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絞好帕子的軒轅子卿拿着溼帕走到瑤華跟前,爲她擦了擦手,柔聲道:“必然是早準備好了。”
瑤華憔悴一笑,便安心躺好……
進補、修養是她現在唯一做的事,一晃三天過去了,三天之內瑤華都沒出過帳篷,一直在榻上躺着,混混沌沌的睡着,喝着藥,日復一日。
終於在第四日的半晌時,瑤華才沐浴好之後,讓子卿給自己穿戴整齊,準備出去走走看看這沙漠邊境的美景。
外面陽光燦爛,空氣之中透着新鮮,對於近幾日一直聞着苦澀藥的味道人來說,外面的空氣實在太好了。
景色還是如她心中想象的那般美麗,腳下是一片青草,偶有小朵野花在堅強的盛開着,她慢慢的走向湖邊,最後站在了快要踩水的原地,看着眼前的湖水,湖水依舊深藍、漂亮。這讓她想去摸那些水,在這初春的天氣裡,外面有太陽的照射,已是讓她感到了臉上的熱意。
風在吹拂着,吹起湖面一層層的波瀾,安靜、美、這是這裡的景象。
最終,她還是移動腳步,繞着湖邊走到了可以摸到水的地方,她提着裙襬,慢慢的彎下腰,剎那,一雙有力的臂彎已是環上了她的腰際。
“小心些。”耳邊傳來了軒轅子卿柔柔的聲音。
“放心,我還能站得住,不會一下子一頭栽進湖裡。”瑤華轉頭對軒轅子卿柔柔一笑,後見他還是沒打算鬆開自己,就再次慢慢彎身,左手提裙,右手終於撫摸到了湖裡的水。
掌心的涼意透過感知透入到自己的腦中,讓自己知曉湖水的涼意,但卻讓她感到愜意、舒服。
不是有句話說的好嘛,女人是水做的,所以,大多數女人都喜歡水,她也不例外。
“很涼呢。”她柔聲說道。
“現在天氣還有些涼,湖水更不用說很冷。”軒轅子卿已是在攬着瑤華的雙肩,以免她頭暈或者其他,掉下水。
瑤華輕輕一笑,撩起水玩了一會,她道:“扶我起來吧。”
“相公,不如我們去峽口處看看怎樣?”在順着子卿的力道站起身之後,瑤華的這句話也脫口而出。
“好。”看着瑤華臉色也稍微轉好的軒轅子卿自然不會拒絕自家夫人的想法。
時時刻刻守護着瑤華他們的侍衛,此刻牽來了他們這次騎乘的駱駝,軒轅子卿帶着瑤華上了駱駝,不過,這次行走的很慢很慢,一來只是去遊玩不趕路,二來不能再次累到了她。
駱駝慢慢的走着,瑤華將身子依在子卿的懷裡,她看到了紅菱、藍靈,包括盤膝坐在太陽下的魏醫在曬着太陽,手中弄着草藥。
她朝着紅菱遞上一個微笑,紅菱迴應她的是恭敬的垂下了頭,藍靈的眼中少了從前的單純和暴躁,多了一絲沉穩和多愁善感。也就魏神醫面對自己的打招呼,示意的點了下頭算是迴應。
駱駝在慢慢走着,空氣之中的風是帶着泥土芬芳的香氣,淺淡、美好,駱駝走的很慢,但她也很享受。
往前不遠處就是峽口,瑤華已經能聽到從峽口方向傳來的呼嘯聲,尖銳、低鳴、咆哮、哽咽、似是在哀怨的哭喊,還是在笑,亦或者再尖叫?
如此讓她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的聲音已經讓她感到全身起了寒意,似是毛孔全部都張開了一樣的感到驚悚。
“相公,抱我下來吧。”過了片刻,瑤華在暗自深呼吸之後,調整完心緒便輕聲對軒轅子卿說道。
“你不怕嗎?”這樣的聲音,讓軒轅子卿很是不適,而他聽瑤華竟要下去,不免詢問了句,怕她又揹着自己暗自逞強。
“怕什麼?再怎麼怕,過幾天,我們還是得要進這峽口。”瑤華無奈一言,對軒轅子卿過度擔心又感懷,又心暖。
事實上,她這話也沒說錯。
這座山的確有些昏暗,因爲除了深灰的岩石之外,連草、樹枝都沒有,只有光禿禿的陡峭石壁。山的四周都繞不過去,就像這座山橫在兩個世界中間,阻攔下了兩個世界一樣。
軒轅子卿抱下了瑤華,他手牽着她的手,緊緊的,不願意鬆開。
瑤華也沒在意子卿鳳眸之中已經帶着的複雜神色,只是反牽着他走向了峽口處,已是近距離的站在了峽口處。
風……呼嘯聲,不,不能稱爲是呼嘯,因爲更像是咆哮,從峽口內涌出的風剎那撲面而來,吹起了瑤華滿頭霜華,帶來的更是冰涼徹骨的寒意,風中夾雜着一種香氣,像百合香,又更像火玉,亦或者像桂花香,很雜的香氣,在她聞來卻並不好聞。當然,隨之伴隨來的還有讓她心驚膽戰的驚恐聲音……
風撩起了瑤華的滿頭霜華,讓她雪白的白髮在風中飛舞着,若是拋卻其他不管,她此刻便是很是美麗。
和瑤華站在一起的軒轅子卿,今日並沒有束髮,只是用一根黑色綢帶綁在後面烏髮中間,而這風同樣也吹起了他的烏髮,卻是沒有讓他烏髮隨風飛舞,因爲他的發是綁在一起的。
瑤華本出發時的臉色已是稍有紅潤,然而,此時的經歷便是讓她臉色再次慘白一片,她甚至都能感覺到自己的手在打抖,雙腿虛浮的想要摔倒。
但是,不,那隨着風而傳來的各種驚恐的聲音並沒有讓她退縮,她不是膽小的人,也不該被這些說不定是不是有人故意弄出的聲音而嚇到。
無論如何,她的一個深呼吸,讓她驚嚇的心重新恢復了平靜、漸漸的體力重回她的體內。
她打算往裡面走一小段看看這路,可是,她剛走了一步就被自己的相公給拉到了他的懷裡。
“不要貿然進去!”軒轅子卿沉聲說道。而後,他強行拖帶着她走向了駱駝處,而他那本舒展的眉頭早已緊蹙。
“怕什麼,只是進去走幾步看看裡面。反正,遲早是要走上那麼一回的,提前見識見識也無妨的。”瑤華看着臉色陰沉着的子卿繼續柔聲說道。她看到了他臉上的凝重,但她真的覺得沒什麼可怕的,畢竟,只是幾步,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