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欣然擔心夜長夢多,如果讓安父知道她將專業改了,後果會很麻煩。
她去醫學系報道的途中接到安父的電話,讓她去一趟安氏集團,也給她機會拒絕。
安欣然擔心安父會對母親不利,打了一個出租車就去了安氏集團。
這是她第一次來安氏集團,安父和安母從不讓她到集團,讓她來,她也不會來。
“爸,找我有事嗎?”安欣然到安父辦公室,開門見山問來意。
安父從辦公桌上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文件,丟在安欣然面前,說:“你好好看下。”
安欣然疑惑着瞥了一臉安父,她最近做了什麼事了嗎?
翻開文件,入眼的是資產報表,安欣然瞬間明白安父的意思,她掃了一眼報表,可謂負債累累,合上文件,輕蔑地勾起嘴角。
她不信這張報表,更不信安父,會把公司重要的內部信息給她看,天上下紅雨。
“我跟你說的事情,你有去辦嗎?都多長時間了,傅邵勳那爲什麼一點動靜也沒有。”安父怒氣上頭,他現在對安欣然很不滿。
“你還沒告訴我開口要多少錢,你讓我怎麼去跟邵勳提?”安欣然奪聲質問。
安父哽咽,竟忘了回答,安欣然是跟他做交易進的安家,他也沒多去管這個女兒,說話很扎人,半點不像她的母親。
安父想起當年那個婉約可人的人兒,聲音溫柔,性子安靜,現在待在醫院,想起來也好久沒有去看過她。
“一千萬。”安父沉思許久開出價。
“什麼!!!”安欣然瞪圓眼睛驚呼:“一千萬,不可能。”
“別忘了,你母親還在醫院治療,我只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一千萬沒送我面前來,立馬斷了對你母親的治療,她是死是活就掌握在你的身上。”
安欣然失神落魄出安氏集團,安父的話,迴盪在她的腦海中,一千萬,她怎麼開得了口。
昨晚熬了一宿,傅邵勳很憔悴,沒回家直接到公司,他一直盯着毫無動靜的手機看,他一個晚上沒回家,她不應該打個電話來問情況嗎?
等了一上午,手機絲毫沒動靜,傅邵勳心情越來越差,站在窗外,扯了扯領帶,黑眸的寒意染上冰霧,緊握着手機,似乎想捏碎。
最後無法剋制隱隱上升的煩躁,將手機狠狠地往牆上摔去,五馬分屍,成七八爛。
“老大,誰惹你生氣了,發這麼大的火。”印康拿着一個小盒子走進來,誇張後怕着說。
“有話快說。”傅邵勳滿身的暴虐氣息,火無法發。
印康將盒子往桌上一扔,立馬轉身,丟下話:“你快遞,我走了,不打擾你。”
傅邵勳平復自己的情緒處理文件,無意中瞥到被冷落的盒子,盒子上有幾個大字,請傅總裁一定要看,事關重大。
他打開盒子,裡面有個光碟,傅邵勳用電腦打開看,出現兩個人,安欣然和韓承運,傅邵勳剛好的臉色,陰沉下去。
電腦裡放出聲音,“欣然,你告訴我,是不是傅邵勳逼迫你,他比你大整整十歲,你怎麼可能會嫁給她。”
“他沒有逼迫我。”安欣然神情很難過,一看就以爲是被逼迫的。
“你還未成年……那我呢……”
“我沒辦法……”
“……”
傅邵勳手指蜷縮成拳手,重重敲在桌子上,眼眸冒着火光,緊抿嘴脣,韓承運把手放在安欣然的手臂上,安欣然沒有掙脫,兩個人的表情很牽強,很痛苦,像是一對互相相愛的戀人,被棒打鴛鴦。
韓承運和安欣然是一對戀人?爲什麼他沒聽起她提過,傅邵勳腦海中浮現安欣然在韓承運面前很輕鬆開玩笑的模樣,而在他面前很傷感,很緊張,而且從來沒有說過愛自己,難道她和其他女人一樣都是爲了傅家的錢財權勢。
“印康,你給我進來!”傅邵勳暴吼。
印康像火燒眉毛,踉蹌地衝進來,問:“老大,發生什麼事了?”
“我要你現在立刻馬上,去把安欣然和韓承運兩個人的關係給我調查清楚。”
“啊!安欣然?好熟悉的名字……”印康在腦中過濾一遍,回想起來,“那不是嫂子嗎?韓承運是那個很年輕的小夥子是吧!”
“我讓你去調查,你就去調查,那麼多廢話做什麼?調查不出來,這個工資全扣。”傅邵勳威脅道。
“別啊!老大!我現在就去。”印康慘叫一身,立馬衝出去,着手調查,欲哭無淚,他就這麼就跟了這麼個老大,動不動就拿他的命根*子威脅。
傅邵勳想打電話給安欣然質問,發現手機已經被他摔壞了,拿起外套,去車庫開車,趕回家,他要安欣然親自向他解釋。
如果傅邵勳能看仔細,聽仔細,會發現視頻對話的模糊,聲音和口音是對不上的,明顯對不上,一向聰明的他犯了一個很致命的錯誤。
此時,
學校論壇再一次因爲安欣然吵翻了天,這段視頻被人匿名放在論壇上,大波圍觀的人進行評論。
“安欣然真是不要臉,結婚流產不說,有婚之夫還勾搭韓學長,真是楊花水性。”
“我同意樓上說的。”
“加一”
“……”
一時間,衝擊了學校論壇的風雲榜,李琪琪着急想通知安欣然,打了一次又一次的電話,顯示關機,安欣然手機忘記通電,已經自動關機。
無奈之下,李琪琪打電話給傅邵勳,傅邵勳直接掛斷,李琪琪心想不好,這下事情糟糕了,她不停的打電話給安欣然,祈禱她一定要接啊!
安欣然心有鬱結,去了海邊,城市的落日海灣,她最喜歡的地方,每次心煩她都會來這海邊,一待就是半天。
落日海灣每到傍晚潮水會上漲,微風會陣陣吹響,安欣然穿着短袖,身體漸漸失溫,看着夕陽西下,太陽斜邊,很漂亮,卻也很淒涼。
他應該又去醫院了吧,一千萬,他會給她嗎?安欣然一直都很質疑她在他心裡的位置,韓承運說得沒錯,他大她十歲,她像個小孩,不成熟,不長大,而他,世界上似乎沒有一個詞能配得上他。
安父拿母親的事威脅她,她不能不妥協,她自己也沒辦法拿出這一千萬,只能求助傅邵勳,她暗暗告訴自己,以後,以後一定要一分不差的還上,現在她決定將母親的事情托盤而出。
太陽落山,只留餘暉,安欣然緩緩走出日落海灣,回到別墅。
別墅一片漆黑,寂靜得連腳步聽得很清晰,安欣然手上拿着從超市買來的菜和排骨,想着做一點送到醫院裡去,給傅邵勳當夜宵吃。
傅邵勳坐在沙發上,煙抽了一根又一根,安欣然進門開燈,並看到傅邵勳在客廳,煙霧雲繞,皺起眉頭,放下手中的東西,走過去。
“邵勳,不是說不抽菸嗎?”安欣然語氣不好地質問。
“你去哪裡了?”傅邵勳罔顧如聞,一口一口抽菸,安欣然上前拿了他的煙,“不要抽了,對你身體不好。”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傅邵勳寒眸對上安欣然清澈的眼眸。
安欣然微閃躲,緩緩說:“我去了落日海灣,待了很久。”
“一個人嗎?”傅邵勳質疑地問。
安欣然沒聽出來,點點頭,瞄了一眼牆上的掛鐘,說:“你還沒吃飯吧,我去給你做飯,不要抽菸了,明傑的病一定能好起來的。”
安欣然只當傅邵勳的心煩,是因爲擔心傅明傑病情,渾然不知道視頻的事情,她進了廚房,本想送去帶夜宵,現在就當現成的菜。
熬了排骨湯,做了幾個小菜,送上餐桌,叫喚:“邵勳,過來吃飯。”
傅邵勳舒緩緊皺地眉間,坐在餐桌前,接過安欣然手中飯,只吃幾口,便擱置一旁,視線緊鎖在安欣然身上,他在等她給一個答案。
偏偏這時候,安欣然已經習慣傅邵勳盯着她,絲毫沒有察覺不妥,她心裡也被另一件事佔據着。
在心裡鼓足勇氣,擡起下巴,手心緊張地出汗,手指在筷子上劃出一道痕,似乎要把它折斷。
“邵勳,我……我想跟你說件事。”安欣然艱難地說出口。
傅邵勳眼眸複雜地光芒閃爍,微點頭,輕啓薄脣:“你說。”
“安家公司出了點狀況,你可以出手幫忙嗎?爸說,要一千萬。”安欣然一鼓作氣,用最簡短地話將話說完,頭也低下。
她的身軀微微顫抖,視線在米飯上亂瞄,心裡很糾結,她不想傅邵勳答應,但擔心母親的病情,又想他答應。
傅邵勳眼眸的光芒隨着她的話,褪去,隱隱上升怒氣的火苗,寒冰覆蓋,冰火兩重天,怒氣衝上頭頂,猛拍桌子。
“啪!”安欣然的身軀也跟着一抖。
“安欣然,你是什麼意思?讓我出這個一千萬嗎?”傅邵勳低吼。
安欣然完全沒想到傅邵勳會發這麼大的火,臉色漸漸慘白,紅脣失去血色,眼神空洞地看着他。
傅邵勳找回一絲理智,看着安欣然驚慌失措的模樣,心裡也不好受。
“我,我……”安欣然語無倫次,不知道怎麼解釋。
“你就沒有別的話想告訴我的嗎?”傅邵勳滿腦子,只有那段視頻的事情,安欣然沒有給他解釋,反而張口問他要錢。
“安家的公司出了問題,只要,只要幫忙這一次,就可以了。”安欣然支支吾吾,“我一定會把錢還給你的,這次最後一次,我保證。”
傅邵勳臉色一甩,出了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