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溪笑着上前迎接他們,她先與洪媽媽、謝璇等人打過招呼,再看向站在一旁頭戴惟帽的調香師,問道:“不知這位姐姐怎麼稱呼?”
那調香師見了辰溪,取下惟帽與她見禮,倒是個清秀的美人,只是臉頰一條長長的疤痕,一直劃到嘴角,破壞了這份美麗。
不過她的態度倒是落落大方,笑道:“小娘子安,喚我鬱姜便好。”
辰溪見她開朗大方,不卑不亢,便知鬱姜不是籤賣身契的,應該是像洪媽媽一樣,算是僱傭過來的高層員工。
景祺澤上前介紹道:“鬱姑娘不僅是香道高手,同時還精通茶道。”
辰溪與鬱姜又是客氣恭維了一番後,便讓穀雨帶着她們回房歇息去了。
洪媽媽等三人每人都有兩個伺候的丫鬟,加上之前在小院裡負責灑掃的粗使婆子與廚娘各一名,這一下來了十一個人,便顯得辰溪這裡有些擁擠了。
好在建了大棚後,後罩房的蘑菇已經移出去不少,這時收拾兩間出來給下人們住,倒也可以安置得下。
等安置好了,洪媽媽幾人才覺着這屋子的妙處來,一開始她們看院子不大,前頭門面也樸素,雖然是青磚大瓦,但看着就和普通的農家富戶沒啥區別。
但進了屋子,頓覺溫暖如春,可屋內卻無一絲炭火繚繞的煙火氣,洪媽媽咽喉不好,最是聞不得那些劣質炭火味,所以每年冬天都挺難熬,沒想到這裡還有不燒火盆就可以暖和的法子。
她忙問送自己過來的穀雨:“這裡怎地沒燒火盆,卻如此溫暖呢?”
穀雨笑道:“這是地下裝了地龍的緣故。”說着便形容了一下地龍的用處,又道:“那火道口開在門外屋檐下,事先已經點上火烤了一會,所以屋內纔會這麼暖和。”
洪媽媽聽了,忍不住又讚歎了一下辰溪的巧思。
等晚上幾人享受過浴室與廁所的便利後,終於有信心辰溪能辦好臨風樓了。
說實話,雖然大家都覺得臨風樓的構想是很美好,但是對一個村婦能否經營好它,還是持保留意見的。
可如今看來,這間房子處處巧思,住得比豪門富戶還精細些,可見這位宋小娘子是個有見識的。
第二天,衆人這才正式來與辰溪見禮。
她們帶過來的幾個丫鬟,因着到時還要讓她們帶去臨風樓的,辰溪便讓她們自己給丫鬟改名,她就不再插手了。
那幾個丫鬟便都暫定爲二等丫鬟,一月拿六錢銀子月錢,這個工錢便是放在府城裡也不低了。
至於那兩個僕婦,倒是可以併入辰溪現在的奴僕行列中,廚娘以後就跟着鄭氏,灑掃的粗使婆子也依舊是做灑掃工作,剛好可以把悠然解放出來,專心學染布。
只是陡然增加了那麼多人,廚房等各處的人手也要相應增加纔是,如果還要開染坊的話,人手缺口更大,看來還得再去買人,可現在的天氣......辰溪表示只想老死在屋內,哪兒也不想去。
洪媽媽三人的月錢,辰溪也與景祺澤商量好了,洪媽媽與鬱姜算是技術型人才,身價當然低不了,洪媽媽一月十二兩,鬱姜一月十兩。
至於謝璇,雖然已經簽了賣身契,但她是要做臨風樓管事的,月錢總不好太低,便也定了十兩一月。
這下臨風樓主要的骨幹人員算是齊備了,許多事情也該提上議程。
比如臨風樓的菜單,臨風樓主打的就是吃喝休閒,那菜式自然就是重中之重,新式古董羹雖然好吃,卻不能作爲招牌,因爲它不僅味道大,還有季節性。
洪媽媽列了幾次菜單大家都不滿意,反而點心是最早定下的,辰溪後來又做了兩次烤蛋糕餅乾,大家都讚不絕口,一致決定最先加入了菜單中。
加上辰溪訂做了一批三層點心架子,有的做成藤蔓纏繞的樣式,有的甚至做成鳥籠樣式,搭配清雅的白瓷,看起來瞬間就有了前世網紅下午茶的感覺。
洪媽媽也爲這些點心做了些搭配合宜的甜湯,反而讓大家有了眼前一亮的感覺,最後她還根據了自己長處,做了一份主打養生美容藥膳的菜單。
當然,也不全部都是藥膳,也有一些純粹追求口腹之慾的菜式,但藥膳可以用作臨風樓最大的噱頭。
菜單定下,還有調香。
儘管大周盛行玩香,可辰溪不懂古代的香道文化,但臨風樓要做貴夫人們的生意,制香、調香作爲現在閨中女子最熱衷的高雅愛好,那她臨風樓必定也要有。
而且辰溪想做香水。
前世她工作的奢侈品牌,可不止有服裝線,它的箱包、香水彩妝等一樣出名,她不只一次去香水工廠出差,也不止一次體驗過自制香水,有一些香方她還記得。
不過她畢竟不是專業的,做出來的香水留香時長不夠,而且那些基調、中調之類的要怎麼搭配,她也不懂,所以她需要一個專業的人士來幫她。
再者,臨風樓裡要做spa,裡面用到的精油就是香水的主要原料之一,她打算用蒸餾法提取精油,成品既可以用做按摩助推油,又可以做香水與精油皁等簡易護膚品,蒸餾過程中剩餘的純露還可以做爽膚水等,簡直完美。
辰溪都忍不住想爲自己的機智點讚了。
不過不管是香水還是精油,都不是立刻就可以做出來的,辰溪花重金請人打造了兩套純銅和陶瓷的蒸餾器也還沒送到,所以現在一切暫時還只是個想法.
不過有件事情卻亟需辰溪去辦了,鄭氏已經來報告過幾次,廚房人手不夠的窘況,尤其是最近辰溪與洪媽媽輪番來研究臨風樓的菜單,讓廚房更加大了負荷。
儘管從村裡請了幾個婦人來幫工,可那些婦人粗手大腳的,最多隻能做做曹家班那些人的吃食,洪媽媽可看她們不上。
辰溪沒辦法,還是選了個相對風和日麗的日子,去了青雲縣伢行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