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國,東勝洲十二大國之一。軍事大國,與羅剎國是宿敵。
東勝洲外的瀛洲,也是小敵。
葉揚一行四人前來唐國,一來是跟黑王約定好的,二來隨便見識一下大國的風範。唐國有十八位聖域武者,他們的罡氣水平都在自己四人之上。能結交一番,也算一件有益之事。
“四位好,請出示通行文書。”
四人來到一個座巨大的城池之前。近觀,護城河有百米之寬,碧波平伏。
河邊幾處,還有數十老人垂釣。
城牆同高百米,雕有兇虎狼面。城牆上金甲生光,身形筆直的軍士,往來巡行。一座巨型吊橋連接城門,橋尾處‘正東門’大字,閃閃生輝。橋上每五米一位軍士站崗,同樣直立如鬆。
“通行文書?”
葉揚,羅盾和鐵塔都有奇怪,完全不明白‘自由的東勝洲’爲什麼需要通行文書。
看到橋頭軍士都有六階罡氣,亦微微有訝。
“東勝洲流行的證明書,”葉影倒是知根知底,說道:“卷軸模樣的東西。上面,蓋着各個王國的印章,證明你來自哪裡,去過什麼地方,地方的印象如何?”
聽到解釋,三人還是有點不明白。
來自哪裡,去過什麼地方,應該是印各種不同的國印。
這‘地方的印象’是什麼東西?
“四位第一次來唐國嗎?請問四位是從試練場來的,還是走風雲大道來的?”軍士聽到葉影的解釋,便知四人有三位新入者,連忙解釋道:“本人唐徵,乃東門護城隊第八大隊第三組副兵頭,很樂意爲你們解惑,各位來客有何不明,儘可提問。”
羅盾一看唐徵喜歡說話,感覺找到知音了。
伸手抱住唐徵的肩膀,一副我們很熟的樣子,問道:“唐兄弟,這從試練場和走風雲大道,有何不同?我們初到貴地,唐兄弟要多多關照啊。我叫羅盾,這大塊頭是鐵塔,傻小子是葉揚,美女是葉影。唐兄弟認識了吧,認識了就是熟人,那什麼通關文書,能不能免了?”
被羅盾抱了肩膀,唐徵不介意。
聽到問話,正色迴應道:“羅先生言重了,這乃本份之事。四位初來,唐徵代唐國歡迎四位貴客,祝你們玩得開心,辦事有成。羅先生提到來處,實則差別不大。走過風雲大道是實力證明,這能夠讓你們在旅客當中,贏得一點地位。通走試練場,也不是弱者,效果要次一籌。”
“偷渡呢?”葉揚故意問道。
唐徵報以一笑。
想了想,說道:“並非本人看不起翻越龍身之人,四位若在旅客羣人,最好別提此事。唐國本地的居民,倒不介意各位貴客入境的方式。還有,四位沒有通關文書,儘可到唐國官家行館中領取一份。只要十文的卷軸本金,實在不方便,不給也行。”
十文錢,十隻饅頭的事。
這點工本費,應該難不倒任何人,何況不給錢也行。
“沒有通行文書,能入城嗎?唐兄弟,我們風塵撲撲而來,三天三夜都沒有休息,兩天兩夜沒吃東西。兄弟你可不能讓我們在城外呆一夜啊。老哥跟你一見如故,唐兄弟要幫幫忙,好人有好報啊。”羅盾嘴巴說得慘,實際上根本沒有的事。
唐徵苦笑一下,看四人模樣也不像這麼慘。
唯有應道:“羅先生言重了。有沒有通關文書,都能進城。除了特殊的私人禁地,東勝洲沒什麼地方是限入的。羅先生若有意,連皇宮都可以進去看看,不過這需要嚮導陪同。對了,唐某忘了告訴你們一件事,帶着唐國的通關文書,在羅剎國並不受歡迎,四位要想去羅剎國,大可不必領取。”
“謝謝。”
聽到唐徵的提醒,葉揚微感意外。
這通關文書,應該是一種國與國的競爭吧。某王國的旅人衆多,也是實力與名氣一種表現。唐徵因唐國與羅剎有惡,提醒他們不要領,實則是放棄‘旅人資源’。相信,他對其它來客也說過同樣的話。
是否善意,先不說。
誠實,絕對有了。
“貴客言重,本份而已。”唐徵拱手道:“四位入城後,身有餘財可住星月樓,天寶樓的美食很不錯。如若節省,可住旅人坊,到百匯堂試試唐國小菜。真是一時不方便,也要到東門的軍士大營,尋一處休息休息。清茶淡飯,還是有的。”唐徵一一提醒。
說明唐都城東之中的富,常,貧三個宿食方案。
聽他意思,到東門軍營中混口飯混張牀,並不需要花費什麼錢財。
等唐徵說完,連羅盾這種‘節省’人物對他都有了好感。看來這唐國,爲人行事都是相當不錯的。最少基本的招待都有了。無論富者貧人,都能夠混口飯吃。
“多謝了,唐兄弟。”
羅盾又拍起肩膀叫兄弟,說道:“我們從試練場來的,唐兄弟多多關照。對了,那什麼通關文書我們要了,這官家行館在什麼地方?唐兄弟指點下路,我們剛來唐國王都,根本不認得路。”
“好說。”
唐徵微笑道,叫喚一聲:“小林,到國館領取四份通關文書,先不必蓋上唐國大印。四位貴客分別是羅盾先生,鐵塔先生,葉揚先生和葉影小姐,速去速回。”
“是,唐兵頭。”
另外一名小兵,聞令快步入城。
看到這種代領的舉措,四人也明白所謂國館其實就在城內不遠處。
“抱歉,四位貴客稍等,唐某一會回來。”看到旁邊的小兵在忙碌,迎接其它旅人,唐徵拱了拱手後,馬上轉身上去幫忙。
“唐兄弟,你忙,我們自便。”
羅盾也學着一副正經的樣子,拱手說道。
葉揚在觀望來往人羣,他們也不急着入城。天色尚早,人未乏肚未餓,遊興有餘,自然一切隨緣。葉影早就說過,只要葉揚提到‘藥師’和‘鑄匠’的名頭,根本不用通報姓名,就會被迎接進去。
東勝洲重才求賢。
凡是身懷技巧之人,都會受到重視。即使是曲樂書畫之師,亦然地位甚高。
“這纔是大國風範吧。”
羅盾來到王都東門前的車水馬龍,行走有序,不禁感嘆道。
相比起中土洲,那個地方簡直就是一個大狗窩。不單指環境,連人文風氣都完全不一樣。這些來往人羣,臉上大部分都帶有微笑。即便嚴肅面貌者,亦然紅光滿臉。過往的嘻戲小孩羣體,也不見有瘦小菜色的模樣。
錦衣羅綢的富人,戴金飾玉的美貌少女。
大道上香車怒馬。
來往者,人人都神清氣朗。
最重要的,往來人氏有不少強大武者。小部分配劍或文扇的,都有相當不欲的實力。即使護城河邊是垂釣老翁,有一人也至尊一階的強者。
“老葉,你說過樹靠清水,人靠精神。現在這些人物的精神面貌,是否最佳狀態?”
羅盾的嘴巴,實在閒不下來。
“差一點。”
葉揚觀看遊人旅客,又說道:“執劍者少了一絲血氣,執扇者少了一絲文氣。他們都不是最好的武者文士,反倒往來的談笑老人,與及垂釣自娛者,方有最佳的神精氣貌。”
“你開玩笑的吧?”羅盾看得出來,有一位垂釣老人實力不錯。
但,這跟人的神精氣貌有關嗎?
“貧不拘布,富不須綢。平不點簪,富不飾金。看到那位手執古書的老人了嗎?他手上的戒指,可能換得整條大道的金銀羅衣。”葉揚微微示意到。
羅盾看到布衣平平的老人。
除了一卷古書,一方古琴,他還真沒有看出來,這人有什麼富貴之物。
“葉先生好見識。”
可能聽到葉揚的評判,又看到軍兵小林快步歸來,唐徵走了過來說道:“此人乃天寶樓的上任主人,城東三大富之一。此時天寶樓由他的三兒管理,他一心尋求古籍古畫。傳聞楊翁手中有一枚貯物戒指,價值連城,想必就是此枚不起眼的戒子了。葉先生見識非凡,唐某佩服。只不過先生初到唐境,爲何這麼瞭解東勝洲珍寶,是否在試練場中見識過,敢問葉先生與何宗何族有關情?可能唐某還是認得的,能通傳一聲。”
唐徵罡氣微露,四人馬上明白他的潛在意思。
四人衣着相貌不說,擺明不是宗家貴裔,而且又是初到東勝洲之人。光憑一眼,就能認出貯物戒指這種珍稀,不得不令人懷疑。
唐徵有理有貌,也不是喝斥問話。
但是意思,是想跟葉揚討一個‘依據’,即使是曾經見識過也行。
否則,唐徵不得不提妨這種‘身平眼高’的來客。特別羅盾一副‘我就是盜賊’的模樣,他更不得不小心些。雖則唐徵不認爲普通人物能接近天寶樓楊翁的身邊,凡事還是小心爲上。
寧己見罪,莫亂他人。
唐徵就是想自己得罪人算了,不要在王都中生出什麼事端來。
“大膽!”
葉揚正想說話,一記怒喝聲音傳來。
“唐兵頭是嗎?你好大膽,還不速速退下!”
怒喝傳起,一隊高頭大馬的金甲軍將大漢,狂奔及前。數軍將的行,止,如出一轍。
收繮立馬,動作齊整,有一種說不出的美感。
看到軍旗後,唐徵拱手問禮:“唐徵參見鐵槍軍諸將,唐大將軍好。剛纔唐將軍喝止小將,不知是何意思?小將查問有疑旅客,乃小將本份之事。如若有錯,小將自當賠罪,自領三十軍棍。如果唐將軍沒有其它事情,請不要妨礙小將的工作。”
唐徵硬頂,四人更是意外。
這‘東門護城隊第八大隊第三組副兵頭’是什麼身份,他們不清楚。
不過傻瓜都看得出來,鐵甲大馬上的將軍們隨便下來個,都比他高二十級不止。面對將軍喝斥,唐徵竟然還頂回去,這是膽子太肥?後臺太硬?還是真的盡忠職守呢?
“呵,你倒有理啦。”爲首的將軍朝葉揚微微行禮,對唐徵的也不生氣,問道:“你叫唐徵是吧?本將唐開山。現在問你,這四位遠道而來的貴客,有何疑點?”
“報告唐副帥,是見識。”唐徵簡單道:“他們初來東勝洲,就識貯物戒指這種珍寶,與身份不合。”
“那,你懷疑他們是盜賊?”唐開山笑問。
“不會,葉先生眼神清明,不似有盜竊之心。小將懷疑,他們是否瀛洲之人,所以……”唐徵沒有說完,對瀛洲的防範之心,卻已無言說明了。
“若本將軍能證明,他們不是呢?”唐開山保持微笑,問道。
“小將仍然要問,”唐徵猶豫了下,說道:“請將軍見諒,這位葉先生的見識太廣,不似平凡之人。小將所學所究,就是觀人之術。請唐將軍暫候,讓小將問完再說。”
“你……”
唐開山氣樂了。
心想我這個副帥都出面證明,你還懷疑我都被人騙了。
“哈哈哈……真有種,唐兄弟別怕,我挺你。老葉太詭異了,把他的花花腸子都翻出來纔好。”羅盾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模樣,又抱着唐徵的肩膀鼓動:“要是需要動手,我保證一個人幫你頂住這羣將軍。去吧去吧,盤問老葉這古怪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