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嫺貴妃帶着雲杏走到雍華宮時,恰巧如意正在往裡走着。
見着嫺貴妃來了,如意趕忙轉過身來福了福身:
“奴婢見過嫺貴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常佩玖笑着擡手免了她的禮,一邊說着一邊擡腳往裡走了進去。
“熙妃妹妹現下可還好?本宮回宮後思慮了許久還是有些不放心,於是決定還是來瞧上一瞧,正巧本宮心裡也有些想法同熙妹妹言語一番。”
如意看着嫺貴妃往裡走的步子,內心掙扎了許久,最終還是走上前去。
常佩玖有些怔住了。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如意,一時有些疑惑不解。
如意低着頭,福了福身。開口說道:
“嫺貴妃娘娘恕罪,熙妃娘娘現下身子很是不適,已經在臥榻上歇下了。嫺貴妃娘娘此刻進去,怕是……”
常佩玖一聽,隨即明白了過來。
忍不住開口有些關切的問道:
“那現下可好些了?你們萬萬要好生照顧着熙妃妹妹,莫要讓她的身子再垮了下去,如今她腹中還懷着皇嗣,萬不可大意了。”
如意看着嫺貴妃臉上的關切和語氣裡的溫和,不知爲何,總是覺着有些彆扭。
都這般了,還能如此真切的說着這些話。
怪不得娘娘那般聰慧的人都會被嫺貴妃娘娘騙了去。
但是,面兒上卻絲毫不顯,只是低首恭敬的答道:
“嫺貴妃娘娘放心便是,方纔已經通傳太醫瞧過了,奴婢們自會照顧好娘娘的。”
常佩玖點了點頭,又叮囑了幾句:
“待到熙妃妹妹醒來,若是有何事儘管差人去長陵宮知會本宮就是了。”
如意又應了一聲,才福身恭送了嫺貴妃從雍華宮離開。
常佩玖想了想,並未覺出有何不妥。
沈安容身子本就是虛弱,如今懷了皇嗣,晨間在皇后娘娘宮中又受了那般的衝擊。
就是鐵打的身子想來都會有些承受不住了,更何況是她。
微微嘆了一口氣,有些心疼起這個女子來了。
擡起頭。便準備往長陵宮回去。
剛走出去還沒有多遠,突然看到吉祥身後帶着太醫院的李太醫匆匆的往雍華宮走去,一時心裡有些納悶。
方纔如意不是說太醫已經來瞧過了。怎的又將太醫請來了?
吉祥也看見了停在這裡的嫺貴妃,趕忙福身行了一禮。
“奴婢見過嫺貴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身後的李書玄也趕緊開口請了安。
“微臣見過嫺貴妃娘娘。”
常佩玖擡手免去了二人的禮,忍不住開口問道:
“你怎的這般匆忙,可是熙妃妹妹的身子有何不妥?”
吉祥搖了搖頭,有些急切的開口應道:
“回嫺貴妃娘娘。熙妃娘娘的身子倒還好,娘娘此番尋李太醫來是有旁的事詢問,娘娘還在宮內等着,嫺貴妃娘娘若是無旁的吩咐,奴婢便先帶着李太醫去向娘娘覆命了。”
吉祥說完,常佩玖微愣了一下。但還是先開口說道:
“那你們便快些回去吧,莫要再耽誤了要緊的事。”
兩人都又朝着嫺貴妃行了一禮才趕忙匆匆的離去。
站在原地的常佩玖一時竟有些不知所措。
聽着吉祥話裡的意思,沈安容身子彷彿並無何不適。
請太醫來應該也是因着這一次的事情。
那方纔如意的話……是在防着自己?
常佩玖有些不可思議的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雍華宮。
沈安容這是對她產生了疑心?
有些可笑的輕笑了一聲。常佩玖眼神複雜的又望了一眼雍華宮的牌匾,帶着雲杏回到了長陵宮內。
吉祥帶着李書玄剛走進雍華宮內,就見着如意站在院子裡,迎了過來:
“吉祥,你怎的去了這般久,娘娘還一直在殿內等着呢。”
吉祥已經儘量快的去了,於是,語氣裡也有些急躁。
“方纔在宮外碰到了嫺貴妃娘娘,耽誤了片刻,這也怨不得我啊。”
如意一聽到嫺貴妃,趕忙看了一眼,而後低聲交待道:
“吉祥。一會兒進去以後便不要在娘娘面前提及嫺貴妃娘娘了,知曉嗎?”
見着如意的表情嚴肅,吉祥也不敢敷衍。點了點頭,應了一聲。
自打她們都出去辦事了以後,沈安容便一直坐在那裡連動都沒有動過。
見着吉祥帶着李書玄走了進來。沈安容才微微的回過了一些神兒來。
“微臣見過熙妃娘娘。”
“李太醫不必多禮,起來吧。”
沈安容淡淡的免了李書玄的禮,便不再言語。
李書玄一時有些無措的站在那裡。不知該幹些什麼。
見着吉祥拼命的朝自己使着眼色,李書玄才反應過來。
於是,走上前去。李書玄開口輕聲說道:
“娘娘,不若微臣先替您診診脈吧,瞧着娘娘的面色似是有些倦怠。”
沈安容微微點了點頭。開口淡淡的應了一句:
“那你便替本宮瞧一瞧吧。”
說着,沈安容便將手伸了出去。
李書玄小心的將帕子搭在了沈安容的手腕上,仔細的把着脈。
而吉祥在一旁,眼睛裡全是焦急和擔憂之色。
方纔來的路上,她已經將有些該說的事都講給李書玄了。
在李書玄的認知範圍內,有些事他還是有些無法接受的。
不過。他作爲一個太醫,也無需思慮那般多的事情,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便是。
替沈安容診完脈。這是頭一次,李書玄的眉頭始終緊皺着,從未有鬆開。
“李太醫,你這般面色是何意?娘娘的身子……究竟如何了?”
沈安容聽着吉祥的問話,也擡眼向着李書玄看了過去。
見着他緊皺着的眉頭,手忍不住的撫上了自己的肚子。
“李太醫你儘管照實話說來便是。本宮還有何承受不來的。”
李書玄一愣,趕忙開口說道:
“娘娘,您莫要擔心,您只是近日裡思慮過多,神思倦怠,夜不安眠。導致身子的不妥罷了,微臣會爲娘娘您開好方子的,娘娘也要盡力的配合微臣,莫要再思慮這般多了,每日要按時的歇息。”
莫要思慮過多?
沈安容輕笑了一聲,這些由得了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