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基本談妥之後,在柳老爺的盛情邀請下,李逸一家三口,便在柳府休整了一夜。
翌日晌午。
當李逸被玥兒從睡夢中叫醒過來,就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喧鬧聲。
聽着甚是熱鬧不已。
“公子,趕緊起牀啦!”
牀榻邊上,玥兒調皮地用長髮去撩李逸臉頰,笑臉呵呵地盯着李逸,“這是在柳家,不是在咱們自家府上。”
“……”李逸沒好氣地瞪了玥兒一眼,真想把她就地處罰了。
這丫頭,如今是變得越來越調皮了。
“知道了,你別招惹我!”
李逸無奈地搖了搖頭,伸手就是一巴掌扇在臀上,然後起身張開雙手,“給我寬衣。”
“嘻嘻,好噠!”玥兒笑嘻嘻地給李逸穿好衣衫。
然後,玥兒便打開房門,雙雙走出。
鳳七在門外候着。
“卑職見過公子。”
突然間,一名官員模樣的男子,出現在李逸身前,恭敬地拱手行禮。
在他身後,還跟着有一羣官府衙役,搞得李逸不由一愣。
“你是?”
“下官乃是河東刺史,裴長秀。”官員模樣男子,趕緊回道,“不知公子昨夜來了河東,下官有失遠迎,還請公子恕罪。”
裴長秀沒有稱呼李逸爲伯爺,而是按照長安城的稱呼,有意拉近關係。
不得不說,裴家之所以能夠世代爲官,這與他們的眼力有關。
“不必如此多禮,我就是來請個人而已,倒是有勞裴刺史,幸苦了。”李逸笑着搖了搖頭,畢竟人家也是一片好心。
“公子客氣了,能一睹公子真容,那是下官的福分。”
裴長秀樂呵呵說道,“而且薛禮這人,下官之前調查了一番,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他能夠跟隨公子,是他的福分。”
李逸笑了笑,也不再與裴長秀打哈哈。
雖然裴長秀這番話,帶有一種討好奉承的味道,但卻讓李逸內心很舒爽。
可能,這就是拍馬屁的最高境界吧。
“你待會兒,就跟在我身邊吧。”扔下這句話,李逸便背手四處觀望。
“是,公子!”裴長秀立馬點頭跟上。
整個柳家上下,全都紅燈籠高掛,一片喜氣洋洋。
許多老鄉都趕來慶賀。
薛仁貴也穿上了一身新郎紅袍,滿臉喜色。
當他看到李逸從房內出來,他立馬就趕緊上前來,拱手說一禮道,“公子,時辰馬上就快到了,還請公子替仁貴主持大婚。”
“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李逸笑了笑,於是便坐上高座。
給人證婚,李逸還是頭一回。
柳老爺今日,也是滿臉高興。
很快,新娘子被婢女攙扶出來,開始進行婚慶大禮。
“一拜天地!”
薛仁貴與柳家大娘子,對天而拜。
“二拜高堂!”
薛仁貴二人,分別對李逸、柳老爺二人而拜。
“夫妻對拜!”
二人相互對拜一禮。
“禮成!”
隨着最後一聲落下,薛仁貴便牽着柳家大娘子的手,進入洞房而去,看得一個個來慶賀的人,都是神色激動。
特別是給李逸指路的老鄉,在發現李逸的身份,竟然是藍田伯後,他整個人頓時都有些驚喜交加。
“看到沒,薛禮這孩子能夠娶到柳家大娘子,俺也是出了一份力的!”老鄉笑呵呵的與衆人吹噓起來,滿臉嘚瑟。
“切,就你?楊老漢,你以爲你是誰?”
“就是!這都是伯爺的功勞,若不是伯爺看上了薛禮,甚至親自來咱們河東請他,薛禮也不可能娶到柳家大娘子。”
“你們還不信?俺從來不撒謊。”楊老漢費力辯解。
“哈哈哈哈…”
衆位老鄉一陣大笑不斷。
顯然,對於他的話,衆老鄉根本不信。
楊老漢見狀,也不與他們爭論,但內心卻是自豪不已,滿臉傻笑地喝酒。
沒過多久,薛仁貴便從房內出來,與諸位父老鄉親們敬酒。
一場婚禮,一直持續到了晚上,才終於罷休。
父老鄉親們紛紛離去,但裴長秀卻是沒走,而是一直跟在李逸身邊,搞得李逸有些哭笑不得。
“裴刺史,你該回去了。”李逸沒好氣地提醒道。
“不着急,公子。”裴長秀笑着說道,“該處理的事務,下官已經處理完了,下官聽說公子明日便要回京,所以送送公子。”
“那行吧,隨你。”李逸笑了笑,開始詢問起來,“河東這段時間,還好吧?”
從老鄉們的口中得知,裴長秀是一個清官,所以,李逸也就與他多聊了幾句。
畢竟這種人值得提點,還這麼上道。
“公子,一切都很好。”
裴長秀笑着點頭,但遲疑了一下,然後不聲不響地說道,“只不過書院的先生,貌似不能解答學生們的所有問題,特別是守約這孩子,搞得書院先生有些頭疼。”
“守約?裴守約?”李逸愣了愣,看向裴長秀。
裴長秀也是一愣,詫異道,“公子聽說過,守約這孩子?”
李逸一臉的哭笑不已。
裴守約裴行儉,他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畢竟是鑽研大唐歷史之人啊…
如果說,薛仁貴是繼李靖之後的大唐戰神,那麼裴行儉,也是一代戰神,而且有着‘儒將之雄’的特殊稱謂。
正是因爲他,大唐才能讓一切外敵,都感到膽顫心寒。
“守約如今幾歲?”李逸問道,“官職又是何如?”
裴長秀想也不想,就回道:“如今十九了,現在官任師爺一職,一直都跟在下官身邊學習。”
李逸納悶了:“他沒參加科舉考試嘛?怎麼就一個師爺?”
“考是考過,公子。”
裴長秀搖頭又道,“只不過,這孩子之前發覺,他的筆墨還不夠,所有就來了河東,做了下官身邊的師爺。”
“不過,也全仰仗了這小子,許多讓下官頭疼的案件,都輕易解決了。”
李逸聞言,算是徹底明白過來了。
裴長秀這傢伙,明裡暗裡,都在向自己不停地推薦裴行儉。
他之所以來柳家的目的,一來是因爲自己來了柳家,二來是因爲裴行儉。
“你們倆,什麼關係?”李逸忽然問道。
裴長秀微微一驚,但還是老實地回道:“不瞞公子,守約是下官的外甥。”
“原來如此。”李逸點了點頭,沒有多說其他。
但讓李逸意外的是,裴行儉竟然來了河東。
既然這次來了,那就索性將他,隨同薛仁貴一起,帶進京城去好了。
“這樣吧。”李逸故作沉思地想了想,“你立派人回去叫上裴守約,明日跟我一道進京,留在我身邊學習吧。”
裴長秀頓時大喜過望。
他原本也只是試探性地提了提,沒想到,李逸竟然不但知道裴行儉,而且還願意帶着他入京。
這可比跟在他身邊,要好了許多。
將來的前途,絕對不可限量!
“多謝公子!”裴長秀立馬拱手一禮,“下官這就命人去喊守約。”
“嗯,不用如此多禮。”李逸擺了擺手,隨口胡扯起來,“我也聽說過守約,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但是他將來何如,一切都得看他自己的造化。”
“多謝公子。”儘管李逸如此說,但裴長秀還是再度一拜答謝,然後立馬吩咐衙役去叫來裴行儉。
倒是玥兒與鳳七,聽到李逸又要帶人回京,不由納悶起來。
“公子。”來到李逸身邊,玥兒輕聲提醒道,“帶上薛仁貴一個就夠了,爲何還要帶上裴刺史的外甥?”
鳳七也跟着眨了眨眼,滿是好奇。
邊上的裴長秀見狀,立馬拉開距離,不想多聽。
畢竟這種情況,他不能胡亂偷聽。
儘管他心中也是好奇不已。
李逸揉了揉玥兒小腦袋,突然說道:“玥兒,你聽過一句話嘛?”
“什麼話啊,公子?”
“頭髮長的女子,很可愛。”李逸笑着說道。
“???”玥兒。
“???”鳳七。
二人都是不解,她們看了看自己,自己的確是頭髮長,但公子這話,到底什麼意思?
與她們的疑惑,根本就不搭邊啊…
倒是裴長秀,無意間聽到了李逸這話,內心不由一笑,“看來,公子早就注意到守約了,今日能成事,全仰仗他自己了…”
李逸也不與她們多說了。
晚上很快到來。
裴行儉被府衙的衙役叫來,滿臉詫異地看着面前的李逸,以及舅舅裴長秀,然後便微微拱手一禮:“守約見過公子,見過舅舅。”
畢竟昨天夜裡,他就聽裴長秀提過,要將他引薦給李逸。
只是裴行儉自己也沒想到,李逸竟然答應了。
而且此刻,他還親眼見到了李逸。
“免禮。”李逸擺了擺手,打量了裴行儉一番,發現他雖然不是很俊朗,但也是一表人才,只是尚且有些稚嫩。
“守約,你可願意跟隨我進京?”李逸開門見山地說道。
若是裴行儉不願意,那李逸也不強求。
反正他早晚都會大成。
如今有了薛仁貴,多一個或者少一個裴行儉,對李逸來說都無傷大雅。
裴行儉一聽李逸如此直言,當即抱拳應道:“能跟隨公子,是守約的福分,守約多謝公子。”
“那行。”但見裴行儉答應得如此痛快,他也就點了點頭,順道問道,“你武藝如何?”
“會一些三腳貓功夫。”裴行儉很謙虛地回答。
“……”李逸。
如果說,他只會一些三腳貓功夫,那好多人的武藝,豈不是連三腳貓都不如?
這謙虛得有些過分了。
裴行儉的人品,李逸自然不會懷疑,只不過這謙虛的毛病,有點過分了。
“既然如此,那玥兒,你與守約比比,點到爲止。”李逸吩咐道。
他倒要看看,裴行儉是不是如傳說那般,武藝高強。
至於經略,日後好好調教便可。
“是,公子。”玥兒點頭一應,便走向裴行儉,微微抱拳一禮,“郎君,請出招。”
“呃……”裴行儉沒想到,李逸一來就要考驗他的武藝。
不過他也不畏懼。
立馬就抱拳還禮:“玥娘子,請。”
“請!”
二人相互對禮,然後朝着對方衝去。
一拳一腳間,幾乎不相上下。
但李逸卻是皺了皺眉,因爲他發現,裴行儉並沒有使出全力,就與玥兒打得不相上下。
那他的武藝,自然就不用說了。
“好了,不用比了。”李逸打斷二人的比鬥,“明日一早,守約,你便跟我一起回京吧。”
“是,公子。”裴行儉抱拳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