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管薛書記究竟是不是一個好官,哪怕只是看在薛可卿的面子上,也足以讓吳天盡最大努力安排救治了。
“曉輝哥,我在星城,馬上幫我安排一架專機,去京城的。”
吳天首先撥通了楊曉輝的電話。
想要送病人飛幾千裡進京,坐民航那純粹是笑話,即便坐專機,也要選個稍微大點的,好歹也要病人躺下來,還要留出足夠的空間,以防意外的時候,隨行醫護人員也好實施救治。
這個難題如果放在別人身上,大概根本就無法做到,不過放在吳天面前,卻根本就不是問題,誰讓咱有自己的航空公司,有自己的機場呢?
“稍等,我看下……”楊曉輝當即說道,“小天,剛好有一架正飛往星城,半個小時內降落,晚不晚?”
吳天略一盤算,現在薛書記的情況還沒穩定下來,總要點時間再觀察觀察,另外,即便隨時可以出發,從醫院到機場,少說也要半個多小時時間呢。
“可以,到了之後隨時待命。”吳天說道,頓了一下,又叮囑道,“停在老機場好了,新機場那邊的路不好走,容易顛簸到病人。”
掛了楊曉輝的電話,吳天又對李院長說道:“院長,半個小時內專機就會到,還請醫院這邊做好準備,薛書記的病情一旦穩定,咱們就馬上該出發。”
“好的,好的,沒問題。沒問題……”李院長聽着吳天那一通電話。一時間早沒了小瞧吳天是小孩子的心態。看看人家薛書記的兒子如何了得?竟然一句話就能叫來一架專機待命,這得多大的能量啊?如此想來,只怕薛書記也遠比傳聞中的在京城有點後臺還要厲害啊……
吳天卻是並不理會李院長的驚佩之情,手中又撥通了一個電話。
“三哥,幫我安排個三零一醫院的牀位,有位長輩腦溢血,情況比較嚴重……”
“好,我這就安排。什麼時候能到?”白亞平乾脆利落的說道。
“估計半個小時之後才能出發,最快三個小時趕到京城。”吳天說道。
“好的,路上小心。”白亞平說完,徑直就掛了電話,一點都不帶拖泥帶水的。
吳天暗笑一聲,白三哥年紀大了,從事特殊工作時間長了,辦事兒風格也終於轉變了不少,比起以前略帶磨嘰的感覺決然不同了啊……
“吳省長,太謝謝你了……”薛母已經有些激動的感謝的話都不知道如何說了。
“沒關係。這是應該的。”吳建國安撫的說道。
吳天站在一旁頗有些無趣,這老太太也真是的。明明看着是自己安排的,卻跑去感謝老爸……
“謝謝你……”
吳天正自吃味兒呢,卻聽到身後薛可卿低聲說道。
“不客氣。”吳天咧嘴笑道,“放心吧,三零一那邊的條件好,薛書記不會有事兒的。”
“嗯……”薛可卿滿臉的糾結之色,卻是不敢望吳天一眼。
話說自己可是剛罵了人家一頓,並且可能父親的病情的確是因爲大姐出事兒而影響的。此刻人家卻又爲了父親的病情而努力籌謀,卻又是一件大恩。一時間搞得好薛可卿滿腦子混亂,不知道應該是怪罪他呢,還是感激他……
經過半個小時的觀察,薛書記的病情已經再次穩定下來,說不得轉上救護車,帶了四名醫護人員陪同,直接開往機場。剩下的薛母衆人也分別乘坐着吳天和欒新傑的車,緊隨其後。
至於吳建國,卻是沒必要再跟着送去機場的,叮囑了吳天要小心安排,自管先回省委向黃書記、馬省長彙報情況去了——畢竟薛書記的職位非同一般,即便此刻病情還不明朗,不過鑑於他馬上就快退休的情況,基本已經可以確定在這期間他很難再回到工作崗位上了。
少不得馬上就要籌劃安排接替他工作的人選了,而鑑於星城作爲省委的特殊地位,毫無疑問必然要引發黃書記、馬省長這新舊兩系的一番激烈爭奪……
甚至可以說,如果吳建國野心更大一點的話,他也擁有足夠的理由去爭取一把的——畢竟黃書記也馬上就要退了,這就意味着吳建國一旦進步,就會成爲省內最有資格爭奪這一席位的人選之一……
當然了,這種事情也絕不是一時三刻就能決定得下來的,首先總要做做面子,等薛書記病情穩定一些之後,才能把這一問題擺到桌面上來,不然豈不是顯得太着想了一些。
當然了,即便現在並不適合當即做出反應,做出行動,也大可先做好準備工作,等待時機成熟,也好展開近距離肉搏!
專機抵達京城,高陽已經帶着兩輛車等在機場。另外還有一輛醫院派來的救護車等候在場。隨車而來的醫護人員當即就接手了救護工作。星城的醫護人員也隨車前往三零一交接病歷情況。
作爲軍總醫院,三零一可謂是國內最好的醫院之一,技術設備之先進,絕不是一般地方省院所能比擬的。
同樣的,想在這裡就診,也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即便以薛書記的級別,沒有點關係人脈。也很難隨時搶到牀位。
不過以白亞平的背景,幫忙安排一張牀位自然不是難事兒,更何況薛書記好本身職務已經不可謂不高,相對來說要更容易安排一些,乃至於還被安排進了一間特護病房。
雖然星城方面已經提供了全部的病歷資料,不過到了三零一,少不得又做了幾項檢查,饒是吳天這樣的懶人,也忙活着跑前跑後的幫忙安排,好容易重新回到病房。卻已經早過了中午。
“呵,我知道你小子爲什麼跑得這麼歡了。”
直把薛書記送進病房。任由薛家忙活,吳天卻也沒再往近處去湊,只抱了雙膀站在走廊裡,望着薛可卿忙活。卻不想剛站沒多大一會兒,就被高陽看出了貓膩來。
“就你眼尖?”吳天白了好高陽一眼,說道。
“哈哈,我就知道我猜得對,你小子這方面的毛病,比我前幾年還厲害啊。”高陽咧嘴笑道。
“我跟你可不一樣,好不好?我是心花人不花,你小子是全身上下沒一點不花的地方。”吳天撇嘴道。
“那是過去,那是過去,本人已經修身養性,不走從前路了。”高陽拽兮兮的說道。
吳天哈哈一笑,高陽要是能改邪歸正,那母豬都可能會上樹了。
“陳教授……”眼見得幾位醫生幫薛書記檢查了一下後離開房間,高陽忙站起來問道,“薛書記的情況怎麼樣了?”
“問題不小,不過基本上基本上沒有生命危險,關鍵在於愈後恢復……”陳教授說道。
腦溢血要麼當場就無法救治,要麼進了醫院,性命倒是容易保住,預後恢復卻是一大麻煩。
毫無疑問,這也就意味着星城那邊,已經完全可以開始準備調整安排接替薛書記工作的問題了……
西山別墅。
“別客氣,就當是在自己家一樣。”吳天一副好客的架勢,招呼着薛可卿母女和欒新傑。
三零一作爲最好的醫院之一。不僅僅體現在醫療水平和技術設備方面。在護理上的要求也相當高。晚上根本就不用擔心沒人陪護,所以薛家三人少不得要重新找地方休息,少不了吳天自告奮勇的把三人徑直拉到了西山別墅來。
好在西山別墅距離醫院並不是很遠,倒也方便。
“樓上還有幾間空的客房,你們隨便挑着住就行了。”吳天笑着招呼道。
一時間欒新傑僅存的幾分傲氣,也徹底消散無形了,對於自己和吳天的對比,他顯然是徹底敗得一塌糊塗。
只看吳天這間別墅。不管是地理位置還是設計佈局,乃至房前屋後的空間之大,都足以證明住在這裡的人非富即貴——更何況房間的裝修,也絕不是普通人家可以比擬的。
“小天,太麻煩你了,住這裡又要給你添亂,怎麼好意思呢?”薛母一臉歉意的說道。
“呵呵,薛阿姨,別這樣說,我和可卿是朋友。都是自己人,幫點忙算什麼啊。”吳天笑道。
“哎……可卿。還不多謝謝小天?”薛母說不得又把矛頭對準了薛可卿,朝她說道。
“媽……”薛可卿頗有些尷尬的叫道,眼見母親督促的眼神,少不得又朝吳天偷眼瞥了一下,微紅着臉頰,聲如蚊吶的道:“謝謝你……”
“呵呵,再謝可就見外了。”吳天笑道,“對了,忙活到現在還沒吃午飯呢……陽子,讓天人居那邊炒幾個菜送過來好了。”
“已經安排過了,馬上就到。”高陽笑道。
欒新傑聞言,一時間心頭又是一震。
話說欒總也是一方人物,自然少不了也經常進京辦事兒的,自然更少不了進過京城那幾家知名的大會所請客或者被請,天人居的大名他自然是知道的,還曾經和別人一塊兒去過兩次,印象自然深刻。不過他卻只聽聞過天人居的老總名叫高陽,一開始他還沒對上號,此刻看來,莫非這位陽子就是天人居的老總?
吳天這都結交的什麼人啊,不是航空公司的老總,就是豪華會所的老總,一個比一個財大氣粗,一個比一個實力雄厚!
清晨,朝陽剛剛爬出地面,諾大的後山空寂無人,偶有一羣野鳥在林子中歡快的叫着招呼同伴,吳天迎着朝陽擺着架勢練習樁法。
可憐安排薛可卿一家住這兒,絕對是一個失策的行爲。
自己已經半年多沒來過京城了,難得一到京城,少不得一衆人紛紛想要拉着天少聚一聚,可憐吳天卻不好丟下薛家衆人跑去吃酒。
如果僅僅只是聚餐也就罷了,關鍵是劉昕羽和林絮,早已經讓吳天魂牽夢繞了許多時日了啊。
可憐吳天大感憋屈,少不得今天早上的樁法都要多站了半個小時才總算平息下來躁動的情緒。
“早。”
吳天正入定呢,卻聽到薛可卿的聲音傳來,可憐剛剛平靜了的心虛,再次浮躁不已,說不得乾脆也不練了,收起方法,這才朝薛可卿笑道:“你也挺早啊。”
薛可卿卻並不理會吳天的詢問,只望着東方日出的情形,朝霞灑滿她的面龐。一層的紅暈更是頗有一番韻味。看得吳天都有些癡了。
“看什麼呢?”薛可卿忽然嗔道。
“呃。朝霞,朝霞,呵呵……”吳天干笑着,忙把目光從薛可卿的臉上轉移到東方朝陽上面。
“吳天……”
吳天剛把目光轉移回來,薛可卿卻又輕聲叫道。
“嗯?怎麼了?”吳天聞言,轉頭望去,卻見薛可卿面色羞紅,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姐那些問題究竟是不是真的?”薛可卿咬着嘴脣問道。
“這個問題我想你應該問你姐。”吳天苦笑道。“或者問調查組的人,也許他們能看出點什麼,我現在可沒那個本事!
薛可卿再次沉默了,認真好說起來,她一直都認爲姐姐是被人陷害的,而陷害者八成就是吳天。可經歷父親病情後,她反倒又懷疑起原來的猜測了,如果姐姐真的有問題,那豈不是冤枉了吳天嗎?
如果從純粹的感情叫出出發,即便姐姐真的有問題。那也應該保護她,不讓她出事纔好。
可如果從理性的角度考慮。吳天做的也並沒有錯,好不管他的出發點是不是好的,至少他的行動本身不算有錯。而在這種情況下,吳天還願意這樣幫忙,又豈能讓薛可卿的心情平靜得下來?
幾乎一夜未眠,薛可卿卻依舊沒能想清楚應該以什麼樣的心態去面對吳天,直到此刻,也依舊矛盾重重……
一夜功夫,薛書記的病情已經穩定了下來,只不過腦溢血造成的影響,讓他依舊顯然昏迷中,據醫生估計,最多也就是今天中午之前就應該會甦醒了。
果然,衆人在病房裡陪伴到中午十一點多,薛書記便甦醒了過來,只是連續兩次發作,後遺症問題相當嚴重,薛書記落了個口不能言、一側身體不能隨意活動的處境。
“薛書記,如果有什麼話要說的,可以先寫下來。”吳天跑去找了一個病歷夾,拿了紙筆過來,擺在薛書記面前的小牀桌上,說道。
薛書記望了望這個自己並不認識的年輕人,嘴角難看的咧了一下,顯然是想要微笑,只是個笑容實在太下人了點。
接着,薛書記捏起筆來,先寫了兩個字,望了望吳天。
吳天一看,頓時心裡感嘆了一聲,像薛書記這樣的大官,像他現在這樣的狀況,又有幾個人還能保持着這樣的禮貌呢?
“薛書記不用客氣。”吳天笑道,“我爸是吳建國,我和可卿還是好朋友,咱們都是自己人。”
薛書記眉頭微微蹙了一下。
要知道派系不同,雙方豈能算是自己人?
再者說了,爲了女兒的問題,馬系可是蠢蠢欲動中,而衆所周知的吳建國和馬系關係很是緊密,算起來他又怎麼會和咱們是自己人?
大概吳天話裡所說的重點,應該指的並不是自己,那句“我和可卿是朋友”的話,反倒更重一點吧?
薛書記心情複雜的瞥了小女兒一眼,又提筆寫道:“文瑜呢?”
薛母趕緊結果字條,看了眼後,不禁臉色爲難的望了望吳天,然後對薛書記說道:“你別操心那麼多了,還是先養好病要緊……”
薛書記是經驗多麼豐富的人?一句話自然就聽出了大女兒之所以沒在身邊,顯然對她的調查還沒結束。而這是不是也就意味着她真的有問題?
一時間薛書記心情又低落下來,微微的閉上了眼睛,發出一聲嘆息……
【鞠躬感謝月光狼牙、寂寞的♂小白兔的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