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條龍出現在倉庫之後,就把主要的目標對準了三個人,納蘭瑟瑟,李莎和玲兒,如果我沒猜錯,李莎應該也是鬱金香家族後裔,她身上的蛟龍血脈,甚至比納蘭瑟瑟還要濃郁,否則也不會惹動青鱗拼死搶奪。
至於玲兒的理論,我也只能說:聽天由命吧!
玲兒的意思是,在動物眼裡沒有什麼平分的說法,誰強誰的配偶就多,就好像公獅子可以擁有成羣的母獅,從來不嫌多一樣。如果兩條龍也有那種本能,我估計,納蘭瑟瑟短時間內不會有事。實力相當的兩隻猛獸,想要分出勝負絕非短時間內可以做到的事情。
不過,前提是那兩條龍,不會像人一樣去思考取捨或者妥協。
納蘭瑟瑟那邊我只能讓她聽天由命了。
我和李小貓說話之間,葉尋已經小心翼翼的操縱着巡邏艇進入了荒島附近的海域,我們的船隻越是貼近荒島,我就越是覺得陣陣心悸,似乎有什麼致命的危險正在跟着我們一塊向荒島的方向移動,可我卻偏偏找不到危機的來源。
我的表情漸漸顯得凝重之間,鈴兒輕聲道:“王歡,你有沒有覺得附近……附近有危險?”
“你也感覺到了?”我下意識的壓低了聲音:“你覺得危險在什麼方向?”
“在船底下!”鈴兒說話之間臉色漸顯蒼白。
我揮手示意鈴兒退後,自己將耳朵貼上了甲板,不久之後,我果然聽見船下傳來一陣鱗片摩擦船板的聲響,我雖然看不見船下的情景,卻能想象得到一條蛟龍潛身水底,用脊背緊貼着船底跟着巡邏艇緩緩向前的情景。
如果對方不是沒有急於捕食,說不定我們早就會被它給掀進水裡,在海底對上蛟龍的猙獰巨口了。
我的頭上也不由得滲出了一層冷汗,可我馬上就鎮定下來道:“小貓兒,把船裡能爆炸的東西全都黏上,只要我們一離船,你就馬上引爆。”
”葉尋,一會兒我告訴你加速,你就全力加速,別管能不能撞上礁石,拼命往前跑就行。”
我最後才向鈴兒說道:“鈴兒,你的輕功怎麼樣,凌空虛度能飛出去多遠?”
鈴兒估算了一下距離道:“不會超過二十米!”
“那就夠了!”
鈴兒使用輕功飛渡的距離,跟我估計得差不多,不到癲道那個層次的高手,很難在不借外力的情況下飛渡百米以上,可是船上卻偏偏沒有外力可用。
我說話之間一直趴在船板上留意着船下蛟龍的動靜,我僅僅是說了三兩句話,船下蛟龍就已經連續觸碰了四次船底,最長一次蛟龍鱗片剮蹭鐵板的聲響竟然持續了五秒之久,船下蛟龍已經漸漸按捺不住準備毀船獵食了。
我估計着潛入海中的蛟龍準備再一次觸碰船底之間,猛然怒吼道:“加速!”
早已經準備好的葉尋全力開動巡邏艇直奔海島衝去,被艦艇劈開的海浪從船身左右飛揚而起之間,沖天水柱也追在遊艇背後連續暴起,直奔艦艇追擊而來。
我眼看水柱臨近,不斷催促道:“快,再快點!”
“快要撞上了!”葉尋高聲迴應之間,艦艇已經逼近岸邊,以我們現在的速度,用不上幾秒鐘,就會撞上岸邊的礁石船毀人亡。
“跳!”我怒吼之間,縱身而起,腳下連踩虛空向岸邊飛縱而去。葉尋在臨走之前還不忘順手推動了一下船舵。
我們四個剛剛離開艦艇,失控的船隻就偏離了原來的方向,猛然調頭轉向了西北。與此同時,一道黑影也緊隨船尾躍水而出,猶如從海底爆發的煙柱,直上直下的沖天而起,直到衝上半空,才折轉而下直奔船頭上砸落下去。
“引爆!”我吼聲剛起,李小貓就按動了****,硝煙烈火在海上掀起的那一刻,我卻把視線轉到了島上。海島上果然現出了五道石柱。
石柱的形影僅僅是在我眼前一閃就消失而去,我也在那瞬間加快腳步衝上了海島,疾步向島上退去。我們幾個還沒退出多遠,海面上已經驚濤狂涌,漫天迸濺的浪花當中隱隱還能看見一條蛟龍在死命掙扎,被龍身攪動的白浪,如雪似霜覆蓋百米,放眼望去除了形同海嘯浪影驚濤,再看不見其他事物。
我急聲道:“快,往石柱的方向走!”
鈴兒和李小貓異口同聲的問道:“哪有石柱?”
等我再往岸上看時,原先立在海島中心的五根石柱早已經消失不見,我直奔着石柱的方向連續衝出三四百里,也沒見到那五根柱子究竟去了什麼地方。
我敢肯定,那五根柱子就在我跑過來的路上,我甚至可能從柱子中間穿了過去。當年立下了五根石柱的人用了什麼障眼法,才平靜的抹去了五根龐然大物?
我轉過身去一步步往回挪動時,腦袋裡忽然靈光一閃:“我知道了,五朵鬱金香代表的就是五根柱子,明燈照處看紅花,是說需要在某種光線的照應下才能看見石柱的位置。剛纔艦艇爆炸的火光,其實就相當於一盞燈。還有……”
我看向鈴兒:“你不覺得海盜唱的那首歌,也是一個意思麼?主要說的就是有一盞看似希望,卻能把人引向絕望的明燈。只不過,那盞燈的位置我們並沒找到。”
鈴兒道:“剛纔船隻爆炸的方向是西北方,如果我們用直升機照射的話,能不能找出那五根柱子?”
“應該不能!”我搖頭道:“這片海域不是禁航地帶,應該會有過往的船隻,如果有燈光就能照亮石柱的位置,這裡的秘密早就該暴露了。火光?火光也不大可能!現在船隻照明使用電燈,古代卻是火把,我不相信王直之後,這片海域沒船航行。”
我聲音微微一頓道:“那盞所謂的明燈,肯定還有別的什麼蹊蹺。”
“是龍血!”葉尋說道:“剛纔艦艇爆炸的時候,那條蛟龍正好撲在了船上,就算蛟龍刀槍不入,也不可能在那麼劇烈的爆炸當中毫髮無損,剛纔火光當中肯定夾雜了蛟龍的血跡。我估計,那盞燈應該離蛟龍活動的範圍不遠。”
鈴兒不解道:“蛟龍沒有領地意識麼?這裡既然有蛟,怎麼會允許青黑雙龍隨便闖進它的地盤。”
葉尋說道:“神話裡的蛟龍,肯定有領地意識。但是更多的卻是等級意識,蛟龍對高於自己的龍類不敢進行一絲一毫的反抗。除非是同等血脈的蛟龍闖進了自己的地盤,他們纔會放手搏殺。青黑雙龍已經長出了翅膀,他們的血脈肯定更爲高級。”
葉尋說話之間,我卻一直在念叨着:“東邊花西邊花,欲尋名花上絕崖。欲尋名花上絕崖?絕崖……絕崖……究竟什麼地方纔是絕崖。難道這附近還有一座更高的山不成?應該不會啊!”
葉尋見我自言自語忍不住說道:“王歡,咱們要不要找地方避一避,這個地方沒遮沒攔的,很容易被探神手發現。”
我搖頭道:“躲到哪兒去都是一樣巴掌大的島,咱們還能上天入地不成?”
“你……”葉尋被我氣得臉色發白,可我卻坐在了地上,兩隻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地面,自言自語道:“東邊花,西邊花究竟是什麼意思?花下蛇,海底沙?這首歌謠一再提到花,那花究竟是什麼?”
我越是想不通其中的關鍵,腦子裡就越是覺得混亂,習慣性的把手伸進兜裡抽出一根菸來叼在了嘴裡,等我想要點火時,卻發現身上沒帶火機:“鈴兒……”
我知道鈴兒也吸菸,正想找她借個火兒時,卻看見了分別站在不同方向的鈴兒和李小貓,我腦中猛然靈光一閃道:“鈴兒,鬱金香家族的先祖是男是女?”
“女的啊!”鈴兒詫異的看向我道:“你不知道麼?”
葉尋和李小貓頓時也都懵了,我們幾個雖然在歐洲轉了一圈,但是誰也沒仔細打聽過鬱金香家族的歷史,更沒把赫赫有名的海上巨盜和一個女人聯繫在一起。本能的把鬱金香家族的先祖當成了男人。
鈴兒大概覺得鬱金香從沒隱瞞過家族的歷史,我們一定會知道創立鬱金香的是一個女人,自然也就沒有提及過這件事。兩種意識上的偏差,也就讓我忽視掉了其中的關鍵。
我起身道:“我明白了,當初孫恩,或者王直選擇化蛟的人,應該是兩個女人,一個是東方人,另外一個就是鬱金香的先祖。東邊花,西邊花指的就是兩個女人。”
葉尋急聲道:“欲尋名花上絕崖呢?你不會是說,那是鬱金香家族在不列顛的意思吧?那也太牽強了。”
“不是!”我搖頭道:“如果,我沒弄錯的話,所謂的絕崖應該是一艘船。或者說,是一艘船墳。你別忘了,王直號稱五峰船主。如果傳說中的五峰船真的存在,保不齊其中就有一艘船的名字帶着崖字。那艘船肯定離這裡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