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北城並沒有再說話,只是那俊眉微微鬆了下來,深邃的視線緩緩的往車窗外望了去,車內一時之間,只聽到小孟跟老徐吵嘴的聲音。
車子風一般從路上呼嘯而過,穿過繁華喧囂的街道終於緩緩的駛進了風氏門前的小廣場上,老徐正想下來給戰北城開車門,而這時……
“咦,參謀長,那門前怎麼搞了這麼多的記者啊?”小孟伸着手指了指風氏的門前那扛着照相機的一大批記者,有些驚訝的開口道。
戰北城順着小孟手指的方向望了去,很快,劍眉微微一皺,俊臉有些冷冽了下來。
“怎麼回事呢?是不是夫人他們公司要搞什麼活動?”老徐也納悶的開口。
“小孟,你下去看看。”戰北城緩緩的關上了車窗對小孟道。
於是,小孟便屁顛屁顛的下了車,幾分鐘過後,便愁眉苦臉的抓了幾張報紙回來了。
“參謀長……”
微靠在椅背上眯着眼睛閉目養神的戰北城連眼皮都沒有擡一下,低沉道,“怎麼回事?”
小孟苦着一張臉,小心翼翼的將手裡的報紙遞給了戰北城,“參謀長,您,您看……”
聽到小孟那有些沒了底氣的聲音,戰北城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兩指慵懶的夾過了小孟遞過來的報紙,隨意的翻看了起來,然而,劍眉也是越皺越深了。
粗略地看了幾眼,便將報紙隨手扔在了旁邊的座位上,吸了口氣,冷冽的眼神瞥了那羣記者一眼,漆黑的瞳孔裡染着幾分擔憂,一道精銳的流光迅速的從眼底劃過,沉穩的聲音沒有什麼波瀾,“你們在這裡等着。”
說着,便自己拉開了車門,走了下去。
“首長,您要幹什麼去?”老徐對着戰北城那高大的身影喚了一聲。
然而戰北城卻沒有回答,健穩的步伐一直往廣場的那頭走了去,隨意披在肩頭上的軍風衣和風輕揚了起來。
而當戰北城捧着一束美麗的幽藍色的蘭花回來的時候,風氏門前已經堵着更多的人,蜂擁一般的往風氏裡面擠。
“風總,聽說你曾經跟蘇總是一對,請問你們爲什麼要分手呢?”
“風總,現在蘇總跟溫小姐解除婚約,是不是打算跟你複合呢?”
“風總,你是不是打算跟戰首長離婚呢?”
“蘇總跟溫小姐的事情,你覺得你是不是要負很大一部分的責任?”
“請問,戰首長是否知道你跟蘇總之間的事情呢?”
“風總,請問你是什麼時候跟蘇總在一起的?戰首長會不會同意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
一個個尖銳的問題劈天蓋地的朝星夜襲來,儘管保安跟保鏢都在努力的攔截,可是人太多了,根本就壓制不住,星夜已經被一大羣的記者圍了上來,團團將她包圍在裡面。
“對不起,風總現在很忙,沒有辦法回答你們的問題!大家請讓一讓,讓一讓!”劉姐也在拼命的幫着星夜抵擋着那羣攻勢洶洶的記者,但星夜依然寸步難行。
小孟跟老徐這時候也下了車,站到戰北城的身後,皆是擔心的望着那羣人,又小心翼翼的望着戰北城,然後相互對視了一眼,老徐纔開口道,“首長,您看,這……”
戰北城眸光微沉,略微染着些許柔和,吸了口氣,才提着腳步,大步流星的走了上去。
“是戰北城!戰首長來了!”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衆人微微一怔,頓時,原本喧囂的聲音立馬沉寂了下去。
衆人靜悄悄的下意識停住了聲音,紛紛扭過頭,朝身後望了過來……
只見一名冷峻嚴肅的俊美男子一身綠色整潔的軍裝,彎臂裡環着一束幽藍色的蘭花,
深邃的眼眸裡夾着一道銳利的流光,從容不迫的從他們身上一一掃了過去,最後,將視線停留在了中間那名黑色風衣的清麗的女子身上。
衆人紛紛自動的移開了腳步,緩緩地讓出一條路,詫異而略帶着些許錯愕的眼神一直在兩人之間來來回回,而星夜,就是站在了戰北城對面。
突然的安靜令星夜微微有些疑惑了起來,淡淡星眸一擡,幽然順着衆人的目光望了過去,只見戰北城正捧着一束漂漂美美的花正遠遠的站在人羣外,深邃的眼眸一直凝視着她,高大偉岸的身軀就好像一座高大巍峨的大山,任憑風雨如何狂嘯,也無法撼搖。
隱忍了好幾天的沉鬱心情似乎就是這樣找到了一個宣泄的缺口,忽然覺得眼眶有些微熱,星眸微微的眨了眨,緩緩的偏過頭,不想去看他。
她想,她是真的被眼前這個男人吃死了,不然,爲什麼每一次不開心的時候總是想到他,明明很希望他能在這個時候陪在她身邊,但卻總是開不了口,明明自己昨天大半夜跑過來找他,結果,一大早起來就沒了他的蹤影,若是說她一點都不在意,那定然是騙人的,但她只能自己告訴自己,她要理解他,支持他,將心底升起來的那道落寞壓制了下去,當成沒事一般。她原本什麼都不在乎的,但是就是害怕這些緋聞會給他帶來困擾,所以心裡纔會有一些忐忑不安。
看到星夜這個反應,戰北城當然也是明白估計是自己又惹到她了,望着她散落在肩頭的那有些凌亂的髮絲,清雅中帶着一些蒼白的小臉,眼底分明還染着一些淡淡的怯意,深眸一黯,飛快地掠過一道疼惜,幾步走了上去,很快就在星夜的跟前停下了腳步。
“不怕,我在。”修長的指尖輕輕的將她臉上的幾縷青絲綰到了耳邊,低下頭,靜靜地凝視着她,低聲開口。
“不是下部隊了嗎,還過來做什麼?”清冷的嗓音裡帶着一股微微的酸意,明擺着在生氣。
“回來得早,過來接你下班。”戰北城誠懇的回答道,一手將花塞進了星夜的懷裡,還沒等星夜反應過來,長臂一伸,就已經將星夜緩緩的納入了懷中,低沉的話語裡帶着一分難得愧疚,輕輕地刷過了星夜的耳際,“這兩天對不起,我鄭重的向你道歉。”
熟悉而溫暖的懷抱,感性的話語,總是令星夜無限的酸澀,忽然感覺自己真的是委屈極了,一點也不像之前的自己。
她不得不承認,自從遇上了戰北城,星夜就變得不再是星夜了。
倒也沒有像別的女子一樣,又是哭鼻子又打又鬧的,懷裡的花‘砰’的一聲掉落在了地上,素手一伸,輕輕的回抱着戰北城,清和的聲音裡染着一絲淡淡的沙啞,“我們回家吧,爸媽已經過去了。”
“嗯。”戰北城低聲應了一句,低下頭,輕輕地吻了吻星夜的額頭,然後一把扯過身上的風衣,披在星夜身上,彎下腰,撿起了那束花,遞給了星夜。
星夜緩緩的接了過來,潔白的指尖往旁邊刷了去,冰涼的指尖上跳躍着一絲晶瑩,微涼的溫度流過了那粗糙而溫暖的掌心。
戰北城那冷峻嚴肅的脣邊緩緩勾出了一抹柔和,大手一收,緊緊地握住了那隻微涼的小手,拉着她,大步的往廣場中央的那輛軍用悍馬走了去。
這時候星夜那張素雅的容顏上,才緩緩的綻放出了一朵清雅聖潔如蓮花一般的漣漪淺笑,蒼白的神色很快的淡了下去,染上了幾分微紅。
還用再採訪報道什麼嗎?有誰見過一向冷漠如冰的風總對誰這樣子笑過?有誰見過一代天之驕子英俊威武的戰北城對哪一個女子這樣溫柔過?
所有的流言蜚語,不攻自破!
‘咔嚓,咔嚓!’於是,照相機瘋狂朝兩人閃着,生怕會錯過任何的一個鏡頭。
老徐跟小孟早就識相的跑到後面跟上來的那部車裡去了,戰北城將星夜送進車內,便往駕駛座上坐了進去,親自開車。
“爲什麼只有九十八朵,別人不是都湊夠九十九朵嗎?”星夜一坐下來,便閒着無聊了,很仔細的將懷裡的花數了一遍又一遍,太難得了,他很少會送花給她的。
“有得收就行,你管它多少朵?”戰北城平靜的開口,鷹眸緊緊的鎖着路的前方。
“那你怎麼不送一朵?”星夜輕笑的瞥了他一眼,清淡的開口。
“那人家包裝好了,我總不能讓人家拆開了,過個一兩天就凋零了,不如塑料花來得好,只有你們這種小女生纔會中意。”戰北城低聲說了一句。
星夜微微蹙了蹙眉,“女孩子本來就喜歡花……”
戰北城燦然一笑,大手往她肩頭攬了去,緩緩的加大了車速……
如此美好的夕陽,怎麼說來也應當令人感到溫暖愜意纔是,但,不一樣的是,依然還是在溫宅裡,空氣裡凝固着一層冰冷的寒冰,飄蕩着一絲壓抑。
劉思思依然還是保持着一副貴婦的形象,一身雍容的坐在柔軟昂貴的沙發裡,手上端着一碗燕窩在細細的品嚐着,眼底的犀利沒有淡去幾分,一身的戾氣,傭人們都小心翼翼的站得很遠,生怕一不小心就會觸犯到了她,最近劉思思經常拿他們發脾氣,動不動就罵他們,把他們都嚇了一跳,要不是因爲溫偉達給的工資比較高,他們估計早就忍受不了這樣暴戾的女人了。
“太太!遠藤小姐來拜訪您了,就在門外等候着!”管家一路大步的跑了過來,向劉思思通報。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劉思思驚了一把,碗裡的燕窩立刻灑了出來,微微沾溼了她那塗着紅色丹蔻的手指,眼底的厲色一閃而過,尖銳的嗓音傳來,“來就讓她來!我從來不知道怎麼遠藤小姐,憑什麼她想拜訪我就規定我一定要見她?每天想拜訪我的人多了,難不成我每次都見他們?還有,以後在我吃東西的時候,不要跟我說話,怎麼辦事的?這管家你當了多少年了?”
說着,一臉煞氣的扯過桌上的餐巾紙,小心翼翼的擦拭了起來。
尖酸刻薄的語氣實在是令人汗顏,管家心底暗暗無奈,也難怪老爺不經常回來,想想一回來就看到這麼一個母夜叉,什麼好心情都被破壞得蕩然無存了。
可是又想了想門外站着的那一批黑衣保鏢,他當然知道,他們肯定不是什麼好惹的主兒,再加上之前人家也有將拜訪帖子送了過來,若是劉思思這般拒絕了他們,難保不會出什麼事情,現在,溫氏這邊經過之前的婚變鬧劇名聲已經受到一定的損失,作爲溫偉達的管家,他絕對是有義務儘量幫他解決力所能及的事情,畢竟,拿了人家的錢,就應該要替人家辦事,所以,也只好硬着頭皮,擡手擦掉額上微微冒出來的汗珠,又開口道,“太太,您還是見一下吧,我看着他們不太好惹,遠藤小姐帶着好幾個保鏢跟着,看起來有點像混黑道的,您若是不見他們,我擔心……”
“滾!我說不見就是不見!你算老幾,竟然敢來安排我?想捲鋪蓋撿東西滾回家了?”劉思思立刻火冒三丈的將手裡的空碗一把朝管家砸了過來,這事情,她近段時間是經常乾的,根本就是不拿人家當人看了。一遇到不順心的事情,便又是拿傭人來發泄。
然而,就在那隻碗急速朝管家飛過來的時候,一隻靈活的素手很快就接住了那隻碗,一個冷漠帶着刺骨的寒意的聲音傳來了,“劉思思,你好大的架子!英國的女王架子也沒你大,看來,山口奈子這些年都讓你得意的好長的一段時間了。”
突如其來的寒意迅速的朝劉思思劈頭蓋去,劉思思竟然有些戰慄了起來,下意識地擡頭往門這邊望了過來……
只見一名身穿紫色大衣,臉上戴着一副黑色的大墨鏡,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的女子正冷冷的負着一隻手冷漠的站在管家的身後,另一隻手裡,正是夾着她扔過去的那隻碗。
紫衣女子的身後還站着一名中年女子,身材不胖不瘦,也是一臉的平靜,眼底透露着一股精煉沉穩。中年女子的身後,當然還跟着四名黑衣保鏢,清一色的黑色風衣,一臉的冷漠煞氣,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惹的人。
“你是誰?來找我做什麼?”劉思思當然不是傻子,不會認爲他們來找自己是有什麼好事了,看着那個紫衣女子的那副冰冷的面容,她就知道了,沒好氣的拉長了聲音,驕傲得像一隻孔雀,根本沒拿正眼看人家。
果然,紫衣女子冷漠的笑了笑,緩緩的放開了手裡的碗,‘呯!’碗很快就掉落在了地上,碎成了一片片,輕輕一個揮手,四名保鏢立刻站到了門邊,中年女子也緩緩的走到管家的身邊,對他點了個頭,示意他下去。
管家這才從驚慌之中回過神來,感激的望了紫衣女子一眼,才默默的退了下去。
“小姐,您請坐!”中年女子走到沙發邊,很不客氣的瞥了劉思思一眼,然後對紫衣女子敬慕的點了個頭,開口道,當然操的是一口日語,劉思思當然聽不出來,但從中年女子的動作裡,她可以看出大概的意思。
“初枝,你去車上把那份資料拿過來。”遠藤凌子緩緩的走了過來,一邊淡淡的開口。
“是!小姐!”
沒錯,正是遠藤凌子,今天特意過來親自拜訪一下這位傳說中的溫太太,劉思思,曾經也是Z市轟動一時的劉氏千金,難得的一個大美人!
徐然在劉思思的對面停下了腳步,緩緩的坐了下來,冷冷的眯起那雙深幽的眼睛,銳利的將劉思思打量了一番。
“你是誰!我家可不是你想來就來的,沒什麼事最好給我滾出去,不然我不會對你客氣的,別以爲你帶了幾個人我就怕了你了!你這是私闖民宅!犯法的!”劉思思這下底氣可是足得很,輕蔑的看着遠藤凌子陰冷的笑了笑。
正好!她現在氣得無處可發,有個人自動找上門來讓她發泄一下,那也算是上天垂憐她,知道她劉思思委屈!
冷漠的笑了笑,絲毫沒有將劉思思眼底的那抹輕蔑看在眼裡,遠藤凌子微微彎下腰,銳利的眸子就這麼對上了劉思思那陰厲的眼睛,冰冷的話語夾着一絲不屑,“你覺得我會怕嗎?”
“你!你到底是誰?想怎麼樣?”
“我是誰不重要,早就聽說過你,今日能親自見上一見,不知道是我榮幸還是你榮幸,能讓我親自出面的人,你算是光榮的。”遠藤凌子面無表情的開口。
而這時,管家也小心翼翼的端着兩杯咖啡走了上來,輕輕的給她們放下,又安安靜靜的退了下去。
遠藤凌子很不客氣的端起咖啡,淺淺的押了一口,才繼續道,“山口奈子是你表妹?”
說着便又是眯着眼睛,冷冷的鎖着劉思思那張臉,不錯過她臉上任何的一絲表情的變化。
聞言,劉思思立刻得意地笑了起來,剛剛浮起來的疑慮頓時煙消雲散,“哼,你說呢?”
話雖然這麼說,但臉上那得意的神色分明已經告訴了衆人答案了。
“你們表姐妹倒是一類了。”遠藤凌子意味深長的瞥了劉思思一眼,而初枝已經將資料拿了過來。
悠然翻看了幾眼,便徐然擡起了頭,“溫太太的婚姻似乎不是很令人看好。”
此話一出,劉思思便立刻沉下了臉,胸口的怒火開始燃燒了,有些狠辣的瞪着遠藤凌子,“你想問些什麼!我跟溫偉達好不好管你怎麼事!你竟然派人去調查我,你到底想幹什麼?”
其實,劉思思最痛恨別人跟她說的,就是她,溫偉達,還有風蓮娜之間的事情,最無法忍受別人在她面前說她跟溫偉達感情不好這個事實,更是痛恨別人在她面前提風蓮娜這個名字。
而遠藤凌子並沒有懼怕劉思思一分一毫,冷笑的望着劉思思已經有些陰驁的臉,“我無心插手你們的事情,但,你不應該動風蓮娜,你不知道她是我們遠藤家的人嗎?”
遠藤凌子此話一出,劉思思臉上頓時拂過了一道不安,心頭頓時有些警惕了起來,驚了一下,幡然想起了管家剛剛說的什麼遠藤小姐,美目緊緊的盯着遠藤凌子開口問道,“遠藤家?你是?你是遠藤凌川的什麼人?”
“原來你還認識遠藤凌川,我是遠藤凌子,你說我是他的誰?”淡漠的語氣飄了過來,遠藤凌子說着,便輕輕地摘下了臉上的那副黑色大墨鏡,一臉平靜的望着劉思思。淡定從容的端起咖啡,欣賞着劉思思那張錯愕的面孔。漫不經心的喝了一口。
劉思思心口微微沉鬱了下去,望着遠藤凌子那張酷似遠藤凌川的臉蛋,心裡都有了底,但她並不懼怕,因爲……,所以,望着遠藤凌子,忽然猖狂的大笑了一聲,眼裡浮起了那一道隱忍的惡毒的流光,“風蓮娜!又是風蓮娜!她關我劉思思什麼事?一個賤貨而已,勾引溫偉達不成又跑去勾引遠藤凌川,你以爲她都像你們想得那麼光明嗎?哼,我早說過,下等人就是下等人,就算她一夜暴富她的嘴臉仍是下等人!當年還是我一路罩着她才讓她安穩無憂的唸完高中,沒想到這個賤貨不但不懂得感激我,竟然跑來跟我搶男人!她明明知道我喜歡溫偉達,偏偏就是粘着他不放!就憑她那樣的身份,怎麼可能配得上溫偉達?也不看看自己,就連她生出來的女兒也是一樣,弄得現在我那可憐的小雅……”
聽完劉思思那般惡毒的罵聲,遠藤凌子漠然一笑,“溫太太,據我所知,你講的,應該是反話吧?風蓮娜跟你確實曾經是同學,但你卻經常給她難堪,而且,風蓮娜跟溫偉達本來就是青梅竹馬的一對,是你生生拆散了他們,至於星兒,她跟我那侄女婿好得很,哪來的跟你女兒搶男人的說法?難道溫小姐也看上了北城?可是,我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北城跟星兒可是合法夫妻了。”
“你胡說!當時溫偉達根本沒有承認風蓮娜是他的女朋友,再說了,我若是不拆散他們,你哥哥遠藤凌川能有機會得到風蓮娜嗎?哈哈,說來,你們都還得感激我!我原本以爲,只要她離開了,溫偉達就會愛上我,我費盡了心思如願以償的嫁給了他,沒想到他竟然連看都不看我一眼,心裡念念不忘風蓮娜那個賤女人!”劉思思狂笑了一聲。
“所以你就對風蓮娜下了毒手?”遠藤凌子微微挑了挑眉。
“下毒手?痛恨她的人大把,你覺得我需要動手嗎?而且,你不是也看到了嗎?連你的哥哥遠藤凌川最後還不是拋棄了她們母女?哼,你不知道當年那個小可憐差點跪在奈……”說到這裡,劉思思立馬剎了車,美目裡夾着一道警惕。
而遠藤凌子卻瞭然一笑,冰冷的話語如同臘月的寒風,“我就知道,風蓮娜當年的事情跟你們逃脫不了干係,聰明的話,把你知道的,做過的,都給我交代清楚,不然,我可不敢保證你的人身安全,還有,你的女兒也將會因你受到連累,信不信,由你。”
冷厲的話語將劉思思驚了一下,緊緊地繃緊了身子,暗暗地低下頭,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掩飾着自己內心的忐忑,但語氣卻保持着剛剛的那道猖狂,“你以爲我會怕了嗎?風蓮娜的事情我完全不知道,你別想從我這裡套得什麼消息,我什麼也不知道,與我無關。”
聞言,遠藤凌子也不生氣,微微一笑,腰一彎,“你不承認也沒有關係,很快,我就會讓你知道,你乾沒有幹過,不是由你說了算,而且,從來沒有我遠藤凌子不敢做的事情,不信,你可以去問問你的表妹,山口奈子,她今晚應該來到中國了,我給你三天的時間考慮,我的耐力很有限,三天後,我會聯繫你,到時候,希望你的態度還能這麼堅決。”
“賤人!你竟然敢威脅我!”遠藤凌子話一落,劉思思便立刻拍了桌子大吼了一聲,向來只有她劉思思威脅別人的份,哪裡輪得到別人來威脅她!
赤焰般的紅脣很快就勾出了一抹冷笑,狂傲的語氣傳來,“賤人?你在說誰?”
“賤人!說你!竟然敢威脅我!”
‘啪!’一個清楚的耳光響了起來,只見一道黑影從自己眼前一晃而過,快得讓劉思思來不及眨眼,就感到臉頰上傳來了一陣劇烈的疼痛,火辣辣的,好像要燃燒了一樣,耳朵嗡嗡直叫。
“啊!嗷!救命,疼死我了!”殺豬般的慘叫聲立刻傳了過來,劉思思捂着一張臉,滿臉恨意的瞪着遠藤凌子,幡然發現,出手的正是一直站在她身邊的那名中年女子。
初枝到底也是一個練家手,出手不會軟的,漠然收回手,又站回到了遠藤凌子的身邊,冷漠的聲音傳來,“從來,沒有人,敢這麼,詆譭小姐,你的,該死!”
顯然是不太懂講漢語,所以,語氣很卡,但卻表達得很清楚,而遠藤凌子只是微微擡手,阻止了初枝。
“日本小賤人,你竟然敢打我!”劉思思忍着疼痛不敢置信的伸手指着初枝,破口大罵了起來。
而初枝淡定得很,根本沒有將她的怒氣跟指責放在眼裡,漠然望着劉思思,半句話也不說。
“我要跟你拼了!賤貨!”驕傲的劉思思哪裡能容忍別人這般在她家裡,她的地盤,對她動手!而且傭人們都在角落裡遠遠的看着她呢,就算再怎麼樣,她也絕對不可以讓自己在這些下等人面前顏面掃地,儘管溫偉達跟她之間的矛盾也經常發生,但畢竟是名義上的夫妻,而現在,卻是一個剛剛見面的人,就敢這般給她難堪,這口氣,讓她如何咽得下去!而且還是一個隨從下的手!
火冒三丈的一手抓起自己面前的咖啡,手一揚就要往初枝身上砸了過來,而眼明手快的遠藤凌子利爪一伸,迅速扣住了劉思思的手腕,一個反轉,‘嘩啦啦’杯子裡的咖啡盡數倒在了劉思思那五隻爪子上。
接着一個哭爹喊媽的尖銳的呼喊聲響起了。
‘咔嚓’順着那隻手腕,靈活的素手往上一探,右手的小拇指立刻垮了下來。
驚天動地的哀嚎聲響徹了每一個角落,滿意的欣賞到了劉思思那張因疼痛而慘白的臉,遠藤凌子這才微笑的點了點頭,“比我想象中的,遠遠要精彩很多,我很滿意看到你這樣的反應。”
劉思思已經痛得說不出話來了,就算被溫偉達死死的掐着脖子,也不見得會痛成這樣,她當然不知道,遠藤凌子是找準了位置才下的手,足以讓她疼得死去活來。
“小姐,你看!”初枝眼底閃過一道鄙夷,指了指地上的某一處,對着遠藤凌子開口道。
遠藤凌子順着初枝手指的方向望了去,只見,劉思思的腳下已經積蓄了一灘淡黃色的液體,小腿溼漉漉的。
遠藤凌子柳眉微微一蹙,緩緩的站了起來,負着雙手,一邊往大門外走了去,一邊開口道,“沒事,燕窩喝多了。”
初枝燦然笑了起來,收拾好資料,便跟了上去,四名黑衣保鏢,也緊跟在身後。
而一直躲在角落裡不敢出聲,卻默默的觀望着這邊的傭人們,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了,劉思思還沒有從痛疼中緩和過來,隱隱約約的覺得腳下一溼,一面哀嚎着低下頭一看,臉上頓時浮起了一道羞憤和猙獰,狠毒的望着遠藤凌子離去的方向,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剁成肉泥。
“看什麼看!還不趕緊滾去幹活!”惱羞成怒的大吼了一聲,劉思思這回算是顏面盡失了!
傭人們一看到劉思思發飆,紛紛面帶恐懼的離開了劉思思的視線裡,生怕自己又被她拿來泄憤。
“啊!遠藤凌子!風蓮娜!我劉思思發誓我一定不會就此罷休的,你們都給我等着!”喪心病狂的痛呼聲傳來,一到恐怖的氣息迅速盤旋在了溫宅的上空。
從溫宅裡出來的時候,遠藤凌子並沒有直接上車,而是慢慢的沿着路一直往前走着,初枝遠遠的跟在她的身後,而車子則也是緩緩的在後面開着。
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好好的停下來休息,到處走走了,這段時間爲了這邊的事情,她的精力都快被掏空了,手裡收集到的證據也不少了,但是依然對於當年的事情依然還是隻能看到冰山一角,她早就猜想到了,山口奈子同樣是一個不容小虛的人,她做事一向很少會留下什麼痕跡,要是能抓到她的把柄,還要花費上大把的精力。
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心,迎着暖暖的夕陽,一道孤獨而寂寞的身影被斜陽拉得很長很長,深深的吸了口氣,負着雙手,微仰着頭,眯着那雙銳利的眼眸,一步一步地走着。
“小姐在想什麼?”
初枝終於還是不忍心看到那個蒼涼的身影,這樣的身影,好像他們一家人都是有的,見過少爺的,見過夫人的,見過老爺的,也見過小小姐的,她沒有忘記那天星夜送遠藤凌子出來之後,轉身離去的那個背影,就是像極了小姐現在這樣子。
“初枝,我忽然很羨慕風蓮娜,不僅得到了哥哥的愛,連溫偉達也始終真心不改癡癡眷戀着,星兒也還好,也找到她的幸福了,你說,女人這一生,如果缺了這麼一樣東西,她的生活還能完美嗎?”
遠藤凌子有些感慨的說了這麼一段話。
“小姐,您不要太難過,傑少爺本來就配不上您,背叛了您,是他的錯,您不原諒他是對的,您一定會遇上屬於您的良人。”
初枝突然有些心疼的望着自己的小姐,跟隨遠藤凌子這麼多年,早就跟出感情來了。
“人都老了,還能遇到什麼良人?”遠藤凌子倏地笑了起來,明媚而清澈的微笑泛着一絲暖光,整個人似乎行走在一種虛幻的飄渺之中。
回到軍區,夕陽早就隱了下去,廣闊的天地之間頓時浮起了一片淡淡的朦朧,萬物寂靜,走在通往公寓樓的小路上,星夜終於有一種回家的感覺。
美麗的清眸裡流光依然清澈動人,淡淡眸光望着兩人十指相扣的那兩隻手,心裡忽然覺得,很甜,也很暖,清涼的眼神微微一擡,視線悠然落在了戰北城軍帽下那剛毅的側臉上,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揚。
“撿到金子了,這麼高興?”漆黑的眸光暗暗一掃,很快就捕捉到了星夜臉上的那道柔和的淺笑。
星夜嘴角上揚的弧度加大了,紅脣微抿,清涼的聲音裡融着一絲調皮,“嗯,撿到了比金子更可貴的東西。”
“什麼東西?在哪裡撿到的?給我看看?看你高興成這樣。”戰北城莫名的來了興趣,剛剛一直跟在她身邊,倒是沒有見到她撿到什麼東西啊,劍眉微皺,疑惑的望着星夜,開口詢問道。
星夜卻輕輕的搖了搖頭,輕笑道,“這個不能告訴你。”
“說來聽聽,給北城同志也樂呵樂呵。”戰北城繃着一張臉,低沉的開口。
可是看着星夜那張沒得商量的小臉,戰北城也只有皺着眉頭,輕輕的收緊了那隻大手,素手傳來了一陣微微的疼痛令星夜也蹙了蹙眉。
“說不說?”戰北城又問了一句。
“不能告訴你。”星夜再次回答。
“你告訴我,我有賞賜。”戰北城改用誘惑了。
“我不稀罕,你的東西……”星夜幽然一笑,紅脣輕啓,輕輕地踮起腳,湊到戰北城的耳邊,低聲道,“不就是我的嗎?”
戰北城頓時沉下臉,不免有些憋屈,難怪,司令之前一直強調說,女人,絕對不能寵着,不然,堂堂五尺男兒,就會成爲傳說中的‘妻奴’。
淡然瞥了星夜一眼,感性而深沉的語氣傳了過來,“是嗎?那你現在整個人都是我的,你還能有什麼秘密隱藏着,不給老子知道?”
星夜那淡雅的臉蛋頓時有些僵住了,眸光一閃,“我的老子是我父親,遠藤凌川,而你……”
說着略微停頓了一下,抿着脣望着戰北城那俊美的臉龐,悄然低下了頭,有些失落的開口,“還不是老子……”
戰北城深眸一滯,下意識的往星夜那依然平坦的肚子上望了去,沉默了一下,才輕聲的安慰道,“放心,快了,你還太瘦,可能還不適合給我生兒子,我把奶奶弄到軍區裡來,讓她多給你調理身子就行。”
“你怎麼知道快了?你又不是醫生。”星夜拉着一張臉,幽幽的望着戰北城。
戰北城若有所思的瞥了星夜一眼,劍眉輕輕一皺,緩緩的停下了腳步,一臉深沉的望着星夜,高大挺拔的身軀像一座山似的,居高臨下的望着星夜,忽然,腰一彎,在星夜耳邊悄悄落下了一句話。
星夜頓時語塞,清雅如菊的臉上乍然拂過一道羞憤,素手掄成拳頭,面紅耳赤的對着戰北城那堅硬的胸膛就是一拳,而戰北城卻一動不動的,依然穩若泰山一般的屹立在她的身邊。
“你真是……我懶得跟你計較。”
說着,便提着輕盈的步伐大步的往前走了去,‘蹬蹬蹬’的腳步聲很有節奏的響了起來,而戰北城卻依然一臉嚴肅深沉的望着星夜那抹纖細而單薄的背影,唉,到底是臉皮薄的小女人,他好像也沒有說什麼啊,臉紅成那樣,又沒人看見,還不願意跟他說到底撿到了什麼東西,一下子高興得很,一下子又生氣,翻臉比翻書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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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有親說,把遠藤凌子許配給鍾叔叔,大家覺得合適嗎?大家發表一下意見吧,某雲想做個調查,要是大家都希望,某雲可以試試,要是不滿意,那就就此作罷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