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將明,司徒如風起牀,來到書房,翻看前任城主留下來的卷宗,不由得一陣頭大。
長恩城內共有兩大比較超然的家族,張氏和上官氏,兩者明爭暗鬥,互不相讓。其中張氏剛剛崛起三百年,據說張氏第一代族長是一名卑微的靈體境修行者,在虎賁草原上游蕩,忽然得到遠古戰場遺留下來的寶藏,從而一飛沖天,並且在長恩城紮根下來。至於上官氏則不然,歷史悠久,從獸元王朝建國時起便在長恩城落戶,沒有張氏之前,一直是上官氏掌控着城內的軌跡發展。
一千年前,聖龍一族來到天琴草原,毗鄰長恩城,於是在皇帝的授意下,有城主從王城天降到長恩城,隱隱中有壓制上官氏的意思,因爲那一代的皇帝聽到傳言,上官氏在城內一手遮天,以前的城主都屈服在上官氏的力量之下,而導致對王城多有不敬之舉。所以從那時開始,爲了掌控長恩城和與鬼獸城結交,皇帝都會精挑細選官員到長恩城,不僅是看護上官氏,更是爲了與鬼獸城打造堅不可摧的盟友關係。前者皇帝是如願了,至於後者,一直沒有進展。
然而困擾司徒如風的不是鬼獸城,也不是上官氏,恰恰是那個後來者居上,隱隱要壓制上官氏風采的張氏。根據卷宗和自己來到長恩城得到的消息來看,張氏得到的遠遠不止修煉功法那麼簡單,應該還有其他的,否則不可能讓張氏這麼快崛起,並且每過十年整體實力都會上漲一次。
獸元王朝碟子遍天下:有衆所周知的蝴蝶,哪裡生機茂盛便鑽到哪裡去;有人人懼怕的蒼蠅,哪裡有不好的事態發展總會有蒼蠅碟子貼附過去,每次都會神不知鬼不覺的死掉一些人,不管對方實力有多強悍;還有一種碟子,大多數人不知道,叫做乘龍,乘龍內部劃分爲三個層次,最低層次是王者強者。不像蝴蝶、蒼蠅這兩種碟子,三教九流,實力參差不齊,而且乘龍直屬於皇帝統轄,在蒼蠅和蝴蝶這兩種碟子組織裡也有着莫大權力,可以隨意調取天級以下的所有信息資料。
而司徒如風就從乘龍這個組織裡得到機密,長恩城的張氏得到的不是一個人的修煉功法那麼簡單,可能得到一座宗派故址的秘密寶藏,功法、丹藥、還有其餘一些已經失傳的遠古秘法。仰仗着這些,張氏所以才能夠迅速崛起。
司徒如風當前的主要任務就是查實乘龍給他的機密是否屬實,如果屬實,立即上報,以便下一步行動。
“張氏?”司徒如風皺緊眉頭,回想自己剛來到長恩城那天張氏的一舉一動。
上官氏和張氏,以及依附於他們的其餘家族都在城門外等候自己,上官氏族長上官德是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但是根據情報,上官德不僅實力強悍,就是腦袋也聰明非凡,能夠敏銳的察覺到自身和家族周圍的變化,從而讓家族實力在他上位的八年時間裡有過不小的上漲,從而沒有被張氏壓過一頭。
至於張氏族長張天啓則是一位知天命的老者,鶴髮童顏,精神爍爍,情報上說他極爲好色,不僅已經納了將近三十房的姨太太,而且在外面也有許多藏嬌之所。按理說這樣的好色之徒不可能讓家族勢力大增,能夠維持不變就不錯了,但是事實讓人尤爲驚訝!張天啓不問世事,家族裡子弟的修爲力量一日日大增,而且不知道哪裡來的金錢,大肆招攬修行者爲家族護衛,更是能夠拿出高級功法來吸引日輪境和王者境的強者投靠。這些都是乘龍認爲張氏得到盛大寶藏的依據。
“按理說,張氏一族應該隱藏實力,然後突然之間崛起,徹底打垮上官氏,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整個家族都被淫逸之風彌蓋,從老到小,都是好色之徒。”司徒如風嘆了口氣,還是整理不出絲毫頭緒。想到昨晚
張氏有人向他喊冤,道宣紫易和白天所見的李軒公子將張氏的公子張昌打得雙臂骨折,就是護衛都被擄掠去了。
事實當然不是這樣,前因後果司徒如風早就從士兵那知道的一清二楚。可是自己又不能這樣直接對張氏說出來,否則自己在張氏的壓力下,調查也將顯得吃力起來。
今天,張氏族長張天啓將登門拜訪,不知道那個老狐狸會怎樣刁難自己呢?
司徒如風搖了搖頭,推開房門出去,看着已經活動起來的府內,神清氣爽了一點,並且直出府門前往宣紫易所待得住所。
東方立軒早早醒來,無所事事,便來到庭院裡觀賞宣紫易栽種的花園,並且忍不住用手去撥弄,用手朝自己煽動,聞着花香,心情不由的歡喜起來。
正在這時,房門打開,司徒如風推門進入,兩人寒暄一陣,看宣紫易還未醒來,便來到木易所待的房間。東方立軒下手重了些,即使經過治療,至少半個月下不了牀了。東方立軒看木易神情有些低迷,一陣感嘆,被拋棄的感覺總是讓人無可奈何,滿心傷悲。說了幾句安慰話後便和司徒如風退了出去。
東方立軒房間內,兩人坐在圓桌前,面對着。
司徒如風側身看向門口,紅紅白白花朵,感慨道:“年華易逝,人生易老,不知道自己最輝煌的時候,有些無奈。不像這些花花草草,再不濟也有人欣賞,並且知道它們璀璨的時刻是何時。”
東方立軒順着司徒如風眼光望去,有着不一樣的看法,道:“未知才能讓人感覺一生不枉此行啊!在迷霧中亦步亦趨,或趔趄而行,或大步流星,更甚者遨遊天上地下,再多迷霧也遮擋不了他的眼睛。生而爲人,當頂天立地,雄視萬古!”
司徒如風聽完不由得笑了起來,似是被東方立軒所說的話激起了興趣,斟酌了一下道:“李兄弟是第一次出遠門吧?”
東方立軒點頭,司徒如風說道:“曾經我像你這般大的時候,和你有同等樣的雄心壯志,似乎天上地下,唯有我一人是絕代人物。但是後來……”
司徒如風停頓了一下,緬懷一樣說道:“後來,我就在挫折失敗中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年輕,有志氣,有信心,是好事,但要時刻謹記,這個世界,對年輕人懷有偏見,不是你想要成功,就能成功的。”
看着東方立軒若有所思,但是眉角上揚,不怎麼服氣的神態,司徒如風想到那時的自己,嘴角不由得扯起一道微小弧度,道:“可是年輕,就應該英勇無畏一點,肆無忌憚一點,能多莽撞就多莽撞。或許未來迷霧就是在莽撞之間慢慢消散的。”
東方立軒聽完之後,沉思默想了一下,沒有對司徒如風的話多大感慨,但是他的語調讓他深有感觸,不由的說道:“司徒大哥,你說的我都懂,但原諒我不能夠全部銘記於心。從心底來說,長者話語,我都無法深思,不知道這是不是年輕人的悲哀。”
司徒如風聽到東方立軒這樣說,不由得大笑起來,道:“李兄弟真是快人快語,磊落無言,讓人欣喜莫名啊!這幾年來的宦海沉浮,見到太多的爾虞我詐和勾心鬥角,從未和人如此直白對過話,今日當真是謝謝李兄弟了。”
東方立軒連忙說道:“小弟只是不知者無畏,若有冒犯,還請恕罪!”
司徒如風笑完之後,神情突然肅穆起來,對東方立軒說:“李兄弟可知道,你已經卷入一場紛爭之中了!”
東方立軒訝異,然後瞭然,道:“是因爲昨晚的事件?”
司徒如風點點頭,站起身來,走到門口,雙手負在身後,然後轉過身來,道:“李兄弟,我知道你非常人,也並不信你所說的小部落子弟來獸
元王朝歷練之說。相反,我還覺得你出身富貴,要知道,人身上的某些東西是不會根據衣服打扮而改變的。像你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從容和傲氣就將你這身平常衣物遮掩過去,別人只看到你的從容傲氣,而沒有注意到你的寒酸衣服。
昨晚,張氏張昌被你打的骨折,現在正躺在牀上,今日張氏族長張天啓將登我府上興師問罪,而我最近有些事與張氏有關,本來我準備虛以委蛇,並不與他強硬對峙,但是剛剛聽了小兄弟的言語,覺得自己這幾年來的生活真是活得太窩囊了!所以,我想請小兄弟待會與我回去,看張氏能耐我何!只是不知道李兄弟願不願意?”
東方立軒沉思了一下,點頭答應,說道:“既然司徒大哥都這樣說了,我又怎麼好意思推辭呢,一切但憑司徒大哥決定!”
東方立軒根本沒有什麼好害怕的,他身後的聖龍一族就是最大的靠山,即便千年來默默無聞,力量不顯,但是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哪個勢力敢無視,就是獸神部落也不會貿然遷怒於聖龍一族。
“嗯?你就這麼讓李公子拋頭露面嗎?你是想將他放到大庭廣衆之下,然後被張氏追殺嗎?”一道柔媚無骨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宣紫易走了進來,朝東方立軒示意一下,然後面對着司徒如風接着說道:“你能擔保,李公子日後沒有危險?”
司徒如風突然沉默,發現自己真是大意了,自己是朝廷命官,而且是從王城來到長恩城,有誰敢動自己一分毫毛呢?!可是李軒卻不然,即便背後有力量,但是現在孤身一人,一旦離開長恩城,按照張氏瑕疵必報的性子,生死難料啊!
於是準備爲自己剛纔的莽撞道歉,而東方立軒先他一步說道:“司徒大哥信我嗎?”
司徒如風認真地看着東方立軒的眼神,說道:“李兄弟光明磊落,一身正氣盎然,容不得我不信!”
“既然信我,就按照你剛纔的想法進行,我可不相信張氏,能夠讓我有生命危險!”東方立軒滿含自信的淡淡說道,蔑視一切的態度讓司徒如風和宣紫易都驚訝了一下。
“好,如果李兄弟有什麼要求,儘管提,我會竭盡全力滿足的。”司徒如風感激說道。
東方立軒嘴角扯起一抹笑容,道:“司徒大哥可還沒有好好招待我啊!”
司徒如風連着宣紫易都禁不住笑了起來,司徒如風更是說道:“好,今晚清風樓不醉不歸,遇到李兄弟,當浮一大白!”
宣紫易看着這兩人,心情開朗起來,但還是說道:“司徒如風,你知道昨晚是我讓李公子刁難張昌的嗎?”
“嗯?”司徒如風訝異。
“沒錯,是我讓他懲治一下張昌的。”宣紫易說完停頓一下,繼續說道:“你遇到的事情我知道一點,本來按着你的性子肯定是慢慢交好滲透,可能得到蛛絲馬跡繼續深入,但是你沒有想過,一個身懷寶藏的家族會沒有戒心嗎?而且由於你的身份,你想知道什麼,他們就會隱藏什麼。既然這樣,還不如刁難他們,讓他們狗急跳牆!不過你得準備好防護力量,否則小心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但是我想,那位不會讓你隨隨便便就夭折的吧?”
司徒如風看東方立軒一臉不解的樣子,於是把前因後果說了出來,不過像情報來源這些比較機密的沒有說出,但是自己此番的任務被一分不拉的說了出來。
司徒如風望着宣紫易,點點頭,說道:“既然如此,便逼得它狗急跳牆!”
談話告一段落,有士兵來報,張氏族長張天啓已經離開家族府邸,朝城主府過來了。於是三人一起來到了城主府,靜候張天啓大駕。
【作者題外話】:今日第三章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