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吃了一口菜,季澤柔拿起湯匙盛番茄湯,嘴裡也不閒着,閉眼吹彩虹屁。
黎新野對夏夕夕有多好,這個問題已經是全民皆知的重點話題。
當真是寵得天上地下,絕無僅有。
小口啜着滾燙的番茄湯,季澤柔卻覺得入口酸得很,鼻尖也微微發紅,心靈宛如遭受暴雨洗禮,崩潰得一塌糊塗。
“呵呵,謝謝柔柔,你嘴真甜呢,不知道你最近的情感如何呀,對了,你和沈天王的事,真的假的?”
夏夕夕成功地秀了一波恩愛,她心中得到了極大地滿足,當下笑得更加燦爛,微勾手指,貼近了季澤柔的耳畔。
表面上是八卦,暗地裡卻是在盤算如何捏住更多季澤柔的把柄。
“沒有的事,大家只是在一起工作罷了。”
季澤柔纔不相信夏夕夕會良心發現,不着痕跡地將問題給輕易推了回去。
顯然,她不留給夏夕夕任何機會。
飯過三巡,夏夕夕死活都套不出半點有用的消息,內心的失落難以附加,她不想過多浪費時間,謊稱和未婚夫還有事,結賬離開。
前腳踏出火鍋店,夏夕夕就撕開了僞善的笑容,雙眸陰冷地接通了經紀人的電話。
“王哥,什麼事?”
那駭人的眸光,只差點沒把路人給殺死。
“你人還在哪兒呢,快來富貴酒店9102,人家投資方都等好久了,等會兒態度放好點。”
經紀人王哥火急火燎地吩咐,態度也比較惡劣。
“呵,今日我身體不適,不去了。”
夏夕夕冷然出口,卻被王哥驟然抓住了話中的矛頭。
“我勸你麻利地滾來,別以爲攀附上了黎家的大樹就能相安無事,到底沒過門呢,還指望假戲真做?”
轟——
一向都是天王老子最大的經紀人,王哥說起話來毫不客氣,難聽至極。
隱忍半天,夏夕夕手指微顫,她垂眸思索,長舒了好大一口濁氣。
“...知道了,我馬上來。”
總有一日,她夏夕夕要成爲人上人,不再當被人踩在腳底的螻蟻。
*
不知爲何,季澤柔吃完蝦滑後,味蕾受到了足夠的滿足,胸口卻依舊空落落的。
彷彿缺失了無數的樂趣。
當下,她重新叫來服務員,點上了一桌子的菜。
悉數丟在鍋裡煮,咕嘟咕嘟地聲響傳蕩不絕,香味四散。
季澤柔機械化地吃着菜,除了果腹外,如同嚼蠟。
“紀小姐?”
背後倏而傳來一道疑惑的男聲,對方腳步輕快地走過來,卻不能勾起季澤柔半分的注目。
眼下, 她心心念念地都是夏夕夕手上那顆石頁大的鴿子蛋,心窩裡灼熱難耐。
原來,愛和不愛,真的是天差地別。
“看來多日不見,紀小姐的腳傷好了,胃口也大增。”
楊銳手裡捧着外套,閒散地走了過來,難得沒有穿白大褂,整個人帶着一絲清冷的意味。
戲謔的語氣讓季澤柔心生不悅,她挑眉凝視着對方,幾度想要開口說話,卻如鯁在喉。
“不介意我坐在這兒吧?”
冷眼瞧着季澤柔的小動作,楊銳毫不客氣地安然落座,完全沒有等待她的答覆。
態度還是一如既往地霸道。
“剛好,一個人吃火鍋也挺寂寞的。”
他自說自話,竟叫來了服務員,索性添了副碗筷,接着又安排了一堆食物,再度堆在了桌面上,跟小山般嚇人。
“楊醫生,我認爲獨自吃火鍋也是種享受。”
沉默了許久,季澤柔咔嚓嚼着蔬菜,方纔憋出了一句話。
噗嗤——
楊銳輕笑出聲,頹自解開了手腕上的鈕釦,擡手捻起了竹筷,果斷夾取鍋中的菜,吃的不亦樂乎。
“嗯,挺好吃的。”
初聞此言,季澤柔霎時拜年了立案,她想要打人。
“喂,你就不能吃自己的菜?”
哪有人如此霸道,堂而皇之地跑來與人拼桌,然後一個勁兒吃別人的?
“我更喜歡番茄鍋。”
楊銳聳了聳肩膀,藏在眼角處的笑意,時刻閃爍,一舉一動都無限欠揍。
就在季澤柔即將暴走時,楊銳倏而嚴肅起來,挑眉凝視着她。
“艾吉要出院了,應該是今天。”
此話一出,季澤柔直覺大腦嗡鳴一片,連帶着抓着筷子的手都晃悠了一下。
“你說什麼?”
她猛然從座位上站起來,瞳孔驟然放大,滿眼驚駭。
“字面意思,應該是你朋友吧,你不知道?”
先前楊銳在醫院,曾陪季澤柔安置過艾家兄妹,多少關注過他們的行動。
因此,楊銳手捧着碗,目光微頓,難得疑惑起來。
“他們已經走了嗎?”
季澤柔尚且不能消化這番話的深層含義,她小聲地呢喃,心底卻是狐疑。
怎麼今早出門時,艾琦隻字未提出院之事,如今卻走得這樣匆忙?
“不知道,我下班的時候在收拾東西....”
楊銳神色複雜地凝視了一眼季澤柔,頓覺事情有些奇妙。
恍然間,季澤柔開始翻找手機裡的通訊簿,撥打艾吉和艾琦的電話,卻遲遲無人接通。
接二連三的古怪讓她無法冷靜下來,直覺心亂如麻。
“那個,我先去醫院看看。”
手捧着手機的季澤柔驚慌無限,她好不容易穩住心神,正要轉身離開,卻被楊銳伸手給拉住。
“等下,你現在去能趕上公交車?”
畢竟,七點半的末班車早就離開了。
季澤柔陷入深思,她咬緊牙關,剛要說可以打車時,卻被楊銳率先截住了話頭。
“我剛好要回醫院,等我送你吧。”
撂下這句話,楊銳猛然坐直了身子,將桌上的食材悉數丟進了鍋中煮,吃飯的頻率加快了不少。
不出十分鐘,楊銳高效率地吃完了整桌菜餚,掏出紙巾擦了擦嘴,單手抱着衣服就走去結賬。
刷卡的速度更快,他吃飽喝足,回眸看了眼季澤柔,示意她跟上。
等到醫院時,已經接近晚上九點。
季澤柔心急如焚,她捏着電話,徑直道了謝便飛身衝去熟悉的病房。
“艾琦!”
手指擰動門把手,季澤柔急切地開口呼喚,卻猛然撲了個空。
原本通亮的病房漆黑一片,牀榻上空空如也,被褥被收盡,早已沒了艾家兄妹的蹤影。
“護士,請問這個病牀的人呢?”
心中咯噔一下,季澤柔差點口耑不過氣來,她慌亂的找到護士站,出聲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