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還是開口應了一句:
“本宮知曉了,勞煩李太醫了。”
李書玄趕忙搖了搖頭,開口應着:
“娘娘這話言重了,這本就是微臣的份內之事。”
沈安容記得之前在藥店工作的時候,她們幾個女人沒事的時候就喜歡窩在一起聊天。
那時候恰巧有一個姑娘懷孕了,便有一個生過孩子的大姐在那裡傳授經驗。
說是女人懷孕的頭三個月是最危險的,切莫要動氣、情緒過於激動,也不要整天想東想西。這樣子對肚子裡的孩子不好。
沈安容有些想笑,這幾點,彷彿自己都已經占上了。
自己的孩子還沒有成形呢。便已經被扣上了一個“災星”的名頭。
這讓自己如何不去多想多思多憂慮。
不再去想這些事,沈安容擡頭看了一眼李書玄,開口問道:
“今日本宮請你來。還有旁的事,想來你也已經知曉了。”
李書玄點了點頭,未答話。
沈安容便繼續說了下去:
“本宮就是想要問你一番,本宮有孕一事,除了你還有何人知曉?”
李書玄一聽,趕忙又跪了下去:
“回熙妃娘娘,微臣絕從未曾泄露出此事過,旁的地方微臣不知,但是整個太醫院內,此事應是隻有微臣一人知曉。”
沈安容知曉當然不是他說出去的,若是懷疑他,沈安容今日也不會再去請他來了。
“本宮自是知曉你不會往外說的,本宮信任你。只是,你每次到雍華宮替本宮診脈,開方子,太醫院都是留有案底的,許是旁的有心人尋了去看從中窺出了一二也未可知。” Www ¸Tтkan ¸¢ ○
沈安容分析的說道,現在她毫無線索,只能這般摸索着。
將所有的可能都羅列出來,再從中選擇最有可能最合理的一種。
李書玄緊接着沈安容的話應道:
“回熙妃娘娘,此事娘娘大可無需懷疑。娘娘有孕以來的方子,微臣向來是做了兩份,一份記錄在案。另一份微臣都放在微臣這裡,不會有旁的人發現的。”
沈安容點了點頭,那看起來,從太醫院這裡尋找突破口,看來是無望了。
有些疲憊的看了一眼李書玄一眼,沈安容低低的開口:
“如今本宮有孕一事已經人盡皆知。日後你也不必再瞞着了,此番便勞煩你了。吉祥,送李太醫出去吧。”
沈安容吩咐了一聲,吉祥與李書玄又行了一禮,便雙雙退了出去。
走出了殿外,吉祥纔開口:
“李太醫。方纔你同娘娘說的那些話可是真的?”
李書玄有些微愣,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吉祥。
“吉祥姑娘是說哪些話?我向來不會欺騙熙妃娘娘,這一點吉祥姑娘難道還不相信?”
李書玄以爲吉祥不相信他所說的保密了熙妃有孕一事。
頓時心裡便有些不爽了。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當時自己選擇了自保彷彿也無甚錯吧。
況且連熙妃娘娘都已經原諒了自己,怎麼吉祥還揪着這些事不放呢。
吉祥一聽,就知道李書玄會錯她的意了。
趕緊急急的開了口解釋道:
“我的意思是說,你說娘娘身子無甚大礙的事,我方纔瞧着你眉頭皺的那般緊,不像是無事的樣子,所以才問你的。”
聽完吉祥的話,李書玄一時竟有些尷尬了。
搞了半天是自己太小心眼想多了啊。
掩飾性的咳了兩聲,李書玄才端正了顏色,開口答道:
“我方纔那般說,話裡有真有假。”
吉祥有些不明白的看着他,李書玄便開口繼續說道:
“熙妃娘娘如今遇着這般的事情。怎會不思慮多些。只是你也知曉,娘娘的身孕纔將將兩個月罷了,這是最危險的時候。娘娘身子本就弱,如果再這般整日神思鬱結,再過上幾個月。想來我也是無法子了。”
聽着最後一句“無法子了”,吉祥驚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怎麼這般嚴重!那你方纔跟娘娘怎的不照實了說!還說什麼無甚大礙,按着你的方子便能好!”
李書玄用眼神安撫着吉祥急躁的心情。開口緩緩應道:
“我這話說的可不假,如今還沒到無法挽救的地步,若是按着我的方子。你們再整日好生看着熙妃娘娘,這個孩子安全降生的機率還是很大的。但是,如果熙妃娘娘還是繼續如此……”
吉祥一愣。趕忙開口應道:
“那我回去定會好生勸慰娘娘的。”
李書玄點了點頭,
“熙妃娘娘如今已經有這麼些事情要煩憂思慮了,我便不想再塗添這些讓娘娘思慮的更多。”
而後又同吉祥交待了一番,便提着藥箱離開了。
其實,還有一點,他並沒有說出來。
他是怕如果就就直接說了出來。熙妃娘娘……是否會破罐子破摔,就直接任由這孩子沒了。
畢竟,一個還未出生便被冠上了“災星降世”的帽子。能否順利出生便是一個難題。
但是作爲一個太醫,李書玄還是想盡力的能保全這個孩子。
因爲她隱約記得,當時,剛剛得知有了身孕之時,熙妃娘娘曾堅定的跟她說過:
“本宮需要你做的,便是盡全力保住本宮腹中之子。”
當時熙妃娘娘的眼神堅定的讓他毋庸置疑。
然而今天。就是方纔,他竟然從那眼睛裡看出了一絲迷茫與不堅定。
因此,他纔沒有就那般直接的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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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相信,以他的能力,一定是可以保住那個孩子,還有熙妃娘娘。
薛靜翕帶着清荷從長陵宮出去。恰巧遇到了方纔從雍華宮內回來的嫺貴妃。
恭恭敬敬的走上前,福身行了一禮。
“嬪妾見過嫺貴妃娘娘,娘娘這是方纔回來?”
常佩玖也無甚心情同她寒暄,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開口應道:
“不必多禮,歆充儀這是要出去,便去忙吧。”
薛靜翕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常佩玖,但是並未說什麼,應了一句,便離開了。
直到走出了長陵宮,纔有些不解的回頭看了一眼。
身旁的清荷也跟着回頭看了一眼。
“主子,您這是在看什麼啊?”
薛靜翕看了她一眼,什麼也沒說,便徑直向其他地方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