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兒關門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慌亂而無措過。
有那麼一瞬間,她真的想點頭答應跟他回去。
可是,還有可是。
突然,腹部的絞痛毫無預兆的傳來,書兒踉踉蹌蹌的爬上牀,把自己的身體蜷縮在一起。
又發作了,書兒苦笑,這是在提醒她嗎?提醒她她根本就沒有那麼多選擇的餘地?
這一次痛得比任何一次兇狠,她的身體彎成了一個蝦米,疼得蒼白的臉一下子以就汗如雨下,書兒用力的揪着自己的頭髮,試圖以其他的疼痛來緩解那一處生不如此的痛楚。
痛,真的很痛,痛得她要死掉了。
門外的敲門聲響起,“書兒,”蘇沐試探性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溫爾克先生還在客廳等着你,你不要出來跟他談談嗎?”
蘇沐對她跟威洛的事情知道得不多,隱約猜到大概是威洛做了什麼事傷了書兒的心。
她跟海因茨遇到書兒的那一天,她看上去滿身狼狽,還很傷心。
可是,逃避終究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她看得出來這段時間書兒不是真的開心。
不管怎麼樣,華安國際的總裁親自來這裡找她,放下架子等着她跟他說一句話。
要怎麼樣,還是說得清楚一點比較好,何況她感覺這兩人是互相愛着的啊。
書兒只迷迷糊糊的聽到好像有敲門的聲音,她連忙伸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不小心溢出的呻吟讓外面的人聽到。
蘇沐敲了大概五分鐘的門,一邊敲門一邊勸她,但是奈何門內一點動靜都沒有,蘇沐尋思難道書兒洗澡去了?可是她沒有聽到水聲啊,可是以她對書兒的理解,她不會就這樣把別人晾在外面這麼久。
看來書兒對溫爾克先生的積怨當真是不淺啊。
蘇沐無奈,只好轉身下樓,“抱歉,書兒一直呆在房間,她似乎是不想跟你說話。”
藍眸掠過黯然的心痛,但是被威洛掩在眼底了,他只是平靜的看着蘇沐,“蘇小姐,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在這裡等她下來。”
蘇沐點點頭,表示她不介意。
“最多等到吃晚飯,她就會下來了。”
威洛禮貌頷首,蘇沐最後看了他一眼,便轉身出門了。
哎,這位怎麼說也算得上客人,爲了讓書兒的心結打開,她去買點菜準備一餐豐盛的晚餐,希望晚上氣氛好一點,不要把局面弄得太僵。
海因茨不在這裡,雖然這男人看上去彬彬有禮,紳士斯文,但是她怎麼瞧都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就跟她第一次見海因茨一樣,骨子裡散發着一種暗黑與寒漠。
直到腳步聲遠去,書兒緊繃的神經才放鬆了一點,可她仍舊只能無聲無息的抓着被子,手指的關節都因爲她過度的用力而泛着白色。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大約過了兩個小時,這幾乎要把她撕裂的痛苦纔開始慢慢的退去。
等到殘留的痛楚在她的身體內消失乾淨,已經又是半個小時之後了。
她全身都被冷汗浸溼,就像從鬼門關走了一趟回來,力氣也都被差不多抽乾,整個人很虛脫很疲軟。
她勉強的找了套衣服,到浴室放好了水,放了幾片檸檬在裡面,然後躺在裡面泡了一個舒適的熱水澡。
溫度適宜的熱水終於讓她恢復了一點體力,臉色也在熱水的蒸騰下紅潤兩人不少,從浴室穿好衣服出來,她就覺得肚子有點餓。
看了下外面的天色,是該吃晚飯的時候了。
閉了閉眼,想起幾個小時前站在她面前的男人,書兒微微的出神,他還在嗎?還是走掉了?
不可否認,書兒苦笑,她的心偏向後者。
她走到樓梯的時候才發現蘇沐已經做好飯菜在等着她了,書兒頓時歉意起來,連忙加快腳步走了下去。
“書兒,”蘇沐朝她笑着,“溫爾克先生一直在這裡等着你。”
書兒心裡一動,面上卻不動聲色,只是柔聲笑着道歉,“蘇沐,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蘇沐吐了吐舌頭,表示她並不在意。
威洛只是安靜的坐在一邊,目光從她出現在樓梯口就落在她的身上,這樣過於灼熱的眼神讓書兒有一絲的難安。
“怎麼臉色這麼難看?”威洛看她落座,才皺着眉頭問道。
她這臉色,讓他想起她曾經劇痛發作後的樣子,聲音不由當即一沉,“你是不是又發作了?”
南書兒這人最講究禮貌修養,即便是不想見他,她也不會做出讓蘇沐夫婦等着她的事情,也不會因爲遷怒而對別人的敲門一聲不吭。
蘇沐很茫然,什麼發作?
書兒沒想到他的眼色這麼利,不過一眼就看出來了,還是自己的臉色真的太難看?
她明明化了淡妝纔下來的。
書兒正準備說話,卻被門口突然想起的動靜打斷。
一個穿着黑色風衣的男人出現在門口,身後是那人一貫貼身的手下。
蘇沐的臉色幾乎是瞬間變了,她下意識的朝海因茨看去,目光有些驚慌。
海因茨站了起來,看着朝他們走過來的男人以及他昔日熟悉的兄弟,眸底的神色複雜。
“宮老大。”海因茨低聲喊了一句。
他以爲,葉門已經放棄對他們的追捕了。
“嗯。”宮深拓只是象徵性的對他點了點頭,目光根本就不在他的身上。
“南書兒。”宮深拓的聲音暗藏着一股帶着殺意的冰冷,“夏堇在哪裡?”
書兒詫異,她沒想到宮老大是來找她的,更沒想到他會問她進在哪裡。
“宮老大,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堇一直都在葉門,她一直都跟你在一起。”
書兒突然有點慌,有一個可怕的認知從她的腦海中一閃而過,她下意識的額就刻意忽視了。
“南小姐,”埃文皺着眉,聲音淡淡的,“夏堇私自離開葉門,她失蹤了。”
“什麼叫失蹤了?什麼叫她私自離開葉門?”心底的不安越發濃重,書兒壓抑着自己的情緒,沉聲問道。
威洛依舊坐在一邊,一言未發的看着他們。
宮深拓的眼睛眯了起來,南書兒這個樣子,不是在說謊,可是,夏堇要離開葉門,又怎麼可能不會找南書兒?
“一個禮拜前,她趁我們談判,私自逃離,她從美國乘飛機到了沙特,就再也不見蹤跡了。”
“你說她去了哪裡?”
書兒的聲音突然一變,臉色頓時褪成了慘白。
沙特,她竟然一個人去了沙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