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幼儀叫他一說的給懵了,她只想着自己忘了這件事兒,有些緊張感到自己有一次騙了他,便是懺愧不知道他記不記得,卻沒想到這裡來。
這一時給他說起來,不由自己也是陷入了深思。
好似不知不覺,她明白了他就算記得也不曾跟自己提的緣故,除了是他的性情,也是因爲他太瞭解自己了。他知道自己的抉擇,便是想着提也沒什麼用,乾脆跳過了。
他知道的,現在她不會選擇離開京城的。
周皇后又孕有二胎,是元治的寶貝,亦是她的心頭肉,她實在是捨不得丟下元治一個人,與這後宮的萬萬事宜,生怕周皇后得不到最佳的照顧。
只要是周皇后的孩子還沒有穩下來,她就放不下這顆心。可是同樣的,她欺騙季玉深太多次了,每一次答應的時候都是信誓旦旦的,但總是草草收場,她很愧疚。
所以這一回她是真的下定了決心,她聽他的。只要他不樂意,她立馬是收拾行禮離開紫禁城,正因如此,她才大晚上馬不停蹄來找他。
想到這裡,她便是收起了猶豫之色,篤定的說道:“先不管我舍不捨得,你又是如何想的?皇后是我的兒媳,我確實捨不得,但歸家心切,我可以走。”
可是這一次,他沒有不高興,聽了她的話更沒有多少興奮,只是很平常的神態,隨後笑着嘆了口氣伸手去撩撥她的頭髮。
只聽到他是緩緩說道:“我想過了,隨你心意,實際上我也沒有多急迫,我們還年輕吶,等等你又何妨?總歸陪在你身邊就好了。”
他將那暖怒中的柴炭燒的更旺一些的,邊是說道,“原本我是想着回到最初的地方,與你相守一生。可是現在也是一樣的,只當這裡是嶺南,你還是你,那便好了。”
被他這話一說,蘇幼儀長長的嘆了口氣,緊緊握着手中的茶杯嘆息道:“是我總言而無信,連累你總失望了去。等到皇后的胎兒穩了……罷了我也不給你保證了,總之我一定同你回去。”
只見他是輕笑了一聲,隨後撩撥了一把她頭髮的手,成了揉亂她腦袋的,叫她的頭頂一時亂糟糟一團的,不覺就是叫人的感動立馬消失了去。
她便是也想上手去弄他的頭髮,奈何手不夠他長得,夠是夠不到卻又叫他弄了好幾下的頭髮,一時二人就是嬉笑打鬧了起來。
……
年後京城的熱鬧還是沒有打消,來自****的玩意兒,還在京城之內熱銷着。時不時還能瞧見娃娃們在街道上嬉笑打鬧着,穿着大紅的衣衫映照春節的熱鬧。
因是入了春,京城的大雪開始漸漸的停了下來,太陽的頭也冒出來的,這個季節的剛好又叫蘇幼儀起了玩心,一時又拉着季玉深往京城個個角去個遍。
卻是沒想到在這麼個天邊兒小的地方還能遇見熟人。
她正是坐在位置上,忽瞧見前方走來一抹藍色的身影,身形十分熟悉,待是在掌櫃那裡結了帳走過來,才發現那人竟然是夜離!
她不由一驚,更是一喜,於是呼道:“夜小姐!”
夜離聞聲擡頭,只覺得嗓音熟悉的不得了,卻又想不起來是誰,在着客棧裡頭的人不少,好不容易纔從人堆裡頭瞅見那道身影,連是她都不覺驚訝起來了。
下一刻,她連忙是歡喜的擡頭朝她走去,等是到了她的面前纔是驚喜道:“當真是您!夜離還以爲是瞧錯了!哎,夜離拜見太……”
“咳咳!”夜離剛要行禮,卻是恍然聽見她猛然咳嗽了起來,那猛然的一咳一時間就是吸引了別桌的注意。
衆人紛紛是擡眼,去瞧那兩個長相極美的女子,其中一位還生的異域風情,不似中原人。
前者也是不明所以然,驚愕的看着她便是瞧見她眨了兩下的眼睛,一時去看周遭一堆接一堆的人,纔是反應過來,立馬是改口道,“夜離拜見太太。”
她聽了十分滿意,便是露出了得體的笑意點了點頭,頗有長輩的氣質道:“起來吧,出門在外不講規矩,坐我這裡來就好了。”
周圍的人見蘇幼儀那般不禁是低頭嘀咕了起來,她們相互的動作舉止、行爲禮儀都十分的落落大方,看起來不是一般的小家,想必不知道是哪裡來的貴人。
再瞧那坐着的女子面容年紀輕輕,不像是個家母,偏偏舉止之上滿滿都是風韻,倒不顯得生疏拘謹,不像閨閣中的小姐,而是高貴的女主人。
站着的女子又是對她畢恭畢敬,可分明二人瞧着是差不多大的,偏偏坐着的那位渾身都散發着尊容,叫人不禁由心去讚歎的。想來這位“太太”定然是大家中的管家主人了。
若是這般,那年紀輕輕的還真是厲害。
方纔她好似是與一男子進來的,男子身上的氣質也是不像俗人,原本是被男女的容貌吸引去的,讚歎一聲郎才女貌。可偏偏女子一開口,就不像是僅僅只有皮囊的了。
那份淡然與貴氣是絕無僅有的。
幾人看了幾眼,瞧見她們兩個姑娘坐下來說話,便是覺得再看就越界了,於是紛紛將目光收了回來,無人再敢仔細聽她人說話了。
夜離看了周圍幾眼,纔是壓低了嗓音問道:“夫人如何會在這裡?這可是京城的邊邊兒了,還是平民百姓聚集的地方,也沒瞧您身帶侍衛的。”
她微微一笑,看着很是平常的模樣道:“我常常就會來這,身旁帶着侍衛顯得突兀,會叫百姓們覺得不舒坦,那纔是奇奇怪怪。我閒來無事,常常回到這些地方來的。”
夜離一聽,倒是驚訝不已,她知道蘇幼儀會微服出巡,卻是不知道她堂堂一個太后,竟然會不在意身份的來這等地界,對她的佩服一時又上了一層。
她朝周圍看了一遍去,確實覺得蘇幼儀除了那張臉實在惹人注意外,穿着打扮與一般百姓無異,頂多是再上個檔次,像有錢人家的夫人罷了。想來她也是有準備要來這裡,特地這般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