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隨着這冷哼聲響,不遠處玄術,也忽然走到了宗守的身後。如刀鋒般的目光,四下裡橫掃。
羅世的氣息頓時一窒,那謝安也是蹙了蹙眉,輕哼了一聲之後,終究還是退了回去。
把這二人迫退,玄術對宗守,卻也同樣沒什麼好臉色,神情同樣難看無比。
宗守見狀,卻是可惜居多,這個玄術,也實在太過礙事了。
倒是那邊趙嫣然,若是所思道:“你方纔,是故意的?”
宗守卻笑了笑,也不否認,剛準備再次入定之時。只見一道紅色光華,忽然從天際間,遁空而下。盤旋了一陣之後,便直接撲向了軒韻蘭的方位。
“總算是來了!”
宗守的眼眸,頓時一亮。也不等那紅訊鳥,落回到軒韻蘭身邊,就探手虛抓,把這鳥兒拿在手中。
只見下方的竹筒裡面,竟是沉甸甸的。顯然是帶來的消息,實在太多。故此纔不用更迅捷的傳訊符,轉以這紅迅鳥來傳訊。
裡面足足十幾張帛紙,大多都寫着密密麻麻的繩頭小字,宗守就着火光看了看。
第一張是赫連鐵山附近的地形圖,宗守只望了一眼,便眼眸微亮。
“這赫連鐵山,原來是在大離河畔三十里處?看這地勢走向,應該是低於河面十二丈——”
那趙軒二女,聞言後皆是面面相覷。忖道在大離河畔怎麼了?低於河面又有什麼關係?想不通這宗守,爲何會如此興奮。
緊接着,又聽宗守一聲驚咦:“這赫連鐵山的典史。已經被我們買通了?”
他知曉所謂的典史,是古代負責安全與緝捕的官員。而一座鐵山的典史。就更是權重,掌握鐵山之中,所有駐守兵卒。
這樣的人,居然已經是被蒼生道買通。實在不可思議。
“沒用的!”
趙嫣然卻是無奈的搖着頭:“此人以前有不少把柄,被我蒼生道查知。也只在兩年前,纔將他徹底控制。不過用處不大,太靈宗根本就不會去管。臨來之時,師尊曾跟我說過,其實救人出來容易,難得是逃離。只要我蒼生道動手,那太靈宗之人,必定會銜尾追殺。”
宗守聞言,是毫不覺意外。也同樣沒什麼沮喪之色。接着又翻到後面幾張,這卻是太靈宗與那位漢王的資料,以及最近的動向。
“——兩個月之後,漢王會被調遣入京?”
“此事我也曾聽說!”
這次邊話的,卻是軒韻蘭。輕音門的根基,畢竟是在中央雲陸,對這邊的情形,更清楚一些。
“大商那位皇帝。也不知爲何,至今都未立太子。更把所有成年皇子,都派出去鎮守一方。這位漢王,得太靈與寒山、道名三宗支持,近些年風生水起。在西域連續數場大戰,據說極得朝中欣賞。要被調往中樞。協辦刑部——”
宗守心下一笑,這協辦刑部,可不是什麼很吃香的實職。
按照他手中這些布帛上的記錄,已是極其隱晦的透露出這位漢王,被‘升職’進京的真正原因。
在幾大宗門支持之下。與西域連續數場大戰。可卻始終沒什麼進展,未能滅一國,也沒能佔一地。每次動員的兵馬,都幾達四百萬之巨。這可不是他們東臨雲陸般的烏合之衆,而是真正的精兵,即便乾天山,也只有四十萬左右的精銳,可以與之相提並論。
結果不但死傷無數,每次消耗的軍資,更數以千萬計。
即便是以中央皇朝的富庶,也感覺有些吃不消了。一年之前,就有人上本彈劾,奏其窮兵黷武,勞民傷財。
故此這所謂的‘升職’,與其說是大商朝中諸位‘大人們’的看重,倒不如說是明升暗降,把這位漢王先晾起來。
軒韻蘭接着又道:“這原九辰升職,據說就是準備接替漢王都督之位。此人是漢王第一心腹,也只有將兵馬交在此人手中,漢王才能放心進京——”
心腹麼?這可未必!
宗守繼續往下翻,不多時就看到了遼王的那一份。此是諸皇子中,較爲年輕的一位,排行第九。
經歷倒是平平靜靜,就如平常的皇子一般,不是很出衆,也不太平庸。而被派往北方鎮守遼地之後,倒是頗有些賢明,整軍備武,修養生息。使北方蠻族,不敢南下。可比之漢王的履歷,要漂亮的多。
而不過片刻,宗守的目光,就注目在其中一行字上面。
——元辰六年三月,九皇子定遊息山。中途迷道,十日後才得返。
仔細望了片刻,彷彿要把這普普通通的幾十個字,放大了看。
許久之後,宗守才輕呼了一口氣。
後世的史冊,果然沒有騙他,居然還真有此事。
神皇時代的一切,都可謂是撲朔迷離。他只知十二載之後,正是這遼王,被立爲太子,而如今那位正意氣風發中的漢王,則落到被幽禁的下場。
至於這原九辰,也不知爲何,非但未被罷職,反而官位還有所提升,極受信重。
這次的事情,說不定還真有幾分成功可能。
閉目存神,宗守又仔細思忖了片刻,隨後就又朝軒韻蘭笑道:“韻蘭,我這裡還有兩事相托。聽說這遼王,常喜歡巡視諸軍可對?不知能否拜託貴宗,遣幾位長輩去那邊,來一場刺殺?”
軒韻蘭頓時怔住,第一個念頭,是宗守已經瘋了。刺殺皇子,蒼生道以前也不是沒做過,可是每一次都會迎來中央皇朝的瘋狂反撲。甚至正道諸宗,以會攜手合力。
如今靈潮在即,在這時候使蒼生道落入衆矢之的,只會得不償失。
更何況,她也看不出,這遼王的生死,與原九辰的生死有關。
趙嫣然聞言,也同樣顰眉。不過還未等她把話問出口,就聽宗守又似笑非笑的言道:“自然不會是真要了這遼王的性命,只需逼他使出那門太清乘風劍便可,別說你們輕音宗辦不到?孤雖沒有確實的證據,不過試一試也是無妨。時間就定了兩個月後,漢王赴任的十天之前——”
聽到最後一句時,趙嫣然軒韻蘭都是悚然動容,都不自禁的長身站起。
“你說太靈宗與遼王——”
話音未落,就見宗守把手指,放在脣角。‘噓’的一聲,示意噤聲。
軒韻蘭的言語也嘎然而止,眼見周圍之人,都注目過來,忙又坐下,嬌俏的粉面上陰晴不定。
“此事我會稟告宗門,不過卻還需請兩位七靈宗前輩出手。與其以力逼之,倒不如惑其心神。”
宗守頓時眼透讚賞之色,一時倒是忘了,這‘魔道大宗’的手段,輕音門加上奼魔宗,可謂正得其人。
“第二件事,我想請輕音門安排。兩個月後,孤要親自去會一會,那位漢王殿下——”
那趙嫣然二女,頓時皺眉。先是隻覺不妥,隨即面上就又恢復了平靜。
既然遼王那邊,已經有了安排。那麼與漢王見一面,也是理所當然,也沒什麼危險可言。
一時都只覺是有種不可思議的感覺,若真如宗守的所料。那麼這困擾蒼生道,足足二十年的事情,竟是引刃而解。
不但可使那原九辰,死無葬身之地,更可盡雪前恥,讓太靈宗也嘗一嘗,被算計的滋味。
軒韻蘭更悄悄握緊了拳,強行壓抑着興奮之意。宗守的所言,固然是沒什麼能上得了檯面的證據,可若細加推測,卻有九成的可能!
否則她也不會同樣,如此輕率的,向宗門求助。
本來她跟過來,也沒抱什麼希望。可現如今,被宗守一點撥,居然有了七成以上的勝算!
不愧是少年繼位,就攻滅數十城國。震動一方的一國之君,智計過人。
傳說這妖族中的天狐一脈,最是狡獪,如今看來,果然是了得!
“蒼生道內,人多嘴雜,難保有太靈宗的暗子。此事要想多幾分把握,還需保密!爾等也別抱太大希望——”
宗守自己,倒是隻有不到兩成的把握。他也只是根據前世所看到的那些史料來佈置,信心反倒是不如軒韻蘭、
一邊說着,一邊在細想,看看是否還有什麼地方,需要完善。
忽的又心生感應,只覺下方處,一道氣息,悄然靠近。
宗守剛欲細細查探,便見無數沙塵掀起。一條巨蟲,忽然從沙地之下衝出。足足四十丈長的身軀,張開了巨口。內中滿是利齒,往宗守咬了過來。
“沙蟲?”
“那廣陵瀚海的邊緣,居然還有此蟲。而且是七階——”
“這談秋還不躲開,該不會是嚇傻了?”
“我倒要看看,沒有我等幫忙,他會怎麼應付。”
周圍之人,都是輕笑議論着,卻無一人有出手,助宗守應付這條沙蟲之意。
宗守暗暗搖頭,袖中的晗曦已經醒來,便連雷霆翼蛟,也是蓄勢欲發。
可就在下一刻,又是一聲輕吟:“玄龍!”
一道赤紅色巨劍,忽然從旁斬至,氣息於此處數百蒼生玄龍士隱隱相合。氣息隱隱間,就彷彿八階,僅僅只一劍,便將這沙蟲身軀斬斷!
又劍影紛飛,把這條沙蟲的殘軀,斬成了粉碎。