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之章(一百二十三)惡化

光芒來得快,去得也快,小金烏傳回的畫面很快清晰起來,展現在李飛他們眼前的,不再是冰冷的鐵牆,而是一扇巨大的柵欄鐵門,黑色的鐵門中間,金色的“帝國”的標誌很是顯眼。

三隻小金烏集中在鐵門前,各自射出了一道亮光。三道亮光匯聚在一起,衝入了鐵門後的黑暗中,但這裡的黑暗,超越了光明,太陽般的光亮一進入,就徹底迷失在了其中,根本看不到任何東西。路羽遙加大了照明的功率,可依舊不能驅散鐵門後的黑暗。

在門外無法看到,路羽遙乾脆控制小金烏,想從鐵門柵欄間的間隙間鑽進去,但那看似還算寬敞的間隙,卻並不簡單,鐵門的安裝者,好像猜到了會有這麼一天,在那些間隙上動了手腳。小金烏一鑽進間隙,一股無形的力量,就把它推了出來,路羽遙幾次嘗試,均以失敗告終。

“要不,我試試轟開它?”受到阻礙的路羽遙略感不爽。

“硬轟的話,動靜太大,羽遙,試試能不能割開來。”李飛提議道。

但路羽遙正準備動手,凱瑟琳卻喊道:“我聽到有人來了!”

“誰在那裡?看你往哪躲!”路羽遙才控制小金烏進入隱身狀態,傳回的影像裡就響起了怒吼。

倉庫裡的燈由外向內一盞盞飛快亮了起來,突然間,畫面裡,小金烏的身上,短暫地波動了一下,這讓路羽遙臉色大驚失色,它控制小金烏,把鏡頭對準了倉庫的天花板,只見有幾排的燈,燈罩上隱約可見畫了一個奇怪圖案,“是真實之境魔法陣!來的人裡有魔法師!小傢伙們的隱形失效了!我們必須離開了!”

不等李飛反應,路羽遙控制小金烏,飛速撤離,萬幸的是小金烏擁有極快速度和小巧的體型,在箱子間兜了幾圈,躲過了來人,順利回到電梯口,“AI”也已幫他們提前打開了電梯門,小金烏一溜進電梯,電梯便立刻啓動了。

“嚇死我了!嚇死我了!”路羽遙急促地喘氣,一向習慣大搖大擺從正門殺進去的她,頭一回的秘密潛入帶給了她別樣的刺激,“還是正面突破來得爽快!偷偷摸摸地太難受了。”

看路羽遙緊張地又出了一身汗,衆人不由地調侃起小公主來,唯獨李飛,還看着畫面,這次,他留意到了,臉凱瑟琳都忽略的細節,在小金烏逃跑時,他聽到那鐵門後面的黑暗中,傳來了似曾相識的吼叫。

小金烏剛進電梯,一羣人就跑到了鐵門前,當中一名穿金色長袍的年輕女子命令道:“你們去那邊看看!你們去那邊!把老鼠揪出來!有我佈置的防禦,只要他們還在這間倉庫裡,就無所遁形!”收到命令,人羣四散跑開,去往倉庫的各個角落尋找闖入者。

“算了,別找了,他們早跑了。”帶着戲謔的話語,“黑刃”悠哉悠哉地走到金袍女子面前。

“‘黑刃’大人。”女子恭敬地向“黑刃”彎腰行禮。

“不要無謂地浪費時間了,叫他們都回來吧!別耽誤正事。”“黑刃”再次下令。

金袍女子看上去有些爲難,“可就這麼擋他們走,那位大人那裡,怕是不好交代吧?”

“不要讓我說第三遍!”“黑刃”隱隱動怒,“都回來!我自有分寸!不會讓你背鍋的!別忘了,誰是上級!”

“是!”金袍女子嚇了一跳,惶恐地拿出對講機,通知派出去的人立刻回來。

來得這羣都不是普通人,散步在那麼大的倉庫裡,不一會兒就回到鐵門前,等待着下一個命令。

“黑刃”等人到齊,徑直走到鐵門前,在口袋裡掏出一個徽記,拿在手上,正對鐵門中央,金色的“帝國”標誌前。徽記上射出一道璀璨的金光,打在“帝國”標誌正中,標誌上金光掠過,金色的光華由標誌中央向外擴散,病毒般迅速地將鐵門染成了金色。

標誌上的龍眼一亮,沉重的鐵門靜靜地向兩邊打開,“黑刃”一言不發,率先走進了黑暗中。

“這羣傢伙!以爲他們是誰?幾個棋子罷了!再等些日子,別說你們,就算是撒金凱那混小子,我也要他跪在我面前!李飛,你們就儘管鬧騰吧!我想,你們會喜歡我爲你們準備的大禮的!”行走在黑暗中,“黑刃”臉上是狡黠的笑容。

“大人,我們就由着他亂來嗎?”鐵門外,人羣裡有人不爽地說道。

“就是!他以爲自己是啥?區區一個低賤的凡人!大人,您一句話,我們直接做了他!”一個人做了一個割喉的動作,引來其他人紛紛附和。

金袍女子擡了一下手,讓躁動的人羣安靜下來。

“別亂來!小不忍則亂大謀!我們要以大局爲重,爲了那位大人的計劃,暫且忍耐一下吧!這個低賤的凡人,還有利用的價值,等事情一成,你們以爲他能站到那華美的殿堂之上?”女子看着眼前的黑暗,圓潤的瞳孔豎了起來了,顏色變成了金色。

“隊長大人,想哪個美女,想得出神呢?”看李飛一直髮呆,諸葛狐拍了一下李飛的肩頭,李飛瞬間蹦了起來,反嚇了諸葛狐一跳,“是不是想我們的大公主,維琳娜殿下呀?”

“哎?李飛,你在想姐姐嗎?”路羽遙好奇地望着李飛,李飛那一蹦,連帶着懷中的她受了驚嚇,“放心,姐姐比我還厲害,不會有事的!”

“唉,這年頭,上哪找那麼純的女孩子啊!”司馬律明扶了扶自己的眼鏡,搖頭嘆氣,“怎麼就落到某些沒良心的人手裡了呢?天理何在啊!”

“你在大舌頭,信不信,我給你個永久沉默?”永久沉默,以李飛的水平是做不到了,而且壓根不存在這種魔法,他只是不爽成爲衆人取樂的對象,當然,他發呆想得,也不是維琳娜,他是在記憶裡搜尋那鐵門後,似曾相識吼叫的線索。

“咦?畫面裡是哪?”李飛和司馬律明擡完槓,發現小金烏的傳回的畫面停在一個非同尋常的地方。

寬敞明亮的大廳牆上,有一扇巨大的銀色金屬門,門上鎖着一道又一道,半米多粗的門栓,門的邊上,有好幾個的操作面板。兩臺小型無人機在大廳裡飛來飛去,門的兩側,各站了一臺五米多高,全副武裝的機器人,大廳天花板中央,還掛了一個三百六十度的監視器。

“這是哪裡?”李飛問道。

“隊長大人,歡迎來到我們參觀的終點站。”諸葛狐微笑着,認真道,“我們的小朋友,就在那扇門的後面。”

“那就讓他開門,放我們進去看看!”“AI”近在咫尺,李飛激動起來。

但司馬律明給了李飛一個壞消息,“抱歉,做不到!這扇大門,超出了‘AI’的控制範圍。”

清晨,明媚的陽光本該肆無忌憚地撒在華盛頓繁華的街道上,但拜天空中翻滾的詭異灰色雲朵所賜,包括華盛頓在內,美國大部分的居民已經好幾天沒感受到陽光的溫暖了,好好的一個夏天活生生的過成了秋天。更糟糕的是,天空中的灰色幕布還有進一步加強的趨勢,其中時不時閃過的金色電光,也叫人很是不安。

市政廳的門口,大批民衆聚集於此,他們要求官方出面給出合理的解釋和處理辦法,不然,照這個趨勢下去,先不說能不能飛的問題,人們的生活就會受到極大的影響,其中最直接的,便是農作物的大面積減產。

民衆的抗議和呼喊一浪高過一浪,警方能做的只有盡力維持住現場的秩序,但有經驗的老警員們預感到了事情的不妙。

果然,第一個試圖衝進市政廳的人出現了,儘管警方及時攔下了他,但點燃的乾柴失去了撲滅的可能,人們高喊着,向警方的封鎖線發起了衝擊,眼看局勢惡化,帶隊的警長很是鬱悶,通常的情況下,那些官方發言人早該登場,穩定民衆的情緒了,但今天,活見鬼了,聯繫市長辦公室,卻一直沒有人接聽,局子裡跑去找市長的頭頭,也是一去不復返,只留下他和一羣倒黴的手下苦苦支撐。

警長沒想到的是,他在市政廳門前頭大,苦等消息,市長辦公室裡,一干官方要員們並不比他舒服到哪去。

市政廳的大會議室裡,華盛頓的市長大人,還有他的幕僚、一小部分市政高官以及那位倒黴的、上來找市長的警局頭頭,緊挨着,坐在會議桌前,每個人都擺着一張臭臉,滿頭大汗,顯得異常緊張。

會議室的門被人用力地推開,撞在牆上,發出巨響,在場的官員有幾位被嚇了一跳。

一大批的職員魚貫地衝了進來,每個人手裡都抱着一箱的文件,將手中的文件重重地砸在會議桌上,又迅速地離開,直到穿着文雅的市長女秘書將一臺筆記本放在桌上,市長略帶怒氣地說道:“你要的東西都在這裡了!完成交易!請你馬上離開!樓下的民衆都快要造反了!我必須給他們一個合理,至少是聽上去合理的解釋!”

搭在會議桌上穿着一雙狩獵靴的雙腿,猛地踩回了地上,椅子兩根懸空的腳隨之落了下來,和那雙腿一起,狠狠地敲擊在會議室的地板上,給了官員們第二次的驚嚇。

身穿綠斗篷,遮擋住面容的人,把背在腦後的手在椅子的扶手上用力一拍,一股腦兒站了起來,巡視了一圈在場的高官,當中的幾人,接觸到斗篷下射來的目光,不由地吧自己的衣領拉鬆了一些。

看了一圈不安得高官,還有怒氣衝衝的市長,斗篷人的目光轉移到了桌面成堆的文件上,戴着皮手套的手,在這一小堆的文件裡看似隨意地抽出了一份,斗篷人大略地翻看了一遍,便將這份標註有“機密”的文件到了地上,接着,斗篷人又抽出第二份文件,翻看,丟棄,不斷重複着相同的動作。

看着散落一地的文件,市長的憤怒被不安一點一點地替代,掏出手巾,擦了擦額頭,又拿起面前的水杯,喝掉了一大半。

斗篷人很快將桌上的文件翻看了一小半,又一次將手中的文件丟在地上,斗篷人似乎失去了耐心和興致,用力一掃,把桌上剩下的文件,通通掃到了在場的高官身上。受到了文件雨的攻擊,在座的高官們,卻沒有一個敢躲閃和抗議。

時間凝固了片刻,斗篷人拿起了桌上僅存的筆記本電腦,但沒有開機,而是拿出了自己隨身的那個小電腦,將它放在了筆記本的蓋子上,手指在小電腦上快速敲擊了幾下,小電腦下方隨即放出了藍色的光線,在筆記本的蓋子上構成了奇怪的圖案,接着,小電腦後端射出了一小塊懸空的屏幕投影,投影上能清晰地看到“伊甸之蛇”的標記和下方的載入進度條。

“系統載入完畢,信息已讀取。”小電腦發出柔和而不帶感情的女聲,標記和進度條消失,屏幕上,大量的文件一個接一個跳了出來,斗篷人看了看,收起了自己的小電腦,將筆記本高高舉起,用力砸在地上,筆記本瞬間砸得四分五裂,斗篷人彷彿還不解氣,又用腳在筆記本的殘骸上用力跺了幾腳。

市長這下慌了,險些摔下椅子,嘴裡叨唸着,祈求上帝保佑。

“都在這裡了!我發誓!都在這裡了!我沒騙你!”見斗篷人殺向自己,市長瘋狂地喊叫。

來到市長面前,斗篷人用力一拍桌子,嚇得市長閉上了眼睛,等待着審判降臨。

等了許久,對方還是沒進一步的動作,市長卻聽見自己的秘書說道:“那傢伙走了,留下了這個。”

市長睜開雙眼,只見會議室的窗戶破了一個一人法的洞,在會議桌上,斗篷人剛纔拍桌的位置,多出了一個U盤。

“總算打發走了,快!再弄臺電腦進來!底下還一羣民衆等着我們應付呢!”市長鬆了一口氣,又立馬擺出了市長應有的姿態,今天,他可有得忙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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