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太始道兄稍後即至,只是在他臨來之前。卻不知秀觀道友,還能否撐得下去?”
此人到來,立於無上常融天之上。不見有什麼動靜,卻也就在此時,穹境之下的地面赫然開裂。??/
一道道深深的裂紋,如蜘蛛網般的裂開,更多的蒼生道修士,顯出蒼白了面色。
宗守也只覺那穹境之外,那些三教修士,衝擊之勢驟然增強。
偏那些時空裂隙,在瘋狂的增多,使守禦的難度激增。
宗守再不能輕鬆應對,大半的心神,都抽了回來。
以蒼生殺劍引導,引導此處三千三百蒼生道修士,把每一分劍力,都用到了極處,揮灑虛空,就似劍瀑連綿不絕。
劍力震盪,激撞不休。把十幾處裂隙,就全數護之其內。
只是此刻,較之最初時的壓力,激增了十倍有餘!
隱隱更聽得那域外界河,更傳來了幾個怒哼之聲。
“這萬仙三十三天陣已到極限,我倒要看看。爾等能攔我們到幾時?”
“嘿嘿!秀觀他再強,也抵不得十二位聖尊聯手合力。聽說蒼生穹境的女弟子,都很是風騷。尤其是七靈宗,最擅的就是男女雙修之術。今日攻破穹境之後,倒要好好享受一番。那時請諸位莫要斬盡殺絕,留些情面纔好。”
“女子我不喜,倒是聽說蒼生穹境之內,頗有幾位年輕弟子,風華正茂,很是俊俏——
“三十三天攻破在即,那秀觀分明已經撐不住了——
“今日攻破蒼生穹境,老夫定要將你等挫骨揚灰!”
那出身道儒兩門的修士還好,十幾個魔門修者,都是污言穢語,不斷的傳來。
宗守沒什麼感覺,可陣中也不乏年輕氣盛弟子。面色鐵青,氣怒交加。
心緒波動,也直接就影響到劍陣,稍顯波動,不能再如之前把般流暢。
“冷靜!切記勿爲他人幻法所迷——”
宗守一個拂袖,幾位輔佐他控制劍陣的修士,都立時會意。
把那些心神受到影響之人,暫時排除在了劍陣之外。
而宗守的蒼生殺劍。也再次一凝。引導着大半劍罡,再次聚而爲一,猛擊虛空。
劍潮過處,那穹境之外,立時三位以上的神境修士,被徹底的淹沒。
血雨紛灑,又聚於一人之前。正是方纔,言道要領教七靈宗男女雙修術的那位魔道聖境身前。
依然是以他的蒼生殺劍爲先導,九道源海無涯劍罡爲繼。
第一劍就將此人御使的仙寶擊潰。第二劍,第三劍尾隨其後,如雨打芭蕉。連綿不絕的陸續衝貫而去。
將此人的身軀,穿出無數的血孔。
“好生聒噪!”
當宗守的劍光一收,那人的屍軀,就徹底爆裂,碎散了開來。
而域外界河中的其餘人等,也聲息一寂,再無人敢多言半句。
宗守的面上也潮紅片刻,就恢復如常。
剛纔他也消耗不小,十日封印聚籠之力。直接減去了一成有多。
然而若不如此,以雷霆手段將這些三教修士強行壓下,滅其氣焰。
只怕這些人,更將肆無忌憚,氣勢一成。就更難以抵禦。
好在這瞬息之後,那些被排除劍陣外的修士,已紛紛恢復過來。
重新加入劍陣之中,使這座九宮劍陣,恢復完整。宗守也壓力驟輕。
也就在此時,在他的耳旁,響起了龍影的聲音。
“一劍斬殺聖境,你是用了激發潛能禁術?”
“師尊?”
宗守回過頭,然而便見龍影老人,正站在他身側。
也不知是何時來的,揹着一口四尺青鋒,正仰望那三十二重金塔。
“蒼生穹境之內,幾乎人人如此,不獨是弟子一日。再說此法,也不損壽元。
“雖是如此,以後卻也需少用爲佳!這等透支真元的禁法,用得多了,終究不妥。我曾經就深受其苦。”
龍影老人搖了搖頭,不以爲然,語中也含着告誡之意。
宗守苦笑,強行抽取真元潛能的害處,他如何能不知?
不到萬不得已,又豈會如此行事?
口裡應下,宗守也再向上方看去。
“秀觀師伯他,似乎已支撐不住。師尊你不出手?”
龍影卻答非所問:“果然都是一些積年至境,你師尊我是以遠遠弗如。若非是此陣在,真不敢放手一搏,”
又隨後解釋:“這座三十三天陣,最是考量人之修爲。實力不到至境,衝不到二十層之上。過了二十四層,就是至境中期。而二十八層之上,就是至境後期。手中只需有一件開天至寶,就有資格合道成真。”
宗守哭笑不得,忖道你這時候,還有心思跟我說這些?
心中卻也略有幾分好奇,不止龍影能到達第幾層。
“別小看這三十三天陣,此時羲子所留,豈是這麼簡單。當年諸教圍攻時,還多了一位同樣穩壓諸人一籌的慈悲道君,那秀觀卻也一樣獨力撐了下來。如今已過萬載,這位至境第一人,戰力只會更勝從前。沒有慈悲壓陣,今次出手的至境,雖超出前次,卻多半奈何不得他。然則那清玄的手段,斷不止此。上面那幾位,也未出全力——”
龍影說這,語音沉靜淡漠,不帶半點焦躁之意。
“還不知他們虛實,不過這三十三天陣,吾已知大概,可以出手了。我入陣之後,要全力護持金塔,無暇他顧,你自己小心。”
話完之後,就也步空而起。一道龍形劍氣,隱隱約約護在了他身周左右。劍勢勃發,赫然於空中的七位至境糾纏抗衡,卻竟一路突破,到了第二十三層上揲阮樂天之上。
引得諸人目光,紛紛望來。清玄是毫不意外,只冷冷道:“龍影,你真欲趟這趟渾水。爲蒼生道火中取栗,與你何益?可知今日蒼生道若敗,你龍影必定是被封禁了局!”
“魏旭於我,有成全之恩,不可不償!生死尚且置之度外,何況已是不死之身。”
龍影言語簡練,答完之後。一言不發,步入到那金色塔內。
瞬時間無數忽隱忽現的真龍之影,顯於四方。
而整個蒼生穹境,也再一次穩固了下來。
地面的裂痕,紛紛癒合。那些時空裂隙,也在消失。
使所有的蒼生道修士,都覺壓力一輕。
宗守也隱有所悟,知曉了龍影三人未在開始就出手之因。
據於大陣核心之內,以局外人的身份,觀這萬仙大陣的循環運轉。
如此才能盡之其妙,盡展其能。
龍影之後,則是元靜散人。那林玄靜此時,亦從學宮正殿內走了出來。
目光毫無溫度的,看了上方諸人一眼,她的腳下,就憑空生出了一朵芙蓉,託着她身影上浮。
“今日的蒼生道,再非八千載前。我蒼生穹境之中,已非只秀觀師兄一人。何來撐不下去之說?倒是諸位貴客,今日未必能全身而退!蒼生穹境不容輕犯,諸位總虛留下些什麼,做個交代!”
此時下方,所有蒼生道修士,都憑住了呼吸。
知曉這一戰,已到了最關鍵之時。
在穹境之外,雖有數百萬人搏殺。穹境之內,十七萬蒼生道修士,也在拼盡全力。
然而卻都是旁枝末節,真正決定勝負的,還是這幾位至境強者。
而清玄幾人,亦是冷冷的下望,
這位元靜散人,自然也同樣在計算之中,
只是一個道基不全,甚至未真正踏入至境門檻的女子,又能有多大能爲?
而無上元魔李別雪,更是直接目透出譏嘲之色。
此女不久之前,才與他那一具降臨化身交過手。
一個至境,卻只勉強勝過,只有他半成之力意念化身,豈不可悲?
這三十二重天障,針對的可不止是他們這些外來之客,也同樣限制着秀觀元靜,這幾位地主。
可一瞬之後,就見那元靜散人,竟是毫不費力,就突破了第二十層天障。
千瓣荷花托拂之下,竟依然還在往上疾升。
李別雪頓時怔然,難道說幾日之前,這女子還留手了不成?
竟是一直上升到第二十一層——太黃翁重天,那荷花這才停住。
清玄的面色,此刻也終是鐵青一片。似是想到了什麼,一聲低沉怒哼:“敖坤!”
能入這二十一層,不止是意味着元靜散人,已經有了正常的至境實力。
甚至更進一步,在初入至境的層次之上,又有進展。
或者不敵他們,可依託三十天陣,卻已足夠牽制住他們,任意一人。
而思來想去,這個世間能彌補林玄靜道基的,就唯獨只有那頭孽龍一人。
而那金塔之下,學宮大殿之中,也果是傳出敖坤的大笑聲響。
“當年賭約,是我那義弟勝了。敖坤既然不爲你清玄之徒,自然要挖空了心思,以復昔年之仇。當年你既出了手,庇護了華雲那廝,將我敖坤封印,就該想到會有今日——”
又嘿然道:“我如今力疲,就不上去了。修爲不夠,不願丟人現眼。只是你等,也卻莫從上面跌下。我敖坤氣血雖虧損了不少,可如是拼起命來,卻也說不定,可毀你們一二道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