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又歸爲平靜。
掌珠又回到之前的生活,看書、刺繡……
掌珠現在開始抄寫姜夫人給的字帖,這字帖是專門給閨閣女子寫的,紙張考究,字體纖美,掌珠本不喜歡,但是想着姜夫人說的也耐着性子抄寫。
慢慢的,掌珠發現自己的寫的字有了變化,雖然一如之前的鋒利,卻好似多了幾分柔和。
掌珠本不過是十歲的小女孩,見此,自然是高興的。
她心中還有一個疑慮,就是姜夫人所說的,日後還有機會,莫非是真的打算陳家聯姻?
今日,寶珠、玉珠一同過來,這兩人同行可真是有些稀奇了,而且居然是邀她一起去盪鞦韆……
玉珠笑道:“現在天氣涼爽了不少,大姐姐和我們一起盪鞦韆吧,等到天冷了怕是就沒有意思了。”
掌珠笑盈盈的看着玉珠,她可不覺得就是盪鞦韆這麼簡單。
寶珠一旁道:“玉珠姐姐直接說不就行了麼,何苦轉圈子呢。”
玉珠纔不好意的道:“那鞦韆在梅林中離着旖旎苑有些近,大姐姐也知道,祝姨娘才懷孕,怕是過去會打擾她……所以……”
掌珠心中明瞭了,她們是拿她當擋箭牌呢,遂道:“我去了不也是打擾麼?”
寶珠道:“我們知道你和她熟,你去打聲招呼不就好了麼?”
掌珠問道:“你也想去盪鞦韆?”這倒是好理解這兩人怎麼一起來了,怕是玉珠是被寶珠拖過來的。
寶珠撇撇嘴道:“恩。”
寶珠不耐煩的道:“你到底去不去?真是磨嘰,要不是你在老太太那告一狀,現在也用不着你去了。”
就是因爲才杏梅的事,寶珠已經被周氏限制去那篇梅林了。
掌珠好奇的問道:“那鞦韆就那麼有意思?”就非要去?
寶珠生氣的道:“不去算了。”轉身離開。
玉珠想拉寶珠,又知道寶珠肯定不聽勸,就對掌珠道:“其實那鞦韆就在旖旎苑的牆後面,那牆上開着一排薔薇花,很是漂亮,寶珠妹妹經常讓侍女收集那些花瓣,盪鞦韆時拋在身上。有時候寶珠妹妹去了,祝姨娘也會拿出些瓜果來,看着大家一起玩,寶珠妹妹每年都去那玩,只是今年……所以才勞煩大姐姐跟着一起去。”
原來如此,那這樣就說的過去了。前段時間寶珠還看了那坊間話本,想來更是想玩了,難怪剛纔那樣生氣。
掌珠笑道:“既然這樣,那就一起去吧,聽起來倒是漂亮。”
掌珠跟着玉珠一出琉璃園,就見寶珠坐在軟轎上等着她們,見到她很是高興的樣子。坐着軟轎一起去了旖旎苑。
掌珠心中還是有些疑慮,這寶珠的變化也太大了吧。
到了旖旎苑外,掌珠看見那滿牆的薔薇,也明白爲何寶珠喜歡這裡了,薔薇花一簇一簇地盛開着,層層疊疊的花瓣間蝴蝶悠閒地飛來飛去,靜謐而溫暖,如一幅淡淡的畫。
惜珠穿着一身嫩黃色站在一旁,如畫中人,掌珠忍不住道:“果然好景色。”
惜珠見她們來了,笑道:“已經備好茶點了,就等你們了。”
寶珠今日故意穿了一件月白色長裙,站在薔薇看起來多了幾分嬌媚,撅着嘴道:“還不是大姐姐……”
掌珠看這裡已經佈置好了,紫漆描金海棠紋圓桌,還有四把小圓凳,在這裡倒是搭配,一旁的樹下就是鞦韆,果然有意思。
玉珠笑道:“我陪大姐姐去趟旖旎苑?說來,我們是和祝姨娘借這片薔薇花呢。”
寶珠哼了下,也沒有多說什麼。
惜珠則道:“那就有勞大姐姐了。”
掌珠笑道:“舉手之勞。”
畢竟祝姨娘是孕婦,身旁又有老太太的人,自是應該打聲招呼,偏偏寶珠這兩人以前又動過歪心思,她也只得應下,想來不過是在旖旎苑外盪鞦韆,又有這麼多奴僕看着,定是礙不到祝姨娘的。
果然,祝姨娘那裡自然是沒有問題,祝姨娘還送來不少水果。
惜珠笑道:“還是得大姐姐去。”
掌珠才坐下,寶珠便站起來道:“既然這樣,我就先玩了,謹言,過來推我。”
掌珠無奈搖搖頭,這個寶珠倒是護短,這種體力活就會支使別人的侍女。
玉珠道:“你可要好好的,別傷了寶珠小姐。”
謹言連忙應下。
一時間,這薔薇牆外便想起銀鈴般的笑聲。
掌珠聽着心裡也舒服。
有一盞茶的得功夫,七珍便走到鞦韆架旁,小心翼翼的道:“姑娘,下來歇歇吧。”
寶珠自是不理會七珍。
七珍無奈再三崔寶珠,寶珠纔下來,已經是滿頭大汗,七珍連忙拿着手絹去擦,寶珠推了下七珍,拿過手絹自己擦拭,然後將手絹扔給七珍,才道:“你們也玩玩會吧。”
惜珠有些躍躍欲試,不過卻看向掌珠,道:“大姐姐不上去試試麼?”
玉珠也跟着道:“大姐姐去吧。”
掌珠看向鞦韆架,鞦韆是軟藤做的,座椅上面鋪着厚厚的墊子,兩條繩索上纏着漂亮的花藤……在薄情庵的後院裡也有着的一個鞦韆,她也好久沒有玩了。
而恐怕她不玩,玉珠也惜珠兩人也不會玩,這兩人可是十分尊長的。
掌珠站起來道:“那好吧,我也許久沒有玩了。唱月,過來推我。”
謹言看了眼玉珠,低着頭退到一旁。
玉珠三人死死盯着掌珠,掌珠心中涌起一種奇怪的感覺,只是沒有時間細想,坐在鞦韆上,慢慢的搖盪起來,心也跟着搖盪起來,上次玩,似乎是阿路……是溫如玉推她,他們在了清師太面前雖然規規矩矩的,但是揹着了清師太與母親,經常一起玩耍,她只是薄情庵的一個野丫頭,他也只是偶然來玩的小公子。
掌珠的頭髮隨風飄起……
“阿路,再高一些。”
“阿珠,天空美麼?”
“好像伸手就就能夠到……”
嘶嘶,繩子要斷的聲音……
掌珠回過神來,連忙道:“快停下來。”
只是剛纔已經飛的很高,唱月年紀小又沒有力氣,一旁的謹言等人也是幹看着,根本不可能這麼快的停下來。
掌珠又搖盪了兩下,繩子斷了,好在掌珠已經有心理準備,最後的時候跳了下來,只是跳下來的時候踩到了裙子,跌倒了。
掌珠趴在地上,耳邊只聽唱月的哭泣聲以及玉珠等人的關心聲,她想的只有一件事,這鞦韆是誰割壞的?是謹言還是七珍?或者是她二人?是誰的命令?寶珠還是玉珠?
那麼原因呢?
若單單是寶珠,掌珠信,但是還有玉珠?玉珠有什麼理由?
原來這纔是她們邀她玩鞦韆的目的。
掌珠捂着額頭站起來,雖然感覺疼,但是並沒有哭。
待到玉珠等人看見掌珠,皆下的後退,惜珠甚至都嚇哭了,寶珠指着掌珠道:“你毀容了……”
掌珠的額頭已經臉頰都有擦傷。
玉珠也跟着哭道:“這該如何是好,都怪你這個丫頭。”說着就上前欲打唱月。
掌珠冷聲道:“你敢動她!”
玉珠還真不敢動手。
掌珠道:“都愣着幹什麼?去通知嬸孃,請郎中!”
寶珠道:“七珍,趕緊去敬正堂回稟我母親。”
掌珠冷哼道:“還是去旖旎苑借個軟轎,再讓那的婆子跑一趟快。”
寶珠想說什麼,被惜珠扯了下,又看了眼掌珠的臉,得意的笑了下,也就不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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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聽了婆子的回稟,請了郎中,才慢悠悠的去琉璃閣,這時候郎中也診過脈了,無非是擦傷,不能碰水,不能吃油膩辛辣,又開了珍珠粉。
周氏不過是口頭上說了玉珠幾人幾句,然後就想將唱月攆走。
掌珠道:“多謝嬸孃關係,這唱月害我如此,攆走也未免太輕了,還是留在我這裡,我慢慢整治吧。”
周氏還想說什麼。
掌珠又道:“還好三妹妹玩的時候沒出事,不然……只是不知道這鞦韆的繩子怎麼就突然斷了?在那裡當值的婆子是誰?”
周氏一聽,掌珠這是要挾她呢,那的婆子是她安排好監視祝氏的,若是被這事給攆走了,就得不償失了。
周氏道:“那唱月就留在你這吧,鞦韆這一事嬸孃一定給你查清楚,你就安心的休養吧。”
周氏如此說,就知道這事最後也是不了了之,只是掌珠本就忍着痛與周氏周旋,唱月能保住也就行了,便又躺下休息。
周氏出了琉璃園,喚來身邊的大嬤嬤,道:“你拿着我的名帖去趟揚州城姜家,將此事如實告訴姜大夫人,掌珠極有可能毀容,怕是無緣進他們家門了,怕是要一年以後才能知道是否還有疤痕,姜家若是等不及,就再相看其他人家吧。”
這是周氏這幾日想出來的兩全的方法。
先拖一下掌珠的婚事,姜家再找比掌珠合適怕是很難,說不好姜家就等着了。而且掌珠的毀容一事傳出去,溫家也不會相看掌珠的。這樣,太夫人應該會好好爲寶珠出把力吧。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橋梯。
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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