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皇后開口吩咐,李德勝匆匆走到蕭瑾瑜身邊,低聲說了些什麼。
就聽到蕭瑾瑜開口有些不悅的說道:
“那便宣她來覲見吧。”
“是。”李德勝應下後走了下來,高聲通傳道:
“宣北辰國公主覲見。”
北辰國?沈安容對這北辰國倒是有所耳聞。
不過不是因着他們的國家有什麼奇聞異事,恰恰就是因着這位公主。
據說整個北辰國的皇室裡只有這一脈女子,因此從小被如何疼寵着長大。也就可想而知了。
不過這不是什麼重要的。
沈安容曾在閒聊時聽如意說過,這位公主因着一位朝臣無意頂撞了她,便讓她的父皇賜死了那位大臣。
而當時正值北辰國用人之際,但是北辰國的君主還是依着她將那位大臣處決了。
不知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沈安容想來,一傳十十傳百,想來事情早已變了樣。
不過單從此事便可看出來,這位公主如此嬌生慣養的長大,定是個受不得委屈的。
正想着,就看到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帶着一位婢女款款走了進來。
面兒上圍着一個面紗,沈安容還無法看出她的容貌。
但單瞧着眼睛以及整個身形來看,倒有些似現世裡的印度女子的模樣。土系尤劃。
走到了殿中央,停了下來,公主雙手合十放在胸前,然後緩緩彎下腰。開口說道:
“北辰國公主南宮青婉拜見皇上、皇后娘娘。”
“既是來到了我玄毅國,公主爲何不行我國的跪拜禮?”
皇后笑吟吟的開了口,面兒上依舊是溫和的模樣,但是誰都從中聽出了其中的威嚴。
沈安容倒是從心裡對皇后娘娘生出了一絲敬佩來。
這種風度,怕是也只有皇后能有,就連蕙貴妃,也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做到的。
一旁的蕙貴妃也接了話開口說道:
“皇后娘娘說的極是,俗話說,入鄉隨俗。既然公主到了我玄毅的疆土。豈不是也該隨了玄毅國的俗?”
只見那公主語氣有些不悅的開口回道:
“在我北辰國從未有人讓我行過跪拜禮,在此,我爲何要隨了這俗?”
聽着這位公主的語氣,沈安容想來。怕是那傳言倒有了幾分真。
瞧着皇后娘娘與蕙貴妃娘娘的樣子,倒是有些心急了。
不過沈安容倒也能理解,這位公主被送來的目的衆人皆知曉。
北辰國不過是玄毅國北邊的一個小國家罷了,蕭瑾瑜派兵收復不過是早晚的事。
這公主送來必是來和親的,古代不一直都是這樣麼。
一有國事解決不了,便把什麼公主格格的送出去和親。
女子在這裡不過都是些政治手段和棋子罷了。
這北辰國公主如何受寵又怎樣,還不是被送來和親了。
皇后看着站在那裡的南宮青婉,本來後宮中的女子就已經夠多了,如今又來了一個,還是公主。
“既是如此,那公主便無需多禮,李德勝,賜座。”
一直未曾開口的蕭瑾瑜突然說道。
既然皇上都這般說了,皇后與蕙貴妃也無法再多說些什麼。
不過瞧着兩人的神色。不,是一衆女人臉上的神色,彷彿都冷了些。
就見着南宮青婉盈盈嫋嫋的走過去落了座。
坐下之後,才擡頭仔細瞧來。
正巧碰上了林非煜的目光,林非煜慌忙避開,而南宮青婉的眼裡卻閃過了一絲驚豔。
這才傳來了舞樂坊的歌姬舞姬爲衆人表演。
但是看着衆人的表情,怕是早已無心欣賞這些曲子。
眼神兒都在有意無意的向南宮青婉打量着。
一曲舞畢,蕭瑾瑜心情還算不錯的開口:
“賞。”
聽着這般,那一羣舞姬趕忙行禮開口應道:
“奴婢謝皇上隆恩。”
沈安容倒是悠然自得的欣賞了一曲舞,不知別的人如何,她是真真兒看了進去。
而且順帶着把面兒前的水果吃了個精光。
待她意識到此事,已經有些晚了。
瞧着唯獨自己面前空空的果盤,沈安容有些慶幸。
幸的現下衆人的心思都在那公主身上,沒人注意到她。
而蕭瑾瑜當然是注意到了沈安容這邊的,忍不住笑了笑。
“天氣如此寒冷,愛妃這般吃下去。當心夜裡身子不適。”
蕭瑾瑜突然開口對着沈安容說道。
一衆人這才被拉回了神,幾乎都是互相望了望,才反應過來聖上所言是熙昭儀。
沈安容心裡真是有些無語,蕭瑾瑜這般,她真是有些想破口大罵。
轉而面兒上還是染上了一絲嬌羞,似有些萬般尷尬的開口應着:
“嬪妾用着這水果可口了些,便不忍多用了些,讓皇上見笑了。”
說完,臉上染上了一絲紅暈,她是真的有些尷尬。
現在的感覺就如同老師當着全班同學的面訓斥你是一樣的。
一衆嬪妃似是習慣了沈安容這番一般,倒也沒人藉機如何嘲諷她。
但是沈安容知道,不是她們變得大度了,而且現下有一個北辰公主在那裡,她們的心思都不在她這裡罷了。
就像她之前說的,即使是兩個如何容不下對方的女人,在有了一個新的敵人以後,都能變得一致對外。
沈從道看着自家女兒這般受寵,心裡不知該喜還是該憂。
不動聲色的搖了搖頭,既已入了這深宮,那便只能靠她自己了。
左右自己也已無法替她做些什麼,於是低首,不再去看沈安容一眼。
而沈從道身旁的林非煜,卻是覺得眼前的燭火都好似暗了暗。
瞧着她與聖上如一對兒璧人一般,林非煜心裡竟覺萬般不是滋味。
孟初寒一眼便看出了林非煜的不自在,心裡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想了想,突然走上前去。
“啓稟皇上,末將與統領此前在邊塞征戰時曾得了一件珍品,想獻於皇上,還望皇上容末將與統領一同取來。”
蕭瑾瑜自是同意了他的請求。
孟初寒也沒有多說什麼便和還有些不知所措的林非煜一同退了出去。
而殿內,徐零露卻突然開了口:
“方纔的舞姬舞的一曲,果真是令人歎爲觀止,不知南宮公主覺着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