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金露酒啊!”
鱔統領緊抱着手裡的酒壺,一臉的頹然。
“好了,這回扯平了,老鱔,你可以帶路了。”
與鱔統領不同的是,呂夷簡此時模樣算得上神清氣爽,雖說喝了酒之後,隱隱有幾分微醺,溝壑縱橫的老臉上,也升起兩朵紅雲。
但由能看出,呂夷簡出氣之後,是如何的爽利。
鱔統領聽得這話,卻是回過神來,突出的眼珠子惡狠狠的看着呂夷簡,兩條長鬚直往頂上飄去,瞧着這般模樣,如同和呂夷簡有生死大仇一般。
不過搭着它那一副鱔魚的模樣,倒是有幾分滑稽。
“怎麼?你這小鱔,收了符錢,還不做事了不成?可是要自壞了規矩?”
呂夷簡卻是半點都不被鱔統領這幅模樣給嚇到,反而得意的回了一個眼神,眯眼捋須,就這麼斜眼瞧着鱔統領。
鱔統領是氣得長鬚直顫,只顧誠看來,若不是二人有着一些莫名關係的話,這位說不定要直接動手。
“你這老不死給我等着,下次等鱔爺爺我得了機會,定要叫你知曉,什麼是心痛。”
鱔統領聽得這話,將那酒壺小心的放回了石案上,而後卻是直接上前提起那呂夷簡,扯着老頭的肩膀,便往洞府外頭走去,卻是怕這位再弄出什麼事情來了。
顧誠見此,也是覺得好笑,看上去呂夷簡和鱔總管一人一妖,不怎麼和睦,不過瞧着卻隱隱有那麼幾分不是冤家不聚頭的意味。
真也不知二者以前是個什麼關係,導致如今這般的相處。
不過這種時候,顧誠也沒再爲此事多想,畢竟還是離開水府最爲要緊。
顧誠本以爲,要出得水府,並非容易之事,可能還要做些準備。
卻哪裡知道,鱔統領領着顧誠和呂夷簡,大搖大擺的就橫穿這水府,直接朝着那水府的一處出口而去。
一路上遇見那些個水卒,半分也不在意,若是見了個同樣身爲統領的水妖,也只打聲招呼,對方似乎見鱔統領領着兩人,也半點都不覺驚奇。
這倒是讓顧誠好奇的很,對鱔統領的身份,也多了幾分猜測,似乎這位鱔統領,在龍宮低位並不差,至少這水府龍宮中的水族,瞧着對他倒是很尊敬的模樣。
不過顧誠雖然好奇,卻也沒有多問,畢竟正是關鍵時候,若是想知道這鱔統領來歷,等出了水府,想必呂夷簡那裡該知道不少,到時候再問,也不遲。
抱着這等心思,顧誠卻是隨着鱔統領,穿過水府,來到了一處出口。
這處出口,與顧誠進來時所遇到的漩渦,並無什麼兩樣,前頭同樣是有兩名水卒守着。
這兩名水卒,見了三人,似是認得鱔統領,也不多問,卻是動都未動。
鱔統領見此,對着顧誠道:“此處便是出口,這出去與進來時可不同,要出水府卻需憑證才能出去,這水府石門,自有禁制,若是無有水府中人帶路,常人卻是無法出去的。”
鱔統領由於那金露酒之事,仍舊是有些愁眉苦臉,不過倒也不至於因此遷怒到顧誠,所以還給他解釋了一句。
聽得這話,顧誠略點了點頭,若是沒有呂夷簡提點,他這個第一次來到水府的新人,哪裡知道這個。
要是沒有呂夷簡直言,只怕等他辛辛苦苦跑到這出口,到時卻只能望門興嘆了。
“龍君與那歸無背所走出口,卻是下游出口,此方出口,出去之後,卻是這上游位置,所以你二人也不必擔心遇到龍君。”
“當然,即便是如此,你等也要小心,畢竟龍君法力,不是你們所能對付的,若是出了意外,被龍君順手打殺了去,可別怪我沒有提點你們。”
瞧着若有所思的顧誠。
鱔統領只解釋了一句,也不多說,轉而從自身鐵甲中與肉身夾縫中,取出了一塊青玉鑄就的令牌來。
而後,法力在那令牌上一催,卻見那青玉令牌之上,掠出一道白色玄光,直朝着漩渦中央竄去。
那道白色玄光,到得漩渦所在,卻見這白色玄光,似乎打在了一道薄膜之上,那漩渦驀然一滯,泛起一道波紋,而後,那薄膜便隱去不見。
“成了!與我走吧。”
鱔統領見此,收了青玉令牌,卻是看也不看那兩名水卒,便直接走了出去。
顧誠見此,雖然已經知道了鱔統領有幾分神秘,但這般簡單的便能出了水府,仍舊是讓他覺得有幾分詫異。
好在他終究知道什麼重要,也不多問,卻是直接隨着鱔統領,踏入那漩渦之中。
一轉眼,卻是出了水府限制了。
這一出了漩渦,顧誠便覺心頭一鬆,那龍君帶來的偌大壓力,卻是去了大半。
畢竟這外頭雖然還是鎮江水域,卻不像那龍宮一般,是龍君道場,這外頭,總歸多了幾分自由的。
況且沒有龍君在此,麻三骨也早就離去,顧誠此時卻可以去金山寺探上一番了。
百般波折,總算是能夠去金山寺把法海信息送去,到時也算是顧誠真正開始自家的修行,多少讓顧誠也多了幾分的期待。
“鱔統領,龍君正在那江面上,與一和尚鬥法,若是無緊要事,還是莫要隨意探頭,只怕會被鬥法餘波傷到。”
這時,這漩渦旁,卻有丈許的大黑鯉,擺動間遊了過來,眼珠子瞧了被鱔統領罩在分水罩內的顧誠和呂夷簡一眼,也不見怪,卻只拜過鱔統領後,提了這麼一句話。
這話剛出,衆人便聽得頭上傳來一聲巨響,卻見那水波一個洶涌,瞬間便湍急了不少。
那水底之下,一衆水族,更是被這動靜所驚,慌慌張張四下逃竄而去。
只是,這巨響還只是個開頭。
“昂!”
伴隨着一聲雷震般的龍吟,浩蕩江水,竟逆流而回,眨眼間化作數道洶涌的水龍捲。
數個漩渦行程,那些個水族,瞬間便被捲了過去,眨眼間,卻是被激流衝成血肉。
“不好!龍君法力太深,鱔統領,我等還需迴轉水府纔是,否則便是這鬥法餘波,也難受住。”
大黑鯉見的這般場景,忙轉動魚身,看向鱔統領,言語間聲音變得有幾分急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