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貴妃道:“別小瞧了女人,爲了成全所愛,什麼犧牲做不出來?!爲了齊王,也許她還真會這麼做,你知道她若是死了,齊王會如何?!”
心腹一凜,道:“娘娘安心,臣萬不會大意,一定小心看好他們,包管萬無一失。”
如貴妃擺了擺手,他纔下去了。
有將領前來跪下道:“臣將林公的人頭帶了來,林公已經伏誅,但是新帝帶着精銳部隊跑了……”
“跑了?!”如貴妃輕笑一聲,道:“果然是扶不起的阿斗。”
“娘娘,要追嗎?!”將領道:“恐他會東山再起啊……”
“一個失去帝都和唯一容身之處的皇帝,還能東山再起,做夢罷了,”如貴妃心中哧笑一聲,道:“再是帝王,還以爲出了洛陽,如同以往帝王出行般風光?只是喪家之犬。”
“去追,將他們攆着走,齊王回京馳援,必定會走最快的路,你們去追新帝時,務必要將他趕出這齊王回京的路程之外,不可讓這兩者相遇,恐一起回來再奪洛陽城,”如貴妃道:“只要他們錯開了,新帝是死是活,不要緊,放他一馬,也無所謂!”
“是。”將領應聲去了。
謀臣過來道:“娘娘,新帝不可久留。”
“雖知不可留,然而他實力也不弱,如今已肯退一步,離開洛陽,我若死死相逼,只會兩敗俱傷,”如貴妃道:“既已贏了,就先抓大放小吧,現在最重要的,是齊王。在他回京之前,一定要準備好。”
“戰後洛陽的整理,已經慢慢開始,新帝一走,林公伏誅,這洛陽城已經沒有多少殘餘勢力了,清理出來,並不難,”謀臣道:“一定會準備妥當,等到齊王歸來。”
如貴妃道:“齊王若爲我所用,必是我一屠刀。如同我軍之中安上了靈魂。”
“只恐他不肯爲娘娘所用,”謀臣道。
如貴妃淡淡的笑着道:“這天下就沒有馭不了的臣子。我爲君,他爲臣,我爲刀俎,他爲魚肉。”
謀臣所悟,道:“是,娘娘英明。”
頓了一頓,道:“只是可惜,沒有殺了新帝,以後恐怕他會捲土重來。”
“離開了洛陽,氣數就早盡了,他沒有機會再捲土重來,他能去哪兒?!天下諸侯在各地過的好好的,能容得下一個帝王凌駕於他們頭上?瘋了才這麼做……”如貴妃道:“除非他去晉陽,可是馮璋怎麼容得下他?馮璋就算心胸再寬廣,在最喜歡的人身上,也是小器的。再者說,新帝能低得下這個頭嗎?!”
謀臣聽了若有所思,道:“倘若兩者摒棄前嫌,恐爲大患。”
如貴妃道:“就算馮璋肯答應,馮璋身邊的人也不會答應,而新帝身邊的臣子們,又豈會願意向一個晉陽的流匪般的頭子低頭?!這些人一向自視甚高,一時能容,卻絕不會長久。”
謀臣點點頭。
“所以,新帝氣數早盡了,如同這風雨飄搖的王朝,隨着他的離開,也沉下去了。”如貴妃道:“他是生是死,對這天下,已經沒有多大的影響……”
“是。”謀臣應下了。
“當今之世,在於破局,破了這困局,北廷,我便能坐穩,”如貴妃道:“無論如何,拿下齊王。”
謀臣心中感慨萬分,道:“是。”
以後這天下,便是晉陽與洛陽之爭了,其它的諸侯,新帝等餘人,都已可忽略不計,因爲他們早已經影響不了任何的局勢。
追兵如同虎狼去追。
新帝帶着許多臣子的家眷,婦孺老幼,一路倉惶如喪家之犬,雖有利器在手,但依舊被追的焦頭爛額,疲於奔命,此時此刻,新帝已經顧不上齊王,與齊王匯合,或者可以說,此時此刻,他沒齊王的家眷在手,已經無法信印齊王的忠誠。
如同當年路顯榮在北郡城外,無法相信北郡郡守的忠誠一樣,最後照應被拒之門外。
這一路被攆的昏頭轉身,自然也與齊王回京的路線偏離了方向,兩方早錯過了。
追兵追,他們逃,難免有摩擦交戰,兩方各有折損的人馬,到最後,因爲新帝手持利器,漸漸的也重傷了如貴妃的人馬,擺脫了追兵,將他們遠遠的甩在了身後……
如貴妃到達城外,看着一個落到水中將要腐爛的蛇頭,看着它還有些微的氣息在喘着氣,似乎在瀕死的邊緣。
她有點意外,道:“被炸成這般,還能活着?!”
蛇眼已經有蒼蠅類的蟲子生成,在腐爛了,可是眼珠還是動了一動。
“不甘心的吧?!”如貴妃笑了笑,道:“長公主真是不濟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將她放進宮中,本以爲能在最後關頭殺了新帝,結果,都做的是什麼?!”
“我知道你是蛇妖附於人身,才能存活,”如貴妃輕笑了笑,道:“我可以提供給你人體再次容身,也可以給你指個明路變得更強大,更完美。你可有動心?!”
蛇眼再次動了動,朝着她說話的方向。
“你既是蛇妖,就不想吃了路遙的心,真正的長生不老嗎?!去殺了她吧……”如貴妃道:“她有七竅玲瓏心,當年就有人想要吃了她的心呢,可惜沒得逞……”
蛇頭挪動了一下,眼神雖無神,卻透出來了一點光亮和渴望,貪婪。
人類太過弱小,總是容不住太長久。
如果,路遙真的有七竅之心,它就可以終止身體的腐爛,變得更加無堅不催,與天道同壽……
哪一個妖物不動心?!
“我派了這麼多的殺手去殺她,可是卻沒動得了她分毫,可見晉陽的實力與她的能力有多強,這些人連下手的機會都尋不到,也是夠廢物的了,”如貴妃臉上依舊帶着笑,道:“我知道尋常帶着妖氣的妖物近不了晉陽,那裡有一條龍駐守,龍氣耀眼,容不下妖氣,不過你既存於人身,壓制自身妖氣,想來也是得心應手。”
她招了招手,示意身後的偏將過來。
偏將白了臉,走近了,看着蛇頭髮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