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想到這裡,便是遲疑着要不要上前去,正是遲疑之時,也不等他想好戴面具的男人已經反應過來開始說話道:“行吧,看你真心是可憐的份上,我便施捨給你一些,不過我且告訴你,下回不得這麼無禮!”
他粗厚的嗓音在刀疤的耳邊響起,端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氣的刀疤牙癢癢,只恨不得弄死他,心中大罵道:鄉村傻子,竟敢對他如此無禮!
但是刀疤的面上卻不能表露出來只能是哈巴狗般的點點頭,感動涕零的道着謝,不停說道:“大爺果真是善心十足,多謝您、多謝您、小的十八代祖宗都謝謝您了!”
這話,說在心裡他都不知道有多少憋屈了。
只聽那男人高高擡起頭說道:“行了,跟我來吧,我拿銀子給你。”隨後就是擡腳往前走去,趕在了他的面前。刀疤都能想象出,他的面具下是多少鄙視的眼神了。
不一會兒便是見他帶自己撩開了隔擋廳子與內房的簾子,走進了臥房,刀疤這才發現,他的臥房,滿滿都是那詭異的鬼面具!
他不覺就是一陣毛骨悚然,難怪前面看屋子那般的乾淨,掌櫃沒有撒謊,他當真買了許多,全部都堆放在房屋內的一腳。自己方纔沒看見還以爲是撒謊了,這麼多的面具除了個人愛好還會有誰這麼無聊?
他張大了嘴,視線離不開那些面具,卻跟着面具男緩緩的朝那牀上走去,這便是瞧他帶着刀疤發現了一包看起來破舊還補着補丁的包袱,這叫刀疤的疑心又消下去了。
太子是個注意自身修養的人,那一次出門不是弄得風風光光十分精緻得?不管如何定要叫自己得身份顯示出來。如今三王子刺殺他,他扮作親民確實可能,但是怎麼會身上的東西都這麼破舊?
補丁都出來了?
他一時都看呆了眼,只傻呆呆的跟着上前緊隨他的身後,等是他打開包袱了都一點回避的意思都沒有。他這才奇奇怪怪的轉頭看了一眼刀疤,後者被他一眼給看回了神。
刀疤這才發現人家在拿銀兩,自己好似跟在這裡不太合適,這才訕訕的笑了起來說道:“不、不好意思,我這一沒留神就跟過來了,我立馬迴避、迴避。”
他轉身過去,突然看到了桌上的茶壺,靈機一動想到了能摘下他面具的辦法,便是又回身衝着他的背影問道,“林大爺,我來的路上有些口渴了,不知能不能借你點水喝?”
“自然可以了。”他並未想到刀疤另有目的,很是爽快的就答應了。
緊接着又是聽刀疤奇奇怪怪的看了下他,說道:“林大爺,我且幫您倒一杯茶水吧?見您與我說了這麼久,也不曾歇會兒喝口水來。”
他本想說句不必,隨後都還沒說就聽身後傳來了倒水的聲嗓,便是覺得算了也懶得多說,隨他去就好了。不過也就是他這突如其來的問候,叫他發覺不對勁,只怕刀疤是想做些小動作。
想到這個可能性,他的手頓了下,隨後又開始若無其事的整理東西,只作是沒發現這個問題,隨他去折騰。
刀疤他便是飲着手中的茶水,眼睛卻很是不安分的偷瞄着正在翻找包袱的人。隨後便是將手中的茶水杯放下,緊接着拿起了茶壺給他到了一杯,纔是對着他的背影,緩緩走了過去。
他刻意的緩緩的走過去,不曾發出一點的聲音,故意不叫他知道自己正在他的身後。眼神也沒多少在意他的包袱,只是緩緩的說道:“林大爺。”
被他一腳,戴面具的男人幾乎下意識的轉身,便是一下子撞上了他手中的茶水,茶杯一倒,被刀疤刻意往前一丟,茶水一下灑在了他的身上!
不過衣衫溼了一片,連是些許的茶葉都丟在了他的衣服上,顯出了一塊茶漬與點點的茶葉。刀疤裝着尷尬與抱歉,連忙是上前衝着他一個勁的道歉:“小哥、小哥,着實是對不住啊!”
他嚇了一跳,很是無奈,下意識是拿着袖子給自己的衣服擦,嘴中兇狠配上粗厚沙啞的聲音罵道:“你不會說話嗎?!沒事兒站在我身後幹什麼?!”
刀疤便是畏手畏腳的給他道歉,眼中又是閃着狡黠的光嘴角邊掛着陰森森的笑意,隨後伸手上前道:“小哥小哥,你這樣是不對的,小哥您不能這樣擦,這越擦越髒!”
隨後二人的手便是纏在了一快,蘇濋煒不耐煩他伸過來的手,就是大聲叫喊道:“別動!我自己來!你別搞!”
二人推搡着,刀疤也不聽他的話,就是使勁的搞,非要弄得他不耐煩,結果他將手一推,刀疤便是順勢手往上推,一把將他臉上的面具打開!
刀疤緊緊盯着,不敢失掉任何一個細節,就是對方得知面具要掉,下意識就是要擋住自己的臉,然而便是還來不及擋的那一瞬間,他已經看到了後者的臉是什麼樣子!
那是一張圓潤而黝黑的臉蛋,可是額頭及臉頰各處都有被燒傷的痕跡,連是原先被封起來的那隻眼睛竟是瞳孔突出,猩紅的嚇人!
只見他驚恐的擋住了自己的臉,嘴中不停在念叨着什麼,不停的發抖,似乎在害怕叫刀疤看到了自己的面容,便是及其被驚嚇到的模樣。
刀疤被自己方纔看到的那張臉也是不可思議了一番,隨後便是不停的後退,只道是這個人確確實實不是太子!瞧他那個模樣自己都被嚇了一跳,匆匆一眼也是看不出易容的痕跡。
可能性是不大的啊!
他跌跌撞撞的走出房間,趕忙就是下樓,被方纔的那一眼面容嚇得不禁都想嘔吐一番,那面容着實是叫人可憎,這下他終於是可以篤定一番了。
他是不知道方纔自他走了以後,地上的人緩緩將頭從手臂之間露了出來,不再發抖,恐怖的臉上表出了一抹笑意,隨後得意洋洋的站起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