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眉鼠眼的暗暗的觀察着跟前的戰北城,賀明那看似斯文的嘴角邊,掛着一絲邪笑,清了清嗓門。
“咳咳,聽說你泡上了一個漂亮的姑娘,真的假的?”下意識的靠近戰北城,一直想打探個究竟的他終於再也忍不住,拉了拉戰北城的衣袖,問了一句。
賀明話一落,戰北城徐然的停下腳步,眯着那雙深邃的眸子,睥睨了賀明一眼,沉聲問道,“你從哪裡聽說的?誰給你說的?”
賀明白眼一翻,鐵爪往戰北城肩上一拍,“還用誰跟我說,你那點破事,整個軍區內部都全部曉得了!不信,你問問小孟!”
說着,便是轉過頭看着神色有些慌張的小孟。
“不,不關俺的……事!參謀長!”小孟臉色大變,有些恐慌的看着戰北城。
戰北城那張俊朗的臉微微沉了下去,“不關你的事,還能是誰?”
他都忘記提防了,以賀明這性子,他若是知道什麼八卦事情,整個軍區部隊,只要是風能吹到的地方,就絕對會把這件事情給你送到那個地方!如果這些事情是完全按照原版本進行復述轉達,他倒不覺得有什麼,但讓人難以接受的是,這小子就喜歡添油加醋,把事情的始末再弄的面目全非,然後就樂着看當事人如何着急跳腳,簡直是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而這時,小孟已經大慌了,開口想爲自己辯解,“這個,老徐也有份!”
“出賣同伴,拖人下水!罪加一等!”戰北城淡然瞥了小孟一眼。
“參謀長!俺……”
“五十個俯臥撐,五千米的負重長跑,什麼時候做完,什麼時候再來見我!立刻執行!”
“參謀長!”
“一百個俯臥撐,五千米負重長跑!”
“是!”嚇得小孟趕緊執行命令!在這裡,絕對沒有討價還價的說法,想討價,結果只會更令人抓狂!
冷眼的觀看着小孟立刻撲在地上做着俯臥撐,戰北城冷哼的望了賀明一眼,道,“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想搞什麼把戲,趕緊把你那爪子給我收好,不然,你就等着自己收場。”
賀明大眼一翻,直接給戰北城兩顆白眼,大嗓門裡帶着軍人特有的豪邁,“唉,我說!戰首長!戰同志!兄弟!小戰兄弟,你看我這爪子不是在衣袋收得好好的嗎?佔不了你便宜!放心,放心,我只是在關心你的思想問題,個人問題,而且,我是絕對有責任對你負責的……”
這話還沒說完,賀明馬上感覺到一陣冷意正朝自己逼近,驚愕之餘連忙擡頭看向戰北城,正好對上那一雙冷厲深沉的眸光。
“你好意,心領了,不給我添亂,感激不盡!我的事情,你別給我瞎摻和!”
不屑的大笑了一聲,道,“嘖嘖!瞧你那揍性!戀愛了吧!你哥也戀愛過,知道你那小心思.扭捏!”
“你少挖苦找,要是讓我聽到什麼流言蜚話,你等着去西北吧,別給我搞把戲,你能不能玩得過我……”說到這裡,戰北城身子一偏,靠近賀明,低聲道,“你自己心裡最清楚,別自己挖的雷,自己給踩了。”
賀明驚愕了一下,接着吊兒郎當一笑,這小子唬人呢!
“西北好啊!好地方!再說,我能搞些什麼把戲啊,我這是關心你,體恤戰友,關懷兄弟,你看,就連上級對你都這麼特別的關心了,我總要表達一下我的兄弟之情吧?”
感覺到賀明似乎話中有話,深沉的眸光乍然緊緊鎖住了賀明那張似笑非笑的臉,低沉略帶着壓迫的嗓音傳來,“什麼意思?”
賀明咧開一個爽朗的笑容,揚了揚頭,示意戰北城住前看,“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戰北城疑惑的回過頭,發現了軍區司令的隨行軍官正朝自己這邊走來……
“戰參謀長!”那名軍官一路狂奔過來,略微有些黝黑的臉上微微冒着薄汗,懷裡還抱着一個厚厚的檔案袋,來到戰北城跟前還呼呼的喘着氣,擡起手擦了擦汗。
“何事?”戰北城眯着眼,望着跟前一臉急切的軍官,問道。
那名軍官先是行了禮,然後才雙手將手上的檔案袋遞給戰北城,“報告戰參謀長,這是上級給您的文件,裡面有任務,讓您務必認真完成。”
任務?他能有什麼任務?詫異的皺了皺眉,沉默的一手接過軍官手上沉甸甸的檔案袋,沉穩的打開袋子,拿出裡面的文件,細細的翻看了起來。
可是,很快,那張俊臉黑得跟個鍋底似的,漆黑的眸子裡迸射出一道陰冷的寒光,緊抿的脣線一揚,咬牙切齒齒的低喝聲傳來,“他媽的,我什麼時候打了結婚報告!”
‘啪!’是文件被狠狠丟在地上的聲音,激起了一層飛塵!嚇得那名軍官肩一聳,嚇了一大跳!
“嘿!激動了,激動了不是!”賀明戲謔的笑了笑,卻彎下腰,收拾起地上的文件,“我就說嘛,你就認了吧,我當年像你這樣的年紀,蓉蓉都會玩彈弓了!我非常的瞭解狀況,不解決好個人問題,你也靜不下心來工作,就像……”
正當賀明滔滔不絕的時候,忽然感覺身子一冷,擡起頭一望,正對上戰北城那雙陰冷的黑眸,“這麼說,你是早就知道了?”
“也沒有早知道,就是前幾天去那邊拿點材料,剛好聽到司令跟戰老首長和於政委聊得正酣,多少聽到了一點風聲,所以……”賀明輕笑的解釋道,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你說什麼?爺爺奶奶來過軍區?”戰北城大吃一驚,冷靜的雙眸下已經染上了一絲火花。
點了點頭,賀明回道,“是啊,就在前幾天,好像是你回部隊的第幾天吧,怎麼,他們沒有去找你嗎?”
“那你他媽的不早跟我說!”非常不淡定爆粗口,戰北城此刻像一隻被激怒的獅子,他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的爺爺奶奶做得這麼絕,連一點後路也不給他留,連結婚報告都出來了!
賀明不免有一些奇怪了,“唉,我說,反正你對人家姑娘也是挺有意思的,早點結婚有什麼不好,要讓人家姑娘等你,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你要知道,歲月可是不饒人的……”
“行了,你給我閉嘴!要是結婚的對象是她,你以爲我會這麼苦惱?”戰北城很是無奈,這回,老佛爺是來真的了!把他住絕路上逼,看來,爺爺也起不了什麼作用了,只要老佛爺吹吹風,他就住她那邊倒,全然指望不上。
“什麼?你,你這話什麼意思,報告上的女人不是你的姑娘?哈玩意兒這?”賀明詫異的瞪着戰北城看,有些不敢置信的打開手上的檔案袋,翻看了起來。
“劉飛兒?這女的誰啊?沒聽說過,喂,小戰,你那姑娘叫什麼?不是這劉飛兒?”迷惑的仰着臉望着戰北城,賀明問道。
沉寂的黑眸裡閃過一絲煩躁,戰北城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心,低聲回道,“當然不是。”
“哦?那姑娘叫什麼?漂不漂亮?是不是比這個劉飛兒漂亮,比起李慧怎麼樣?”絕對想不到,外表斯文的賀明會是這麼婆媽,不愧外號小八卦公,別意外,這外號還是他媳婦李慧給取的!
微微的煩躁之後,銳利逼人的眼睛又沉寂了下來,緩緩的從衣袋裡掏出煙包,自己取出一根,然後纔將煙包扔進賀明懷裡,點燃煙支,皺着劍眉吸了一口,吐了口煙,才沉聲開口,“漂亮,劉飛兒沒辦法跟她比,比李慧漂亮。”
說着話的時候,戰北城顯得很冷靜,犀利的眸光化成一絲暖暖的春光,那裡面有了一些讓人不易察覺的柔和。
“切!你小子也是俗人,專挑美女下手!情人眼裡出西施,就不信比李慧還漂亮!改天帶出來瞧瞧,讓大家見識見識!”賀明笑着特檔案收好,然後遞給了依然跟在身旁的一名軍官,取出戰北城扔過來的煙,悠閒的燃了起來。
看着賀明那明擺着不相信的眼神,戰北城心底有些不爽,想了想,於是又回了一句,“難不成你希望自己的媳婦是醜八怪?她真比李慧漂亮!”
潛意識之下,就是想維護她,戰北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竟會跟賀明對人家姑娘評頭論足的,犯大忌了!
賀明不屑的撇了撇嘴,“小樣!行行行!你家姑娘漂亮!也難怪,我媳婦都是年老色衰了,哪裡能跟那些青春正茂的小姑娘比!可是,你這報告都出來了,能怎麼辦?”
苦惱的望着那個檔案袋,賀明皺了皺眉道。
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煙,俊朗的臉上劃過一道深沉,吐了口煙,然後將手上的菸蒂扔在地上,沉穩的腳步一踩,快速的抽過隨行軍官手上的檔案袋,拉了拉肩上披着的軍風衣,大步的往前走了去。
“喂!小戰,你要幹什麼去?命令下了就收不回了!你不會不知道吧?”賀明一驚,連忙拔腿追了上去。
“收不回,總可以改!”戰北城冷然回道。
“改?怎麼改?要是改不成呢?”
“改不成直接給他吃子彈。不然讓他們自己娶去!”
“不是吧?你敢違抗軍令?”
“你要是再敢跟我說軍令,我就就地辦了你!小孟!趕快備車!”戰北城陰沉的瞥了賀明一眼,吩咐着正在理頭苦做俯臥撐的小孟。
小孟以爲自己聽錯了,停下動作望了望戰北城。
“還不趕快去!”戰北城咆哮了—聲,才轉過身隨着那個遞文件過來的軍官道,“帶我去見司令。”
“是!戰參謀長!”
說着,給戰北城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而戰北城當然也是果決的往前走了去……
當軍用悍馬陰氣騰騰的殺回戰家別墅的時候,正值傍晚時分,夕陽的柔光依然還在山尖上徘徊着,金光普照的天幕下,是一片祥和的景象,一切盡歸於平靜淡然。
“少爺!您回來了?”管家謝元寶永遠是帶着這麼一副和藹的笑容,精神十分的好。
戰北城闊步昂揚的往大廳內走去,一邊脫下手上那乳白色手套,一手將肩上的軍風衣拉下來,扔在裡廳的大沙發上,隨手到了杯茶,喝了一口,纔開口問道,“嗯,沒人在家?他們呢?”
“哦,老太爺在後院跟老夫人下棋呢,老爺和夫人都還沒有下班,少爺是不是餓了?要不,我馬上先讓下人們準備一點菜餚讓少年填填肚子?”
戰北城揮了揮手,淡然道,“不用,等着晚飯。我過去看看,你忙!”
“好的,少爺!”
擱下茶杯,高大的身影很快的消失在大廳的側門外。
後院原本是一個比較空曠的院落,在戰老首長沒有退下來之前,這裡是種着一些名貴的花花草草的,每逢春天一來,就會飄蕩着滿院子的花香,可是,戰老首長這麼一退下來,就覺得日子閒的發慌,於是,院尋裡的那些名貴的花草不見了,被一些什麼蔬菜瓜果替代了,美名曰,資源不能浪費,能利用就儘量利用!
毫無疑問,正是戰老首長的主意,說什麼要過過什麼歸園田居的生話,如果不是於政委阻攔的話,說不定,連眼前的池塘也會被戰老首長弄成了水田。眼下,後院裡就是綠油油的一片,戰北城也不知道自己的爺爺都在那種着什麼菜,叫不上名字!
輕柔的晚風襲來,一陣青草香在空氣中瀰漫開來,夕陽的柔光中,寬大的院子一隅,一座古樸的小亭子裡傳來-陣雞飛狗跳咆哮聲。
“我都說不走這裡了!我這棋子還沒走定呢,你急p啊你!又沒拿搶指着你腦袋,你忽什麼急 !”這般暴虐的恐龍吼聲,除了老佛爺于丹,還能是誰?
可是,恕吼聲才一落,另一個咆哮聲又接着響起,“跟你這娘兒們下棋就是死大把細胞,下棋豈還有悔棋之說!棋子下去了,你還想要回來!這個是什麼個說法?當初打仗,要是一槍崩了那腦袋,人還能再來一次?什麼人
啊這?都不講道理!”
“我怎麼不講道理了!我這棋子還沒着棋盤呢!你急什麼呢!我還沒掂量好走哪裡,我想想怎麼走不行嗎?哦,你以爲我跟你一樣,做事都是不經過大腦思考嗎?”於政委那尖銳的嗓門拼足了火藥,劈天蓋地的朝戰老首長撲去。
戰老首長灰白的眉毛一挑,“你說什麼!誰做事不經過大腦思考?”
“戰章,戰老首長講話做事不經過大腦思考!腦袋生鏽了!怎麼了?”
“我怎麼就不經過大腦思考了!別忘了,你現在已經快輸了!淨他媽的瞎扯淡!拖泥帶水的,輸不起了!”
“老混蛋!別忘了,這棋是你自己拉我下的,我可沒有哭喊着讓你陪我下,以後別找我跟你下棋!你要是有腦子思考,那次戰役你還會把配槍遺落在家裡,讓我給你送到戰場上去嗎?還有那次……”於政委又開始發飆了。
戰老首長頭一疼,連忙擺了擺手,“行了,行了!別說了,悔棋就悔棋,下不爲例!你別老把這些陳年芝麻事翻出來攻擊我,我聽不下去了!”
“怎麼,還怕我一件一件抖出來,讓你那張老臉沒光彩了?我告訴你,你那些破事,我遲早會一件一件抖出來,講給小北城,欣然,還有小北城他媳婦兒聽!讓你老臉統統都丟光!還有你那些風流韻事!哼!”於政委非常不給面子的伸出指尖按了一下戰老首長的腦袋。
“哎喲!嘖!我說,你說話就說話,幹嘛還動手動腳的!弄得我眼花繚亂!八字還沒一撇呢,還小北城他媳婦兒!美得你!”戰老首長一手拍開於政委的手,穩了穩腦袋,一臉不爽的瞪着於政委。
“喲,還不服氣了這是!我這孫媳婦已經穩穩的在我手心捏着了!你那牛眼瞪誰呢?小心把眼球子瞪出來了!”絕對毒舌,於政委這嘴巴,厲害的呱呱叫!駁的戰老首長啞口無言,沒了聲音,於是,雙方又都偃旗息鼓了。
憋屈的深深的吸了口氣,犀利的畔光重新回到棋盤上,等了很久,依然還沒見對面的於政委有什麼動作,於是又擡起頭,看着依然一臉深思的盯着棋盤的於政委,道,“快點啊。”
於政委迷惑的擡起眼,道,“到誰了?”
“我怎麼知道到誰了!看你跟我吵!這棋沒法下了!你趕緊弄飯去!”
“還不是你跟我過不去!還有理兒你!什麼人啊這都!怎麼就嫁了你這麼個人,氣死我了……”
……
俊朗的脣邊含着一死淡笑,戰北城就這麼斜斜的倚在亭子下面的一根較爲隱蔽的支柱上,看着戰老首長跟於政委你一句我一句的拌嘴,心低沒由來的一陣柔軟,說不上是什麼樣的感覺,又羨慕的,也有感動的,於是,自然而然,他又想到了自己,然後,剛剛浮起來的那道柔軟立馬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一臉陰沉的走了過去,鏗鏘的腳步聲,讓拌嘴中的兩人也安靜了下來。
“小城?你怎麼回來了?”於政委詫異的望着一臉沉鬱的站在階梯下的戰北城,戰老首長也是一臉的迷惑。不是剛回部隊一週嗎?這麼快就回來了?
“爲什麼揹着我給我打結婚報告?”問這句話的時候,戰北城顯得十分的冷靜,低沉的語氣,實在聽不出什麼情緒,可是臉上那道陰沉卻足以彰顯出他的不滿,但也沒有所謂的狂風暴雨,他似乎下了什麼決定一樣,只是在等着他們的一個解釋。
“什麼結婚告?”於政委挑了挑眉,打算糊弄過去。
戰北城那銳利的眼眸淡然瞥了於政委跟戰老首長一眼,沉聲道,“材料都交到我手上了,還想隱瞞什麼?我記得,我有說過不中意劉飛兒。”
“小城,奶奶這也是爲你擔心,你看,這麼大半的時間就要過去了,也沒有見你有什麼行動,依我看,劉飛兒確實是個好女孩,你就順從的娶了人家,她現在還是你媽公司裡的形象代言人呢,我這也是提防你敗下陣來,留點後招!你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好好抓緊吧!不過,看着,也沒有什麼指望了!”
戰北城低下頭去,沉默了一陣子,才微擡着頭看了看一語不發的戰老首長,而戰老首長卻把頭扭一邊,望着那綠油油的菜畦,假裝欣賞夕陽。
終於還是無奈的垂着頭,上邊的態度強硬,估計就是他們跟施加的壓力,這次,是跟他來真的了!找不到一個女人帶回家,大有跟他誓不罷休陣勢,戰北城有些無力起來,一陣落寞的轉身慢慢的離開了兩人的視線。
“喂,老太婆,你說,城兒不會有什麼吧?我們做的是不是太絕?”望着戰北城那孤寂略帶着蒼涼的身影,戰老首長有些擔心的問道。
“能出什麼事情!小北城那德行跟你一樣,敵不動,他不動!得要人壓着!真是的!瞧你那德行,一副瞻前顧後樣子,指望你呀,我進了火葬場的鍋爐也別想抱上曾孫!這輩子是都沒指望了!做事最好把你那腦地給我轉起來!還淨在這裡給老孃說風涼話,你什麼意思呢?”似乎,於政委就喜歡數落戰老首長,彷彿這麼幹幹,她心情就會好很多一樣,而且還越來越來勁兒!
戰老首長鬱悶的搖了搖頭,站了起來,兩手負在身後,他實在聽不下去了!
“你自己慢慢轉你那腦袋吧!我餓了,剛好城兒回來,炒點小黃豆,順便給城兒燉鍋王八湯喝,你自己轉吧!嚎吧,嚎吧!”
說着,人已經往走廊那頭走了去。
“喂!老頭子,你要燉王八湯?你別給我進廚房,你做的東西不能吃!喂,你給我回來,等等我!”一聽說戰老首長要下廚,於政委立馬跳腳了,那爺們,額,下不得廚房啊!
同樣醉人的夕陽,同樣迷人的晚霞,同樣柔和的晚風。
隱匿在#市郊外一處環境幽雅的高級私人別墅區。
一棟夏古式的高級別墅豪宅緊緊地挨着一座青翠的小山直直地佇立直着,別墅前面是一個小湖泊,清澈的湖水,一條木板從寬大的水泥路口一直延伸着,跨過湖泊的中央,抵達別墅的前面的小噴泉前。站在那木板橋上,往湖裡看去,會發現湖裡有各種各樣的金魚,清澈的湖水下竟然陣列着許許多多形狀各異鵝卵石。
順着木板橋一直走,繞過那美麗的人工噴泉,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大片綠色的草地,草地中當然還種有各種顏色的花,藍色的,紫色的,紅色的,黃色的,交織在一起,視覺上,就給人一種萬紫千紅的感覺,清新而芬芳的花香不斷,接着走過去,則是一排矮矮的柵欄,柵欄上爬滿了青嫩的蔓藤,將裡面那座古樸卻不失豪華貴氣的別墅包圍在裡頭,傍着青山上那蓊蓊鬱鬱的綠樹,和着山下那五顏六色的鮮花,映着清澈的湖水,窄窄的小橋,細細的流水,怎麼說,這裡應該算得上人間的天堂吧。
穿過那低矮的柵欄,順着別墅門口那條奪鵝卵石小路走去,就來到了別墅的後院,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美麗的花架,是一個典型的花園,潔淨而美麗的鞦韆在和着晚風輕輕地擺動着,一起一伏的,在空中畫出了一條很柔和的曲線。
花架下,是一張紅木藤椅,藤椅上墊着一層厚厚的毯子,一個枯瘦的老人正躺在藤椅裡閉目養神,灰白的頭髮,歲月在他的臉上留下了磨滅不掉的痕跡,深深的皺紋,蒼老的臉龐,枯瘦如柴的手指微微搭在藤椅的扶手上,穿着一件灰色的大衣,應該是睡着了吧,連那張遮在身上的毛毯滑落下來,都沒有察覺。
一道微涼的晚風吹過,吹起了那灰白的頭髮,有些凌亂了,花架上,幾片花瓣像一隻只蝴蝶一樣迎着晚風翩翩起舞,最後,棲息在老人的肩頭,孤零零,就跟老人此刻一樣。
‘蹬一蹬!’一個輕輕的腳步聲傳來,老人立刻睜開了那雙微閉的眼睛,一道犀利的光芒從眼底劃過,蒼老卻有些冷厲的聲音彷彿那古老的咒語一般,傳了過來,“見到人了?”
“回老爺,見到人了。”恭敬地應答聲響起。
“嗯,瘦了沒有,”老人低緩的問了一句,但那蒼老的聲音裡,卻帶着一分柔和。
“比上次回來瘦了一點。”
“她都跟你們說了什麼沒有?話轉達到位沒有?你們怎麼跟她說的?”老人問了一大串,冷厲的黑眸裡夾着濃郁的擔心。
站在身後的中年男子嘆了口氣,正想住下接話,冷不防,老人的蒼冷的聲音又響了起來,“爲什麼嘆氣?她過得不好是不是?不是讓你們暗地裡保護她嗎?怎麼辦事的?她要出了什麼事,你們統統給我滾回家吃自己,快給我說,咳咳,咳咳!”
經不起氣,老人劇烈的咳嗽起未,嚇得中年男子臉色一變,慌張的走上去給老人拍了拍後背,撿起毯子給老人遮上,一邊回道,“老爺,您小心身子,剛剛下飛機,而且感冒還沒好就出來吹風,這樣對身體不好,我還是扶您回去休息吧!”
“咳咳,咳咳,不礙事,一點小毛病而己,給我說說她都跟你們說了什麼。”老人擺了擺手,似乎沒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就是迫切的想了解某人的情況。
中年男於有些心疼的望着老人,皺着眉回道,“是,老爺!老爺請放心,她沒事,她想回末看看您,但是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說您正在國外洽談生意,開始,她不信,後面才相信了。她讓老爺不用擔心她,說過段時間就會回家,就再也不走了。”
“哦,沒事,沒事就好,她還說了些什麼嗎?”
“她還說讓您注意身體,她不放心您,還有,她說她不想嫁給查理少爺,辛望老爺能再寬容她,給她一點時間,她一定會滿足老爺的希望,讓您不要隨意動怒,身體第一,其他的不要緊學。”
中年男子的話一落,老人不禁也嘆了口氣,“她就這脾性,管不住了,查理是個好少年,能力那麼強,嫁給他也不至於吃虧,這個傻孩子!阿博啊,你一定很好奇我爲什麼這麼對她吧?”
中年男子笑了笑,回道,“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老爺之所以這麼做,一定會有您的理由,而且,小姐並沒有責備您,她說,她很感激您,很想您。”
“這個傻孩子,想我就給我打電話嘛,一聲不吭的消失,一走就是幾個月,也不知道人家惦記着,非要過什麼流浪放逐的生活,說要歷練,想要阻止她,她又不開心,我最怕看到她那不開心的樣子,她就要回來了,我不想讓她看到我這副病病怏怏的樣子,那孩子心軟,擔心她心裡會有疙瘩。”老人說得很動情,犀利的眸光一點一點的撤去,換上了一股思念。
“老爺,放心吧,再過一陣子,她就回來了,在外面漂流十多年,小姐說,她也累了,接下來的歲月,只想待在您的身邊,好好的服侍您。”
老人有些感動起來,顫顫的手指攀着扶手,微笑起來,“那就好,是該回來了,你馬上吩咐下人收拾一下房間,把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
“好的,老爺請放心,我會辦好的,天色不早了,我扶您回去吧,我剛剛吩咐了廚房難備了您愛吃的飯菜,你身體還沒好,不能吃太油膩的東西,所以都是一些清淡的食物。”
“哦,好,回去吧,有點冷了……”老人緩緩地站了起來,揮了揮手,示意中年男予不用攙扶,然後負着手,住門裡走了去。
飛舞的花瓣不斷,淡淡的花香充滿了整個後院。
這個老人,正是風氏的創始人,風靡#市的一代商場猛將,手段了得,足智多謀,無數的精英都給這位老者投以崇敬的目光,深深地膜拜着,這位來人,他一生的創業歷程,絕對是激勵着無數人的最好的例子。
他的名字叫,風起,私底下,人們都尊稱他爲風起老人。
而那位忠誠的中年男子,則是風起老人的貼身秘書兼管家,鍾文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