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濃稠如墨,霓虹燈絢爛的光芒點亮那一刻天邊的漆黑。
娛樂,伴隨着夜生活,囂張而至。
a市,皇城底下,高官權貴聚集地,出個門都能遇上退休老幹部的城市。
娛樂業,在這裡如火如荼的盛開,彷彿是一朵沾了毒的罌粟花,一旦沾毒,除非那毒將你拉至地域,否則它能讓你永不能翻身。
光明帶來的,自然是黑暗,當人們不再滿足於普通享受,便會追求另一種至高快感,那就是,精神感官的享受。
黑暗,往往伴隨着無窮無盡的玉望滋生,直到,徹底腐爛。
‘夜巴黎’會所,法式的腔調從設計到裝潢,淋漓盡致,當浪漫成就另一種格調,透過葡萄酒的芬香看到那隱隱遑遑的光,就如同舞池內那折射的七彩燈光,從一個世界到另一個世界的縮影。
四樓,包廂內,另一場罪惡正在滋生。
環形沙發上,一堆男男女女摟抱着躺在沙發上,眼神迷醉,視線空洞。
而整個包廂內被一股煙霧繚繞,而這股煙霧中還不尋常的夾雜着一種違禁品的氣息。
茶几上,一個留着刺兒頭肩膀上有一個老鷹紋身的青年正用一根尖尖的吸管,小心翼翼的將那些白色粉末吸入,而後張大口,一副迷醉的表情半眯着眼兒,顯然是一個癮君子姿態。
旁邊沙發上,一個留着啤酒肚穿着花式襯衫囂張的敞着胸口的光頭男人悠閒的吸了一口雪茄,而後笑着對那刺兒頭青年道:“怎麼樣?我這次帶來的貨不錯吧,純度起碼是百分十九十,這可是道上最新的,那價格……”
光頭得意的比了幾根手指,然後又加了一句,“美金!”
除卻那幾根尖尖的吸管外,沙發上還凌亂的躺着幾個五顏六色怪異的瓶口,幾支針管赫然在目,皆是被動過的。
“嘖——”青年顯然是一個癮君子,吸了這玩意後雖然有些興奮,卻保持了足夠的理智,“金三,你這可是不厚道啊,我們這些人在你手裡也訂了不少貨了,憑着熟人的關係,怎麼也不能讓你獅子大開口啊。”
“哎呦喂——”那金三聞言連連朝青年作了好幾個揖,“成少爺啊,我金三什麼人你哪不知道?我哪敢在您手裡放肆啊,只是這玩意它確實貴。您可不知道,若不是憑着您跟我這層關係,別的那不說,您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從我手裡訂這貨可還訂不到。就那麼點兒,知道您挑剔,我可不存着點好的東西都趕着送您這裡了不?”
“可這價格也太——”刺頭青年自然也是行家,明白幾分的。
“這樣吧!”金三一拍大腿,狠狠一咬金牙,“再低2個數,這可是最低的價格了,這交易要是不成,那我金三也是無能爲力!”
刺頭男抵住下巴糾結了好一會兒,到底是抵不過這玩意,“成,那就這個價格!”
“那可——”
“不許動!都給我把手舉起來!”
還不待金三說話,隨着包廂門被人“嘭——”的一腳踹開,一羣身着制服握着槍支警棍的警察們忽然衝了進來。
“啊——”
那一羣原本還在沙發上吞雲吐霧陷入迷幻狀態的男男女女們,頓時驚慌的雙手抱頭,混亂中,不知誰踢了誰的腳,誰跟誰跌在了一起。
場面在瞬間陷入混亂,誰也不知,居然會有警察突然襲擊!?
金三眼見着一羣荷槍實彈的警察突然衝入,立馬回頭怒聲質問刺頭青年,“成少,不是你說這地方是你哥哥罩着的,不會出事嗎!?那警察是怎麼回事!?”
他剛想趁亂逃走,雙手已經被反剪在身後,膝蓋被一腳踢的軟倒下去,伴隨着女警的冷聲呵斥,“老實點!”
‘咔擦——’一副手銬跟着拷住他雙手。
“操——”刺頭青年怒聲爆出一句粗口。他怎麼知道!?
‘夜巴黎’從來沒出現過掃毒掃黃**,上頭有大人物罩着,誰敢掃到這裡?
剛罵完,一副手銬也跟着烤住了他。
而原本在沙發上躺着的那些人,也是瑟瑟發抖的半蹲在地上,全都站成了一排,雙手抱住腦袋,邊上還有警員在清點人數。
“發現使用過的針管x支……發現……領隊,發現毒品數量x克,這裡還有一包……”
看着女警帶着薄膜手套,將那些‘贓物’放入一隻只白色塑料袋裡,聽着彙報,成少默默低下了頭,心裡直呼,完了……
最近他哥哥的確有告訴他,風聲很緊,有個對手在對付他家,讓他注意些別玩的過火了,結果他沒聽,現在後果,都是晚了……
“全部帶走!”面對着那些指在頭頂的槍支,誰都不敢有別的心思,一個個抱頭走出了包廂。
只是,一個不和諧的聲音突然打破了寂靜。
“嗯……嗯……”那對男女中,其中一個身材圓潤的看不清腰部的女人忽然軟倒了下去,抱住她的肚子冷汗涔涔的**了起來。
原先她還是細微的**,然而後面她實在忍不住了。
“怎麼回事!?”領隊厲聲看向發聲處。
“我看看——”女警眼見情況不對,立刻上前查探那早已軟倒在地的圓潤女人的情況,只見後者抱着那圓滾滾的腹部,抽搐着倒在地上,冷汗黏溼了她的頭髮,還可以窺見她迷離的表情。
女警在心中大呼作孽,然而卻不得不彙報:“報告隊長,這裡有一個孕婦,而且看情況,應該是要生了!”
“什麼!?”
情況緊急,若是沒處理好也許是一屍兩命,領隊當即做了決定。
“我將這些人先帶回,你陪着這個女人去醫院,現在,先叫救護車——”
“是!”
“送醫院後,立刻查明她的情況,通知她的下屬!”
“是——”
十點,霍行衍還沒回,封蜜百無聊賴的窩在沙發上看電視。
廣告時間,封蜜果斷換了個臺。
a市的當地新聞臺,封蜜沒興趣,剛想繼續換臺,屏幕上傳來女主持幹練死板的聲音。
“有羣衆舉報,號稱a市東方小巴黎的‘夜巴黎’會所,有人公然販毒吸毒,xx區警察局接到羣衆舉報電話後,實行了突然襲擊。”
“據說當時包廂內有兩男子正在進行販毒交易,被當場抓獲,而後有十三名男女正在吸毒,其中包括一個孕婦,現在孕婦已暫時送至醫院生產,後續仍然逃不過相關部門的追究……”
“此次行動,當場逮捕販 毒分子兩人,吸 毒人員十三人,繳獲毒 品5千克……”
畫面突轉,屏幕上,警車嘰裡呱啦的聲音呼呼叫着,而後,夜巴黎會所門口,一排抱着頭的男女狼狽不堪的走了過來,先後被押上了警車,邊上是一羣指指點點的圍觀羣衆。
“在看什麼?”
恰好這時,客廳玄關的門開了,霍行衍換了拖鞋走了進來,將公文包扔在沙發上的同時,外套也跟着被丟在沙發上。
“新聞!”
封蜜將遙控器隨手一丟,蹦蹦跳跳着去抱他,只是她下沙發的時候,零食的碎屑跟着落了一地,灰色的地毯上都是。
見到這個畫面,霍行衍投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幸虧我明智的選了灰色地毯。”
封蜜被他說的面紅耳赤,下意識踮腳就想去捏他臉,“滾蛋——”
復又白了他兩眼,不甘心的哼哼唧唧兩聲,“壞人!”
霍行衍歡喜的接受了這個稱呼,伸出雙手,笑意暖暖,“嗯,我是壞人,那給壞人抱抱好不好?”
“不給——”封蜜撇過身去。
“生氣啦?”霍行衍剛從她身後湊過去,就聽見一串悅耳的音樂鈴聲響起,封蜜摸出手機接通電話,他有些難堪的摸了摸鼻子。
不知那頭說了些什麼,封蜜的表情由驚訝變爲了驚愕,而後又由驚愕變爲了瞠目結舌,最後,歸於一片死寂。
於是,霍行衍就看着她張大着粉潤的櫻桃小口,乖巧的掛斷了通話。
“嗯,外公,這個事兒我知道了。您放心吧,我會跟阿衍一起過去看看的。您的身體不好,千萬別動怒……好好保重身體,嗯,我會跟阿衍一起等舅舅來的!”
霍行衍就看着她掛斷電話後那一張惆悵的小臉,“怎麼了?”
封蜜擡眸睨了他一眼,那一眼頗有些欲言又止,良久,她才艱難啓脣道:“佟佳媛出事了,現在在xx醫院裡,似乎是快要生了!”
霍行衍不語,等着她下面的話。
“外公說,佟佳媛被送過去的時候情況危急,所以當時正在搶救,現在正處於難產狀態,醫生建議剖腹。但是醫生說,她的胎位不正,而且孩子似乎有問題,所以需要家屬簽字,否則醫院不敢做這個剖腹產手術。”
“但是,聯繫不上趙明葉,也聯繫不上她的父親,而外公現在在家鄉祭祖,已經通知舅舅趕回,現在說是讓我們先過去,把字給簽了!”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霍行衍皺眉。
沒成想,佟佳媛連霍如風的喪禮都沒參加,失蹤多天,一出現,居然是這樣的事。
“而且,外公說,她是在‘夜巴黎’被人帶出來了,參與了聚衆吸毒**,還不知道跟販毒有沒有關係。生完孩子,還得回警察局做筆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