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景傲換上了一身青色的寬鬆長袍,早早的就來到了蘇錦溪的房門前。
他的左手託着一個托盤,上面放着一碗粥還有一疊小菜。
他正在想着要不要敲門,裡面昭月就已經打開了門,與景傲迎頭撞上,卻是一愣。
她本就是要去給娘娘準備早餐的,卻不想,此刻景傲竟然站在這裡。
昭月忙要行禮,被景傲伸手製止,卻是坐在梳妝檯前的蘇錦溪,此刻已經挽好了頭髮,朝着門口看去。
看到是景傲來,臉上着實一驚。
呆然的看着這個男人,眼神閃爍,卻強忍其中,久久的說不出話來。
他不是受傷了嗎?怎麼還會在這裡?
景傲看着梳妝檯前的她望來,臉上馬上就露出了溫和的微笑,單手拿着托盤進來,放到了房間裡的八寶圓桌上。
蘇錦溪此刻還沒有上妝,臉色稍稍顯得蒼白,眼圈也是極重的。
景傲看着,不禁心疼:她昨晚都沒有睡好嗎?是在擔心我嗎?
疑問在心中坎坷,沒有問出又草草打消。
蘇錦溪並沒有起來對着他行禮,也許是心中尷尬,所以一時有些忘乎所以,勉強的勾了勾脣畔,便繼續看着鏡子。
安陵小心翼翼的朝着景傲福了福身子,然後繼續給蘇錦溪上妝,這是她的本分,所以她從不含糊。
蘇錦溪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心裡卻是惦記着圓桌邊的景傲,不知他此刻怎麼樣了?是要走,還是在等着自己?
她記得他昨日傷的是右臂,剛剛他一直都是用左手,可見,他右臂傷的不輕。
只是他不去悼念林氏,爲何早早了來到了自己這裡?
還在想着,鏡子裡,便出現了他的身影。
蘇錦溪看着鏡子裡的他,卻是不敢擡眸,假意沒有看到,卻還是忍不住問:“皇上可還好?”
她記得,昨天大夫說了,景傲不單單是傷了手臂,而且還中了毒。
“已無大礙。”
他淡淡的回覆了這幾個字,依舊是惜字如金,卻是爲了不讓她擔心。
蘇錦溪聽着,點頭一笑,甚是苦澀,繼續問:“那毒呢?大夫說你還中了毒,昨日我早早離開,聽說了王妃的死訊,所以也並沒有敢再多問。”
她的語調清冷,景傲聽着心中揪痛,可是想着,自己不就是不願意讓她擔心嗎?
如今她並不擔心,不是最好嗎?
爲何,自己卻是這般的失落?竟是如此矯情。
“中毒並不深,抓住了一名刺客,他雖然自刎,卻是在他的身上搜出了解藥。”
景傲淡然回答,雖然他也很清楚,那刺客根本就是自己回來尋死,目的,就是送上這一瓶解藥給他。
“如此最好。”
蘇錦溪說着,臉上已經擦好了脂粉,她伸手拿起了眉筆,還爲來得及畫上,景傲上前一步便已經握住了她握着眉筆的手。
安陵連忙後退,給景傲讓出了足夠的空間,與門口的昭月對視了一眼,便笑盈盈的悄悄退下,併爲他們關上了門。
蘇錦溪的手全然頓住,看着鏡子裡的那隻握着自己手的大手,強笑道:“皇上這定是不疼了吧?”
雖然他用的依舊是左臂,可是卻能有如此興致,想來傷口也並無大礙,只是她卻不知道,他是忍着多麼劇烈的疼,只爲能來看她這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