的危險。”這就是美國的資本家生動形象的寫照。
所以很多私人銀行在放出貸款後,爲了規避風險,找到保險公司。他們害怕投資違約,於是給這筆投資上了一份高額的保險,並向保險公司許諾,如果沒有違約,那麼在未來的幾年裡,可以白得幾百億美元的保險金,這讓保險公司甘願爲之承擔巨大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