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飛,你來得正好,你快看看夏末怎麼了?她居然不認識我,甚至記憶停留在高考前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洛的口氣很着急,雖然壓低着嗓音,可是我卻發現我的聽覺異常的靈敏。我聽着他話音裡的聲調有些疑惑,有些忐忑,心裡就覺得十分不舒服。
他不是說是我的丈夫嗎?
爲什麼我總覺得那張笑臉背後隱藏着讓我恐懼害怕的東西?
我歪着腦袋看着剛進門的秦飛。他一身白色的休閒衣褲,長得十分帥氣,本來想要回應蘇洛的話,卻感受到了我的目光,然後朝我微微一笑。
“醒了?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我看着秦飛徑直的推開了蘇洛,蘇洛的眼底劃過一絲愕然。而隨着秦飛的靠近,我突然間覺得好溫暖,那種彷彿孩子遇到了母親的熟稔感覺讓我不由自主的朝他綻放出了笑臉。
“我挺好的,就是好像忘記了一些事情。我們認識嗎?我覺得你好親切。”
秦飛坐在我的牀前,摸着我的頭笑着說:“我們當然認識,我們可是最好的朋友,甚至我還是你師父呢。”
“師父?”
我疑惑的皺了皺眉頭,卻發現他的動作是那麼的自然流暢,給我的感覺是那麼的親切溫暖,比起蘇洛,反而更像是我的親人。
“什麼師父?這名稱怪怪的。”
我笑的沒心沒肺的,秦飛卻也只是寵溺的看着我,然後將我的被子拉高,柔聲說:“回頭再和你解釋,你先休息一會,我和蘇洛有點事情要談。等我回來,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好不好?”
“好!”
莫名的,我對這個叫秦飛的男人有一種說不出的信任感覺。
蘇洛的眼神變得有些讓我看不懂,不過他卻沒說什麼,只是看着我和秦飛之間的互動,並沒有任何的不滿。
我始終覺得奇怪,不是我的丈夫嗎?居然可以容忍我和別的男人這麼親密,是寵溺大度?還是滿不在乎?
就在我觀察蘇洛的時候,秦飛站起了身子,從手腕上擼下了一串佛珠,然後套在我的手上。
“帶着,防身。”
我看着這串佛珠,總覺得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好像它曾經和我有過什麼接觸一般。而且那佛珠一套上我的手腕,就有一種熱乎乎的源泉不斷地順着經脈流淌着。
“師父,這東西會……”
我驚訝的張口,卻發現秦飛只是笑看着我,那眼神,那神情彷彿我就是個傻子似的少見多怪,頓時把我剩下的話給憋了回去。
“走吧!”
蘇洛淡淡的開口,秦飛終於轉身和他一起離開了病房。
我懶得去研究蘇洛的怪異,也不想去知道爲什麼我睡了一覺起來,就變成了已婚婦女,不過此時讓我感興趣的是這串佛珠。
它就像有靈性一般,源源不斷的熱流讓我覺得渾身暖哄哄的。
這珠子不知道是什麼製成的,像玉又不是玉,晶瑩剔透的能照映出我的影子。那白皙的小臉,彎彎的柳眉,黑濯石般的眸子,怎麼看怎麼覺得好看。
我覺得自己有點自戀臭美,居然對着一顆佛珠觀看自己的臉。
突然,我覺得有些不對勁。
珠子上的我眼神痛苦悲傷的讓我心口一滯,連帶着呼吸也急促起來。
我分明就是笑着的,沒心沒肺的看着珠子,怎麼可能那麼悲傷呢?而且此時我看的時間越久,心裡的疼痛越深,就好像被人無形中剖開了心臟,疼的窒息,疼的痙攣,疼的我渾身都顫抖起來。
“啊!”
我一把甩開了手腕,努力的不去看那手腕上的佛珠。
慢慢地我的情緒穩定下來,剛纔那令人窒息的痛楚好像消失了,我卻不敢再看向佛珠。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我覺得那佛珠裡面好像有另一個我一般?
我拽着衣領,咬着下脣,努力的讓自己回想遺失的記憶,可是一無所獲。
猛然間,我的腳脖子火燒火燎的疼着,那好像被炭火灼傷的炙熱感讓我忍不住的皺緊了眉頭。緊接着,我感覺到整個房間的溫度開始下降,幾秒鐘的時間,已經讓我感覺入墜冰窖一般。
我驚慌的擡起頭看了看四周,窗外陽光明媚,可是房間裡卻陰冷無比。到處都好像有什麼人在喘息,那心臟“噗通噗通”跳躍的聲音彷彿就在我的耳邊,而我卻看不到任何人影。
冷汗順着後背不斷地滲透着我的病號服,我甚至覺得一陣陣的陰風颳過,讓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戰。
“誰?到底是誰?誰在裝神弄鬼的嚇唬我?”
我抱着被子,蜷縮在病牀的一角,萬分謹慎的盯着四周,卻感覺好像什麼都沒動,又好像什麼都在動。
突然,一股陰冷的氣息在我脖子後面冒起,並且貼着我的耳邊往我的衣領裡面吹氣。
冰冷的感覺就像是寒冬臘月的飛雪,讓我的身子瞬間僵硬了起來。
“你想不起來了嗎?夏末,蕭冥爲了你差點魂飛魄散了,如今還在受着折磨,而你居然什麼都忘了嗎?”
陰冷的女聲從我的身後響起,像一道魔咒,一遍一遍的在我的耳邊迴盪着。
“是誰?走開!”
我快要被嚇死了,那種聽得到卻看不到的感覺讓我渾身冰冷,心口窒息,我不由自主揮起了胳膊驅趕。
猛然間,手腕上的佛珠發出紅色的刺眼光芒,然後我只聽到一聲慘叫,一滴暗紅色的血液滴落在潔白的牀單上,像一朵盛開的妖豔的梅花,卻讓我更加恐懼和害怕。
佛珠傷了那東西!甚至都滴血了!
可是爲什麼我看不到?
難道她不是人?
這個想法讓我更加恐慌起來,我猛地掀開了被子,連鞋都來不及穿,然後快速的朝門邊跑去。
“呵呵,你出的去嗎?不要以爲帶着佛珠你就能躲得過。夏末,你逃不掉的!”
陰冷的聲音如影隨形,我努力的想要打開房門,卻怎麼也拽不開分毫。
隱約中,我腳脖子上的光圈又亮了起來,那熟悉的灼熱感讓我忍不住的悶哼一聲。
“咦?你身上怎麼會有定魂環?”
女鬼的聲音帶着疑惑,然後在我還沒反應過來她說的話是什麼意思的時候,我只覺得腳脖子那裡一陣冰涼,然後整個病房的溫度瞬間恢復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