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次吳天卻沒像往常一樣被班上的同學無視,而是全班幾十號學生全都如同看見了大明星一般,紛紛注目,甚至於另一側過道的同學還有乾脆屁股離開了凳子,伸着脖子打量,更不乏嗡嗡的議論聲。
這種情況也在吳天的預料之中,畢竟帶頭砸了一輛皇冠,這樣的壯舉想不被人記住都難。
路過沈雅麗座位,吳天卻發現那位子空着,吳天一邊尋思着這事兒也不知道學校怎麼處理着呢,一邊跟在前面拽兮兮開路的賈亮走到最後一排,坐進最角落的位子上,可屁股還沒沾着凳子呢,就聽到班長猛然大叫一聲:“起立!”
“老師好!”全班學生轟然跟着叫道,比起往常,卻是聲音又亮又齊,搞得前來上課的語文老師很是納悶了半晌,今天這幫學生究竟怎麼回事兒?這麼興奮?
語文老師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學究,也沒研究學生心理的興趣,只管不溫不火的講起課來。
“唉,唉,咱們這下估計是真出名了啊。”
語文老師的注意力剛一轉移到黑板上,賈亮當即就朝吳天嘀咕起來。
“出名了,出大名了!”前排一個傢伙已經扭過頭來,一臉崇拜的說道,“後悔死我了,早走了一會兒,沒趕上陪你們砸車玩兒,真是的……”
“切,你要是早走一會兒。估計這會兒也在教導處呆着了。”那位的同桌也摻和道。
“教導處?都誰被家叫去了?”吳天插口問道。
“差不多有十幾個吧。都是中午砸車的。估計你倆也跑不了,剛纔老曹同志已經來了兩趟了……”那位臉朝黑板的說道,“嘿,說老曹,老曹到……”
果然教導處的曹主任已經站在了教室門口,先給正在講課的語文老師打了個招呼,然後就要向吳天這邊走來。吳天卻微微一笑,拍了拍賈亮的肩膀。徑直站起來就迎了過去——明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又何必乾坐着多浪費時間呢?
可吳天這種大大方方的架勢,卻是讓班上的同學又是一陣炫目,一般教導主任上門抓人,誰不是嚇得躲都來不及呢,可人家吳天卻一點都不含糊,真是敢作敢當啊……
可誰也不知道,其實這會兒曹主任纔是真正心裡叫苦的那位,要知道這兩位小爺都不是好惹的啊,一個市長公子。另一個的老子也是副廳長,任誰都不是自己能管教得了的角色啊。
更要命的是這次的事情鬧得也實在太大了點。趁着中午放學的當頭,就在學校門口悍然砸車,還是一輛價值幾十萬的皇冠,還足足引得二十多個學生參與其中,最後派出所都沒轍,最後分局的人趕到,再加上車已經砸得稀爛,人都散了個差不多,這纔算控制住了局面。
此事影響之惡劣,想壓都壓不下去,就中午吃飯這當口,校長已經接了好幾個問責電話,被罵得狗血淋頭了,而校長少不得又把責任壓到曹主任頭上,曹主任是滿嘴的苦水沒處吐啊……
“你怎麼出來?”
一出教室門口,沒走出幾步,曹主任當即朝吳天說道。
“哦,怎麼了?”吳天眨巴眨巴眼,笑道。
看樣子曹主任是尋思着只把賈亮帶過去,把自己給排除在外的。這也是學校處理類似事情的慣常做法,只管把身份特殊的領導子弟排除在事情之外,找幾個家裡沒權沒勢的差生頂缸也就是了。
不過看來這次的事情只怕比較嚴重,壓力比較大,不然曹主任明知賈亮也是範小建特意交代了要關照的人,就不會把他也揪出來。
“唉,你還是先回教室去吧……”曹主任頭大的說道。
“呵呵,曹主任,這事兒不是你的責任,沒人怪你的,只管帶過去就行了。”吳天笑呵呵說道。
曹主任一愣,卻見吳天那一副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架勢,也終究無奈的嘆了口氣,帶着吳天和賈亮徑直去了教師小會議室。
學校小會議室裡,貼着牆蹲了一圈學生,足足有二十來號。而靠近門口的位置,卻是幾個分局的警察以及學校的人。
吳天和賈亮剛被曹主任帶過來,當即一個小警察就咋呼道:“你們兩個也裡面蹲着去!”
“唉,同志,這個……”曹主任趕緊要勸那小警察一句,要知道他可是很清楚吳天身份的,也是好心別讓小警察給自己找麻煩。
“曹主任,這種孬學生,就不能給他們好臉色!”小警察拽兮兮的。一副教育專家的口吻說道。
曹主任卻懶得再搭理他。徑直過去給坐在會議桌前的校長報告了一聲。校長扭頭往往吳天,也不禁頭大——話說他可是已經和曹主任商量好了,這件事情一定要把吳天給排除在外——一旦傳出去砸車的是吳市長的兒子,那纔是真正的麻煩呢!可偏偏這小祖宗竟然非要跑過來,這不是沒事找事兒嗎?
“施局長,人都到齊了……”校長轉頭對旁邊的那位分局副局長說道。
“哦,到齊了,那好……”分局長點了點頭。卻是目光在那幫蹲在地上的學生身上掃了一圈,又掃了一圈。
施局長也頭大着呢!
中午接到派出所的求援後,正要下班的施局長只能滿心鬱悶的攤上這麼一檔子事兒——學生砸車,怎麼說都不是什麼好處理的問題,首先年齡不夠,不能像對付街頭混混似的收拾,更麻煩的是九中可不是什麼“好”學校,這地方領導子女多,指不定就碰到那家的孩子,處理起來那叫一個棘手啊。
就不說別的。敢砸車,那就足以說明人家根本不怕事後有麻煩!
施局長雖然不情不願。可終究還是帶着人趕到了現場,可到了之後,施局長都有心立馬調頭就走,因爲他發現被砸的稀爛的車,竟然是一輛皇冠!商城的皇冠可沒多少輛,除去公車,每一輛的後面也都是大有來頭的人物!
果然,事主竟然是省交通廳副廳長的兒子!
可憐施局長好頭更大了,說不得趕緊給市局領導彙報情況——以他的級別,可夠不上和省裡廳局領導打交道,總得先讓領導問下那邊的處理意見再說嘛。
於是,學校一邊忙活着全校打聽中午砸車的學生都有誰,並集中到會議室來,施局長一邊也終於得到了領導的答覆——省交通廳於副廳長表示希望這件事情低調處理,儘量不要影響學校正常秩序,不要打擾學生的正常學習!
施局長聽了這話又是不禁一愣,他本以爲一個副廳兒子的車被砸了,少不得還得大動干戈一番,好好抓幾個少年犯呢,卻不想那邊的意思竟然是不了了之?這叫個什麼事兒?
難道說另一邊的來頭比於副廳長還要大嗎?
可問題是施局長雖然那得到處理原則是大事化小,可問題是這事兒影響實在太惡劣了一點,總不能真的不了了之的,那樣別說外邊的反應了,就是學校只怕也不會同意——那不是給學生們豎立了一個可以隨便砸車鬧事兒的典型嗎?
施局長頭大的掃了一圈鬧事分子,然後又拉着校長嘀咕了一通,這才宣佈讓所有鬧事分子站起來,開始接受教育……
經過長達兩節課的思想教育,包括校長、教導主任、公安人員輪番訓導後,二十多個砸車的鬧事分子,分別被處以記過、警告、留校察看等“嚴厲處分”,並通告全校,這場轟轟烈烈的砸車事件,就此結束了。
正在那些逃過一劫的鬧事分子,或是興高采烈,或是後悔難當。或是憤憤不平。吳天卻是滿心失望——本來他還以爲於家肯定咽不下這口氣。肯定要跳出來和自己掰掰手腕呢,卻不想那天會議室裡空擺出那麼大的陣仗,最後竟然是雷聲大雨點小,不但沒嚴懲自己這個首惡分子,甚至連替罪羊都沒拉出來一個,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吳天一邊嘆息着這個對手實在太膿包了,卻不想情況竟然突然有變。
就在事發後第二天學校宣佈了處罰決定後,緊接着第三天就有一個消息在學校裡流傳開來——學校這次之所以大事化小。是因爲砸車的吳天是吳市長的兒子,吳市長給公安局施加了壓力,才把這事兒給壓了下去的!
消息如同風中的蒲公英種子一般,迅速飄散開來,短短半天時間,就已經傳得全校皆知!
毫無疑問,學校放學後,這個消息必然又會隨着這些學生傳到家長耳中,到了明天,只怕全市體制內的人都會得知這個情況了……
“好陰!”吳天聽了去撒尿回來的賈亮。說了這個情況,略一思量。頓時冷哼一聲,接着卻又笑了起來。
泥人也有幾分土氣呢,自己連着欺負了於浩成兩回,一次打得他內傷不輕,這次則是直接砸到臉上,於副廳長要能再忍得下去,那才真是異類呢。
不過也不得不說這位於副廳長的手腕相當陰,表面上這件事情是大事化小了,是再次忍氣吞聲的給了吳市長一個大大的面子——前天人家可是專門打了電話給吳建國,表示了他的處理意見,害得吳天回去被老爸訓斥了一通。可實際上卻是狠狠的捅了吳市長一記陰刀——一旦這消息傳得人盡皆知,吳市長不免就要因爲爲兒子使用職權壓人,而形象大損,鐵面清官的光環不免會暗淡許多!
這真是高招啊,因爲流言這種東西,一旦傳出去,假的也成了真的,可沒人會去費心研究一下流言是否屬實,究竟吳建國在處理這件事情上,是不是徇私施壓了!更重要的是流言是很難查到根源的,絕對不會將麻煩引到於副廳長頭上!
其實這一手本事吳天的拿手好戲,卻不想竟然自己也有一天被人用這一招攻擊了……
不過吳天對這個情況卻很有幾分高興,看來自己原本是有點小瞧了於副廳長啊,這位的手段真不是一般的高,倒也陪得上和自己過過招了——與人鬥,其樂無窮嘛……
“亮子,給你個任務。”吳天敲了一會兒桌子,說道。
“什麼事兒,說吧。”賈亮很有些興奮的說道。
要知道自從成了同學,賈亮可沒少跟着吳天沾光。而賈家雖然家底頗豐,可賈春山卻對兒子管的很是嚴格,即便賈明平時沒少偷偷給賈亮一些零花錢,不過那點錢可不夠賈亮使勁折騰的,哪兒像最近跟着吳天這麼奢侈?
再加上大哥一再叮囑,賈亮早就巴不得能替吳天干點正經活兒,也算不白瞎這一場“友誼”。可吳天卻偏偏一直都沒讓他參與過什麼正經事兒,讓賈亮早就攢足了勁兒等着使呢。
“你去幫我查查,這個傳言是從哪兒傳出來的。”吳天說道。
“呃。這怎麼查?”賈亮卻有些傻眼了。
“你從誰哪兒聽說的?你就去問問他從誰哪兒聽說的。一個一個的追問下去。還能查不出來?”吳天笑道,“這消息是今天才傳出來的,沒過幾層呢,肯定能查出來。”
“哦……”賈亮點點頭,卻又追問道,“要是他們不說從哪兒聽來的,怎麼辦?”
吳天吧咂一下嘴,道:“兜裡有錢嗎?十塊錢一句話。有人願意說,要是還不說,你不會找幾個人把他拉廁所去?”
“呃……”賈亮一愣,接着咧嘴嘿嘿笑了起來。
賈亮算不上是壞學生,可也絕對算不上是好學生,如同所有這年紀的男生一樣,總有幾個貌似壞分子的同學的,例如前面位子那兩個傢伙,一聽賈亮招呼,當即就跟着他活動起來。只可憐活動時間實在有限。課間十分鐘根本就辦不了多少事兒,不過好在這年頭十塊錢的誘惑還是相當不小。學生們又心思單純的多,追查行動並沒有太大的難度。
不過到了下午最後一個課間休息,終於碰到了一個刺兒頭,對於十塊錢的誘惑堅決抵抗,賈亮正要招呼同伴將他拉去廁所呢,上課鈴卻響了。
“等會兒放學咱們得快點出去,一響鈴,馬上就走,別讓那小子先跑了!”
回到座位上,賈亮還滿是興奮的朝前面那兩個好傢伙叮囑道。
“哦,查到誰頭上了?”吳天饒有興致的笑道。
“老熟人,”賈亮咧嘴笑道,“肖華陽!麻痹的,等會兒放學,把他拉後操場去,看他丫說不說!”
“嗯?”吳天笑了起來,道,“好了,不用問了,就是他。”
“嗯?你是說謠言就是他散播出來的?”賈亮道。
“跑不了他的。”吳天笑眯眯的說道,“他原來是於浩成的同學。”
“嘿,這小子真是不知道死字兒怎麼寫的!”賈亮呲牙道,“竟然還敢招惹你,真他孃的不想活了!”
吳天微微一笑,肖華陽這樣幹也是情有可原,畢竟自己害得他老子進去了,害得他自己也從原來呼風喚雨的二世祖,變成了只能看人眼色的小癟三,被於家隨便一忽悠,肯定會樂於乾點陰暗勾當,報報仇的……
下午最後一節課,通常都不是什麼重要課程,作爲副科,老師一般也都沒有太多的威嚴,放學鈴聲一響,壓不住陣腳的老師甚至連下課都用不着說出口,就有學生徑直走人了。
賈亮今天自然是沒打算給歷史老師面子,下課鈴剛響,人就已經衝出了教室。
吳天搖頭笑了一下,卻時不慌不忙的整理了課桌上的文件,這才慢悠悠的站起來走人。
不過吳天剛走到半路,卻被人擋住了過道。
“呃?幹嘛?”吳天疑惑的看了一眼擋路的沈雅麗,問道。
沈雅麗卻咬了咬嘴脣,說道:“我有話跟你說……”
“說吧。”吳天一邊說着,一邊望向窗外,卻見賈亮和兩位前桌,正拖着肖華陽向廁所那邊走去,任由一幫學生看熱鬧的跟着圍觀。
這個賈亮,還是太不知道低調兩個字怎麼寫了,這樣要不了幾分鐘。老曹同志就得趕到現場來了……
“唉。你有什麼事兒快點說啊。我趕時間呢。”吳天轉回頭來,好卻見沈雅麗還在哪兒咬着嘴脣,不禁催促道。
“你……”沈雅麗憤憤的瞪了吳天一眼,又垂下目光,頓了頓,才低聲咕噥了一句,“謝謝……”
“什麼?”吳天一副沒聽見的架勢,其實他是聽見了。只是感覺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謝謝你!”沈雅麗有氣的大聲說道,卻不想引來班裡幾個沒走的學生的注意,沈雅麗不禁臉一紅,扭頭就走。
吳天看着沈雅麗氣顛顛的背影,卻無聲的呵呵笑了起來,看來自己“英雄救美”的壯舉終於讓這丫頭改變了一點對咱的第一印象了……
如果按照正常情況下,吳天是應該趕緊追上去,和沈大美女說幾句不用謝的謙虛話的,指不定就能徹底和沈大美女冰釋前嫌,關係迅速拉進。感情迅速升溫,指不定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再續前緣,抱得美人歸了。
不過吳天卻沒那個時間啊,他得趕緊去把賈亮給“救”出來——這丫因爲砸車的時候,實在太高調了,充當動員者,呼籲了好多學生參與進砸車隊伍中,所以被學校冠以主犯的名頭,記大過加留校察看。至於吳天,對外功夫的也是記過處分,不過實際上曹主任私下裡明確表示是絕對不會落實到檔案裡去的。
所以,頂着留校察看處分的賈亮,可不能再被抓到在廁所毆打同學,那可就麻煩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趕緊讓賈亮走人。
至於肖華陽,其實他承認不承認都無所謂了,這事兒絕對跑不了是他乾的,而背後也鐵定跑不了於家的首尾,頂天也就是能當個證人罷了,回頭再收拾他也不遲……
“天少,要不讓肖局先把那個肖華陽控制起來,錄個口供?”
回到桑塔納上,範小建聽了賈亮興致勃勃的講了追查流言的事兒,便向吳天請示道。
“嗯,暫時沒這個必要。”吳天說道,“流言這種事情,是最難處理的,就算肖華陽招供,憑他的話也沒多大用處。要知道畢竟這次的事情牽扯到砸車的問題,真要拿這個流言去向於家開刀,也就等於要把我扔坑裡了……”
“那就這樣算了?就讓他們這樣詆譭你爸?”賈亮忿忿不平的嚷道。
“呵呵,流言這種東西,傷人無形,不過殺傷力也有限。憑這點事情,對我爸的影響也有限,頂多傳上幾天,不用管他,自然而然的流言也就散了。”吳天道。
“那也不能就這樣便宜他們了。”賈亮道。
“誰說我會便宜他們了?”吳天笑道,“鬥爭,就要講究個你來我往嘛,這次他們反擊了,下次就該輪到我們出招的了。”
“怎麼出招?”賈亮頓時又興奮起來了,這丫今天幫吳天辦了點正事兒,卻是辦得自信嚴重膨脹,那種大權在握的感覺,實在太爽了,說不得就想再跟着負責點任務呢。
“呵呵,你別這麼積極,下面的活兒輪不到你幹。”吳天卻笑着道。
“靠,不義氣!”賈亮不禁失望的嘀咕道。
“不是義氣不義氣的事兒,接下來的活兒,在學校可幹不成。”吳天笑着說道,“小建,服裝城那邊有動靜了嗎?”。
“還那樣,耗着等最後期限呢。”範小建說道。
“嗯,我們可那麼多時間陪他們耗着。”吳天說道,“通知天榮,讓施工隊馬上進場,拆除那些已經搬離的店面!”
“呃,最後期限……”範小建卻道。
“呵呵,不給他們點藉口,他們也沒法兒使勁鬧騰嘛。”吳天笑道,“咱們提前拆除,他們不就有藉口了?”
“好,等會兒回去我就通知天榮那邊。”範小建點頭應道。
吳天心裡卻是暗歎一聲,其實認真說起來,這次和於家的首輪交鋒,自己其實是戰敗了一局,本來自己還想着仗着砸車事件牽制一下於家的精力呢,卻不想人家輕鬆就反擊,反倒有損老爸的威望,對於下一步服裝城的爭鬥,只怕優勢天平又向他們那邊傾斜了一點呢。
看來自己還是得多費一點精力應付才行……
正在吳天再次盤算着服裝城整盤計劃,車子已經停在了長天大酒店門口,車門打開,正要下車的吳天卻是一愣,卻見大廳里正站着於浩成,還有另外一個年輕人,貌似是正在等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