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五五 刀出絕命/墨壇文學
沒有九竅生元石,宗守只能依靠丹藥之力,而此時他渾身上下,依然是千瘡百孔。
體內的傷勢,也其實根本就不曾有過恢復。宗守方纔大半的心力,都在與李別雪的殘缺魂唸對抗,哪裡還有時間顧及其他。
故而使無數的金銳之氣,依然潛伏於體內。時不時的爆發,導致肉身中暗傷累累。
好在那些斷裂的輪脈,多已經重新接續上,大多已暢通無阻。
無論是施展靈法,還是使用劍術,都不會受太多影響。
然而無有完好的肉身保護,這暫時恢復了的輪脈,也同樣是脆弱之至。只需受到一丁點的打擊,就可能又一次土崩瓦解。
宗守卻沒太在乎自己體內的情形,清醒之後,第一眼就看向了蘇小小。
還好他最懼怕的那種情形,並沒有出現。蘇小小身軀依然冰冷,即便是加上九竅生元石,九件異寶維持,也仍沒有好轉的跡象。
不過那心脈還在穩定的脈動,沒有好轉,卻也不是很糟糕。
而初雪此時,則是神情專注,跪坐在一旁。正是全心全意,照看着蘇小小。
直到發覺宗守已然甦醒,才眼現驚喜的回過頭:“少主,你醒來了?”
又眼含着憂色道:“這些轉生陣器,怕是撐不了太久。也不知現在該怎辦纔好”
宗守默然,知曉初雪所言的‘撐不了太久’,並非是指九竅生元石這些異寶能力不夠,而是此地靈能不足,不能維持所需。
只有這三十丈的空間,雖是獨成界域,可靈能卻不可能憑空生成。消耗之後,就很難補充恢復。
“還有小小姐她元神,似乎有些恢復了。”
初雪話音一頓,稍稍猶豫了片刻才繼續道:“不過她好像很痛苦,我也說不出來。應該是被什麼禁制反噬拘禁了。”
宗守一楞。再仔細看。果見蘇小小的眉心微蹙着,似乎在極力忍耐着什麼,
又把神念靈識,探入了蘇小小的元神深處。
在自絕之後,蘇小小的魂海就已開始瓦解,全靠九件異寶,也沒有潰散開來。此時是他輕輕鬆鬆。就已把靈識觸角探入,再依靠着之前,留下的那道暗禁,
不過一瞬,他就把情形探明瞭七七八八。
“七情反噬,魔噬煉魂印!”
前者是因元魔七情決散攻之後引發。七情反噬,使蘇小小墮於七情六慾中。
雖是略有些棘手,很可能使蘇小小再無法修行,暫時卻也不緊要,
而後一種則是禁法,魔道中最惡毒的心神禁術。
專用於拘控有了過錯的弟子,懲戒門人。
一旦有背叛之舉,這魔噬煉獄印就會自然發作。那時元神就如置身於煉爐之中。萬種心魔噬咬。會歷經世間,所有極致之痛。
那時即便是想死。也不可得。也除非是徹底死亡,否則不能得解脫。
蘇小小此時元神有甦醒恢復之兆,然而卻登若置身在煉獄之內!
魔噬煉獄印與七情反噬疊加,只怕心志稍弱之人,都要在這折磨中徹底瘋掉!
對於她而言,只怕是活着還不如死去!
也使她復生恢復的難度,激增了十數倍!不過解開這元神禁術,即便傷勢好了,也會發瘋!
李別雪!赤紅衣!魔蓮!
下禁之人,是李別雪無疑。然而卻需有近在咫尺之人,才能引發!
那時蘇小小自絕,李別雪再無法干涉。能辦到之人,就只有赤紅衣與魔蓮二人。
宗守雙目再次怒張,赤紅的血色,現於瞳內。脖頸上青筋暴起,顯得是無比猙獰。眼神似是欲擇人而噬,瘋狂可怖。
蒼白色的火焰燃燒,這三十丈的空間,在這焚世之炎的燒灼之下,是動盪不寧。
伸手一招,宗守把那碧火玄龜招出。然後將蘇小小的身軀,小心翼翼的挪移至龜背之上。玄龜通靈,自發的在龜背上,凝聚出了一層厚厚的玄冰。
把蘇小小連同那九件異寶,再加上宗守臨時製成的陣盤,都一併凍結在內。
宗守則再一次把那太上滅度真經,再次握在了手內。
這片界域,是以太上應劫圖錄來維持。最多的作用,應該非是避災,而是應劫。
一旦有天劫降臨,避入這獨立的界域,就可從容的準備了,擋劫消災。
而三十丈之外,則是一片黑暗。即便宗守的焚世血瞳,也洞照不開那一層界障。
不過當宗守的手,觸及到了那張應劫圖錄時,對外面的情形,就又恢復了感知。
卻隨即就楞了一楞,他不能見,卻可以通過圖錄知覺。
此時外面光是聖階尊者的氣機,就有整整十五人之衆,
而聖境之下,在是高達四十。都是實力不錯,可在正秦皇墓中,全身而退的,
畢竟實力若低,來了也是無用,只能送死而已。
“十五聖階?呵呵!”
宗守冷笑,這也不知是何人的手筆。聚集了如此多的聖階,只怕是把他的仇敵,全都聚過來了。
目的無非就是要在這絕佳時間,將自己圍殺。
不過,這情形也好
小小若亡,豈能無人陪葬?
靈念一引,斷絕了魂識之力與真氣灌輸。這張太上應劫圖錄,也再無法繼續維持界域。
空間動盪,這被強行‘獨立’出來的三十丈空間,再次與原本的世界交合連接。
初雪頓時變色:“少主,你的傷還沒好。依雪兒看,還是等我師尊她趕來再說!幾位聖尊若然知曉,”
她不知外面的具體情形,卻猜也能猜到,那李別雪魔蓮幾人苦心積慮,費盡心力,承擔瞭如此大的代價,是絕對不肯就此干休。
那增玄持法翼若真如蘇小小所言,有那般通天之能。外面的幾人,就更不會善罷甘休了。
宗守卻微微搖頭,只淡淡言道:“增玄持法翼的器靈,已經解封了!”
初雪一愕,一時啞然無語。她方纔只覺宗守的氣息變化有異,當時卻並未太放在心上。
原來是增玄持法翼的器靈,已經覺醒了麼?
不是說要李別雪那個級別的至境聖尊,才能強行解封?
又心中一動,既然是器靈已醒。那麼此物用於劍術,可以通神,用於靈法,則可入無上之境!
數千年前,呂無雙仗持此物,橫行此界。畫戟之下,無有其敵。
初雪念頭閃過,卻沒有時間,繼續想下去。當那界障消失,內外空間再次恢復連接。
赫然幾十個人影,現於初雪在她的眼前。
素初雪的眼神,頓時微微一變。只是眼前的聖階,就已有了十位之多。
而那遼王殷寒的笑聲,也隱隱從那還未完全消失的隔膜外傳入了進來。
“果然是撐不住了!真不出夫人所料。大乾陛下,殷寒在此,已久候多時。真想知陛下,此時還有何法逃脫此劫呢”
那魔蓮立在諸人身後,幾乎是藏在一個死角處,躲避着宗守的目光。
此時卻是平靜的搖頭:“該說是雲老的萬刃捲雲決果然了得,他傷勢不愈,氣脈斷絕。即便有再好的神寶,再強的神通,也難維持一時半刻。”
此女說話之時,就見這附近空域,一片片的禁法,層層疊疊的張開,徹底鎖死了這四方時空。
四個青衣道人,此時正立於四方處。
其中一人,宗守認得,曾經見過幾面。最初之時,是在元蓮世界。
那時似乎是依靠同伴的拼死阻攔,才從源海太上誅魔小週天劍陣之下逃脫,名喚成信。
雖是聖階初期,卻實力不俗。此時正用仇恨的目光,注目了過來。
而其餘三人,也差不多是同樣的眼神。
道門弟子,死在他手中的,沒有一千,也有一萬。
宗守實在懶得去理會,大袖一展。那七十二隻銀火兵蟻,就已在他身後聚結成陣。
陣力加持,雖是效用不彰,卻也聊勝於無。
不過那層隔膜,依然不曾消退。而那名喚雲老的聖階修士,此時則笑道:“莫要給我臉上貼金,此人是林玄霜弟子,得源生靈息決傳承。我那萬刃捲雲決雖是第十等聖靈大法,卻也奈何不得這位陛下。真正重創他之人,實乃元魔聖尊”
“無論怎樣!都是一樁功德!”
接話之人,卻是一個儒生。面容刻板嚴肅,說話時的語氣,卻有種咬牙切齒的味道。
“此等暴君,死於此地,與這秦皇陪葬,恰是死得其所!”
那韓清聞言,冷冷笑着。雖未說話,笑容中卻微含嘲諷。
不過看向宗守的眼神,卻也同樣是陰冷之至,似乎恨不得要噬其血肉。
“都廢話少說!”
赤紅衣始終緊皺着眉,直到那隔膜界障徹底消失時。眼神忽而一凝,精芒迸射。
“送他上路!”
那殷寒也笑着頷首:“正是此理!機會只此一次,請諸位必定同心協”
卻見宗守的指尖,忽然現出了一點刃光。正是那子母落葉刀,不過那雪亮的刀身之上,此時卻似乎附着一雙銀白的翼翅虛影。
然後刃光一閃,穿梭虛空。三十丈之距,眨眼即至。
衆人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見那刃光,就已是洞穿了那殷寒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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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神御刀,刀出絕命!
“爲小小她陪葬,你是第一個!”
那殷寒的眉心,頓時一絲鮮血溢出,是滿眼的惶然驚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