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着不走就其實是在唱空城計,希望能把秦白衣嚇回去,可是對方偏偏不吃我這套把戲,當着我的面把人給放了出來。
可我這個時候又不能開槍,我槍聲一響就等於是暴露了自己的虛實,那時候,秦白衣的人馬必定會一擁而上。
我雙手抱肩似笑非笑的看向幾個快步而來的探神手時,腦袋裡也在飛快轉動着對策。現在最完美的結果,就是藏在地板下面的妖狐意志能主動攻擊秦白衣。
可那對我而言,也不過是一種妄想罷了!
妖狐爲什麼要幫我,如果我能跟妖狐溝通或許還能……
我腦海當中靈光一閃,伸手從身上拿出了金狼面具,帶在了臉上。
從我得到金狼面具之後,除了偶爾跟葉尋交流,從來就沒真正使用的過金狼面具。這一次,我也是帶着姑且一試的想法用上了面具。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金狼面具竟然在短短瞬間把我意志力給放大了幾倍,我甚至感覺自己再次發動“刑天斬”威力會比原來憑空提高三成。
我隔空看向秦白衣,正想估算刑天斬能否遠隔四五十米傷到對手時,大廳地下忽然轉來一股意志,對方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示弱求和的意思卻十分明顯。
我試着用意識跟對方交流道:“幫我打那些人。”
那道意識馬上回應了過來,明確表示了拒絕,它只是想讓我趕快離開這裡,並沒有幫我對付秦白衣的打算。
我冷然與對方交流道:“我是你的敵人,他們也是你的敵人。你幫我,就是我們一塊兒打她。你不幫我,我馬上跟她聯手打你,你自己選擇吧!”
地下傳來念力頓時帶起了幾分暴怒的意思,我卻忽然開口道:“你們能不能快點?有位朋友在等着我們,別讓人家等着急了。”
這時,負責探路探神手已經走到了大廳一半兒。秦白衣也冷然開口道:“加速過去,我倒要看看是哪位朋友在等着我們?”
秦白衣明顯是誤會了我的意思,可是地下狐狸卻以爲秦白衣另有所指,立刻向我傳來了一道意念。
我冷笑之間碰了碰夏輕盈,後者的血滴子眨眼間呼嘯而出,迎風怒吼着罩向了其中一個探神手。
後者明明看見血滴子到來,卻毫不在意的迎向了縱聲怪嘯的暗器。
我看向對方時,雙眼忍不住眯成了一條細縫——夏輕盈沒有留手,血滴子奪人心魄的呼嘯在短短几秒之內就拔高的五次之多,如果換做是別人站在血滴子面前,恐怕早已經喪失心智,等着暗器罩在頭頂了。
可是,對面的探神手不但沒有失神的反應,反而露出了冷笑:“旁門左道,今天我就斷了你的暗器。”
那人拔刀迎向血滴子之間,刀身上也跟着發出一溜溜詭異的寒光。
我看眼那人,不緊不慢的舉刀迎向了血滴子,他的同伴卻抱肩笑道:“老李,你可輕着點,別那那玩意劈壞了,這要是拿回去,說不定還能賣幾個錢兒花花。”
“廢銅爛鐵能值個狗屁!”四個探神手談笑風生,半點沒把夏輕盈放在眼裡。
夏輕盈的臉上卻透出了一絲凝重,操縱血滴子的手掌也開始放慢了下來,迎風呼嘯的暗器,遲疑着漂浮在半空遲遲落不下去。
我雖然沒有任何動作,手心裡卻捏了把汗!
那四個探神手功力不弱,光看他們剛纔動作,就能判斷出,這四個人的修爲都跟我不相上下。如果近戰,甚至比魑魅雙驕還能更強一些。
只有夏輕盈完美的幹掉四個探神手,秦白衣的人才能大舉出動,地下狐狸也纔會跟我配合。
如果,真讓他們短時間逼近我們身邊,就算秦白衣向我預想的一樣全軍壓進,我也騰不開手來應對敵人,那隻狐狸肯定也會龜縮不出,我的計劃就等於全盤落空。
我正在拼命思忖對策之間,一個探神手哈哈笑道:“夏輕盈是麼?怎麼不敢往下落暗器啊?你是血滴子最後的傳人,可別弱了先祖的威風。”
“要我說,什麼血滴子傳人?說到底就是個娘們兒,好好在家相夫教子就得了,何必出來給血滴子丟人現眼?”
兩個探神手一替一句的冷嘲熱諷之間,夏輕盈猛一咬牙,壓落了手中暗器。早就已經準備好了探神手立刻反撩一刀,往血滴子的邊緣劈斬而去。
可他的刀鋒還沒觸及到血滴子的鋒刃,飛快旋轉暗器就在空中打了一個盤旋,緊擦着對方刀鋒反向飛回。
“怎麼捨不得啦?是捨不得暗器,還是捨不得哥哥……”那人話沒說完,臉色忽然劇變,整個人像是被抽掉了骨頭,“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他周圍的三個人還沒反應過來,就接二連三的撲倒在地,已經飛回來一半兒的血滴子,再次兇猛飛出,不偏不斜的罩在了跪倒那人的頭頂。
夏輕盈一手拎着血滴子鎖鏈冷聲說道:“血滴子的女人,不止不會相夫教子,還會殺人。”
那人好像也被嚇懵住了,嘴裡竟然本能吐出一句:“饒命。”
夏輕盈冷笑道:“侮辱血滴子,殺無赦!”
夏輕盈話音一落,手中鎖鏈震盪而起,被夏輕盈抖出波浪的鎖鏈直奔對方推去的瞬間,秦白衣的手中卻忽然彈出一縷勁氣,沒等血滴子發生震動,就把跪地那人從背後打了通透。
被勁氣擊碎的內臟,從那人胸前被打穿的傷口中噴射而出時,血滴子也帶着對方的人頭飛上了的半空。
夏輕盈收回血滴子冷眼看向秦白衣,後者才面無表情的說道:“無名宗不要貪生怕死之人,但是,也不能讓敵人替我清理門戶。”
秦白衣傲然看向夏輕盈道:“你替我試出了一個弟子的心性,也算是有幾分薄薄的功勞。我給你留個全屍。”
秦白衣說話之間,倒在地上三個探神手七竅流血,相繼斃命。
我不由得暗讚了聲“好!”
夏輕盈不僅幹掉了四個探神手,而且比我想象的還要完美。
夏輕盈血滴子當中肯定是藏着什麼無色無味毒藥,她一開始就沒打算用血滴子殺人,她讓血滴子在空中轉動,其實就是在釋放毒藥,那幾個不明就裡的探神手,就這麼稀裡糊塗的死在了夏輕盈的手裡。
但是,他們的死法就是我想要的結果。
秦白衣肯定是把我口中那個“朋友”當成了某種毒藥,秦白衣出手殺人不僅是爲了跟夏輕盈置氣,也是在警告手下的弟子:毒藥面前,誰敢退縮,立斬不赦。
秦白衣倒背雙手向門下弟子吩咐道:“記住,一會兒生擒夏輕盈,我要親手把她勒死,魑魅雙驕叛離宗門罪不可赦,就地碎屍萬段。動手!”
秦白衣說話之間,那些探神手就已經紛紛將手伸入身邊挎包,蘸着某種解藥抹在了自己鼻子下面,等到秦白衣一聲令下,所有探神手飛身而起,向我們全速撲進,眨眼之間就衝到了大廳中間。
我冷笑着往地上狠狠跺了跺腳,黑白相間地面像是被我一腳剁碎了的玻璃,在我腳掌第三次落地之間轟然崩塌,持續衝進的探神手在毫無防備之下,成片的摔進了地底,地下迷霧瞬間翻涌而起。
留在後方壓陣的秦白衣,臉色微微一變,竟然不顧部下死活,看都沒看坑中一眼,雙腳踏空,御風而行,向我前身飛掠而來。
對方人到中途之間,八道霧氣組成的狐尾也在坑底怒卷而起,形同鐵網卻挾帶着鋼刀破風的歷嘯向對方攔截而去,
我眼看八道狐尾將秦白衣籠罩其中。下一刻間,如同烏雲卷空般狐尾,就被內部飈出的巨力撕成了碎片。
一節節斷尾飛上半空,又在空中接連炸開,好似雲起霧現般的白煙,頃刻之間瀰漫四野,剛剛被困住秦白衣好似穿雲白鷺,掠空而來。
僅看秦白衣輕功,就足以證明,她的修爲已經超出我不止一倍,正面對敵我接不下他三掌。
我把能用來阻攔秦白衣招式,在我腦海當中飛快的閃過一遍,卻發現自己唯一能傷到秦白衣的,就只剩下了刑天斧。
幾秒鐘前,秦白衣震碎了九尾意志的場面猶在眼前。
僅憑剛纔那一擊的威力,就不知道超出了我刑天斧多少,我真能在瞬間重創對方。
戰場當中瞬息萬變,秦白衣的速度都快如閃電,根本就不會給我留下權衡利害的時間,爲今之計,我只能孤注一擲。
千鈞一髮之間,被金狼面具加持刑天斬,從我身上咆哮而去,立斧當空往秦白衣身上瘋狂斬落,後者悴不及防之下,口噴鮮血,身形倒飛着落向了地坑當中。
我卻在發出致命一擊之後,頭暈目眩的栽倒在了地上,蘇子墨趕緊把我扶了起來:“子萱背上王歡,快走!夏輕盈。我們斷後!”
蘇子墨說話之間拉開了兩顆手*雷投進了坑中,夏輕盈也把整包藥粉撒進了坑底……
兩個人的動作如同行雲流水,毫無停歇,可是,漫天飛舞白霧卻在一瞬之間重新聚成狐尾,往我身上反壓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