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4、調虎離山,混戰
彭城外幽州軍軍營,陳昱看着坐在跟前的南宮緒等人搖頭笑道:“你們幾個倒是厲害,我對付邵忠和石敬襄就已經夠頭疼了,你們還給我引來一個南宮懷?”
藺長風曾經在陳昱手下當過兵,半點也不客氣,“陳將軍足智多謀,何懼區區一個南宮懷?”
陳昱搖搖頭,道:“南宮懷是大夏開國名將,我算哪個牌面的人?行了,你小子也不用拍馬屁了。蝨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邵忠和石敬襄是耗,多一個南宮懷也不多,大家都耗着吧。”等到把王爺救出來了,一切好說。
南宮緒搖搖頭道:“將軍,這麼幹耗着只怕不行。”邵忠石敬襄南宮懷,這三個人加起來簡直是讓世上大多數將領絕望的組合。也幸好是如今他們圍着彭城,邵忠和石敬襄出不來,若是尋常的兩軍對陣,再加上一個南宮懷說不定他們只能夾着尾巴跑了。
陳昱挑眉道:“說說看你的想法?”
南宮緒道:“拖久了,南宮懷可能就會撤回去了。而且,如果讓城裡城外的人裡應外合,對咱們更不利。”
陳昱微微點頭,“言之有理,你的打算呢?”
南宮緒指着地圖上的一個地方道:“跟之前一樣,繞過彭城攻打雲都。”
陳昱皺眉,“繞過彭城,那不是跟之前......”
南宮緒點頭道:“確實是跟念遠的意見一樣的,但是...我不知道爲何燕王覺得應該先攻打彭城,想要南下,分明雲都纔是更好的路徑。”陳昱嘆了口氣,“之前偷襲泗陽本就只是想要做個樣子,引出彭城裡堅守不出的石敬襄或者邵忠罷了,誰知道......”
南宮緒不以爲然,“爲何要做樣子?我們兵馬足夠,既然邵忠和石敬襄不肯出來,就讓他們自己待着,下攻下雲都再說。只要攻下了雲都,彭城就是一座孤城,邵忠和石敬襄就算能守十年八年,也無關大局。”
聞言,陳昱盯着南宮緒注視了半晌,才終於擊掌讚道,”好小子,倒是看不出來你年紀輕輕的卻看得如此清楚。老夫之前居然也被迷住了眼,一心只盯着彭城這塊地方。說的不錯,只要攻下了雲都,嘿嘿...就讓邵忠守着一座孤城慢慢玩兒吧。”
南宮緒輕輕扯了下脣角,淡淡道:“將軍謬讚了。”
陳昱擺擺手,看着南宮緒很是感嘆。同樣都是二十多歲的年紀,雖然他家那個小子也還算有些聰明才智,但是比起同樣年輕的南宮緒來還是差得很遠啊。
既然拿定了主意,陳昱神色肅然地道:“既然如此,誰願意領兵去攻打雲都?”
“末將願往!”
“末將願往!”
帳中將領們紛紛起身請戰。
一向好戰的蕭千炯倒是難得的沒有動作,他還是想要留在彭城也更好關注泗陽那邊的情況。還沒有確定父王的安慰,對於一個將滿二十的年輕人來說總還是感覺得有些放心不下。
南宮緒起身道:“在下願往。”
陳昱讚許的點頭,道:“很好,既然如此...還是由南宮公子率領辰州軍前往吧。至於後面...儘管交給老夫。我保證就算你將雲都打爛了,石敬襄和邵忠也沒辦法出來找你麻煩。不過,如果南宮懷跟過去,你就只能自己對付了。”
南宮緒拱手應道:“多謝將軍。”
陳昱笑道:“很好,準備一下,立刻出發!”
“是。”
彭城城樓上,兩個中年將領並肩而立,望着城外的幽州軍大營。駐守彭城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雖然彭城守得很勞,但是始終處於這種被動守城的局勢下還是讓人有些煩躁的。一座城池,再怎麼努力防守也不可能永遠守得住的。
在南宮懷等一干開過名將還在的年代,邵忠和石敬襄都是名聲不顯的人。即便他們戰功再多,也永遠不可能比得過那些隨着先帝南征北戰立下過赫赫戰功有着從龍之功的功臣們。但是一旦這一代人過去了,這些默默無聞的將領們就漸漸地顯現出來了。
邵忠的年紀其實只比南宮懷小了幾歲,當年也是跟隨者先帝征戰過得。不過他運氣顯然沒有南宮懷那麼好,既跟先帝不是同鄉,也沒能在先帝跟前露臉,更沒能攀上像孟家那樣的背景的世家。直到大夏開國,也不過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年輕小將罷了。之後的二十多年,倒是穩打穩紮的升到了鎮守一方的鎮邊將領,但是這樣的將領大夏沒有一百也有幾十個,邵忠也並不十分出奇。
對此,邵忠倒是沒有什麼不滿。他這樣的人生纔是尋常人的人生軌跡,南宮懷那樣的纔是屬於開了掛的。
石敬襄倒是要小上許多,今年還未滿四十。不過曾經打過幾次漂亮的仗,在朝中掛過號。又是以足智多謀著稱,所以這次才被蕭千夜等人調來給邵忠做了副將。
“石將軍,你說陳昱到底在幹什麼?”站在城樓上,邵忠盯着遠處似乎在源源不斷的往外移動的兵馬皺眉道。之前突然有大批兵馬到來讓他們緊張了一下,但是卻沒見對面的幽州軍有什麼動靜。這纔沒過多久,又開始調動兵馬了。對於這種總是動來動去卻不開打,一個勁的撩撥人的做派,邵將軍表示非常的不爽。
石敬襄皺眉,想了想道:“之前的兵馬是從泗陽來的。這個時候,怎麼還會有兵馬從泗陽來?難不成,燕王已經被救出來了?”說起這個,邵忠也有些不悅,“我就說那南宮懷不靠譜,既然是謀逆之人,陛下怎麼還能放心讓他來領兵?倒是若是讓你去,說不準早就弄死燕王了。”
石敬襄搖頭,笑道:“將軍稍安勿躁,南宮懷好歹也是一代名將。既然陛下信任他,你我做臣子的能說什麼?何況,幽州軍的陳昱素來詭計多端,之前燕王偷襲泗陽不就是想要將咱們調開,好讓他逐個擊破麼?豈能讓如願?”
邵忠皺眉道:“但是現在...”
石敬襄搖搖頭,道:“末將之前也研究過馥雲谷的地形,就算有辰州軍加入,也不可能這麼快救出燕王。不過泗陽那邊確實是用不了這麼多人。所以我覺得...這路兵馬,是打算去雲都的。”
“雲都?!”邵忠一驚,臉色頓時有些難看起來,“若是讓他們攻下雲都......”
石敬襄想了想道:“再看看,如果南宮懷沒有派人來攔截,說不得末將也只能親自走一趟了。若是讓他們攻下了雲都,形勢將會對咱們大大的不利。”
邵忠想了想,嘆了口氣,“也只能如此了。”
馥雲谷外一處山坡上,衛君陌神色默然的望着遠處的戰場沉默不語。朱蒙策馬奔過來,恭聲稟告道:“啓稟公子,南宮懷走了。”
“走了?”衛君陌挑眉。
朱蒙笑道:“遠門南宮懷還有些猶豫,一直停駐在泗陽城外二十來裡的地方,不過就在方纔不知道他突然得到了從彭城方向傳來的什麼消息,直接下令全軍開拔,朝着彭城的方向去了。”
衛君陌皺眉,“南宮緒在幹什麼?”
朱蒙道:“剛剛陳昱將軍傳來消息,南宮公子率兵往雲都去了。”
沉默了片刻,才聽到衛公子淡淡道:“南宮緒倒是難得的聰明瞭一回。”
“......”南宮大公子一直都很聰明好麼?每次跟着戰場上回來都會忍不住懷疑自己的腦子。昨天看到南宮公子淡定的放水防火差點嚇尿好麼?怎麼在衛公子嘴裡,好像南宮公子一直都很蠢似得?
“陳脩和薛斌回來了沒有?”衛君陌問道。
“回來了!”薛斌一臉的灰塵,衣服上還沾着血跡,顯然是剛剛從戰場上下來。
衛君陌挑眉,看着他一聲狼狽的模樣問道:“怎麼樣了?”
陳脩有些無奈地苦笑,“馥雲谷外地方太小了,攻不進去。”就算他們人再多,再厲害,地方就只有那麼點地方,人都擠不進去你能有什麼辦法?雖然戰場上打的正熱鬧,事實上大多數的兵馬也只能守在外面看熱鬧而已。
衛君陌皺眉,沉聲道:“我不想再等下去了。”
薛斌眨巴着眼睛望着衛公子,“請衛公子賜教?”
衛君陌冷冷的掃了他一眼,“調轉兵馬,攻打泗陽城。”
“哈?”薛斌一臉呆滯,滿是灰塵的臉上只寫着“你說啥”三個大字。
衛君陌冷聲道:“南宮懷已經走了,泗陽城中兵馬不多。既然一時半刻拿不下這裡那就先攻下泗陽城!”
薛斌摸了摸鼻子,還是決定什麼都不說比較好。雖然他心裡實在是不太明白這次衛大公子到底是怎麼佈局的,這樣東一榔頭西一錘子的亂來,真的沒問題麼?你真的確定你沒有拿王爺的命在玩兒?
看着他一臉茫然的模樣,陳脩微微嘆了口氣道:“南宮懷剛剛走了,如果咱們再攻下泗陽城,而彭城那邊又陳將軍當着。就表示馥雲谷邊上這路兵馬真正的成了孤軍。若是再久攻不下,對方的將領未必有勇氣在一直對峙下去。畢竟...這些兵馬也是要吃喝糧草的。另外...”陳脩腦海中靈光一閃,忍不住道:“公子,如果我們讓對方以爲我們已經將燕王救出來了......”
衛君陌微微點頭,給了陳脩一個讚許的眼神。陳脩頓時神色一震,整個人也變得精神了許多。
薛斌點點頭,表示自己受教了。猶豫了一下道:“這個,是不是還得等等?南宮懷剛走,萬一他殺個回馬槍回來......”
衛君陌淡然道:“今晚三更,攻城。”
有這麼多時間,足夠讓南宮懷一路追着南宮緒跑很遠了。到時候就算他後悔了想要回來也要看陳昱答不答應。至於陳昱一個人頂不頂得住邵忠石敬襄和南宮懷三個人夾擊,暫時不在衛君陌的考量之中。目前唯一的目標是儘快將舅舅和無瑕救回來。
“啓稟將軍,辰州軍撤兵了。”亂軍之中,一個士兵急匆匆的過來稟告道。
站在一邊緊盯着前方的谷口的將領一愣,猛然回身道:“撤兵了?怎麼可能?”衛君陌怎麼會放棄救燕王?
“真的。”士兵強調道:“將軍你看......”
雖然在這裡並不能看到敵軍的後方,但是卻也能夠清楚的看到原本還閒置在遠處觀戰的士兵已經開始慢慢撤退。將領一時間也有些茫然,看看眼前的馥雲谷,“難不成...他們已經暗中將燕王救出去了?”
“不太可能吧?”跟在身邊的校尉有些不信,“馥雲谷是什麼地方咱們也聽說過,就算有人能進去,想要帶着燕王出來只怕也不容易吧?何況...武功最高的衛君陌現在也在外面。誰能救燕王出去?
將領還是有些不放心,總覺得有些不安。
“去查!衛君陌將兵馬撤到哪兒去了。”
“是,將軍。”
“那,將軍,馥雲谷......”
“繼續!”將領沉聲道:“不管怎麼樣,一定要儘快打開馥雲谷!”
半個時辰之後,出去探查消息的士兵蒼白着臉色跌跌撞撞地回來,“將軍,不好了!”
將領心中一沉,“慢慢說。”
“燕王...燕王真的被救出來了。衛公子下令全軍撤回了泗陽城附近的營地,我們的人親眼看到,親自衛公子護送一個從山上下來形似燕王的人進了軍中。現在這裡只留下了兩三萬兵馬。”
聽了這話,將領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他們打算幹什麼?”
“看起來...像是想要攻打泗陽。”
“南宮將軍呢?”將領忍不住有些焦躁起來,身邊的校尉連忙低聲提醒,“將軍忘了,大將軍帶兵去彭城了。將軍,咱們現在怎麼辦?”
將領有些艱難地搖了搖頭,看着跪在跟前的士兵,問道:“你們能確定...看到的人真是燕王麼?”
士兵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他們的探子自然不可能近距離的觀看,也只能身形相貌看個大概罷了。
將領沉默了良久,沉聲道:“或許...這只是衛君陌的一個計策,爲的就是想要讓咱們軍心大亂。”
“可是...”身邊的校尉忍不住道:“現在南宮將軍帶着大軍走了,泗陽城中根本沒有多少人留守。咱們如果一直打不下馥雲谷......”
“住口!”那將領怒吼一聲,沉聲道:“殺了燕王,一切都可以解決!”
校尉低頭沒有再說話。他不敢問將軍,就算殺了燕王...他們還能夠逃得出去麼?泗陽城空虛無人,他們將燕王堵在了馥雲谷裡面,同樣的,他們也被辰州軍堵在了涪陵湖邊上。
因爲心中的焦躁不安,今天的攻擊一直到了深夜都沒有停歇。彷彿真的是打算不打開馥雲谷決不罷休一般。深夜的湖邊,依然是燈火通明。湖邊的殺伐聲已經漸漸減弱,但是谷口的聲音卻從來沒有絲毫削弱的跡象。
“將軍,泗陽城...泗陽城守不住了!”
靠在一邊休息的將領聞言,腳下也忍不住一軟。所幸被身邊的人扶住了纔沒有摔倒。熬得有些通紅的眼睛兇狠的瞪着眼前的人,“怎麼回事?”
“三更十分,衛公子親自帶人攻打泗陽城。城中本就沒有多少兵馬,根本守不住...將軍,燕王真的不在馥雲谷,燕王,燕王也在城門口的辰州軍中!”
“可惡?!”將領咒罵一聲,厲聲道:“立刻帶人,回援泗陽城!”
“那將軍...這裡...”
“留下一萬人,別讓裡面的人出來!”
遠處的山坡上的陰影裡,陳脩看着遠處移動的火光低聲道:“公子,他們動了。”
衛君陌微微點頭,“我們也該動手了,去吧。”
“是,公子!”
此時的馥雲谷裡,連續幾天的防守下來所有人都忍不住面露疲態。只是外面的攻擊一刻不停,他們就一刻也不能休息。否則被外面的大軍衝進來,他們這些被困了好些天的人就真的沒有半分活路了。
南宮墨坐在火堆邊上,神色淡定地望着谷口的方向。
對面坐着的是披着披風的燕王,燕王淡淡的看着南宮墨道:“你這丫頭,倒是沉得住氣。”
南宮墨展顏一笑,道:“沉不住也沒有別的法子不是麼?這種地方...任誰是武功蓋世,才智驚天也施展不出來。”她手裡倒是有不少毒藥,可惜面對數萬甚至是近十萬的兵馬,並沒有什麼卵用。
燕王挑了挑劍眉,打量着他道:“本王倒是有些奇怪,南宮懷怎麼會生出你這樣的女兒。不...這世上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女子。”南宮墨眨眨眼睛,一臉的無辜,“我怎麼了?我也是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餓了要吃,累了要睡,受傷了會痛的。”
燕王搖搖頭,沒理會她少見的俏皮調侃的話。只是皺眉道:“倒是難怪君兒會中意你,你們倆...若不是在一塊兒,本王都有些想不出來到底能怎麼辦。可惜...聰明的太聰明,愚笨的太愚笨。可見,這老天也並不是公平的。”
南宮墨挑眉,瞬間明白他在說什麼。淡笑道:“我從小喪母,爹不疼兄長也不親。君陌雖然有母親疼愛,卻也從小受盡了歧視和委屈。如此來說,可見老天也是公平的。”既想要聰明絕頂能力卓絕,又要家世出衆家庭和睦,這世上哪兒來的那麼好的事情?
燕王一愣,低頭思索了片刻也不由一笑,“說的不錯,這世上...哪裡那麼多兩全其美的事情?”就算是他,大夏尚未開國,父王還是夏王的時候不也吃了不少苦頭麼?母后雖然慈愛,卻也不是他一個人嫡母,聖母早逝,若不是自己努力,哪裡有今天的燕王?先帝膝下排的上序齒的兄弟就有近二十人,還沒來記得排上就早夭的不說,只看如今就藩了的纔多少人?
見他如此,南宮墨笑道:“王爺心胸開闊。”想必燕王也是在爲三個兒子感到頭疼,不過從古自今除了沒有兒子想頭疼都頭疼不上的,又有幾個帝王不爲兒子頭疼的?燕王這還算不得什麼呢,如今他膝下也只有三子...啊,不,四子。宮筱蝶一年多前也生下了一子,不過因爲燕王長期在外征戰,連見也沒有見過這個兒子。若是如先帝那般十幾二十個兒子,還不知道要怎麼頭疼呢。
對她的恭維,燕王嗤之以鼻,“少說這些虛假的奉承話,本王不愛聽。”他自己還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人麼?
南宮墨摸摸鼻子無語了。果然,這馬屁也不是誰想拍就能拍的。
燕王注視着南宮墨,沉聲問道:“本王一直也沒問,你們這兩年在辰州可還好?”
南宮墨收斂了幾分隨意,點了點頭認真地道:“多謝舅舅關心,我們都很好。”
燕王輕哼一聲,瞥了他一眼道:“當初君兒若是肯留在幽州隨本王一起出徵,說不準現在金陵都打下來了。”
南宮墨聳聳肩,笑道:“舅舅說笑了,舅舅手下強將如雲,有他沒他也沒多大區別。何況...有我們在辰州,舅舅才更放心打仗不是麼?”他們在辰州,往西可以堵住綿州的康王,往北可以防備隰州的寧王,讓燕王毫無後顧之憂。
燕王卻沒有被他這麼容易糊弄過去,瞥了她一眼道:“你當本王不知道你們那點小心思?有本王在,誰敢對你們說什麼?”再想到之前因爲蕭千煒和蕭千熾之間的明爭暗鬥,弄得潁川險些失守,燕王又忍不住有些泄氣,“罷了,本王跟你說這個幹什麼?”
南宮墨聳聳肩,燕王不想說最好,她更加不想聽。這些兄弟鬩牆,甥舅之情什麼的最好還是直接去跟衛君陌講比較好。她一點兒也不想扯到其中。
火堆邊上有一會兒的沉默,良久,才聽到燕王突然道:“這麼多年...君兒可曾想過,查探他父親的......”
南宮墨心中一動,正要凝神傾聽,卻聽到谷外傳來了震天的廝殺聲。燕王猛然起身,“怎麼回事!?”
南宮墨也跟着起身,側耳傾聽了片刻,沉聲道:“應該是君陌準備真正動手了!”雖然因爲呆在谷裡不知道外面的具體情況,但是也能夠感覺到現在外面肯定跟這兩天的廝殺完全不一樣。
谷中的將士們也跟着精神一震,全神戒備起來。
南宮墨站在燕王身邊,輕聲道:“舅舅,千萬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