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後,安欣然和秦琴秦朗約法三章,第一在學校裡,不能現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就當是她的普通同學。第二,不能什麼事情都跟傅邵勳說,在說的同時也要問下她的意見。第三,好好學習。
秦琴和秦朗沒有猶豫全都答應了,老大派她們來,只是保護,並沒有說盯梢,也囑咐過,不能干涉安欣然做任何事,讓她感到束縛。
李琪琪找到鍾沐陽的公寓,並沒有人在,立馬打車去了他的別墅,打電話給他,也沒人接。
李琪琪在路上祈禱,一個小小的發燒,可不能有什麼事,作爲她的男朋友,連這點能力也沒有,也就沒有資格做她的男朋友。
到了別墅,李琪琪看緊閉的大門,拼命按門鈴,也沒人聽見,李琪琪犯愁,試探性的輸入密碼,早知道鍾沐陽以前不避着她的時候,她就偷偷,瞄兩眼。
那個時候,裝高尚,賭氣不能看。
李琪琪試探性的輸入幾個密碼,鍾沐陽的手機尾數,開頭幾個數字,都是錯誤,想起他的生日,也按了一次,都是錯誤,後知後覺發現,下個月的今天就是鍾沐陽的生日了。
至於她是怎麼知道鍾沐陽生日的純粹偶然,因爲那個時候,李琪琪有花癡的表現,鍾沐陽長得帥,學校的女生都很崇拜,她也湊熱鬧跟着一起聊八卦,將鍾沐陽的基本信息都知道得很透徹。
李琪琪看着別墅,半點動靜也沒有,就算是豬也該聽到有人按門鈴了,鍾沐陽的車停在家裡,說明人還在家。
不會是燒傻了!李琪琪學着醫學,知道發燒在某種程度上,會燒掉人的腦細胞,細胞一旦死亡,會在腦中,化成一灘水,人也就變成腦癱,癡呆症。
李琪琪急得團團轉,不管三七二十一,什麼密碼都試,包括自己的生日也用上,確沒意料到,門竟然開了。
“咔塔”一聲脆想,嚇到李琪琪。
李琪琪往後退了一步,很快,拉開門進去,也管不了爲什麼會是她的生日設爲的密碼,在潛意識裡也自動將它給忽略了。
沒錯,李琪琪是在逃避,逃避這段感情。
李琪琪熟念地直奔鍾沐陽的臥室,發現鍾沐陽倒在地上,白皙的肌膚通紅,緊抿薄脣,臉色痛苦,眉間緊緊夾起,額頭上擠滿細細的汗珠。
“喂,鍾沐陽你沒事吧?昨天晚上你去幹嘛了!”李琪琪邊問着邊扶上鍾沐陽,手觸摸到他肌膚的那一刻,像是被燙到般,收回自己的手。
好燒!李琪琪沒想到情況會這樣的嚴重,臥室裡還透着絲絲冷意,擡起下巴,看大低溫度的空調開着。
黑線齊下,虧他自己還是醫生,發着高燒還開空調,真的是不要命了。
李琪琪先是把空調給關了,在費很大的勁將鍾沐陽擡上病房,光是做完這件事,她就熱得滿頭大汗,也不知道是不是鍾沐陽的熱度給傳染着。
李琪琪唯一會的,就是物理降溫法,如果降不下來,就必須去醫院了。
物理降溫法,就是用酒精擦遍全身,而後在冷水洗淨,李琪琪記得在一個櫃子裡有很大一瓶酒精。
找到後,爲難的是,必須要扒去鍾沐陽全身的衣服,李琪琪拿着酒精和棉花,還打了一盆水放在邊上,現在就差最後一步。
咬咬脣邊,心想,現在他也算是她的男朋友,看自己的男朋友的身子,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再說她也是再救他。
李琪琪脫去鍾沐陽身上的衣服,只留一個內褲在,擋住一點,滴滴嘟嘟地說:“鍾沐陽,你可不能再像上次一樣,將這件事賴在我的頭上,我可都是爲了救你。”
李琪琪也不知道自己忙了多久,用酒精一遍一遍擦拭着鍾沐陽的身體,額頭上的毛巾換了一條又一條,鍾沐陽還是沒有甦醒的形象,還好在最後酒精快用完的時候,鍾沐陽的體溫逐漸降下去。
也就是說,暫時不用叫救護車了。
李琪琪軟癱在地上,鬆口氣,終於可以休息一會兒了,緩了會神,看窗外已經夕陽西下,差不多要天黑了。
看了牀上眉頭舒緩,薄脣依然緊閉的鐘沐陽,這種情況,她也沒辦法走開,萬一又燒起來,沒人在身邊照顧,是件很危險的事情。
李琪琪走到鍾沐陽的牀頭,將他的被子捂着嚴嚴實實的,悶出一身汗,更利於身體的恢復。
她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看這張,人神共憤地俊臉,輕嘆口氣,不也知道她上輩子對他做了什麼事,這輩子竟跟他糾纏不清。
李琪琪靠着鍾沐陽的牀邊,坐在地板上,抱着雙膝,頭埋進膝蓋,如果鍾沐陽沒有出現在她的生命中,她的人生是什麼樣的,她沒有辦法想到,只是以後的人生,她又不敢想。
程姚這段感情上,所有人都以爲她想得很開,不哭不鬧,正常地過每一天,有幾個人能懂,她變膽小了,感情成了她心底上的一道疤,不能碰,一碰就疼得室息。
“水,水,水。”鍾沐陽沙啞細微的聲音打斷李琪琪的回憶。
李琪琪激動從地上爬起來,激動到了杯水,送到鍾沐陽的脣邊。
“咕嚕”鍾沐陽喝了幾小口,又沉沉地睡去,沒有絲毫的反應,所幸的是沒有發燒。
李琪琪失望了一會,要去將手中的杯子放掉,突然手腕被一隻大手抓住,不能動彈。
李琪琪碾轉着自己的手,想掙脫出,她越是掙扎,鍾沐陽抓得越緊。
“媽,不要走,媽。”鍾沐陽輕喊,聲音帶着焦急,眼睛依然緊閉着,是無意識喊出來的。
她有這麼老嗎?瞬間成了媽了,李琪琪一陣鬱悶,也不掙扎了,被子隨手擱在牀頭的櫃子上,手任由鍾沐陽抓着。
鍾沐陽現在就像個沒有安全感的孩子,身軀慢慢蜷縮起來,嘴裡嚷嚷喊着:“媽媽。”
李琪琪心口處泛起陣陣抽疼,不由自主撫摸上鍾沐陽皺着眉間,想要給他撫平,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真的不適合鍾沐陽,那個帶着壞笑,吊兒郎當的他,纔是他。
“媽,你不要離開我,我會乖的,我會乖的。”鍾沐陽像是做了一個噩夢,不斷急促重複喊着這句話。
李琪琪的手腕別拽着抽疼,緊咬牙關,也沒想着要把手抽出來,她能感覺到,鍾沐陽抓着她的手,就像是在抓救命稻草。
“乖,媽在,媽哪裡都不走,乖。”李琪琪輕柔的哄道,漸漸的鐘沐陽的情緒平復下來,慢慢地沒了聲音,但還是緊緊拽着李琪琪的手。
李琪琪只得找個讓自己的手舒適的地方躺下,疲倦染上她的眼角,打了個哈欠,睏意浮上,趴在牀邊沉沉的睡着了,只有一個想法,照顧人,真的是太累了。
清晨,
窗簾沒有拉上,調皮的陽光跳入臥室中,刺眼的光線讓鍾沐陽不適應地睜開眼睛,一隻手擋住眼睛上方的視線,摸上自己的額頭,已經不燒了。
苦笑一聲,他的生命力還真是強大。
察覺到自己另一隻手似乎抓着什麼,瞬間鬆開手,視線下移,錯愕地看到趴在牀邊睡着正香的李琪琪。
昨天晚上是她在照顧自己?鍾沐陽正想着。
李琪琪因爲自己的手突然放開,滑落在地上,觸動手腕的疼痛神經,立馬被痛醒。
“好痛。”李琪琪爬起來,捂住自己的手腕,吃痛的叫一聲。
隨即,又看到鍾沐陽,看他的燒有沒有全退,看到他已經醒了,四目對上,李琪琪緩忽了下,伸手試探他的額頭,在摸摸的自己的額頭,已經不燙了,但還是用溫度計量比較保險。
李琪琪在鍾沐陽注視下,站起來,要去找溫度計,雙腿一麻,沒站穩,整個人倒在鍾沐陽的身上,連忙爬起來,又觸動自己的右手手腕,邊忍着痛,邊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鍾沐陽眉間能夾死一隻蚊子,問:“你的手怎麼了?”
李琪琪把手緩緩放在身後,笑笑說:“沒事,不小心抽筋了,我先去給你找個溫度計,量下你到底有沒有徹底退燒。”
說着,李琪琪沒在給鍾沐陽發問的機會出了臥室。
鍾沐陽望着李琪琪離去的背影,看到地上零散的貌似是他的衣服,掀開被子,光溜溜的全身,有淡淡的酒精味,在看到牀邊放着水和毛巾。
輕揚嘴角,看樣子這小丫頭照顧了他一整夜,鍾沐陽翻身下牀,穿上自己的睡衣,走出臥室。
李琪琪找到溫度計,但看着自己腫起的右手手腕,愁緒待會要怎麼解釋,她總不能對一個病人說,還不是你的錯,抓着她的手,叫媽媽,還差點捏斷她的手。
想着出神,沒有看到後面出現的鐘沐陽。
鍾沐陽看到李琪琪手腕上一條觸目驚心的痕跡,腫的很高,幽閃黑眸,想起今早他抓着東西,就是她的手。
這傷是他給弄的。
“你的手……”鍾沐陽剛出聲,李琪琪就像受到驚嚇般,跳了一下,連連退了幾步,拍着胸脯,誇張地說:“你走路怎麼沒有聲音,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手腕不忘往後藏了藏。
“你想事太出神了,你的手給我看看。”鍾沐陽強制掰過李琪琪的手。
李琪琪的手抓在鍾沐陽的手上,有些不自在,想縮回。
“我的手沒有事,你先把燒給量了。”
“是我弄的嗎?”鍾沐陽冷冷地問,眼眸深深的懊惱。
李琪琪笑呵呵地說:“怎麼可能,你昨天晚上發燒發成那樣子,是我自己不小心弄到的,你也知道我做事比較迷糊。”
“行了,快把燒給量了。”李琪琪掙出自己的手,遞上溫度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