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到醫院,已經是臨近傍晚時分了,一輪暖暖的金日就依依不捨的在地平線上掙扎着,灑落了滿的金光給這個世界鍍上了一層金色的柔光,站在乾淨的階梯上看着長椅上平肩而坐,沐浴在一片金光中的遠藤凌川跟藍姍姍,星夜忽然就覺得,這個世界就充滿了希望與生機,儘管此刻正值冬季,呈現的在眼前到底還是一副有些蕭條的枯黃。
遠藤凌川反應倒是挺敏銳的,遠遠就感覺到有兩道清涼的視線在望着自己,很快就從畫架上移開了眼睛,很快就發現了站在階梯上看着他們的戰北城跟星夜,很慈愛的對着他們笑了笑,然後將畫架上畫好的畫取了下來,遞給了身邊的藍姍姍,然後便緩緩的站了起來,提着畫架,往星夜那邊走了去。
戰北城見狀,連忙迎了上去,接過了他手裡的東西。
“父親!你感覺好一些了嗎?”戰北城沉聲問道,語氣裡當然是充滿了關切。
遠藤凌川那冷峻的臉很快就扯開了一道微弱的痕跡,語氣很是清和,“無礙了,已經好了很多!您今天怎麼有空陪星兒過來了?軍區放假了?”
“嗯,今天休息,所以就過來看看您。”戰北城回道。
這時,星夜也跟了上來,精緻無暇的小臉漾起幾分醉人的柔和,清冽如泉水般的聲音傳了過來,“父親,藍阿姨!”
“星夜跟北城來了!”藍姍姍本來就有些想念着星夜的,看到星夜跟戰北城,自然是很高興。
“藍阿姨。”戰北城也低聲喚了一句。
“回房裡再說吧,這外面有些冷,太陽一下去,就覺得一陣陣的寒意。”藍姍姍笑了笑,建議道。
遠藤凌川終於也是微擡着頭,望了望已經落下去一半的夕陽,淡然掃了藍姍姍一眼,然後便負着雙手,大步的往前走了去。
回到病房,遠藤凌川便徑直的坐到了沙發裡,心情似乎不錯,利落的拿起桌上的茶具,熟練地沏了一壺茶,再潤好杯子,倒上四杯,枯瘦的指尖就輕輕的捏起了其中的一杯,優雅的攝了一口。
“坐吧,有些事情,正想跟你們商量一下。”伸手指了指身旁的沙發,遠藤凌川的語氣很平淡。
星夜愣了一下,而戰北城已經將手上的東西輕輕地放到了沙發的腳邊,藍姍姍則是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坐得跟遠藤凌川離得有些遠,不知道是害羞還是怎麼了。
回過神之後,星夜便提步走了過去,挨着遠藤凌川坐了下來,一雙幽眸卻是望向了戰北城。
“父親有什麼事情請說。”戰北城很快就在星夜的對面坐了下來,尊敬的開口道。
遠藤凌川又喝了一口茶,然後才望了星夜一眼,低緩的語氣響起,“我想出院了,都住了很久了,感覺已經好了,我想回風宅了。”
“出院?父親,你感覺好完全了嗎?醫生前幾天還說……”星夜立馬就有些緊張了起來,這還沒見有什麼結果,就出院了……
遠藤凌川欣慰的笑了笑,語氣很溫暖,“你們的那些小心思,父親都知道,我不想整天聞着這消毒水的味道,有些東西,它還得講究隨緣。”
說着,輕輕的拍了拍星夜的肩頭,星夜卻是乍然扭過頭看向了藍姍姍,卻發現她一語不發的坐在沙發裡,靜靜的喝着茶,神色卻有些黯淡。
自然知道遠藤凌川是一個很難改變主意的人,所以星夜也只好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明天我就過來接父親出院吧,風宅那邊也適合休養,住家裡總比住醫院裡要好很多。”
說着,淺淺的吸了口氣,然後又望向了藍姍姍,“藍阿姨,明天家裡會慶祝父親出院,希望您能來,隨便過來參觀一下風宅吧。”
聞言,藍姍姍怔了一下,有些慌亂的擡起頭,朝星夜望了過去,卻不小心將眼神遺失在遠藤凌川投過來的那雙漆黑得深不見底的眼眸之中。
他最近總是用這樣的眼神看着她,一語不發,就是那麼安靜地坐在那裡,默默地看着她,但她卻感到心底一陣慌亂,她因爲他的那種眼神感到惴惴不安心跳難耐,情急之下,只好深深的吸了口氣,把頭低了下去。
“這樣,這樣可能不太合適吧。”她尷尬的開口。
藍姍姍的反應落入了戰北城跟星夜的眼中,小夫妻兩默契的相互對視了一眼,悠然笑了笑,心底便有些瞭然了。
“你怕我吃了你不成?”一個沉穩淡定的聲音傳來,藍姍姍下意識的擡起頭望了過去,卻發現遠藤凌川正一身淡漠的優雅的喝着茶,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從他的眼神卻可以看出,他似乎有些不高興,而剛從他的話裡反應了過來,藍姍姍那張清秀的臉,不免又紅了起來。
“放心吧,不會把你賣了。”遠藤凌川的語氣很平和,聽不出什麼情緒,而這話,分明加着一些淡淡的希翼和一絲難以察覺的寵溺。
“藍阿姨,您就過去吧,我會讓人過來接你的,負責包接送,這樣,您可以放心了嗎?”星夜笑了笑,看來,自己的父親還是挺有本事的,一下子就把藍姍姍給搞定了,相信過不了多久,她又可以叫她母親了,只是,她很不明白,看着父親這樣子,爲什麼之前母親都不動心呢?難道是對溫叔叔的感情太深了嗎?想到這裡,星夜忽然又感到一陣愧疚,覺得有些對不起溫偉達了,對他隱瞞了藍姍姍的身份,於是星眸不免又染上了一些黯淡。
藍姍姍一直挺着遠藤凌川那幾萬伏的電壓,無奈之下,也只好點了點頭。
後來,星夜就直接把自己懷孕的消息跟遠藤凌川說了,反正他也要出院了,得知自己要做外公了,遠藤凌川果然很高興,一張冷漠的俊臉總算也掛上了滿臉欣慰的笑容,藍姍姍也跟着高興了起來。
冬天的午夜,風很冷,也很寂寞,尤其是東京的風,從人的臉上吹過,那張臉就會被刺得生疼的感覺,空曠的陽臺外,紗簾狂舞,風呼嘯的聲音顯得格外的刺耳,夜很黑,唯一的光源便是來自於樓下那幾盞微弱的路燈,昏黃色的燈光很暗淡。
總是這個時候,遠藤凌子纔會倍感寂寞,今晚,得知了星夜懷孕的消息,高興了很久,很想就這樣飛過去看看他們,但是她依然還是走不開,遠藤智病倒了,從宮本惠離開之後,遠藤智就開始崩潰了,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父親竟然這樣深愛着自己的母親,她一直都知道的,父親在外面有很多的女人,也許這就是作爲黑道的悲哀吧,今天當她站在跟遠藤智同樣的位置的時候,她才深深的明白了她父親的無奈,從小在這樣的黑道世家長大,自己的父親向來就對他們兄妹的要求很嚴,親眼見過太多不堪入目的場面,遠藤凌子也有了一顆堅韌冷漠的心。
其實,她應該知道的,不管遠藤智在外面有多少個女人,回到家裡,他依然扮演着一個慈父的角色,永遠不會讓別人爬到母親的頭上,在這個家裡,宮本惠纔是最有地位的女人,有的時候,就連遠藤智本人,也願意聽宮本惠的話,也許,他對母親的愛是一種特別與無奈的愛吧,不然,母親這麼一走,這一年多的時間裡,他幾乎已經失去了任何的興趣,終日坐在母親的房間裡發呆,直到這幾個月,終於也熬不住了。
遠藤凌子有些無奈,她覺得累,很累,但是既然既然骨子裡流着遠藤家的血,她就必須扛起這份使命,不然,這幅擔子就會落到遠藤凌川,甚至是星夜的肩上,家族裡的人都是頑固派的,他們只認血不認人。
“小姐,該回去休息了,這麼晚了,明天堂裡還有事情呢。”一件溫暖的大衣披上了遠藤凌子的肩頭,恭敬的聲音裡帶着一絲心疼,正是遠藤凌子的貼身助理,遠藤凌子的心腹,初枝。
遠藤凌子微微挨着冰冷的欄杆,悄然轉過頭,望了初枝一眼,美眸裡已經沒有了白天時候的冷漠銳利,倒是染上了一絲寂靜的柔和。
“是初枝啊,怎麼這麼晚還沒有睡?”遠藤凌子沒有拒絕的伸手拉了拉肩上的大衣,語氣很清淡。
初枝往前走了一步,站到了遠藤凌子的身邊,擡着眼神,靜靜地望着遠藤凌子,“我剛剛從堂裡回來,走過下面的時候,就看到小姐站在陽臺上吹風,小姐是不是有什麼心事?若是因爲老爺的事情……”
“星兒懷孕了,今晚剛剛接到的消息。”遠藤凌子淡然笑了笑,美眸默默地望着樓下那盞昏暗的路燈。
“什麼?孫小姐懷孕了?這是真的嗎?”初枝倒也顯得有些高興起來了。
遠藤凌子點了點頭,“很想飛過去看看他們,前不久還聽說我哥住院了,可是這邊卻走不開,山口家正找機會企圖東山再起,我根本沒有辦法離開,父親已經不管事了,想要從我手裡奪去權力的人太多了。”
“小姐……”初枝吶吶的開口,還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忽然,就遠遠聽到了大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喇叭聲,於是下意識的低頭往樓下望去,只見幾個黑衣男子正神色嚴峻的朝裡面走了過來。
遠藤凌子頓時蹙了蹙眉,“出事了,下去看看!”
說着,便大步的朝裡屋走了去,一臉的警惕,初枝臉色也沉了下來,連忙追了上去。
後來,約莫着幾分鐘過後,遠藤凌子就同那幾名男子疾步匆匆的消失在蒼茫的夜色之中,陰沉的夜空上吹來的幾道冷風,今天的夜晚註定不平靜。
在星夜眼裡,遠藤凌子其實也算得上一個強者,她從來沒有想象過她會倒下來的一天,從往日裡跟她相處的日子裡,感受到她身上流露出來的氣勢,她就知道,她的這位姑姑,遠藤凌子絕對不會是一個輕易被打敗的人,一年多了,默默的感受着身在千里之外的她傳遞過來的脈脈溫情,星夜是很感動的,打心裡也喜歡她的這個姑姑。
記得那天早上天氣有些陰沉,星夜一大早就來到了公司,雖然現在已經懷孕了,但纔剛剛一個多月,公司裡的事情也不可能一下子就丟出去了,所以,很多事情還是需要親自處理的,不過,戰北城倒是讓她多帶了兩名保鏢,星夜自然也知道安全的重要性,爲了方便自己,她便直接從秘書處直接提拔了一個能幹心思細膩的秘書作爲自己的貼身秘書,二十四小時可以跟在身邊,鞋子已經換成了平底布鞋,身上的衣服也都是換成了普通的舒適的休閒服。
那天早上,開完會之後,星夜便直接回到了辦公室,但纔剛剛坐下,鍾文博就進來了。
“鍾叔叔?坐吧!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星夜詫異地望着站在門邊的鐘文博。
鍾文博笑了笑,走到了沙發便坐了下來,星夜很快就起身走了過來。
“倒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許久沒有跟孫小姐坐下來聊聊了,約莫着剛剛開完會,還有些時間,就索性過來坐坐。”
星夜也燦然笑了一聲,打趣道,“鍾叔叔最近似乎過得挺不錯的,臉上的笑容也變多了。”
說着,一邊給鍾文博倒了杯水。
“孫小姐在取笑我嗎?”鍾文博溫雅的笑了起來,其實,他還是知道星夜跟遠藤凌川的意思的,即使遠藤凌川回到Z市之後,父女倆依然還是找各種藉口讓他跟遠藤凌子接觸,結果這麼長的一段時間下來,鍾文博也不否認,遠藤凌子確實是一個奇女子。
“我們在日本那邊的公司是風氏旗下很重要的一部分,有鍾叔叔在在那邊坐鎮,我很放心,可能再過幾個月,這公司的事情就要都託付給鍾叔叔了,查理那邊還有他們家族的事情,估計也要離職了,公司的決策權總要交給一個最親信的人,所以鍾叔叔就要辛苦一點了。”
“孫小姐客氣了,承蒙您跟老爺看得起,我定當盡力。”鍾文博對於這家人,除了感動之外,便是感動了,早已經把自己的命賣給了他們,是風起在他最走投無路的時候拉了他一把,他堅信着,人之所以前行,其實是在於感恩的,陪伴在風起身邊,爲風氏效命,是他這一生中覺得最快樂,最充實的時光,讓他滿腔的熱情得到了充分的發揮,實現了自己的價值,看着風氏一天天的成長,他心裡也是由衷的高興,更何況,風起早已經把他當成親人般來看待了。
星夜淡然一笑,清淡的語氣響起,“有鍾叔叔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其實,我也一直想找鍾叔叔聊聊的,但前段時間一直忙着,就耽擱了下來,正好,就趁着今天吧。”
“孫小姐有什麼話請直接說吧。”鍾文博應了一句,然後便端起水,喝了一口,鍾文博比較中意喝白開水,星夜自然也是知道的,所以,當看到星夜面前的那杯茶,還有自己手裡那清澈澄明的微微冒着熱氣的水的時候,鍾文博又欣慰的笑了起來,笑容很溫暖。
孫小姐比以前變了好多,變得更懂得關心人了,之前的她從來都是冷冰冰的,只有面對風起,才偶爾會露出一絲笑容。
“嗯,這些話,相信父親之前也應該找你談過了,現在,我只不過是重新提起罷了。”星夜幽然開口,微微垂下眼簾,“我知道,鍾叔叔之前也曾經結過婚,而且也有自己的孩子,而他們卻在你服刑的期間,遠你而去了,這個打擊一直是鍾叔叔心裡的一個疙瘩,我想這也是鍾叔叔這些年爲什麼不願意再娶的原因了。鍾叔叔應該也知道我姑姑遠藤凌子的情況吧?她跟你一樣,都是被感情深深傷害過的人,這麼多年了,她也始終沒有放開過自己的思想包袱,我曾經聽我父親分析過了,姑姑其實一直都很排斥男人,但是她對你的是特別的,講了那麼多,其實只有一句話,我希望你能守在我姑姑的身邊,成爲我的姑丈。”
星夜的話一落,鍾文博頓時一怔,杯裡的水都灑了出來,沾溼了冰冷的指尖,星夜見狀,很快就扯過餐紙,遞給了他。
“孫小姐說笑了,我哪裡配得上遠藤小姐。”說着,深邃的黑眸裡那股壓制了很久很久的自卑與疼痛,就被這麼翻了出來。
“鍾叔叔,感情面前,大家都是平等的,沒有什麼配得上配不上,我相信,以鍾叔叔的能力,要是可以呆在我姑姑的身邊,她一定沒有那麼吃力,現在,姑姑一直都在艱難的將遠藤家漂白了,我雖然不懂什麼黑道上的事情,但從父親那雙隱忍的擔心的眼神中,我也知道這件事情,一定不會那麼容易的,而且,我知道,鍾叔叔手裡一直都存有一定的實力,這就是爲什麼風氏能夠順利的發展的原因之一。”
到底是做生意的人,必要的時候,後面總要有一些力量挺着的,星夜當然也不會傻瓜。
聞言,鍾文博倒是挺欣賞的笑了起來,“什麼都瞞不過孫小姐,孫小姐很聰明。”
星夜徐徐的站起身了,吸了口氣,忽然有些落寞的朝落地窗邊走了去,負手而立,纖弱的背影顯得有些蒼冷的起來。
沉默了良久……
“我知道,父親他們一定是顧全到我了,所以才一直阻止我去日本,就連奶奶去世了,他們也還是攔着我。”星夜淡淡的開口,“現在父親回來了,那邊就只有姑姑了,這段時間,我一直希望你能坐鎮日本,其中的一個原因就是希望你能幫一下姑姑,我曾經還讓父親努力撮合你們,希望你們能組成一個家庭,那樣,大家那顆漂泊的心就有了棲息的地方了。鍾叔叔,我也流浪過,我知道那種漂泊的感覺,這種感覺只有你真正的擁有一個家的時候,纔會消失,就像現在的我一樣,如果我沒有遇見北城,我相信,這輩子,我就一直會處在一種漂泊的狀態,包括父親,如果他沒有找到我,也沒有遇到藍阿姨,那就依然會像一片黃葉孤零的隨波逐流。”
星夜的話,沒由來的讓鍾文博沉寂了下去,而來沒來得及讓他思考太多,星夜擱在辦公桌上的手機開始震起來了。吸了口氣,才緩緩地走過去,拿起了手機。
“喂?”
“喂?孫小姐,我是初枝……”電話剛剛接通,那頭便傳來了初枝那不太流利的話語。
“初枝?”星夜悄然蹙起了眉頭,迅速的在腦袋裡搜尋這個名字,很快,腦袋裡就彈出了遠藤凌子那張清麗的臉,接着,便呈現出了初枝的身影。
“嗨的!我是初枝!小姐的中槍,希望找堂主!請孫小姐的,轉達!”生澀的語氣顯得很着急,聽得星夜很吃力,但也大概能聽得清楚什麼內容。
“你說什麼?姑姑中槍?”星夜大吃一驚,臉色頓時刷的一下蒼白了起來,身子閃過一片無力感,下意識的伸手扶住了辦公桌的邊緣,纔將自己給穩住了,心裡便有些慌了神了,但卻極力的控制住自己,迫使自己冷靜,深深的吸了口氣,“她現在情況怎麼樣?”
“救,搶……救!”
“我馬上就趕過去,你一定要好好守着她,找最好的醫生!手機保持通話不要關機,我到東京再給你電話!”星夜焦急的撩上了電話。
“怎麼了?是不是遠藤小姐出了什麼事情?”鍾文博站了起來,深沉的臉上掛上了一道擔憂。
星夜有些臉色蒼白的點了點頭,“初枝說姑姑中槍了,電話是姑姑的手機打來的,我現在要馬上趕去日本一趟,父親纔剛剛出院,在沒有清楚事情的情況下,先不要告訴他。”
一邊說着,一邊按下電話的接通鍵,“劉秘書麻煩你進來一趟。”
“我也跟你過去吧!”鍾文博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後開口道。
星夜點了點頭,很快,劉姐扣了門,便走了進來。
“風總,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劉秘書,你現在馬上去幫我準備飛機,我跟鍾總馬上要去東京一趟,這兩天的公司的事情都往後挪,有什麼決策性的事情一律等我回來再做決定。”星夜便開口,邊收拾自己桌上的東西,走到衣架旁一手扯下那件黑色大風衣。
“好的,我現在馬上就去!”
“鍾叔叔,我們走吧!”
“好!”
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傳來,辦公室的門被關上了,幾人便急急忙忙的出門去了。
來不及跟遠藤凌川或者戰北城打一聲招呼,星夜跟鍾文博便焦急的直接奔赴東京,星夜身邊倒是帶上了幾名保鏢,跟貼身助理尹秘書。
抵達東京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多了,東京的天氣格外的寒冷,天空中還飄着薄薄的雪花,地上有些溼潤,是一些雪花熔化滲出的冰水,寒風呼嘯,呵氣成冰。路上的行人個個都是裹着一身羽絨服,腳步非常的迅速。
星夜本就不應該過來的,但是因爲由於過於擔心遠藤凌子便也顧不上什麼了,將黑色的大風衣穿上,一頂黑色遮風帽,一副黑色的大墨鏡將一張臉給遮住了。一下飛機,公司這邊便立刻來了人,這邊也算得上風氏旗下的一個比較有規模的子公司,比Z市那邊的總部,也差不了多少,當然,也多叫了幾名保鏢過來,鍾文博在這邊跑得勤,也有保護他人身安全的人。
拉緊了身上的風衣,星夜有些牙齒打顫的感覺,倒沒有想到這邊會這麼冷,冷得她有些發抖了,她一直都是很怕冷的,像Z市的春天那樣的溫暖的天氣都還戴着手套的,更何況這邊的風雪天氣,出門連手套都忘了帶了!這回,真擔心會着涼了!
按着初枝提供的信息,星夜跟鍾文博便直接趕往遠藤凌子的住所,因爲是槍傷,並不敢這樣明目張膽的直接把人送醫院裡,好在遠藤凌子手下也培養着一些醫術了得的醫生,有些醫生甚至還是大醫院的主治醫師乃至主任。
按着指示的路線,幾人很快就沿着一條僻靜的大路行駛,很快,在大路的盡頭便發現了一座樸質卻不失貴氣的富有日本風味的宅子,一個肅穆而威嚴的黑色大鐵門看起來顯得有些森冷,門的兩旁是高高的圍牆,圍牆隔着一條寬闊的大道的對面種滿了整整齊齊的樹木,枝椏上的樹葉早就掉光了,到處是蕭條一片,遠遠便可以看見已經有人等在門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