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大夫將這些日子華慕嬈爲他打下手救治的酬勞換成了一副上好的銀針,“保重。”
華慕嬈知曉她的那點醫診費哪裡能買到這麼好的銀針呢,本想要推脫,看到馬大夫摸着鬍鬚的慈祥笑容,眼中不加掩飾的欣賞。
心下一動,多久沒有見過這樣純粹沒有雜質的情感了,小女孩抽泣着,不捨地望着華慕嬈,想要挽留,又知道她根本不可能留下來,她是過客而已。
小女孩擦了擦眼淚,“先生,你會回來看我們嗎?”
華慕嬈蹲了下來,摸了摸小丫頭的腦袋,“當然會。”
“真的嗎?什麼時候?”
華慕嬈爲小丫頭擦眼淚,笑道:“等我的醫術變得更厲害一點、爲你爺爺爲我師父長臉的時候,知道你爺爺叫什麼名字嗎?”
小丫頭吸了吸鼻子,這些日子的相處,喜歡上華慕嬈的嘴皮子,“馬上又,先生,你叫什麼名字?”
“馬上又。”華慕嬈直接問馬大夫的名字不好,拐着彎子問小丫頭最好,“你不是在叫我的名字嗎?”
“先生?這是什麼名字?”小丫頭嘟起了嘴巴,“臨走了還打趣人啊!”一時之間噗哧笑了起來。
華慕嬈知曉今日一別,雖然離京城不算太遠,怕是一腳踏入權利烽煙之中,再難像此刻一樣的生活。
爲了以後能夠長久過這樣悠哉的生活,必須趕快破解雲圖空間的秘密纔是王道。
臨走之前,華慕嬈給馬上又敬了一杯師父茶。
馬大夫心中感慨萬千,心想要是華慕嬈是男兒身的話,可以將孫女託付給此人,只是世上哪有兩全法,喝了一杯師父茶後,華慕嬈上了馬離開。
楚迦樓將華慕嬈在馬大夫家中的舉動看的一清二楚,腦袋上打上了一個大大的問號,華慕嬈是一個怎麼樣的人?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子?
“爲什麼要拜一個普通的大夫爲師?”
“他很普通嗎?”華慕嬈一點也不認爲馬大夫普通。
在小鎮上的時間不長,但她看得出馬大夫在鎮上的威望極高,忍不住摸了摸額頭蜿蜒而下的月牙疤痕卻因爲馬大夫的一句話,那些街坊鄰居沒有帶異色眼光看她。
也許在許多人眼中算普通,馬大夫的醫術沒有他人想象中高,她看到了他的醫德,所作所爲詮釋者一位平凡的人做好每一件平凡的事情,便是一個不平凡的人。
是個普通卻又不平凡的醫者。
華慕嬈摸了摸他送的銀針,這一套針,她絕對不會隨便亂用……
翻手覆掌間,華慕嬈透過醫療包,將這一套目前收到最好的禮物傳輸到了雲圖空間。
經過過這一次三天三夜的大病折磨後,醒來之後,她意外發現腦子開竅了,能夠自如傳送空間。
有了這個一腦秘密的雲圖後,別的不說,華慕嬈如今至少能夠甩掉實物身輕如燕地在天地間走動。
唯一可惜的是她沒能擺脫原主身份的羈絆。
行路無聊,華慕嬈問了一些京城的狀況,花侯府的情況,楚迦樓沒有刻意打聽,倒是聊了一些六扇門的案子。
柳如煙的屍首依舊沒有找到,之前所謂陸捕頭當職的小弟也別人滅口,案子陷入了被動。
但是,經過楚迦樓暗線的部署,外加上白帝城在暗部做總指揮,守株待兔雖笨,卻得到了密保,掌握了這次砸屍案的重要線索。
楚迦樓臨危授命,許多太子黨政的大臣忌憚於涼王,對涼王府虎視眈眈,趁機打壓涼王,說涼王剛剛上任便玩失蹤,最嚴峻的砸屍案毫無進展。
皇帝樂觀其見,巴不得文武百官全部彈劾名比天高的白帝城。
時候到了,在朝廷上下涼王與太子極端兩政之鬥中,掌握突破性線索的暗部勢力特意讓朝廷內部激烈動盪,藉着這個契機,白帝城出現了。
他一出現可謂驚起了千層駭浪。
要知道沉得住氣的白帝城遲遲不出,涼王府長時間沉默,在外人眼中,變成白帝城成爲砸屍案的石下亡魂,默認白帝城的消失,其實與死無異。
這一舉動,將暗地裡那些打壓白帝城的對手殺了個措手不及。
“逮住兇手了?”華慕嬈無法相信,按照她的推測,之前砸屍案的兇手應該是萬年窟窿洞穴裡那些被人操控的屍體無疑,那麼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兇手是怎麼一回事呢?
“有目標了。”楚迦樓倒是認爲主子一定能夠破案。
不過未瞧見白帝城臉上有一點欣喜,暗暗將華慕嬈接回來,或許是有事情想要參考華慕嬈的意見。
起初認爲華慕嬈背地裡瞞着世人有學到當年曼陀夫人風華醫術。
上一刻看到華慕嬈拜普通老百姓的大夫爲師,如此可見,華慕嬈腦子靈活腹中並沒有什麼真才實學。
涼王的病情,楚迦樓眸中一嘆,心中多有失望。
二十里路程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爲了掩人耳目繞了一點山路,經過一個多時辰的飛速趕路,華慕嬈與楚迦樓抵達了京城。
天色也漸晚,華慕嬈雖算不上是歷經九九八十一難的艱難險阻,這些日子吃了不少苦頭,能力從之前的花拳繡腿到今天心中有數,重新踏入離開快接近一個月的京城,心情非常。
街道兩旁開始亮起紅色的街燈,有一處天空的燈火尤其顯得特別妖嬈紅光奪目,那是京城夜晚最繁華的地段,而今時間剛剛好。
華慕嬈脣角的笑容多了幾分深意。
京城街道上,不容許人策馬在道路上奔馳,馬兒都是慢悠悠地走,楚迦樓扮演的角色是一節商販的隨從。
商販的扮演者非華慕嬈莫屬了,左臉部會毀的部分塗上了特殊的藥汁,再配上頭髮看上去像胎記。
楚迦樓沒想到華慕嬈一踏入京城,便那麼不安分,要扯上他一起——去禍害!去折騰!
順着她的目光看去,走回來聽到不可思議的話,差一點以爲自己聽錯了,“你……你說什……什麼?”
華慕嬈微微一笑,甩袖揚長,“長途跋涉的,騎馬顛得屁股疼,累了吧。走,我們喝酒去。”
“華……郡……”楚迦樓驚道,那不是你可以喝酒的地方啊!叫苦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