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司辰還沒有回來。
習慣了另一人的體溫,失去了一個人的被窩有點冷,怎麼也睡不着。
終於忍不住, 起身下牀泡了一杯牛奶。
溫熱的牛奶熨貼着手掌的肌膚, 喝了幾口, 剛要放下, 驀的突來一陣疼痛。
“啪!”
玻璃杯掉落在地, 摔成碎片。
手緊緊撰住桌子的邊緣,不住的喘氣,劇烈的疼痛讓我感覺幾乎有一種被撕裂的痛楚。
好痛!
感覺到有液體沿着腿根流下, 糟了,羊水破了!
不是說還要幾天的嗎?怎麼……一陣陣的疼痛傳來, 雙腿再也支撐不住, 身體一下子滑落。
“呼……呼……”好痛!
就在這時, 一邊茶几上的電話突然響起。
我掙扎着,幾乎是用勁了全身的力氣把手向几案上的電話伸去。
還差一點, 就一點了!
夠到了!
終於,指尖勉強夠到了電話,一撥,電話掉落在地毯上。
電話那頭隱隱的傳來了人聲,許久就不見有人回答, 那一頭的人終於焦急起來, 提高了聲音, 竟是聶銘風!
理不清是什麼情緒, 只是那一刻隱忍了許久的淚水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
“銘風, 我好痛!”
說完,意識再也撐不住, 下一刻,已經陷入昏迷!
迷迷糊糊之中覺得,屋外傳來了巨大的撞門聲,等到我醒來,我已經被聶銘風抱在懷裡。
我第一次看到這樣的他,白色的襯衫胡亂的套在身上,鈕釦甚至扣錯了,向來沉穩沒有情緒的臉上竟佈滿了慌亂,緊張,大顆的汗從額頭上滴下來,哪裡還有以往冷靜自持的模樣!
勉強從陣痛中回過神來,我虛弱的笑了笑:“沒想到你也會有這麼狼狽的一天!”
“你別說話了,我立刻送你到醫院!”
“我已經通知了水司辰,他正在趕過來!”
“恩!”
在醫院門口,正好司辰趕過來!
“我來吧!”水司辰從聶銘風懷裡接過我,然後急匆匆的將我送進醫院。
躺在冰冷的手術檯上,那明晃晃的燈光讓我覺得驚慌,感覺到尖細的針刺入我的皮膚,然後意識開始漸漸的模糊,下意識的,我握緊手中緊拽的手。
“司辰!”
“別怕,我在!”
意識開始模糊,感覺身子慢慢變輕,昏昏欲睡,然後下一刻所有的感知都被一陣劇痛驚醒。
“啊——!”
我睜開眼,牀邊是一個熟悉的人影。
“你醒了?”
是聶銘風,那司辰呢?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開口解釋:“孩子有些手續需要處理,他被護士叫去了!”
他遞給我一杯水,然後在牀邊的椅子上坐下:“是個女孩,很可愛,倒有幾分像你!”
“只是我從來沒有想到女人生孩子是這麼痛苦的事,在手術室外面聽着你的聲音,險些沒昏過去!”
“那不是很好嗎?可以提醒聶大少爺少惹一些女人,省得她們更加痛苦!”
睡了一覺,我終於恢復了一些力氣,有心情跟他調笑了,只是一開口才發現,嗓音竟是嘶啞的嚇人。
他的神色似乎有片刻的怔愣,隔了一會兒纔開口:“我沒有!”
“呃?”
他低下頭,湊近我的臉:“我說我沒有,自從你回來之後,我就沒有再碰過一個女人!”
怎麼可能?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可他眼中的堅定卻告訴我這不是一個玩笑。
不自在的別過臉,我不願正視他眼中的那種正經,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連忙轉開話題:“對了,那時侯你怎麼會突然打電話過來?”
他的眼中閃過黯然,然後慢慢的直起身子,手插入口袋:“沒什麼,只是半夜突然一陣不安,眼皮直跳,有些擔心所以就打了一個電話!”
心有片片刻的停止跳動,藏在被中的手緊緊撰緊,我沉默着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時門猛的被打開。
“夕月!”
我看着眼前不應該出現在這的人,驚愕不已。
“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聶銘風也一愣,隨即恢復冷靜:“既然騎士來了,那我應該走了!”說着就走出病房.
“銘風!“
離去的身影一頓。
“謝謝!”
他沉默了片刻,開口:“不客氣!”
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對不起,聶銘風,我又傷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