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虞楓正說話的當口,遠處又走過來一個身穿黑衣的中年女人。虞楓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她叫樑溪,是這次任務的觀察使。”
樑溪面無表情道:“希望能合作愉快。”
我向對方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既然人到齊了,咱們就出發吧!”
樑溪沒跟任何人打招呼,直接鑽進了汽車。安然踮着腳在原地轉了好幾圈纔算進了車裡,直到車已經開了,他還扒着窗戶往外看。
我忍不住問道:“我說,那個安然還是小狼來着,你看什麼呢?”
安然的眼圈一下紅了:“我好想老婆哦!”
媽呀!
我的頭都要炸了,虞楓給我安排的這都什麼人啊?
我好不容易緩過神來:“那個誰,我說,你老婆是虞楓吧?”
“纔不是。”安然嫌棄道,“虞楓那麼暴力,哪能當老婆?我老婆是芊芊。”
我看着安然那一臉陶醉的樣兒,真想一巴掌抽過去,可我最後還是忍住了。
坐在前面的樑溪冷聲說道:“你那麼想洛芊芊,還不趕緊下車回家抱老婆去,跟着我們幹什麼?”
“我……”安然剛說了一個字,樑溪就刻薄地打斷道:“誰不知道你洛芊芊養的小奶狗,你撒嬌耍萌那一套拿回去找洛芊芊用去,別拿到這兒來。跟你在一起我都嫌丟人。”
安然委屈得眼圈發紅,樑溪卻仍舊刻薄道:“滾下車去,我看見你就覺得煩。”
“歡哥!”安然帶着哭腔向我這邊看了過來。
我臉色一沉道:“樑溪是吧?安然是我的助手,不是你的助手,下回你想放屁之前,最好先問問邊上的人煩不煩。”
樑溪被我氣得臉色通紅:“王歡,你……”
我不等她說完就冷聲道:“你要做的事情就是站在邊上看着,不需要你開腔的時候,你最好把嘴閉上。”
樑溪勃然大怒:“王歡,你這是什麼態度?”
我二話沒說,伸手抓住樑溪的頭髮,拉開了小巴的車門。樑溪沒想到我會忽然出手,剛想反抗的工夫就被葉尋點住了穴道,兩隻手不由自主地垂到了身邊。我趁勢把人從車裡給扔了出去。
從我動手開始,司機就踩住了剎車,要不然樑溪就算不死也得重傷。饒是如此,對方也被摔得頭破血流,好半天沒爬起來。
我看都沒看對方一眼,喊了一聲:“開車!”
汽車再次發動之後,安然的眼圈也不紅了:“總算暫時擺脫了點麻煩。等我把視頻發給晴妹子。”
我轉頭道:“你是虞楓安排好的?”
安然擺弄着手機道:“多虧你看出來得早,要不然,我還知道得演到什麼時候。”
我一開始也沒看出來虞楓的安排,直到我看見安然一直拿着手機對着樑溪,才弄清了他的意思,所以纔在後面試探了一句,我說話時,安然特意調整了一下手機的位置,我馬上看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刑殿和探神手之間應該是互相制約的關係,所以刑殿的人也無法爲所欲爲,只要讓我們抓住機會,我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反擊。
虞楓瞭解樑溪的性格,才找了安然過來,還特意提醒我打出人命算她的,這就是擺明了告訴我讓我想辦法幹掉樑溪。
安然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引樑溪入套。
安然飛快地說道:“楓哥那邊會給我們拖延時間,但是最多不會超過三天刑殿就會派新的觀察員過來,這三天就是你算計四分部的最佳時期,你有什麼計劃得趕快動手。”
“那就快點!”我也知道時間寶貴,一路馬不停蹄地趕到定軍山。可是等我們到了之後才知道自己晚了一步。
我和葉尋趕到定軍山的第一件事兒就是看風水。
風水之術在春秋戰國時期已經雛形初現,在宋代達到了頂峰,直到今天,風水之術仍在流傳。諸葛武侯如果長眠定軍山,不可能隨意找一個地方下葬,必然會選擇一處風水寶地。怎麼堪輿風水,就得看葉尋的了。
葉尋找了好半天才神色凝重道:“定軍山附近稱得上風水寶地的位置至少有四處,下面應該都有墓葬。但是,附近的人流量都不小,怕是輕易進不去。你看看這些照片。”
我拿着葉尋遞過來的手機看了幾眼,那些地方的確不太適合動手:“葉尋,你會盜墓嗎?”
“不會。”葉尋搖着頭道,“我又不是盜墓賊,對那些東西欠學。”
盜墓是個技術活兒,絕不是找個地方挖個窟窿就能進去把寶貝倒騰出來。況且,我對諸葛武侯一直心存敬畏,從心裡不想去打擾他的安寧。這件事兒還真不怎麼好辦……
我正在沉吟之間,安然忽然開口道:“這四個地方都去不了了。”
安然指着照片道:“你們看這裡……這裡……還有這裡……這些都是其他探神手留下的標記。按照行規,一旦有同行留下了標記,我們就不能在不打招呼的情況下進入密藏,否則,他們有權反擊,或者申報刑殿。”
“第四分部的人捷足先登了啊!”我眯着眼睛道,“能不能聯繫上他們?”
安然搖頭道:“怕是不行。如果我是第四分部的人,會先躲起來,對你避而不見,直到刑殿觀察使到來爲止,那樣你就被動了。”
“他們不出來,我們就逼他們出來。”我沉聲道,“葉尋,這附近有沒有隱秘點的山谷,最好能跟風水扯上關係的那種?”
“有,在那邊兒。”葉尋伸手往遠處指了一下。
“就去那兒!”我帶着葉尋飛快地往山谷的方向趕了過去,一路上我都在觀察着附近的動靜,直到谷口我也沒看見哪裡有人。
對方不可能對我們的出現無動於衷,我估計他們大概是在遠處用望遠鏡觀察我們的行蹤。
直到谷口我才碰了葉尋一下,後者心領神會地拿出羅盤,伸手往谷口的方向指了指:“到了,應該就是這兒。”
我沉聲道:“安然,留標記,警告他們別過來,否則我們不客氣。”
安然動手去做標記的時候,我和葉尋飛快地走進了山谷:“安然,你在這裡看着,我和葉尋去弄點東西。”
我整整在山谷里布置了一天,直到夜幕降臨,才找到一個隱蔽的地方藏了起來。
我們躲了好半天,安然才低聲道:“歡哥,你那辦法能行嗎?萬一他們不上鉤該怎麼辦?”
“那就得看他們的好奇心有多重了……有人來了,小心點。”我正說話的工夫,谷口的方向已經出現了幾道人影。我們三個端着夜視望遠鏡看過去時,已經有五六個人悄悄潛進了山谷。
我低聲道:“安然,那邊有你認識的人嗎?”
“沒看到……”安然正說話時,一個身穿黑衣、麥色皮膚、神情冷豔的女人已經從外面走了進來,“黑蝴蝶?第四分部真看得起我們。”
安然不等我發問就解釋道:“黑蝴蝶名叫徐媚,探神榜排名八十一,身手十分了得,生性狡詐。據說,她真實的實力遠遠不止排名八十,探神榜前五十的人對她都極爲忌憚。而且……”
安然沉聲道:“據說黑蝴蝶天生克對手、克同伴,凡是跟她一起出過任務或者合作過的人基本都難得善終。這丫頭可不怎麼好對付。”
“克人也得看誰的命硬。”我冷笑迴應之間,徐媚他們已經停了下來在交談什麼。
我自言自語道:“要是能聽見他們說什麼就好了。”
安然道:“徐媚問邊上那人:你看出什麼沒有?”
我驚訝道:“你會脣語?”
“會。”安然飛快地說道,“她旁邊那人是個風水師,他說:這個地方的風水十分古怪,似乎能在大吉和大凶之間來回轉換。這地方的風水我怎麼看不明白?”
徐媚的臉上露出凝重的神色:“怎麼會有這樣的風水?”
風水師道:“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這種乾坤逆轉的風水,我也只是聽過傳說,並沒見過。有生之年能看到風水奇局,我也無憾了。”
徐媚似乎還不放心,轉過身向後面的人說了句什麼,後面那人馬上回答道:“資料顯示不出王歡的來歷,只能表明他跟雪妖狐關係密切。葉尋的資料也極爲模糊,唯一能確定的就是葉尋是道門傳人,從他的裝備上看,他應該出身於道門正宗,具體師承無法查證。”
那人頓了一下道:“不過,根據王歡、葉尋他們在平天海秘境中的經歷來看,平天海含有風水大陣,他們兩個能順利找到密藏所在的位置,說明他們其中一個是風水高手。”
風水師接口道:“雪妖狐是風水大師,對風水的研究已經可以排進探神手前三。如果王歡真是她的傳人,能看出這裡的奧妙就不足爲怪了。”
徐媚點頭道:“慢慢往前走,注意附近的動靜。”
我低聲對葉尋問道:“這裡的風水真有那麼神奇?”
我在古董行裡多少也聽說過風水的事情,可我從來沒聽過什麼吉凶轉換的風水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